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位新搬來的有前途的軍官,不管他是不是和她們家楚錚有多相似,她也隻是聽一耳朵而已。
“算啦,不提他啦!”何淨這回注意到韓子禾的表情了,知道她不感興趣,便撇了撇嘴,“嫂子,我也真是佩服你啊!你看你,眼裡隻有你們家楚旅長,別的男人,甭管多優秀,也都入不了你眼,也不知道楚旅長他修了多少福分啊,才娶了你。”
“這話說的!不相關的人有啥好感興趣的。”韓子禾不以為然。
“好好好!除了你們家楚旅長,外面的男人,都是和你不相乾的!”何淨好笑,話說,放眼整個兒軍屬區,甭管多大歲數什麽年紀的婦女,就沒有不對優秀後生另眼相待的,本來麽,“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也無可厚非,可真出了韓子禾這樣“清心寡欲”的人,還真是稀奇。
“本來就是。”韓子禾卻不以為奇。
何淨智商在線的時候,那也是有這一顆玲瓏心的人,不然,她在軍屬區的人緣不會那麽好。
所以,知道韓子禾對那位男鄰居不感興趣之後,便接著說剛才的話題:“那位楊姓軍嫂,原本故作清高也就算了,大家知道她不好相與,便不與她打交道。
雖然咱們軍屬,有義務幫自家男人打理好戰友的家屬的關系,尤其是下一級軍屬,都不願意得罪自家愛人領導的家屬,可是,既然大家一起排斥某一個人的時候,那堆顧忌也就不是顧忌了。”
韓子禾聽到這裡,點點頭,心道,正是這個道理。
就拿她來說吧,雖然心裡不耐煩和一些軍嫂相處,可是為著楚錚不莫名其妙的被人穿小鞋,她還是對心裡厭煩的人保持著點頭之交。
好在,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她所有的武力值竟然為人所知,而那幫軍嫂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也莫名其妙的保持著對她的敬畏。
直到現在,哪怕當初的認知隨著時間而變得淡漠,可是習慣了對韓子禾客氣相待,適應了潛意識裡對韓子禾的敬畏,除卻相熟的軍嫂,其他軍嫂,哪怕是最能挑事兒的刺兒頭,都不會選擇和韓子禾正面兒對上。
這樣一來,韓子禾倒是在大院兒裡生活的如魚得水,還挺舒服的。
“就說姓楊的軍嫂吧,她無形中被大家不約而同的孤立了,自己還不知道呢!以為自己很有威嚴,還保持著高高在上的態度呢!卻不知道,要不是她男人會做人,估計很快就被趕出咱們軍區呢!”何淨嗤笑那位軍嫂的目光狹隘。
“說來說去,到底見識不多,眼皮子淺!”說到這裡,何淨還點評了一句呢。
“你是說那位軍嫂的丈夫很會做人?”韓子禾問道。
不過,旋即,她就不等何淨回答,便自己領悟道:“也對,有那麽個媳婦兒拖他後腿,他要是再不會做人,也不可能坐到現在這個位置。”
“可不是麽!”何淨隨手抓抓剝好的堅果殼兒,道,“也不知道那麽一個人,怎麽會取了那麽一個老婆?”
“這話,你當初可是就這麽說人家小白媽媽!”見何淨一臉的不解,韓子禾好笑道,“男女之間,能夠容忍對方那麽多的缺點,你說是因為什麽?仔細想想,應該就和你嫁給你們家鄭源的緣由差不多吧!”
“因為愛情?”何淨說出這句話,先是讓自己的腮幫子酸了一下,緊接著,又好像難以理解不可置信一樣,瞪圓了雙眸,“真要是這個原因,那簡直……十分驚悚啦!”
“你管人家是為什麽結合呢?反正瞅著人家倆人也沒有分開的想法兒!”韓子禾在事不關己的時候,鮮少喜歡追根問底。
何淨雖然意猶未盡,但韓子禾不奉陪了,她也隻能鳴鼓收金。
“那能一樣麽!”她小聲嘀咕著。
韓子禾不理睬她這一茬兒,倒是何淨自己略略忍了一小會兒,忍不住,就又說了:“像我這樣的好媳婦兒,鄭源敢不對我好,那叫白長一雙眼!可是,那位楊姓軍嫂,她老公忍她,那叫癡長那麽大歲數!”
