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玖真情流露,耐不住嬌羞輕喘:“楊姐姐,只要你愛我,你想怎樣都行。只要你開心,我也開心。”
這話無異於傾情表白。
和她的直白坦誠相比,楊念自慚形穢:“玖玖……”
“親我。”
樂玖笑著環好她後頸:“我們不是明媒正娶的妻妻麽?你這樣子,好像我們又在偷情,背著大人做不要臉的事兒。”
她趴在楊念耳畔,唇不時吻過她耳尖:“念念姐姐,你再不動,我要忍不住了……”
為了自己的畢生幸福,樂玖什麽軟話也說了,借機撩弄得枕邊人五迷三道,她膝蓋碰碰楊念的衣擺,正如約會時楊念含蓄地用膝蓋碰她膝蓋,夜裡迷戀地抱著她的小衣入睡。
她一點也沒有說謊。
楊念再傻乎乎地杵在那不動,她真忍不住了。
膽大的樂小娘子為心上人開了一道春天裡淙淙流淌的溪流,溪流漫過寸金的名貴錦緞,楊念摸了一手的輕纏。
燭火明亮,秋風正盛。
門窗緊閉,隱隱約約聽見小娘子似喜似嗔地喊了聲,星子在蒼穹眨眼,白月光傾灑在大地,是為良夜。
大將軍放出潛伏心底的野獸。
小娘子如願以償地得了歡。
清水河北,樂家,大門口,犯錯的殷榷孤零零睡在長街,大門敞開一道縫,門子受五小姐吩咐,抱了一床被褥出來:“殷二當家,給你!”
他們誰也不知這位人參嶺的二當家做了什麽孽,不受老爺夫人待見。
但殷榷天生好相貌,長得好的人或多或少會比姿色平平的人多得到兩分寬容。
她感恩戴德地抱緊被褥,朝門子道謝,門子擺擺手,大門重新掩好。
不用再以天為被以地為床,殷榷偷偷開心一小會兒,卷著被子坐靠在樂家大門,揉揉腰,勉強發起精神來,盯著月亮發呆。
映娘……
長得不錯。
瞧著心腸也軟。
這麽軟嫩的姑娘,殷榷想不通:沒失憶之前,她是怎麽想的?睡了就不負責,不大像她。
她臉上還印著阿姐打的巴掌印,不僅臉疼,心裡也一陣刺撓。
思來想去,她也想給自己一巴掌。
不過是給失憶前的自己。
也忒不是東西了。
睡了就跑,不厚道,太不講江湖道義了。
但這真就是她做的事,殷榷惆悵不語,慢悠悠進入夢鄉。
樂玖流了大半夜的歡喜淚。
得虧將軍府大,關起門來外人聽不見。
她趴在桌子,迫不及待地去迎那教她醉生夢死的意中人,腰肢一手可握,又細又白,比上好的玉色還妙。
發絲如瀑,鋪在雪白的美背,楊念在她起起伏伏的嬌柔聲中,不知今夕何夕。
月亮鑽入雲層,星子眨眼不見,天邊哢嚓一聲雷響,大雨傾盆。
殷榷夢裡被斜斜吹來的風雨淋醒,想想她在祠堂陪阿嫂跪著的阿姐,再想想這會睡得正香的小娘子,她感慨同人不同命。
“造孽啊。”
早知今日,她何必嘴賤呢?
惹毛了樂夫人,和她有過露水情緣的小娘子也不愛搭理她。
幾次見面,就說過一句話,殷榷悔不當初。
大雨嘩啦啦地砸在地上。
雨聲甚是喧囂。
楊念打開半扇窗。
涼風冷雨吹散有情人心頭的燥熱。
喑啞婉轉的調兒顫顫悠悠地漫出去。
碎在雨裡。
揉作一腔癡。
雨下了多久,聲響也鬧了多久。
雲銷雨霽,天地煥然一新。
敞開的窗關了回去。
敞開的潺潺風月也暫時停歇。
樂玖睡在心上人懷裡,面頰紅粉,一臉滿足。
紅日準時攀上來,祠堂內,樂瓊、殷酌不吃不喝一整宿。
樂瓊還好,受的是皮肉傷,殷酌挨了樂夫人一頓家法,一不敢用內力抵擋,二巴不得傷得再厲害些,好教長輩完完全全把心頭惡氣撒盡,規規矩矩任勞任怨地跪了一夜樂家祖宗牌位,饒是上了藥,傷口亦是猙獰,天蒙蒙亮發起高熱。
祠堂的門打開,晨光湧進來。
樂夫人看著面色明顯暈著不正常紅的殷酌,再看看自己目露祈求的女兒,視線落在滿滿當當的兩隻飯碗。
“好啦,扶她出來,孟女醫在外面等著呢。”
即便殷酌沒生病,楊念昨兒個也安排了女醫今日上門問診。
她面面俱到,十足拿捏了樂家母女的心。
很難有人不喜歡她。
樂瓊扶著燒得昏迷不醒的殷酌,跪了一夜,起來,腿腳發顫,險些沒跌倒。
樂夫人扶穩她,又看殷酌燒得人事不知,氣道:“先顧好你自己罷。”
她抱著生病的殷酌往前走。
瞅著她急切的背影,樂瓊眼眶生熱,哽咽地喊了聲“阿娘”。
樂夫人身子停頓:“快走罷,她燒得不輕。”
曉得殷酌是江湖人,武功不俗,身子骨結實,她那頓打是下了狠勁兒的。
她讓玖玖給兩人送藥,玖玖不僅送了藥,也送了暖胃的吃食,哪知挨打受罰的兩個孩子傻乎乎不敢動一口。
不吃不喝挺著傷跪著,祠堂陰冷,一宿過去,樂夫人氣消了大半,不好再無動於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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