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瀟湊過去稀罕說:“誒啊!這你都能搞到?”
鄭源斜睨他一眼不說話。
肯能是覺得自討無趣了,大瀟摸摸鼻子,沉默一會兒,又沒忍住,說:“怎麽這麽嚴肅?”
“按既定安排下投人員如海,可是據報告說,有隊員至今未找到蹤跡。”
聽到這兒,大瀟原本嘻嘻哈哈想開玩笑的臉,不由呆滯了。
“怎麽會這樣?”想到在這茫茫海洋裡失蹤意味著什麽,他那顆自認為很強大的心就跟讓人攥了一把,生疼生疼的。
“派人找了沒有?”大瀟覺得事情不見得那麽簡單。
鄭源點點頭:“也許是失蹤了,也許人家還可能是歸隊了,可是無論哪種可能,都不美妙。”
大瀟聽懂了鄭源言外之意,不由眯起眼睛,緊緊打量好久,驀然開口就問:“這次下投安排,意義不是你所說的那麽簡單?應該還有大浪淘沙之意,對不對!”
嘴裡問著對不對這樣的疑問句,但是語氣卻很肯定。
鄭源瞅他一眼,不直接跟他說是與不是,而是換了話題:“你很快也要離開。”
大瀟聞言,不由渾身一凜:“你這是通知?”
怎麽聽都不像是詢問。
鄭源深深吸口氣說:“這是你的調令,不過不是我跟你說,等會兒會有你上級直接告訴你!”
“可是為什麽呢!”
大瀟有些煩躁,乎擼把頭髮後,朝鄭源扔出這句話。
隻是說完他就知道自己肯定要被懟。
果不其然,鄭源的聽他這麽說之後,立刻冷臉以對:“這話不是你應該問的,你也是應該遵守服從命令為天職這樣的規則的人。”
“你說的我清楚,但是問題是我作為當事人,
是不是應該有哪怕隻是一定程度的知情權呢!”
“這裡可沒有‘問題是’啊!”鄭源忽然一笑,認真的告訴大瀟說,“你也別不服氣,不說你,就是我現在差不多也是面臨你這樣問題。”
“啊?你……你說啥?”大瀟沒想到這次計劃更改是這麽大范圍的,他以為隻是個別任務人員呢!
“我說的你可能聽不懂。”鄭源接著大瀟之前的話,有意這麽說。也算是顧左右而言他了。
“那完全是你不想跟我說!”大瀟也不好騙,若是不想配合,鄭源也隻能歎氣啊。
“我以為搭檔雖然是臨時的,但是多多少少,怎麽著應該還能搭檔到到港。”大瀟感歎的很隨意。
鄭源對他倒沒有太多難舍之意。
大瀟雖然離別之情很少,但是看到比他還要少的鄭源,登時心理不平衡起來:“我跟你怎麽也算朋友啦,你就這麽冷啊!都不帶想念我!”
“你我這樣的人,對於聚散離別,還有這麽豐富情感用以感慨?”鄭源奇怪的看他半晌,“你不知有句話叫做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這樣兜兜轉轉認識分別,不都是常態?”
“……”好吧,鄭源說的他無言以對啊!
大瀟撇撇嘴,將這個令他失顏面的話題撇開,然後另起了話題說:“問你一下啊,你知道我究竟大概何時撤?”
“我只知道你和我不順道,但是有關具體問題,我想你應該等你直系領導通知。”別說鄭源不清楚啦,就是他打聽到也不可能跟他說,畢竟要是讓他打聽到,那也算是違規。
堅定不肯交淺言深,大瀟也隻能低歎他一聲涼薄,除此之外還真無辦法。
“你和誰都能把話題給聊成單機是不是?”大瀟扶著他讓海風吹亂的頭髮,無語地問鄭源,“你這人有沒有朋友啊!”
“有,還有很多呢!”鄭源想起即將見面的楚錚和沈亮和,臉上不由自主露出一抹真心笑容。
“誒?!喲喲喲!你這是笑啦!可真難得啊!”大瀟看到鄭源真誠的笑容立刻驚奇起來,也不乏吃味的嘲諷,“你該不會跟我這兒演戲……吧?你真有朋友啊?!”
