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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安然抬手拋出兩塊黑色的令牌。
魏聰和泰迪下意識的一接,頓時便感到體內的真氣都開始變得活躍起來了。
“這是……”泰迪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他的右手猛然一翻,頓時便有一柄長槍出現在他的手中。
“哈。”泰迪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獰笑。
他手持長槍,大踏步的朝著院門外走去,因之前的憋悶而滿腹怒氣的他此刻終於可以盡情宣泄,整個人的氣勢也都顯得相當可怕。但還不等他大笑著開始發威,一旁的小屠夫就已經咿咿呀呀的突然朝著巷道的盡頭衝了過去,不一會就開始傳來了一陣慘叫聲。
泰迪頓時有些迷茫了。
“那個小女孩……怎麽回事?”
宋玨一臉一言難盡的表情:“你有飛劍嗎?”
泰迪一臉不解:“我帶那玩意幹什麽?”
宋玨也不知道該作如何解釋:“你們的狀況不是很好,就先且在這裡休息恢復一下吧,別跟小孩子搶功勞了。”
泰迪:???
魏聰:???
宋玨也是一副相當便秘的表情。
剛才在城外,她就聽到蘇安然開口答應了小屠夫,只要一會進城救人,小家夥能夠把那些敵人全部解決,就獎勵她兩柄上品飛劍,畢竟敵人數量太多了,所以獎勵還是得適時的提升一點。
這也是小屠夫一看泰迪一臉獰笑的提槍而出,準備大開殺戒時就立即瘋了一般的衝出去的原因。
現在就連宋玨都看出來了。
只要泰迪哪怕只是捅死一個人,她都相信蘇安然肯定會借口這些敵人不是小屠夫獨立解決而拒絕支付獎勵——畢竟這種事,蘇安然看起來實在是太熟練了,絕對不是第一次做了。
魏聰和泰迪雖然有些疑惑,但在宋玨一臉認真的表情下,兩個人還是沒有殺出去,而是在這個小院裡進行療傷。
相比較起來,魏聰的傷勢要嚴重許多,甚至都已經開始出現人生的最後倒計時了。
可要說輕微的,也還還是魏聰。
因為他的身體早就已經死去。
所以在獲得令牌解除了真氣的壓製後,魏聰只是將真氣在自己的體內經脈全部都跑了一遍,他身上的屍斑就開始消退,整個身體也逐漸開始變得跟正常活人沒什麽區別,甚至就連那股濃鬱的腐爛屍臭味也已經停止散發,背後的傷口也開始停止繼續流出黑色的膿血。
魏聰的身體並非真正活著的軀體。
當然在正常情況下,他也的確是和常人無異:會疲憊、會受傷、會流血。
但一旦鮮血開始變成黑色的膿血,身體也開始出現屍斑,乃至散發出腐爛的氣味時,這也就代表著魏聰距離真正的死亡已經不遠了。
原本魏聰是打算借著最後的光輝讓自己永遠的活在泰迪的心中。
可惜……
“我怎麽覺得魏聰似乎對我很是不滿?”
蘇安然避開魏聰幽怨的眼神,然後對著宋玨說道。
宋玨瞥了一眼魏聰,她倒是能夠猜到魏聰的一些想法——別看魏聰是個魁梧健碩的漢子,但住在這具軀殼裡的實際上卻是一個女人,所以本著一些思想上的“共鳴”,她多多少少還是能猜出一些事情。
只是這些話,她又不太方便說出來。
畢竟蘇安然在得到了宋娜娜的提醒後,就直奔兩人而來,為的就是要將魏聰一起救下。
從眼下的結果而言,還算不錯。
所以,宋玨只能笑道:“你想多了,魏聰這個人就是這樣,看起來冷冰冰的,
不過他心裡也是在感激你的。”“是麽?”蘇安然將信將疑,但也的確沒有繼續想這個問題。
於蘇安然而言,我要救你難道還得經過你的同意嗎?
