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將細微口音聽的如此真切,且張口便能猜準的,想必應該是同鄉了。
“並非如此。”林鈞哲笑道:“我嶽丈一家是風清縣人,家住在清水鎮附近,因此對那裡十分了解,能聽得出來。”
不但是風清縣,還是清水鎮附近的人,這下子,沈香苗與沈文韜到是來了興致,尤其是沈文韜十分欣喜的詢問道:“是鎮上的,還是附近村子裡頭的?”
“大槐樹村,蘇家,我嶽丈是秀才,在家開了一個學堂。”林鈞哲答道。
大槐樹村,姓蘇,又開了一個學堂的,隻怕是再沒有第二個忍了,林鈞哲口中所說的嶽丈,應該就是蘇文清無疑了。
“原來是蘇先生的女婿,失敬。”沈香苗再次拱手。
“公子認得我嶽丈?”林鈞哲頗為驚喜。
“豈止是認識,可以說十分熟悉呢。”沈文韜笑了起來:“我們就在河西村住,離大槐樹村近的很,且我堂弟,也就是我堂……”
沈文韜頓了一頓,險些咬破了舌頭,總算沒把那個“姐”字說出口:“堂兄的親弟弟,就在蘇先生所在的學堂讀書呢。”
“當真?”林鈞哲越發喜出望外。
“正是,家中小弟在蘇先生學堂內讀書,我也時常去看望蘇先生,從前便聽先生提及過,家中唯有一位女兒早年便出嫁到了外地,而今年過年之時,又聽小弟提及先生來府城女兒家過年,想必就是到林掌櫃這裡來了。”沈香苗笑道。
“正是如此。”林鈞哲越發欣喜,甚至有些激動的搓了搓手,踱了踱步:“當真是不曾想到能在這裡遇到公子。”
“我也不曾想到林掌櫃竟是蘇先生的女婿。”沈香苗拱手笑道:“說了這麽許久的話,到是忘了自我介紹,我姓沈,這位是我堂弟,沈文韜。”
隻說姓,不曾說了名字,但介紹堂弟卻說了名字,按說有些稀奇,但林鈞哲想起來從前第一次相遇時,“他”連姓氏都不曾說,隻當“他”是不喜好對旁人提及姓名之人,倒也不放在心上,笑道:“沈掌櫃好,沈家小弟好。”
“林掌櫃好。”沈香苗還禮,寒暄道:“林掌櫃的飯莊,生意可好?”
“沈掌櫃怎知我開了飯莊?”林鈞哲頗為奇怪。
“那日你送了我們紅燒肉,說是自家鋪子裡頭的吃食,加上你那日車上載了不少的晚盤調料類的東西,所以姐……嗯,堂哥猜了出來。”沈文韜笑道:“且那日我嘗了那紅燒肉的滋味,滋味還是不錯的。”
“多謝沈家小弟誇讚。”林鈞哲笑道:“特地請來的掌杓大廚,手藝還是可以,隻是我這飯莊還在籌備當中,若是開張,還要等些時日,下個月才開張呢……”
正說著話呢,有人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一看到林鈞哲,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道:“掌櫃的,可算是找到你了。”
“怎的這樣著急,是出了什麽事麽?”來的人是店裡頭的夥計,林鈞哲看他神色慌張,心裡頭也是一緊:“可是那些人又來了?”
“正是。”夥計越發焦急,慌亂道:“夫人正在鋪子裡頭急的不行,命小的趕緊來和掌櫃的說一聲,請掌櫃的趕緊回去。”
“我這就回去。”林鈞哲應了,轉身對沈香苗道:“對不住沈掌櫃,鋪子裡頭有些事情,得趕緊回去一趟,失陪了,既是現如今咱們都在府城,往後見面的次數必定也不少,我便改日再來請沈掌櫃,好生酬謝一番。”
“上次之事都是小事,林掌櫃實在不必總放在心上。”沈香苗道:“到是我多嘴問一下,林掌櫃鋪子裡可是出了什麽事,那些人,又是什麽人?”
那小夥計說,那些人又來了,想必定是說有人來尋釁滋事,找茬來了。
雖說對於沈香苗來說,林鈞哲不過是有一面之緣的路人罷了,但他卻是蘇文清的女婿,往後又在一處做生意,相互照顧扶持,也是應該。
詢問一下對方看有沒有需要幫的地方,在沈香苗看來也是應該的。
見沈香苗詢問,林鈞哲也是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說出來也是讓沈掌櫃笑話,我也是年前剛帶了家人到府城安頓下來,想著開一個飯莊,籌備了許久,打算下個月開張,可這些時日,在同一條街上,似乎也要新開一個酒樓。”
“原本我對此事不甚在意,大道朝天,各走一邊,各自做各自的生意,井水不犯河水的也就是了,可偏生那個酒樓的兩個掌櫃的,卻不是什麽好人,見我家飯莊要開張,便幾次三番前來找茬,更是放出狠話來,說倘若我不乖乖關了鋪面,要叫我們好看。”
“尤其是其中一個姓文的掌櫃的,更是說他乃是顧家的人,與顧家二公子交情頗深,他一句話便可以讓顧家動手,斷了我鋪面的路子,讓我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總之,哎……”
林鈞哲長長的歎息了一聲,隨後衝沈香苗拱手道:“到底是這種事情,沈掌櫃還是不要去了,免得招惹了惡人, 從此日子便不太平了。”
聽了林鈞哲的話,沈香苗眼中掠過一抹的玩味。
這自稱與顧家頗有關系的姓文的掌櫃,又如此跋扈囂張的,想來也隻有文俞元一人了。
當真是冤家路窄,無論如何,都能和這文俞元扯上關系呢。
“林掌櫃此言差矣,看林掌櫃也是讀過書的人,自是明事理的,更知道這邪不勝正的道理,若是一味縱了這些惡人為所欲為,這往後豈不是不給良善之輩活路?到是不如好生給了他們教訓,他們方知道厲害,才能收斂。”沈香苗道。
“可是……”無緣無故牽連到不想乾的人,林鈞哲到底是心有不安。
“林掌櫃無需客氣,你既是蘇先生的女婿,也算是他的半個兒子,便也就是我們的同鄉,豈有不聞不問之理,勞煩林掌櫃帶路,我們一同去瞧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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