緊接著,就是洛子兢發自內心的哈哈大笑:“哦?是麽?”
“當然啦,我聽師祖說啦,您都已經耄耋之年啦,可您看起來,好像隻有耳順之年,好有精氣神呢!”
“哈哈哈,那當然啦!你莫不是沒發現,咱們這一脈的人大都比旁人更顯年輕啊!”
“可是何師伯和陸師伯為什麽……”湛湛的聲音透出納悶兒來。
“那是他們專修外功,內功沒有跟上!所以,你們倆可切記!以後要內外兼修才成!”洛子兢認真的告訴倆孩子。
“唉!咱們師徒不招人待見,走吧!”林白衣拍拍韓子禾,讓她跟上。
韓子禾邊走邊問:“師父,咱們就這麽走,合適麽?萬一師祖找咱們怎麽辦?”
“怎麽辦?當然說是為師把你帶走了!這點兒擔當為師還是有的!”林白衣一副“為師罩著你!”的架勢,只可惜,他徒弟沒有感動啊。
“師父,我就算說是我跑走的,師祖也不可能信啊!師祖辣麽了解您!”韓子禾實話實說。
林白衣氣啊!
直道:“你可真是你師祖老人家的好徒孫呢!叫你氣我,你捋袖子就上!”
韓子禾聽出話語裡深深地醋意,不由笑起來道:“誰讓我是您教出來的呢!您當初不也是聽您師祖的話,氣我師祖麽!”
“又是蕭成那小子告訴你的!是伐?!”林白衣氣得說,“等回來見到你師伯,我一定讓他好好拾掇拾掇他徒孫!”
隻是跳一會兒腳工夫,林白衣就帶著韓子禾來到他在洛子兢這邊兒的練習室,道:“這裡是我早先練功學習的地方,後來搬走之後,這裡就單純是我來這裡招待人談事,或者歇歇腳的地方。”
讓韓子禾先坐著,他起身煮茶去。
“這裡的書架你隨便翻。”
韓子禾看著三面牆的書,不由咂起舌來。
等到林白衣拎著煮好的茶回來,韓子禾問他道:“師父,這裡的書,你都看過麽?”
“每一本都爛熟於心。”
“怎麽可能?”韓子禾被嚇到。
乖乖哩,這裡得有上千書冊了吧?都看過不算太誇張,可是說都爛熟於心……讓人簡直難以置信。
“乖徒兒,為師跟你說過多少次!你做不到的事情,不要認為別人也做不到!不要輕視任何人!”林白衣給韓子禾斟茶,道,“為師我自小天賦不一般,不然,你以為你師祖為啥收我做關門弟子?
便是你,你本身的天賦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不然,為師也不會一眼就看上你,一定要收你為徒啦!
乖徒兒,你要知道,咱們師門收弟子那是有高要求的,不是誰都能做咱們師門的弟子啊!
給你舉個例子,你就能理解了!這些天,你多少了解蕭成一點兒了吧?就是蕭成那二啦吧唧的孩子,他所具備的速記能力和邏輯倒推能力,也很不凡呢。”
“好吧!我想我理解了。”韓子禾隨意抽出一本書,就能看到裡面那密密麻麻的備注記錄。
林白衣也不打擾她,等她將書冊放回去,才道:“今兒咱們在這兒用餐,下午你見過你師伯之後,我們會帶你去內聚堂見陌門高層,然後咱們一起打開祠堂,讓你和孩子們拜見祖師爺和歷代老祖,等到你們的名字被記錄在陌門弟子冊中,就齊事兒了!”
“好,聽您安排!”這會兒沉浸在書冊和她師父心得裡的韓子禾,乖巧許多。
林白衣看著不強嘴的徒弟,心道,徒弟要是總這麽乖就好了!
……
午飯後,林白衣的師兄許灃出現了。
這個比林白衣大十歲的男人,面容清俊氣質淡雅,比林白衣這個喜歡裝陌上公子的家夥,更多了幾分沉穩和天然的清淡。
當然,面對自己師侄,他即使習慣了淡然,也會溫和笑言:“回來,就好。”
許灃的聲音帶有低沉的磁性,聽起來,讓人的心不由便沉靜下來。
不過,韓子禾很快發現這位師伯的隱藏屬性教導處主任啊!
