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林林的家事,韓子禾無意多言,畢竟無論何時,都不應該冒然交淺言深。
“對啦,你剛才是不是……想讓我看看什麽東西麽?”韓子禾岔開話題說道。
林林本來恍惚不已,可當聽到韓子禾這話時,也趕緊反應過來,忙不迭的泛起包包,連聲道:“對!對!對!我這裡有羅清之前得到的獎章,你給看看。”
林林嘴裡的獎章,是那種一等功二等功的勳章。
韓子禾接過來,剛一入手,那種熟悉感覺就讓她心裡踏實幾分。
“你可以放心了,這肯定是真的。”韓子禾沒有因為手感熟悉而輕易斷言,她很認真的翻來覆去的觀察摩挲半晌,這不,又有了發現,“還有編號呢?”
想到編號兒,韓子禾愈發認真地讀取數字。
林林見她這樣用心,原本憋在心中那一股忐忑,漸漸消散掉了。
“表姐?”雖然知道獎章屬於真的,林林仍舊有點兒不放心,誰知道獎章真正所有者是誰。
要不怎麽說,信任一旦潰堤,就算是證據在手邊兒,仍然還會懷疑。
韓子禾想到什麽,衝林林一笑:“你這兒先坐著,我一會兒就回來啊!”
“嗯!”知道韓子禾是給她想法子確認獎章所屬,林林很感激,連連點頭。
韓子禾站起身,拍拍她肩膀,不緊不慢的走向書房。
接下來的確認,那肯定是楚錚出手,她雖然有本事,但卻沒有權限。
為這麽點兒小事兒,她不可能動用特別的手段。
“事兒呢就是這麽一個事,嗯,你看看能不能查到這幾枚勳章是誰的?”韓子禾來到書房,和楚錚將林林和那個羅清的事兒說了一下,“之前和她不好說太多,可是看到這些勳章,我心裡有種猜測。”
“你是說……”楚錚剛要說話,眼角余光看到一臉八卦的兒子和外甥,頓時住嘴,兩步邁過去,一手拎起一個脖領子,將這倆大孩子扔出屋去。
“別別別!”湛湛話還沒說完,書房的門已經將他們阻擋在外。
“哥!你這會知道啦!咱倆現在站在書房之外,那就是咱倆不團結的下場!”湛湛跺跺腳,噘嘴抱怨道。
韓品:“……”
很想保持大哥風范,可又特別想知道緣由,這種感覺不好受哦!
湛湛見他哥面無表情的將眼睛轉到一邊兒,登時氣得毛發皆豎,正要說話,書房的門又打開了。
嗯,這回他們老爸將兩隻小家夥兒也扔出來了。
楚錚很公平的一人分給他們一隻熊孩子:“抱住了,趕緊帶他們回屋兒啊!”
話音剛落,書房的門,又給關上了。
湛湛低頭看看自己懷裡的寧寧,又看看韓品懷裡那隻多多,登時泄氣兒了,哪怕之前心裡有一肚子抱怨的話啊,這會兒也說不出來了。
“回屋吧!”韓品看看耷拉腦袋,一臉鬱悶的弟弟,心裡驀然晴朗起來。
“這倆沒心沒肺!”湛湛捏捏寧寧耳朵尖兒,哼一聲,老老實實跟在韓品身後,一步一趨的回自己房間。
“媳婦兒,你剛才是不是想說……你很懷疑羅清被派出去做任務了?”楚錚很了解自己媳婦兒,她隻要一個表情出來,他就知道他想啥呢。
“可不是麽。”韓子禾扶著楚錚伸過來的小臂,隨他一起坐到軟榻上,“本來,之前還懷疑羅清裝扮軍人騙婚,後來這勳章一到手,我就知道,剛剛的猜測啊,根本是多想啦!