片刻之後,小屠夫就回來了。
她站在院門外,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的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衣服、雙手,甚至就連指甲縫也都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任何血汙之類的東西後,她才怯生生走進了小院裡。
魏聰和泰迪的目光,一時間便落在了小屠夫的身上。
對於這個小孩子,這兩人自然是好奇的。
他們可以感受到小屠夫散發出來的氣息並不弱,而且還有一股非常特殊的鋒利感,完全符合一名劍修的特征。但本能直覺上,他們又覺得小屠夫與劍修並不一樣,不過蘇安然沒有解釋小屠夫的身份,宋玨也沒有提及,所以兩人也都很知趣的沒有開口詢問。
蘇安然繞著小屠夫轉了兩圈,給她做著相當詳細的身體檢查。
這一幕,讓宋玨都有些看不過去了:“你就不能直接給她兩柄飛劍嗎?”
蘇安然嘀咕了一聲。
不過這次的確沒有什麽可以利用的借口,所以還是拿出兩柄飛劍給了小屠夫。
小家夥雖然對於沒有自己最喜愛的冰屬性飛劍略微有點失望,但對於能夠從摳門的老爹身上又拿到兩柄飛劍這事,還是感到很滿意的,於是便迫不及待的接了過來,然後小心翼翼的裝到了自己的納物袋裡。
她沒有儲物戒,因為那玩意太珍貴,沒有泛濫到整個玄界哪怕就算是低階修士都能人手一個的程度。
大多數人還都是在使用納物袋。
畢竟除了重量問題,以及納物袋的口子較小無法放入體積過大的物件外,納物袋本身還是沒什麽缺點。尤其是對於自身淨重六千斤的小屠夫而言,就算她的納物袋重達幾千斤她都能夠輕而易舉的帶著。
不過在這個過程裡,泰迪倒是意外的發現,小屠夫的身上沒有令牌。
“那個小女孩……不是正常人吧?”
“那要看你怎麽定義‘正常人’這個說法了。”宋玨聳了聳肩,“她叫蘇屠夫,是蘇安然的女兒。”
“女兒?!”泰迪驚了,“是蘇安然瘋了,還是太一谷的人都這麽瘋?……這麽小的孩子……”
“那是蘇安然的本命飛劍。”
“就算是本……本……本……”泰迪一開始還有一點小激動,只是很快這種激動就變成了懵逼,“你說什麽?”
“本命飛劍。”
泰迪猛然甩頭將視線重新落到了小屠夫的身上,那用力程度之猛幾乎都甩出了一道爆音,以至於宋玨還有些擔心泰迪會不會有些用力過猛把腦袋給扭斷。
“這怎麽可能!”泰迪發出一聲小聲的驚呼聲。
“我也知道不可能,但事實就是這麽個事。”宋玨聳了聳肩,“我一開始知道的時候,跟你差不多的反應。……不過你也別問,蘇安然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而且那段記憶……於他而言並不存在。”
“什麽意思?”泰迪敏銳的注意到了關鍵信息。
“我旁敲側擊過了,蘇安然是真的丟失了蘇屠夫誕生的那段記憶,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麽回事。”宋玨小聲的回答道,“我們都知道,當初洗劍池出了一些變故,導致窺仙盟潛伏在藏劍閣的諜子暴露身份,也因此才使得太一谷、萬劍樓等諸多劍修宗門齊聚藏劍閣。……後來的事,整個玄界也都知道。”
泰迪點了點頭。
當時藏劍閣解體那麽大的事,根本不可能瞞得住,所以整個玄界對此都一清二楚。
但關於其中的具體情況,涉事的幾方卻都很有默契的保持了緘默,因此對於真相的說法自然是眾說紛紜。宋玨本來還打算問問蘇安然具體的消息,一方面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另一方面也是在思考著是否能夠當作一份情報上交到宗門,畢竟如果能夠探聽到具體的消息內幕,這對於真元宗而言,也是一筆功勞。
不過很可惜的是,蘇安然對此並不知曉。
因為他全程都處於昏迷狀態,再度蘇醒過來時已經在太一谷了,而且蘇屠夫也在旁邊。
“可惜了。”泰迪歎了口氣。
宋玨卻是笑了。
因為她知道,泰迪的想法跟自己一樣,也是打算從蘇安然這裡詢問然後整理出一份情報,拿回去跟宗門換取貢獻度。
“傷勢沒大礙吧?”
“沒。”泰迪搖了搖頭,“出力多的還是魏聰,所以傷勢較重的也是他。”
宋玨又笑了起來。
“笑什麽。”
“你的語氣變了。”宋玨搖了搖頭,“以前你雖然也把魏聰當成隊友,但語氣更多是一種公事公辦的態度。……看來這一次,還是有些不一樣的嘛。”
泰迪望了一眼宋玨,眼神幽幽。
“想好怎麽跟玉燕說她哥的事了嗎?”