呵呵,瞧瞧,這雙標!
“你怎麽知道人家老公對自己媳婦兒是忍受呢?萬一,他對那位軍嫂是真愛呢?”
“真愛?!”何淨好像聽了多麽好笑的笑話一樣,仰頭叉腰,哈哈大笑兩聲,“這跟笑話一樣!”
“哦?”韓子禾看何淨表情,心知她可能知道點兒什麽內幕,不然,也不會這麽篤定啊!
“嘿嘿!你這就不知道了吧?”何淨挑起眉,衝韓子禾眨了眨眼睛,笑道,“這事兒還有緣由呢!”
“你接著說。”
“這事兒,還得回到前兩天呢!誒?這句話,我之前是不是有說過?”何淨摸著下巴,轉動著雙眸,琢磨道。
“有麽?”韓子禾也沒留意,隨口搭腔道。
何淨遲疑著。
好在,她也不是個喜歡糾結的人,所以,她很快便撂手,不多想了,隻道:“還是先說緣由好啦!事情是這樣的……前幾天,我們看到他們兩口子吵吵著往他們家走,有人遠遠見了,也不多事兒,就給避開了;可有人好奇啊!就裝作若無其事的經過,一個接一個的,斷斷續續、隱隱約約的,拿到了點兒信息!”
聽何淨這麽說,韓子禾的嘴角兒,又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怎麽聽著跟搞.地.下.黨.一樣啊!還有這麽探消息啊!”
“嗨!你以為咱們兒大院兒裡的大姐大媽們怎麽搞到消息的?你別看這法子聽起來可笑,可問題是有用!而且,這事兒靠的就是齊心協力,還有人多,不然,只靠幾個,那是甭想弄到主要核心消息的。”
“……”韓子禾隻是那麽一說,可沒有真想和何淨討論這種話題。
沒辦法,誰讓她有更多更好的法子搞到消息呢!
相比於這種聲勢不小、規模挺大的方法,韓子禾還是更加偏愛雙手食指在鍵盤上跳躍,畢竟那種讓她亢奮的刺激和高效率,是何淨所言的那種方法無法企及的。
“好啦,知道你不感興趣!我不多說啦。”何淨知道韓子禾一向懶怠理睬這種事,便說重點道,“剛才不是說,那兩口子邊走邊吵吵麽……嗯,換句話說,是那個姓楊的單方面吵架,她老公隻是單純板著一張臉走在前面,對於姓楊的不理不睬而已。”
“呵呵,這還不如吵架!”韓子禾最討厭相互冷戰,“有事兒說事兒,哪怕吵吵起來,也無所謂,隻要可以交流,可是,真到了一方隻給另一方一隻耳朵、任對方怎麽急迫憤怒,他也隻是一耳朵進一耳朵出,不走心的地步,那麽,這日子也過的,也真就沒有多大意思了!”
“誰知道呢!也許,是她老公不想和她離婚呢!”何淨絲毫不知道自己可能猜中了真相,又說出了另一個真相,“不過,要真是這樣的話,我看姓楊的她老公也快要忍不住了,擱誰跟那麽個人過日子,能有滋有味兒?”
“你還沒說那倆人因為什麽吵吵呢。”韓子禾點點頭,同意何淨的看法兒,又問,“除非那兩口子演習給大家看,不然,聽你對那位軍官的描述,怎麽看也不像喜歡把家醜外揚的人啊!”
“應該不至於……吧?那男人那麽有心計?就算有心計,也不會算計到咱們軍嫂頭上吧,要真是那樣,未免也太小題大做了,不是我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實在是……殺雞焉用牛刀?”
韓子禾聽她這麽說,想了想,也認為有道理:“大概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也不能那麽說。”何淨不認為她說那話有居心,“這不是咱倆私下說麽!既然是悄悄話,自然什麽都能說啊!畢竟,他們倆人演戲,也是一種可能。”
“你還沒說他們倆人為啥吵吵呢!”韓子禾剛說完這話,就反應過來,“看你這樣,好像不把他們倆人吵吵當一回事兒,那麽……是不是可以說,他們倆人吵吵的原因,其實無足輕重?”
