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漓順著他的目光,看向涼亭。
這裡離涼亭有些距離了。
小順子是知道風夜玄一晚上都在這裡的,他出入過多次,早就發現了玄王爺的身影。
但楚千漓不知道。
如今這一眼,看到那完美到讓人無可挑剔的身影,竟莫名有些心酸。
但她不想過去。
因為不知道, 過去之後,該說什麽。
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經歷得越多,感情就越是複雜。
已經不能再用一句“喜歡”或是“不喜歡”,“值得”或是“不值得”去衡量她和風夜玄之間的關系了。
“公主,玄王爺在涼亭下守了一夜,或許……或許公主可以過去跟他……說幾句話?”
其實小順子也不知道,公主和玄王爺之間, 到底算什麽樣的關系。
出大事的時候,他們是戰友,可以同生共死,共同進退。
可一旦沒有事情的時候,兩個人,有時候卻又像陌生人一樣。
不,是彼此都很熟悉的陌生人。
這到底算什麽樣的相處方式?
有些別扭,卻又讓人看得莫名有些傷感。
楚千漓最後還是選擇了過去。
讓小順子回去休息後,她踩著朝露,邁向涼亭。
風夜玄不是不知道她在過來,但此時,竟有些不知道要用什麽樣的表情去面對。
其實只要和往常一樣,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行了。
但面無表情的話,會不會讓她覺得自己太過於冷漠?
可若是熱情回頭去招呼, 她又會不會覺得自己想勾搭她?
玄王爺的心思,莫名其妙亂七八糟。
他的人生,鮮少會出現如此糾結的心情。
每次,似乎都是因為楚千漓……
轉了幾個念頭, 那腳步聲,已經到了自己身側。
不側頭看她也不行了。
風夜玄最終放下酒瓶,側頭,看了她一眼:“要來一點?”
“不,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喝酒會讓我思維混亂。”
說完,楚千漓心念一動,主動解釋了幾句:“我不是諷刺王爺無所事事,你……不要想太多。”
按照風夜玄以前的脾氣,未必不會跟她抬杠。
畢竟,自己這話聽起來,的確有些諷刺的味道。
她在裡頭忙了一夜,風夜玄在外頭喝了一夜的酒,看起來似乎不太公平。
可其實楚千漓知道,這一整夜裡,他也是很緊張。
喝酒,大概只是排解緊張的一種方式。
和楚千漓預料不一樣的是, 風夜玄不僅沒有生氣,眉宇間,反倒有幾分讚同。
“喝酒……確實會壞了思維,不喝也罷。”
他隨手,將酒瓶放下了,依舊看著她。
就只是看著她,竟也不說話。
楚千漓也在看他。
仿佛都在等著對方先開口,可誰也不知道,此時此刻,到底說什麽話適合。
到最後,反倒,不那麽期待對方先開口了。
楚千漓在他旁邊坐了下來,喚了聲:“來人。”
一名侍衛立即趕來:“公主,有什麽吩咐?”
“命人備早點,我要和玄王爺在這裡用早膳。”
抬頭看了一眼,天色,漸漸要亮起來了。
風夜玄也將酒瓶推開,道:“換一壺清茶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