她來到師門才剛剛一天,她師父尚未來得及考校呢,她師伯一見面,就開始考試了!
若不是韓子禾基本功好,之前的功課也時常拿出來溫習,否則,她可真會讓師伯搞出來的突擊考試給考糊了。
饒是這樣,從文到武,韓子禾額頭上都已經泌出一層細汗了。
其間,林白衣嘴角含笑的看著他師兄“嚇唬”他的徒弟。
即使他有點兒看自己徒弟熱鬧的意思,但是看到徒兒在他師兄的“攻擊”下挺過來了,還是很自豪很驕傲的。
“你收了個好徒弟!”事後許灃和林白衣這般說道。
登時,林白衣雙手叉腰哈哈大笑起來,可把他樂壞啦!
許灃扭過頭,不忍直視蠢師弟的傻樣兒。
清瘦卻有力的修長的手,在白瓷茶杯細膩的釉面相互映襯,都將彼此的優點襯托了出來。
“我聽你說,你想讓她跟隊找人?”許灃輕皺起眉毛來,薄唇輕抿道,“你真放心得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仨徒弟中,真正讓你上心的,就是這個小的了。
當初,師父把你逮回來,你想盡辦法從師父那裡偷聯絡設備,因此被師父扔到緊閉山,可你還不安生,想辦法破解其中機關;要不是師父氣不過,暗設機關把你給反關進去,你應該早跑出去認回徒弟了吧?”
“我既然收了徒弟,哪有讓她沒有名分?我林白衣的弟子,就是陌門高高在上的小師叔祖!”林白衣昂起頭,看起來可高傲可高傲啦!
許灃無奈的看自己師弟犯傻:“所以,你弄出那麽誇張陣勢接他們,也是為了讓師門的人高看?你多此一舉了!就你這混不吝,誰敢招惹你關門弟子!”
“嘿嘿!這不是怕有人不長眼麽!”林白衣笑道,“我就這麽個真傳弟子,她也好,我寶貝兒徒孫們也好,誰受欺負我都不接受!”
“你這護犢子的性子,遇上他們倒是愈發強烈了。”許灃歎口氣,道,“既這樣,就把她和孩子留在師門多好,何必讓她冒險?”
林白衣聳聳肩:“師兄你是不知道啊,這丫頭生性倔強呢!她想做的事兒,你根本勸不住!我能有什麽辦法啊?隻能隨她意了!”
“那仨孩子呢?”許灃見韓子禾前,已經從他師父那裡見到仨孩子了,一見他們他就喜歡,用他師父的話說,這仨孩子就應該是他們陌門弟子!
“當然留在這兒啦!哪能讓她帶走跟她吃苦啊!”林白衣一說完,又補充道,“不過,等他們夫妻團聚,孩子們還會跟他們一起下山。”
“這事無妨,他們不是有寒暑假麽?以後寒暑假都送過來學習就好。”許灃擺擺手,他不是那種愛惜人才就一定要讓人家骨肉分開的人。
“我也是這麽想!”林白衣趕緊把話落實。
許灃又衝他擺手道:“你別插話啊,我都還沒說完!雖然孩子們讓他們帶走,但是這仨得先在咱們這兒住一段時間,等他們何時能夠把自身經脈打通,咱們何時才能放人。”
“啊?”林白衣愣了一下,忙問,“他們要是二三十載打不開呢?”
許灃抬眼看著這個問出蠢話的師弟,用關愛智障人士的目光看著他:“咱們真傳弟子,若是連這麽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還要他們何用?”
“韓子禾用多長時間打通的?”
林白衣道:“她聰明的很,我讓她連續將兩包藥浴泡完,她就自己打通經脈了!”