“……”本來不想說話,可到底沒忍住,鄭源表示自己隻能用看傻子的表情看他了。
大瀟:“……”別以為他沒看懂這人的意思!
“給你個忠告,你應該記清楚――腦子可真是個好東西!”
“……你這是何意!”
“好意!”
……
“你怎麽又聯系我啦!不是告訴你啦,等到你到港之後呢,我有徒弟會接待你,到時候你的問題肯定能夠順利解決!不要那麽緊張!”
艦長握著話筒那隻手不自覺的緊了緊,默默地吸口氣,低聲跟話筒那頭說:“我當然知道你之前跟我說了什麽,可是我等不了!”
“……”話筒那段的人大概也吃驚於他的語氣,可能也意識到他現在的處境可能艱難的超出他的語聊了,所以沉默片刻之後,問,“究竟怎麽回事?”
“我、我、我……我要是跟你說我好像可以聽到指令聲,你這話你信不?”大概是太痛苦,所以即使這樣緊要的問題,艦長糾結半晌之後,還是說出來了。
可能再讓人難以啟齒的問題,隻要說了開頭,那麽就跟泄了閘的洪水一般,以滔滔之勢無可阻擋。
“我能感覺到那不是幻覺,因為對方的指令讓我做的涉及到了我從事事業的機密,我已經開始控制不了行為了,雖然現在還能夠善後,但是我怕到後面,他們的指令太過頻繁,我怕迷失自己!”
“靠!你失憶之後,莫不是就沒人檢查你腦袋!”話筒那段的人差點兒爆粗口說,“這樣的手段根本不可能憑空出現啊!若是沒有實體物件接觸你,你不可能收到這麽強烈的影響的!”
“可是我腦袋很正常!我自己也去過很多地方檢查,都說非常健康!”
“你耳朵上呢?”
“耳朵?!”艦長聞言之後,他那顆心猛地就是一顫。
“對!你整個耳朵!你確定你都進行過檢查?”
“……”艦長的唇微微抖抖,“看來、看來,我可能……需要進行一個全面檢。”
“呵呵,你真不用著急,因為事情可能遠遠沒有你以為的那麽簡單。”話筒那頭的人將艦長急不可待的話攔住。
艦長聞言,不由自主地一顆心又高高提起了。
“隻是你也不要太緊張,辦法還是有的。”那人好像有意這樣,說話一起一伏,欲揚先抑的,讓艦長苦笑不已啊。
“請說。”
雖然心裡苦笑,但是態度上還是不露分毫,好像剛剛緊張之人不是他。
對面的人自然也聽出來了,不過不以為意而已。
“我隻是猜測,對方使用的工具可能已經和你融合了,這樣的話,想要說將之取出可能性不太大,但是干擾其工作還是不難的。”
“隻要能夠不影響我正常行為就可以了。”艦長忍著心裡那份落差,大義凜然的說。
對方聞言:“……”
“誒!我說閣下啊,我這話都沒說完呢,您能不能不要做出這般好像要犧牲似的樣子好不好!”話筒那頭的人連連翻白眼。
艦長:“……”
好像是他想的有些多啦?
到這時,他情緒才看看恢復正常。
“多謝。”
“哦,那你還需要我安排的人為你檢查不?”對於艦長的感激呢,話筒那端的人好像也不太在意,隻是關心自己承諾出去的事情做不做得到而已。
“這……這、這可能需要我在經過全面掃描之後再做打算。”
這話說出來,艦長自己也有些赧然。
怎麽想都好像略有些耍賴之意。
隻是到底事關自己,真說隨便對待,他有些不甘。
“哦,這樣啊,那好吧,我等你消息,你要是反悔了,那就告訴我一聲啊,我好告訴人家;要是你想多看,那也行,就不用跟我說啦,到時候你自己聯系就好啦!”對方好像隻是那麽一說,本身也無其他想法。
這般一來,艦長也松口氣。
……
韓子禾敲著字,正想將剛剛冒出來的想法整理成文字,就聽到她師父專用的鈴聲想起來,不用細看就清楚是誰打擾的。
“師父,怎麽您老人家很清閑啊!”這通信的頻率也忒高了啊!
