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秦墨咧嘴一笑,“我估計他得高興瘋了!”
高要也不是傻子,細細一想,就知道秦墨什麽打算了,不由佩服秦墨的思路,說道:“若是他再發動宮變怎麽辦?”
“那也要他有那個膽子才行。”秦墨道:“行了,不說了,這事兒就這麽定了。”
讓李新當攝政王,那就跟他秦墨沒關系了。
人設這東西,他要吃一輩子的。
日後不管是誰說起這件事,他都可以拍著胸脯說自己問心無愧。
眨眼的功夫,又過去七八日。
這些日子,西北奴可不好過。
先是月氏國內的駐兵開始流行天花。
天花如何防范的方法,其實已經傳到了天象這邊。
但是牛痘接種法,依舊不算流行。
但是西北奴人對天花的懼怕深入骨髓。
在草原的時候,一旦害了天花,一個偌大的部族,能活下來十分之一都是狼神眷顧了。
所以發現天花的時候,月氏這邊的駐軍就已經慌了神。
最要命的是,不單單是一個駐地發現了天花。
天花的蔓延,進一步擊碎了西北奴人的鬥志。
特別是秦墨掛帥的消息已經傳開,眼下害了天花,去跟秦墨作戰,等於尋死。
而大乾的將士,牛痘接種率是百分之百,所以根本就不懼怕天花!
這天花也傳到了摸延城內,沒人知道天花是怎麽起來的。
但是大量的士兵渾身起痘之後,驚的伊稚斜渾身一顫,“天花,好端端哪兒來的天花?”
他還沒從震驚之中抽離,隨即源源不斷的急報送了進來,“報,娑勒色河城驚險天花!
報,漢樓州驚現天花,大量月氏士兵感染天花!
報,泥射城驚險天花......”
這些城池,都是月氏比較重要的駐軍城池,而且已經將摸延城圍在其中。
短短一天的時間,就有二十余急報傳入,都是駐軍地天花爆發的消息。
伊稚斜連忙將大臣召集過來,“這檔口,天花爆發,都說說你們的看法。”
蘭氏大臣道:“單於,我等已經種了牛痘,不懼怕天花,咱們北奴的精銳,絕大多數人也都種了牛痘。
可月氏和大石的將士並沒有種牛痘,咱們精銳雖然沒有損傷,但是天花暴起,軍心渙散。
臣以為還是先從摸延城離開為好!”
卜氏大臣道:“老天都在幫助大乾,此時不是跟大乾對戰的好機會,大乾人人接種牛痘,不懼天花。
此時若是跟秦墨對上,贏面不大!”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附和。
伊稚斜心中雖然不甘,卻也明白他們說的沒錯,“話雖如此,可他們並不知道我們的精銳已經接種了牛痘,若是秦墨趁機出兵,我們可以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而且,本單於認為,這天花並不是偶然出現的,而是大乾人的卑鄙手段!
天花雖然厲害,但怎麽可能在短時間內在月氏跟大石傳播?
這必然是人為的!
咱們內部有內鬼!”
眾人沉默。
阿史那氏(西北奴分裂,還帶走了阿史那氏等部落的人)的大臣道:“投誠的月氏和大石人中必然有內鬼,這是難以杜絕的事情,眼下不應該放大這件事,免得內鬼挑撥軍心。
臣以為,偷襲這件事不適用在秦墨身上。
秦墨何許人也?
他不會以身犯險的。
而且秦墨出仕一來,從來不打沒把握的戰。
凡出兵,必有所獲。
咱們拿捏著這些俘虜,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一時的退讓,並不能傷筋動骨。
而且臣以為,如果這是大乾人的陰謀,那麽同樣也是咱們北奴的機會!”
伊稚斜來了興趣,“你接著說。”
“很簡單,咱們北奴的精銳都接種了牛痘,那些月氏人和大石人可不一定接種了,天花泛濫,誰沒有得天花,那麽他是內鬼的概率就更大。
咱們可以收集名單,暗中調查,寧願錯殺,咱們也不放過。
如此一來,怕是能將這些內鬼一網打盡!”
“不錯,這辦法很好!”伊稚斜撫掌,“不過,咱們可以退,但是不能退太多,月氏地形很好,一旦失去了這個屏障,對我們來說,並不有利!”
阿史那氏大臣道:“單於說的是,月氏山高路險,咱們不能放棄,不如後撤至大檀州,那裡也是一個要道重城。”
眾人都是點頭。
伊稚斜點點頭,當下便道:“夜晚撤兵,留守一萬人,呼衍氏斷後!”
眾人紛紛稱是。
是夜,伊稚斜趁黑出城。
大部隊抹黑前進。
眼下那些患了天花的月氏士兵和大石士兵基本上已經被拋棄了。
就算他們不是內鬼,但伊稚斜也下令將他們殺了個一乾二淨。
最起碼摸延城內的投誠士兵是如此。
血腥味逸散,摸延城上空盤亙著無數的烏鴉。
那些屍體被堆放在城外,烈火燃燒著。
燒焦的味道,隔著幾裡地都能嗅著。
伊稚斜在大部隊中間,乘坐在大乾製造的車廂內。
路雖然不算平坦,但乘坐起來,並沒有太大的不適。
小小的車廂,卻也不是眼下北奴能夠製造的。
伊稚斜靠在窗戶邊,一股冷風吹進來,他不由關上了窗戶,煤油燈的火才稍稍平息,將車廂內照的透亮。
“阿史那繼,說說你想要什麽獎賞!”伊稚斜開口道。
阿史那繼,就是白天提議的阿史那氏大臣。
眼下阿史那氏族人已經不多了, 阿史那繼算是其中比較突出的人才。
“為單於分憂,是臣的職責!”阿史那繼說道。
伊稚斜滿眼欣賞,“這兩年你跟在我身邊,出謀劃策,這才有了北奴的現在。
這樣吧,本單於把公主下嫁給你。
等打敗了秦墨,在選擇一個重鎮給你當領地,讓你阿史那氏繁衍生息!”
“謝單於!”阿史那繼連聲感謝,“臣現在不要賞賜,等單於什麽時候變成天單於了,在獎勵臣也不遲!”
“天單於?”伊稚斜一愣,旋即哈哈大笑,“你小子,會說話!”
阿史那繼還很年輕,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如果繼續成長下去,絕對可堪大用。
“這都是臣的肺腑之言!”阿史那繼低著頭,眼中閃過一絲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