“那你擔心什麽?”許灃反問道,“我之前看了,這仨孩子比你那關門弟子的天賦還好,想必他們不會讓我們失望。”
“也對!”林白衣被說服。
……
下午,洛子兢帶著許灃和林白衣以及韓子禾和仨孩子到了內聚堂。
在那裡,韓子禾見到了師門的長老和諸多前輩,以及許灃的徒孫,顯然陌門掌門許因成。
按照陌門的禮儀安排,韓子禾在林白衣的帶領下,帶仨孩子一起給祖師爺和各位老祖上香行禮;然後,洛子兢親手將她和仨孩子的名字記在林白衣名下;與此同時,就在洛子兢將信息記錄好時,許灃已經看著許因成將所有記錄信息輸入到陌門的大數據中。
這裡,值得一提的是,許灃和許因成是族叔和侄孫的關系。
當一切都結束,韓子禾大松口氣啊。
之前,她一直擔心清清其間會鬧,還考慮要不要暫時不讓她參加。
結果,這話剛一說出,林白衣就把她一頓數落。
直到數落的她頭都抬不起來,他才道:“我們清清啊,可懂事!到時候肯定不鬧啦!當然,就算鬧,也無大礙,小孩子,誰會和她計較!”
沒法子,她師父對清清迷之自信,韓子禾也隻能聽之任之。
別看她時常懟林白衣,可到關鍵時候,她一定會聽師父吩咐的。
“乖徒兒,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兒咱們師徒細聊!”直到韓子禾成為師門正式親傳弟子,林白衣這才提及正事兒。
韓子禾點點頭,帶孩子回去了。
“哇啦哇啦哇啦!”清清自說自話地在床上爬來爬去。
先在她完全可以自己走了,可這孩子忒懶,你給她放地上,她就敢給你爬!韓子禾拿她沒轍,就算給她講道理,她也跟你裝傻。
“你到現在不說話,但你心裡特清楚哈!”韓子禾給他們仨洗漱好,坐在床上逗弄清清道,“你說你嘴笨不笨?你湛湛哥哥像你這麽大,都會吧啦吧啦跟我們說話呢!”
“吧啦吧啦吧啦!”清清盯著她看,那小表情可認真啦!直到她盯得累啦,這才說出這麽句話來!
韓子禾:“……”
呵呵,這不是不會說話!這是不想說吧?
看看,都會這麽氣人,能說不會講話?
“哈哈哈,妹妹!妹妹故意噠!”湛湛抱著肚子來回打滾樂到不行。
韓品也是抿嘴微笑。
清清看看湛湛,又看向了韓品,再看向韓子禾,見倆哥哥都笑,就她不樂,這才歪著腦袋眨眨眼,雙手扶著湛湛肩膀,顫巍巍站起來。
一步一步挪到韓子禾跟前兒,雙手環在她脖子上,“吧唧”一口親在她臉頰上,“哇啦哇啦哇啦!”說一大通話。
湛湛在一旁還給她翻譯:“嘿喲!美人,不要生氣,我最愛你啦!”
“淘氣!”韓子禾好笑的拍他肩膀,又一把摟住清清,低頭狠狠地在她臉頰上親來親去,直把她親的咯咯咯直樂,方才罷休。
“媽,我感覺……不太一樣啦!”湛湛躺在床上,和韓子禾說道。
“怎麽不一樣?”韓子禾給他們安置好,坐到他們旁邊,摸摸這個頭髮,捏捏另一個臉蛋兒,笑問道。
“嗯……”湛湛翻身趴著,組織了一下語言道,“我感覺,名字記錄在那本小冊子上後,有一種莫名的緊張感和壓力。”
“緊張?”韓子禾挑眉看向他問道。
“也可以說是……緊迫感?!”韓品也爬起來,說道。
韓子禾想了想, 問他倆:“那你們倆討厭這樣的緊張、或者說緊迫麽?”
湛湛和韓品搖頭道:“不會啊,雖然,這感覺怪怪的,但是我們不會感到難受。”
他們說的難受,韓子禾理解為,應該是厭惡。
“既然不排斥它,那麽就利用好!將這種緊張和這種緊迫,變成動力,就好!”韓子禾將倆孩子摟到懷裡,一下一下摸他們頭髮,輕聲道,“而且,雖然有師門了,但不意味著你們要跟誰比,或者要比得過誰啊!你們隻要記住,你們來這裡,就是為了學習,隻是為了長本事而已。
而這些本事和能力,也不是一定要讓你們用它們做出多大成就,而是讓它們使你們快樂、充實!
所以,你們倆不要太緊張,也不要太緊迫,隻要做好自己,努力學習自己喜歡的既能和本事就好!嗯?”
“嗯!我們都明白啦!”倆孩子經這麽一說,心裡忽然一輕,之前緊繃的心弦可算是緩緩放松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