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十萬塊錢打底,聽到小寶花了一萬塊錢,張爸張媽雖然心有戚戚,但是也還能承受的住,心想著這錢都是小寶掙的,就當那花少賣了一萬塊錢,這麼一想,兩人頓時好受不少。
張媽媽捧著小寶的臉揉了揉,“我兒子就是有福氣,隨便挖株蘭花都能得這麼多錢,不過你還小,這些錢爸媽給你先收著,等你以後長大了再還給你,知道嗎?”張大山在一旁點頭。
張小寶心中歎氣,他就知道會這樣。
乖巧的點點頭,“我知道了。”說著,將那兩隻盒子分別遞給爸爸和媽媽,“你們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夫妻兩愣了一下,張大山先打開,裡面是一隻銀色的男士自動機械表,還是通過葉師伯買的,只收了小寶五千塊錢,小寶知道肯定不止這些錢,但是葉師伯只說這個價,他也沒辦法。
張媽媽盒子裡是一套金飾,一條金項鍊,一對金耳環,一隻金戒指和兩隻金鐲子,都是京城老手藝人打造,非常的精緻漂亮。
兩人摸著盒子裡的東西,都不禁紅了眼角,張媽媽更直接哭出來,嘴角的笑卻怎麼都抹不去,一把摟住小寶,帶著濃濃的鼻音說道:“我兒子真孝順。”
父母其實不在乎你給他們多少錢,買多麼貴的東西,只要你有這份心意,他們就會很開心。
就像張大山夫妻一樣,這兩樣東西加起來可能還沒一萬塊錢,但是他們卻比得到剛才那張十萬塊錢的存摺還要高興,知足。
“媽,兒子給你買東西是讓你高興,可不是讓你哭得。”笨拙的擦掉媽媽臉上的淚水,張小寶鼻子也不禁酸酸的,他很感謝老天,讓他再重新活一次,才能彌補那麼多的遺憾。
“媽,不早了,我先去睡覺了。”張小寶怕自己忍不住哭出來,趕緊說道。
“去吧。”等張小寶一走,張媽媽又哭了一場,就連張大山都忍不住掉了滴淚,連說兒子沒白疼。
然後,兩人將東西和存摺都藏好,至於戴出去,一個是他們不捨得,怕幹活弄壞了,一個也是怕東西戴出去太招搖,怕惹麻煩。
第二天一早,張小寶去了奶奶家,他給爺爺帶了一個玉嘴的煙鬥,給奶奶買了一隻金戒指和一條粗粗的金項鍊。
他曾聽奶奶說過一次,奶奶娘家那時候還算不錯,嫁到張家時,家裡給陪嫁了兩件金飾,就是一隻戒指和一條項鍊,饑荒時,家裡實在過不下去,她就拿這兩件金飾給當了,這才讓一家老小沒餓死。
當時爺爺還說等以後有錢了為奶奶買一條更粗的項鍊,可惜一直到去世,奶奶都沒能戴上金鏈子。
見到金戒子和金項鍊,張奶奶明顯知道是什麼意思,立馬就眼紅了,摟著小寶,道:“我這輩子,值了。”
爺爺側頭抹了下眼鏡,拿起小寶給他買的玉嘴的煙鬥,摸了好幾次,“小寶,你哪來的錢買這些?”他雖然不知道煙鬥的價格,但是那金鏈子和金戒子肯定不會便宜。
張小寶告訴他們是用賣蘭花的錢買的,但是具體沒說賣了多少錢,兩個老人也沒問,只拿著東西高興的見牙不見眼。
另外他還給四個姐姐買了東西,都是京城裡流行的圍巾之類的小物件。
大丫抱著兒子,摸摸他脖子上的銀鎖,又摸摸自己脖子上的圍巾,笑道:“怎麼也給我買了?”心裡卻高興,她雖然生了孩子,但是算起來其實只有二十三歲,如果還在上學的話,大學可能都還沒畢業,也是愛美的年紀。
三丫看了眼圍巾,又看了眼正在那美的三位姐妹,心裡輕哼了一下,但還是拿著圍巾回到屋裡。
張媽媽看了三丫一眼,並沒有在乎,想到小白給她買的那套首飾,光是那條鏈子,就快有小拇指一半粗,心裡就忍不住得意,全鄉十裡八村,有幾個能有她兒子有福氣又那麼孝順的。
禮物送完,小寶回了屋,拿出陳向傑送給他的盒子,也不知道他會送什麼給他?