可是,你說,他要是一般的軍官,根本沒必要對自己妻子隱瞞自己的工作啊?他那麽做,肯定是因為他從事的工作很危險,他不想讓妻子擔心,不想讓遠方的親人擔憂。
所以,我現在有倆猜測啊,一個呢,是那羅清在服役軍區上也欺騙了林林;另外一個呢,就是他屬於這裡卻已經不在這裡了。”
楚錚見他媳婦兒推理完畢,就用那雙黑黝黝明亮的眸子盯著他看,把他盯得給心猿意馬起來啦。
清清嗓子,楚錚趕緊轉開眼睛,不和他媳婦兒對視了。
不過,該說的話,他還是要說的:“媳婦兒,咱們兩口子說話啊,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從我調到B軍區擔任特戰隊隊長,到現在當這個特戰旅旅長;
我手下過的兵,人數數不清了,嗯……其中姓羅的可真不少,但是說起叫羅清的,卻也隻有那麽兩三個。
就是那倆仨人,也隻有一個是我帶的兵,其他兩個人,一個在老陳手下當兵,另外一個則是在老沈他們一大隊。”
“哦?”聽到這個信息,韓子禾眼前一亮,雖然憑她對楚錚之了解,聽楚錚的口氣就知道,這仨人裡沒有林林老公,但是她還是不由自主的有了點兒期待。
楚錚見媳婦兒這麽眼巴巴兒看他,心裡不免一軟。
他將手放在媳婦兒臉頰上,用大拇指輕輕蹭啊蹭,語氣特別溫柔,說道:“媳婦兒,可是這仨人吧……先說老沈手底下那人,他執行任務時傷到了腿,已經不良於行,按照林林的描述,她丈夫應該健全吧?”
“是啊!”韓子禾點頭,心道,要是不良於行,恐怕在床幃上,不方便折騰媳婦兒吧?
“至於老陳那兒,那位羅清同志,他……已經犧牲了。”楚錚的聲音低沉下來,那種沉重的語氣,讓韓子禾聽到,也不免眼眶發紅啊。
“哦,對啦,還有我帶的那小子。”楚錚注意到媳婦兒眼眶紅潤,心知是自己剛剛的話的緣故,便趕緊說,“那小子早就結婚了,現在已經調到其他軍區了。”
“那有沒有可能是這個人?”韓子禾問道。
楚錚看著她,握住她的手,輕輕地搖頭:“他媳婦兒我見過,他結婚的申請報告,也是我批的,更重要的是,他是去歲調走的,他調走的時候,還隻是尉官,就算他升級迅速,也不可能這麽點兒時間內,一躍幾級,那很不現實。”
“這樣啊!”韓子禾聽到楚錚這麽一分析,不由有點失落。
楚錚最見不得媳婦露出失望的表情,哪怕她隻是歎口氣、又跟著癟癟嘴,他也受不了。
於是,他拿起了勳章,對他媳婦兒笑:“你也別急,我先登陸內部信息系統,看看它的主人是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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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好。”韓子禾見他這般哄她,心情愉悅極了,哪裡會不同意?
楚錚動作也迅速,安撫好媳婦兒,便將電腦經過加密的系統打開,查詢起來。
人都說認真工作時的男人最有魅力,韓子禾也不由為楚錚的魅力而陶醉。
韓子禾很懂規矩,哪怕楚錚不避開她,她也會避嫌轉到一邊兒,不看楚錚這會正在瀏覽的頁面。
“查到了,媳婦兒。”楚錚低沉的聲音一出,正迷迷糊糊打瞌睡的韓子禾登時清醒過來,連忙站起身。
她那果斷的動作,讓楚錚看到,眼皮子當即顫抖起來。
“你可精心點兒!”楚錚趕緊上前,一把扶住激動不已的媳婦兒,不滿道。
“嘿嘿!”韓子禾倒好啊,自知理虧,也不狡辯,隻管奉上那嬌憨乖巧的笑容,將楚錚一肚子N啵都說不出來。
連連撫平胸口,楚錚忽然感到,自己真心累啊!對付湛湛寧寧那幾個皮猴子,他還可以甩鞭,可面對他媳婦,他就不免有心卻又無力了……
有心無力?嗯?怎麽聽起來這麽別扭?
楚錚面色變了幾變,當即,在心裡呸幾聲,跳腳抗議,他才不有心無力呢!他有心又有力!隻是,有心有力的地方不一樣而已。
“你想啥呢?我怎麽……看你笑得有點兒不安好心呢?”韓子禾揪了揪楚錚耳朵,讓他把注意力拉回來。
“哪有!”楚錚反應過來,一把攥住他媳婦兒在他耳朵尖兒上跳舞的指尖,道一聲,“淘氣!”
這般說著,他攥住她的纖細指尖,很不老實的湊過去,使勁兒親了好幾口,方才罷休。
“你又不正經了!”韓子禾趕緊將手從他手裡掙出來,不給他親近。
一把推開又湊過來的家夥,韓子禾柳眉當即一豎,手指點在他胸膛上,使勁兒按住他,不讓他靠近,道:“你這人,不知道分分時間和場合啊!你不知道林林正跟外邊等著呢!還有心思胡思亂想!你可真行啊!”