泰迪神色一愣,臉色也變得難看了幾分,但最終他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只是歎了口氣:“她也在團隊裡,還能說什麽……我們所有人都被分散了,根本就不知道玉鷹遇到了什麽危機。不過讓我好奇的是,我們的團隊明明有七人,但現在卻說隻幸存了五人……蘇安然帶來的那個人……”
宋玨一臉慌張的捂住了泰迪的嘴,阻止他說出後面的話。
……
“奇怪。”宋娜娜皺了一下眉頭。
“怎麽了?”王元姬轉頭望了一眼宋娜娜。
“剛才有一瞬間,似乎有一條因果線產生了,不過還沒來得及接觸,就又斷開了。”宋娜娜臉上滿是疑惑之色,“一般情況下都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
“一般?”
“嗯。”宋娜娜點了點頭,“因為我現在的境界修為,所以只要提及或者嘗試任何與我有關的行為,都會產生與我牽連的因果線。而只要因果線產生牽連,那麽我就可以知道是不是有人在針對我,雖然具體的過程計劃我無法了解,但多少也能夠讓我有所準備。”
“不過剛才的情況比較特殊。因果線誕生了,但還沒有與我產生牽扯就又斷開了,唯一能夠解釋的,便是有熟知我能力的人在場,然後打斷了對方的後續發言。……就目前而言,應該只有師父知道我的情況吧。”
“哈,那估計是師父又在和他的老朋友炫耀你的特殊能力了。”王元姬笑了笑。
“或許吧。”宋娜娜也是輕笑了一聲,“那麽接下來……按計劃行事?”
“王家兄妹都給我們送上這麽一份大禮了,我們不接,他們也會不安的。”王元姬笑了笑,“反正現在小師弟那邊也還沒有啟程,時間上是來得及的,所以應該不捉急吧。”
“呵。”宋娜娜笑了笑,“小師弟終究還是把魏聰救了下來……他肯定想不到他這個舉動會引發什麽後果。”
“好的還是壞的?”王元姬問道。
“陌師姐大概會很苦惱吧。”
“哈哈哈哈。”王元姬突然就大笑起來了,“我懂了。”
……
“你幹什麽?”泰迪掙扎了一下,然後一臉奇怪的說道。
“你最好不要再提及那個人。”宋玨搖了搖頭,“那人是蘇安然的師姐。”
“哪一位?”泰迪愣了一下。
宋玨沒有開口,只是指了指蘇安然。
泰迪有些疑惑。
顯然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但很快,大概就是一、兩秒後,泰迪才意識到宋玨這個動作的含義,臉色瞬間就白了:“太一谷是想毀了這個小世界嗎?”
“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敢問。”宋玨同樣苦著臉,“反正我們現在已經沒有回頭路了。……我和蘇安然能夠來這裡救你們,還是那位的指點。如果不是有那位的指點,我們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麽尋找你們呢。……不過那位也給我們留下了一些安排,所以我們現在必須盡快找到玉燕,跟她匯合。”
“知道玉燕在哪嗎?”
“知道。”宋玨點了點頭,“所以就等你們兩個傷勢恢復了。”
“我已經沒什麽大礙了。”泰迪搖了搖頭,然後又看了一眼魏聰,“魏聰可能還需要一會吧。……時間來得及嗎?”
“應該……來得及吧?”宋玨也不是很確定。
因為按照宋娜娜此前的說法,他們現在應該是省了大半天的時間出來,如果繼續按照之前趕路的速度來看,不管怎麽說肯定都趕得及在四天內與江玉燕匯合的。
……
江玉燕望著跪在自己面前的一名都統,臉上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你看,我是皇帝的女人,但你卻剛到了不該看的東西。你說,我回去之後把這事一說,你會有什麽樣的下場呢?”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這名都統一臉慌張的磕頭認錯。
但江玉燕卻是充耳不聞。
她依舊臥躺在自己的軟床,身上隻蓋一條薄毯,露出了自己的香肩。
片刻之後,她才笑道:“我可以把這件事,當成我們之間一個小秘密。”
跪在地的都統愣了一下,旋即才趕緊說道:“謝娘娘恩典!謝娘娘恩典!”
“我可以幫你隱瞞,那麽你是不是……也得幫我一點小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