“……”何淨沒想到韓子禾竟然是一個一言不合就能猜到和真相極其接近的答案的人,登時,目瞪口呆了。
韓子禾早已習慣了自己的思維邏輯和推理能力,就不認為她這種猜測有什麽大不了的,所以,她無視了何淨瞪圓眼睛、張大嘴巴的表情,嗯,確切說,她沒認為對方是在吃驚,所以她仍舊自顧自說道:“綜合你之前說過的一些話,可見,那位軍官,就是為了自己前途,也肯定會對他妻子沒好臉色的。”
“就是這麽回事!”何淨一拍桌子,閃亮著眼睛,興奮道,“那姓楊的軍嫂,以為大家都跟他一樣不招人待見呢!她也不想想,她欺負了人家媳婦兒,人家老公能不找她老公?”
“魏參謀長找她老公談話啦?”韓子禾一下子抓住了重點,問道。
“可不是麽!”何淨點頭,“嫂子,你也知道那魏參謀長有多看重魏嫂子!”
“那是敬重!”韓子禾糾正道。
“好好好,敬重!敬重成了吧?反正,敬重比看重,程度更高,瞅瞅魏嫂子和魏參謀長,他們倆人感情一向好,用敬重形容,也對!”
何淨從善如流,別說是讓她糾正一個用詞了,就是糾正她一個看法兒,那也沒啥大不了的,畢竟這就是倆人閑聊而已,又不是辯論賽。
“我聽我們家老鄭說,魏參謀長怒氣衝衝的找過去,倆仨小時之後,一臉笑容的走出來,你說說,姓楊的她老公,厲不厲害?”何淨像是說秘密一樣,一臉的玄妙。
韓子禾:“……”
“怎麽啦?”何淨見韓子禾也不說話,不由得推推她,納悶兒的問道,“你怎麽也不說句話呢?”
“不是,我是好奇,那位軍官叫什麽啊!說半天話了,要麽就是用‘姓楊的老公’稱呼,要麽就是用‘那個軍官’、‘那個人’來代替,好別扭啊。”
“……”何淨怔了怔,半晌才張口說了那麽句,“好像還真是啊!”
可不是麽!
雖然何淨認同韓子禾的話,可,問題是――“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麽啊!”
“你們家老鄭沒和你提過他?”
“提過是提過,可……我現在,根本記不住啊!又不是和我們常來常往的人,也不是相處時間多了的人。我哪裡能記住他名字!能記住他的顏值就已經夠不容易的了!”
“也是。”聽她那麽說,韓子禾理解的應和。
同時孕婦,韓子禾很理解何淨的記性。
所以,韓子禾也不準備問她了,反正等會兒楚錚下班兒回來,問問他,他肯定知道。
韓子禾又想到之前的休養了,琢磨著,按照那位楊姓軍嫂的愛人的性格,他若是圓滑人,那麽,肯定會很識時務的不來家裡,而是到楚錚辦公室去拜訪。
想到這裡,韓子禾也不好奇不已了,隻是擺出“你接著說”的表情和姿勢,等何淨接著說。
何淨接收到韓子禾遞給她的信號兒,便道:“因為魏參謀長和他談心,他知道自己媳婦兒做了什麽,這不,就打算帶著他媳婦兒去道歉,結果,那女人不配合,還一路唧唧歪歪的。
估計那位軍官知道,他媳婦兒若是不心甘情願道歉的話,恐怕將人得罪的更深了,便乾脆轉身回去,等回來他自己和魏參謀長道歉,不管魏參謀長和魏嫂子原不原諒,他自己倒可以做到問心無愧了。”
“這人也有意思,自己媳婦兒那裡,他都沒有說通,他就敢帶人道歉去,這畫風也真新奇呢!”
韓子禾嘖嘖兩聲,又續道:“說來也是什麽鍋配什麽蓋兒,他娶那樣的媳婦兒,其實也不冤。”
“誒?這麽說的話……也對啊!”何淨恍然,用自己的拳頭,輕輕地敲了敲自己額頭,直歎,“這倆人的出現,已經讓我的智商更新了好幾遍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