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著重要說的,是前頭這幾個。”
章福接著說道:“姑娘想必方才便已經看到了,前頭最熱鬧的幾處。”
“的確。”沈香苗笑了笑道:“方才我便好奇,這些鋪面雖說也人來人往,但都不及面前熱鬧,前面的究竟是什麽地方?”
“前面的是整個青陽府城最大的兩家酒樓之一,叫做醉仙居,裡頭的菜式精美,招牌菜更是多,更是對外宣稱,沒有他們醉仙居做不出來的菜。”
章福笑道:“這醉仙樓醃製的醉蟹,滋味鮮美,連帶著周邊的幾個府城,數這裡的滋味好,老爺十分喜愛這道菜,因此從前總是派小的來買。”
沈香苗聽著,也看著,尤其是看著這醉仙樓門口人來人往的,便張口詢問:“這個時候剛吃過早飯,到這吃晌飯還有段時候,怎的這會子便這麽多人?”
“這會子熱鬧,是因為醉仙樓的醉八仙,買回去給遲起的主子做早飯來的。”章福介紹道,一邊領了沈香苗與沈文韜轉彎到了另外一條街上頭:“這條街比方才那條更靠南一些,人也略少一些,但也同樣熱鬧。”
“前頭的那個,是府城裡頭另外一家大酒樓,叫做五谷豐登,所做的都是精致小菜,樣式不華麗,卻是勝在滋味上頭,據說五谷豐登所用的雞,大都是野雞,兔子也是野兔子,幾乎是沒有家養的,就連炒蛋的菜,也都是鵪鶉蛋、鴿子蛋居多,菜蔬也有許多野菜,總之就是聽著稀奇,滋味也是別有一番滋味。”
章福介紹道。
沈香苗同樣看了一看。
這五谷豐登與方才的醉仙居相比,整體的鋪面風格看起來更加粗獷一些,大約是為了體現這農家風范,更是用了稻草、竹竿等裝飾,在這樣周遭華麗的鋪面中,到是惹人注目。
而同樣的,這五谷豐登門口,也是頗為熱鬧,同方才醉仙樓可以說差不多的場景。
“醉仙樓在賣醉八仙,這個五谷豐登,是在賣什麽,也這樣熱鬧?”沈香苗問道。
“這會子,估摸著正是賣五谷漿的時候。”章福解釋道:“尋常人家磨豆漿到是尋常,但這五谷豐登的五谷漿是用花生、黃豆、核桃仁、玉米還有那黑米磨的。”
“其他的到是常見,就是這黑米難得,不是尋常能找到的,且尋常人家磨出來的漿到底是粗了些,若是濾一下渣子的話,漿又太稀,喝起來滋味不夠濃鬱,到是這五谷豐登的五谷漿,卻是濃稠細膩,谷香十足,十分好喝,因此備受眾人喜愛。”
“這兩家酒樓,到各有千秋。”沈香苗將這兩家酒樓各自仔細的看了一番,笑道:“奇思妙想,隻怕各自的滋味也都甚好,如此才能保證酒樓生意持久不衰,在這青陽府城裡頭平分秋色。”
“正是。”章福點頭:“這兩家酒樓在青陽府的時日不短了,口碑更是極好,聽說兩家酒樓的掌櫃的是世交,世代關系甚好,且結過兒女親家,論起來都是親戚,這在生意場上,卻又是勢均力敵,互不干涉,說起來也是青陽府城內的一大奇事呢。”
“這也不算什麽奇事,所謂同行是冤家,那都是小心眼的人說出來的話呢,這兩家酒樓,關系融洽,互相扶持,各有特色,互不相爭,反而是能做出各有千秋的絕佳美味出來,因此才能各自佔了半壁江山呢。”沈香苗笑道。
“待咱們的鋪面開起來,到時候便是三國鼎立了。”沈文韜忽的湊了過來插了話。
“沈小弟的話說的不錯,待沈姑娘的鋪面開起來,必定如此。”章福笑著,又道:“小的到是不會說話了,到時候應該是一枝獨秀才對。”
“哪裡來的黃毛小子,竟是也敢誇下海口?當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也不怕到時候一敗塗地之時,讓人笑話?”有人忽的喝道。
這讓沈香苗與沈文韜、章福三人微微一愣,轉頭看去。
昨日坐了一整日的馬車,身上的僵硬乏困還不曾過去,盡管章府的馬車更加舒適,沈香苗與沈文韜也覺得難受,索性要求了下來走走,也好過透過那馬車狹小的窗戶來瞧整個府城。
章福便依了他們,讓車夫在一旁趕了馬車,跟著他們,他則是帶了沈香苗與沈文韜兩個人,沿著路邊走。
結果這剛走上兩步,說上兩句的話,到是惹人不滿了。
而說話的那人,叫做魏先明的,看沈香苗一行三人在看他,越發的橫了眉,扯著嗓子道:“你們瞅什麽,張口說大話的,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大哥這是怎麽了,好端端的是誰惹了大哥不高興?”旁邊又來了一個人,衝魏先明問詢道。
“這幾個人口出狂言,說什麽他們要開一個酒樓與那醉仙樓,五谷豐登三足鼎立,這樣的話也是尋常人能說出口,尋常人能辦到的?也不瞧瞧,自個兒是哪裡來的貨色,竟是敢說出這樣的話來。”魏先明依舊是忿忿不平,說話的時候,甚至沒忘記再瞪上沈香苗兩眼。
後來之人到是和顏悅色,道:“大哥莫要生氣,府城人來人往,有些不知好歹的鄉巴佬總是如此,大哥別往心裡頭去就行。”
“能不生氣麽,張口就與醉仙樓、五谷豐登比,把咱們百味居置於何地?能與這兩個酒樓三足鼎立的,也得是咱們百味居,哪裡輪得到旁人叫囂了?”魏先明似乎越說越不爽快,看沈香苗等人的目光更是像那刀子一般,嗖嗖的扔了過來。
“這是自然。”後來之人隨聲附和。
“先前有人說我們風大不怕閃了舌頭,我到是瞧著有些人誇下海口,也不怕到時候惹了笑話呢。”沈文韜越聽越不滿,十分不爽快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