韓子禾知道楚錚不敢跟她頂著勁兒,便將他扒拉開,問他正事兒:“你快給我說說,快說說!說說你剛才查到啥啦?”
楚錚哼了一聲,傲嬌的仰起頭,也不回應她,隻是漫不經心地用手指點著臉頰,給她示意。
“瞧你這德性!”韓子禾見他竟然還知道威脅人,登時氣笑不得。
你不是想要親一口麽!滿足你!看怎麽滿足你!
韓子禾輕咬嘴角兒,趁楚錚不注意,快速的伸出手,在他點著的臉頰處,使勁兒的捏住――擰起來!
“哎喲喲!”
楚錚趕緊討饒。
“說不說?嗯?說不說啊?”韓子禾擰著玩,仔細咂摸一下,嘿!手感還真很好!
她都不舍得松開手呢!
楚錚苦著臉,連連作揖道:“媳婦兒~~說!我全都說還不成啊!你趕緊放手吧!”
“嘁!”還以為他能威武不屈呢!
韓子禾嘟起嘴,甩開手。
楚錚捂著臉頰,一雙眼睛裡,竟然還有剛才不由自主冒頭的淚珠兒!
這幅形象看在韓子禾眼裡,心裡格外舒坦。
“算啦,我還是說正事好啦!”楚錚發現,他從媳婦兒眼底看到戲謔不說,還看到了一抹躍躍欲試的調戲之意,這讓他不由得打了個哆嗦,趕緊說正題。
韓子禾見他反應這麽快,不由得撇撇嘴,意猶未盡的歎口氣。
見她這樣,楚錚愈發慶幸自己反應快,當即,更是不假思索說起了剛才的探查結果:“媳婦兒,那幾枚勳章,的確是羅清所有沒錯兒,但是……”
“怎麽還有但是?”韓子禾一聽這聲但是,心裡就一哆嗦。
楚錚咧著嘴笑:“媳婦兒,你就算不想聽,我也得說啊!剛剛,我從內部資料庫中,隻查到了羅清最基本的信息,就是一個名字,還有標注了他拿到這幾枚勳章的信息,僅此而已。
包括籍貫、歲數、入伍時間等等,全都被隱藏了。
也就是說,我是沒辦法查到他的照片和伴侶名姓。
媳婦兒,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韓子禾點頭。
她怎麽會不清楚呢?
“林林的弟媳婦兒說,她曾經在國外看到過他,當時他和一個外國女人很親密。”
楚錚聞言皺眉:“現在做任務也不容易,出國的人太多,說不定何時遇到老鄉親戚朋友。”
“可是,這讓我怎麽跟林林說呢?”韓子禾不知道那位羅清的線索時,犯愁;這會兒知道了大概,又開始犯愁。
“這有什麽好難開口的,直說就是啦!”楚錚最見不得他媳婦兒皺眉,將手指放在她兩眉之間,輕輕地將她眉心撫平。
“不管林林怎麽想,隻要她想讓她丈夫安全,想讓羅清平安,她就必須保密,必須守口如瓶。”雖然知道不應該,可是楚錚還是對讓他媳婦兒皺起眉的林林觀感不佳了。
憑什麽啊!他都不舍得讓他媳婦兒憂心,她一個第一次見面兒的遠房表妹,憑什麽讓他媳婦兒跟著犯愁!
瞧瞧!瞧瞧!他媳婦兒這雙漂亮的眉毛都擰在一起了!
越想越氣嘟嘟, 楚錚一個氣悶,乾脆“吧唧”一聲,在他媳婦兒額頭上親了一大口。
“你這人!”韓子禾可體會不到楚錚這會兒的心情,她正嫌棄他落在她眉心上的觸感呢!
“對啦!”眼見他媳婦兒妙眸倒豎,看起來要發飆,楚錚很給力的腦袋靈光一閃,想到個好消息,“媳婦兒,說正事兒!”
好麽,現在“說正事兒”這幾個字,都成他的擋箭牌啦!
韓子禾的眼睛裡露出一絲危險的光:“呵呵,你最好是真有好消息哦!”
雖然媳婦兒話語溫柔,楚錚還是哆嗦起來,對上媳婦兒的目光,他趕緊點頭,向她表示他很認真:“媳婦兒,你記得岑真不?”
岑真?
“當然記得!之前不還談到他麽!這才幾天啊?怎麽可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