“怎樣?莫不是,為師不能跟你聯系?”林白衣翻著眼,哼哼幾聲,就說,“不是說讓展羽到我這兒來?怎麽還不安排?”想起那隻鷹,林白衣的重點就偏了,“我跟你說啊,咱現在安排的地兒,特適合展羽那小家夥兒呢!”
韓子禾歎口氣:“我都不清楚呢,怎麽您和展羽就都商量好啦?好吧!好吧!我問問它啊,要真是它答應好噠,那就讓這鷹自己找您去好啦!”
想來喜歡成人之美,韓子禾不可能讓展羽做不想做的事情。
至於跟他師父在一起……那也是好事兒,她師父雖然看起來好像不太著調,但是為人護短,綜合水平上看,Z還是挺靠譜。
想到展羽跟著這麽個靠山,韓子禾真心替這隻鷹高興啊!
“那好!你可快著點兒!”聽到徒弟答應,林白衣樂得胡子都快要吹上去了,“讓那隻呆萌鷹快點兒過來找我玩兒啊!”
韓子禾聞言不由沉默起來:“……”
呵呵,還找您玩兒呢!
您以為自己是小孩子啊!
還找您玩兒呢!
嘁!
見自己徒弟不搭話,林白衣立刻點開視頻鏈接。
韓子禾:“……”
摸摸額頭上的汗珠兒,使勁兒揉揉臉頰上的肉肉,韓子禾覺得自己這表情自然之極了,這才點擊同意視頻連接。
“師父,您好好兒的怎麽還要視頻啊!”韓子禾一張笑臉頓時就映入林白衣的眼簾。
登時惹得林白衣不停翻眼睛:“假!忒假!你就跟為師演!”
哼哼好幾聲後,林白衣這才開始要挑剔徒弟:“你這表情公關不合格啊!看起來就假!還有,你這孩子眼底根本就沒有戲!自己不是演戲苗子,你就不要給自己平添那麽多戲份好不好!你好好兒的孩子,你當什麽戲精!你說是不是啊!”
韓子禾臉上的笑都不自然了,要不是考慮到不是當面,她可早就甩臉子發脾氣了,嘁!欺負誰還不是小寶寶呢!
對於氣自己師父這件事,韓子禾覺得她是跟師父有樣學樣,反正師父也是這麽欺負自己師父的。
想想師祖訴苦時說的那些話,韓子禾覺得自己其實……嗯,可以更加的心安理得一些呢!
“你現在眯起那雙小眼睛,是不是在打壞主意!”就在韓子禾心裡默默地琢磨時,林白衣就已經警惕起來。
還是那句話,自己徒弟自己清楚,這小東西這會兒怎麽想的,他能不清楚?還是那句話,當誰不是從做徒弟的時候過來的呢?對不對?當徒弟的想氣氣師父,這樣的心思他不是沒有過,所以更不會不理解他這小徒弟將他這份心思發揚光大的想法。
隻是,她想是可以想,但是,也僅僅是想想而已啊,想要具體到這操作層面,那也要看他這做師父的答不答應啊!
“……”韓子禾見師父既然已經戳穿她的想法,立刻兩眼上望,不肯跟師父有哪怕丁點兒的對視。
“哼!”林白衣滿意了, 他這才想起自己找乖徒弟好像是有正事呢。
“咳咳,你這孩子!就喜歡搗亂!剛剛為師要你說說正事,卻讓你帶歪啦!”林白衣以拳抵口後,就裝樣子乾咳起來,將這尷尬勁兒調整過去,才說,“是這麽回事兒,之前不是叮囑你說,為師不久之前給你安排了需要幫的人,現在是這樣子,他那裡可能找到適宜的解決方案啦,所以很可能就不用你管他了。”
“哦。”聽這話,韓子禾平淡的點點頭,心說,跟自己師父沒事兒就給徒弟扣鍋來看,那位客人其實還挺不錯呢!至少提前打招呼不是?
“算啦!不和你這孩子說話啦!忒氣人!”見韓子禾不吹捧自己,當師父的林白衣琢磨著還是回去逗逗徒孫比較好玩兒,畢竟徒孫就算極其聰明,那也是小孩子,小孩子最好騙!
乖徒弟小時候也很好騙!隻是越大越不好糊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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