“咦?”竟然是一隻憨態可掬的白瓷小豬。
想了半天,實在不明白陳向傑為什麼送他這個,小寶點了點小豬的鼻子,將它放回盒子。
抽出一本書,目無焦距的看著。
八月底,李老師來通知小寶二中要進行入學考了,怕坐車太累會影響他考試,打算提前一天到縣城。
正好三丫也快開學了,就一起去,同行的還有張大山和四丫。
現在家裡有錢了,張大山就想著讓四丫一起去考,如果可以正好能和小寶再一起上初中。
上車前,一大家子人都來送小寶,弄得他好像去考狀元一樣的,小寶趴在車視窗,揮手,“爺爺奶奶,你們趕緊回去,等放假我就回來。”
幾人中就四丫沒來過縣城,頭次進城,只覺得眼睛都不夠用,小寶就在一旁解說,告訴她那是什麼,這又是做什麼用的,還拿出自己的零花錢給她買了一些小玩意,一旁的張大山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一旁的三丫故意走慢了幾步,好像和四丫站一起,很丟臉似的。
他們先找了家招待所住下,三丫和張大山知會一聲,拿著學費和這月的生活費直接去學校了。休息一天,明天才去二中考試,晚上,小寶趴在窗戶看著對面的街道,那條街後面現在還是一座座老舊的破房,現在幾乎白菜價,可是等到九五年拆遷後,那邊就成為了縣中心。
在他重生前,他還曾聽一個朋友感歎,城西的店面要兩萬多一平,租個門面一年都得十幾二十萬,早知道這樣,當初就買他十間八間的,然後每天躺在床上就好了。
他如今就不是‘早知道’了,不過他並不打算自己買,他的錢,還要留著另有用處,這裡的房子,他是打算讓他爸媽買的。
第二天一早,張大山叫醒小寶,揉了揉眼睛,四丫早起來坐在他床邊了,眯了下眼,猛地翻身起來。
吃完早飯,張大山和李老師送他們到校門口,然後就在外面等著他們。
他和四丫不是一個考場,所以四丫怎麼樣他也不清楚,翻開試卷,題目並不算難,他只花了半個小時就做完了,然後開始仔仔細細的檢查。
入學考上午就考完了,張小寶一身輕鬆的走出校門,四丫還沒出來,他找到站在一邊角落的張大山,左右看看,並沒見到李老師,跑上前去,問道:“爸,師傅人呢?”
“李老師說去找朋友有點事,先離開了,還說如果晚上沒回來的話,明天我們就先回家,別等他了。”張大山才說完,就見四丫沮喪著臉出來。
“小寶考的怎麼樣?”張大山見四丫這模樣,反倒問起張小寶。
相較張媽媽來說,其實張大山對女兒們還要好一些,所以現在家裡有了錢,他也願意讓三丫上大學,讓四丫到城裡上初中。
不過相對來說,他又更關注兒子的成績,在他看來,女孩子書讀的再好,不如嫁的好點。
“還行,四姐怎麼了?”張小寶點點頭,轉而問四丫。
“最後有幾道題我不會,肯定錯了。”四丫小小聲的說道,小心的瞄了張大山一眼,見他沒生氣的樣子,小小的舒了口氣。
“最後幾道題我知道,咱們學校並沒有教過,你不會也正常,只要前面做對了也成,分數夠上二中的。”張小寶安慰著四姐。
考完試,張大山帶著兩孩子出去逛縣城,其實他自己也很少來,不過既然來了,總要買些東西回去。
其實都是些吃的,趁著這機會,小寶還給四姐買了套衣服,四姐是家中最小的女兒,所以一直是穿姐姐剩下的,幾乎沒有新衣服,她現在身上穿的,就是二姐剩下給三姐,又給她的。
四個姐姐當中,其實四姐長得最漂亮,只是前世因為一隻耳朵聾了後,聽話有點吃力,加上吃的不好,又一直不受家裡待見,人很自卑,說話變得結結巴巴,神色怯懦,原本該有的幾分姿色也沒了。
現在四姐耳朵還好好的,小寶也常將東西分給她吃,不必做太重的活,最重要的是,這輩子小寶沒欺負她,整個人就慢慢長開了,整個五官氣質也就出來了,此時穿著小寶給挑的粉紅色裙子,襯得她皮膚都白了幾分。
“四姐真漂亮。”滿意的點點頭,小寶直接掏錢將衣服買了下來。
四丫張了張嘴,側頭看看張大山,見他沒說什麼,捏著衣角有些羞澀。
收好裙子,四丫小心的摸著,小寶不知道,她不是‘幾乎’沒新衣服,是從來沒有新衣服,這條裙子,是她長這麼大,唯一的新衣服,還是這麼的漂亮,這在以前,她想都不敢想。
頭一次,四丫覺得,有弟弟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