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糧車在進入城門之後,不知怎的,突然栽倒。
“怎麽回事?”負責守城門的小校不耐煩的看著這群人。
“糧車壞了!”曹軍將領連忙陪笑道,同時暗中命人艾守軍看不到的地方,對著城外打出進攻的旗語。
藏在城外的曹洪見到信號,二話不說,立刻帶領人馬殺奔而來。
“不好,敵襲!”守門小校面色一變,一把拉住那曹軍將領道:“還愣什麽?快走啊!”
“可是糧車……”曹軍將領已經準備拔劍了,卻被對方這麽一拉,有些發懵的看著對方。
“這個時候還管什麽糧車,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說著,小校拉著曹軍將領帶著人馬便發足狂奔,小校這時才發現,這城門內部與自己想象的有些不同,是一條長長的甬道,一群人進入一扇門之後,直接把門關了,那城門卻是沒人去管。
中計了!
曹軍將領心裡一緊,想要提醒曹洪,只是此刻四周都是蜀軍,自己怎麽提醒。
“唉?你手下人怎的沒跟上啊?”那守門小校這時發現了什麽,笑問道。
“我去叫他們!”曹軍將領聞言神色一動,轉身便要出去。
“不必了,只能怪他們倒霉了。”守門的小校歎了口氣,他早已得了劉毅的囑托,若是突然有曹軍來攻,不必管城門,直接退入甬道後面,只是沒想到曹軍這麽賊,竟然趁著送糧草的時候殺出來,有些遺憾的拍了拍曹軍將領的肩膀:“你且先在我麾下吧,等滅了這支曹軍再說,一會兒看準機會,多殺幾個曹軍,對了,你叫何名字?”
“周……周通。”曹將說話有些不利索了,這叫什麽事兒?還要自己多殺幾個曹軍?
心急無比,卻又沒辦法,只能在這裡乾等著。
曹洪很順利的殺進了城門,卻沒有遇到像樣的阻礙,長長的甬道中,曹洪衝了片刻之後,漸漸察覺到有些不對了,太順利了,而且竟然連個像樣的反抗都沒有,而且誰家城池內,會建甬道?
再看看兩側,突然發現有敵軍在鬥拱之上鎖定這這邊,心底一沉,曹洪在衝進甬道不久之後,連忙止住衝勢:“退!”
“轟隆~”便在此時,一道閘門從天而降,堵住了眾人的後路。
“哢嚓~”那閘門在落地的瞬間,出現一道道裂痕,水泥製作的閘門顯然不夠結實,這麽一落地,聲勢雖有,但卻不夠結實。
曹洪顯然也發現了這點,將手中大刀一指閘門喝道:“轟開那閘門!”
城牆上,劉毅看著這一幕,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哪怕有屬性的加持,也沒辦法徹底改變物體本身的性質,沒有直接碎成一堆,已經不錯了,對著身邊的將領點點頭,一架破軍弩在城頭冒頭,隨著機括阪動的聲音,十枚弩箭咆哮而出,同時城牆上、甬道兩側的鬥拱上早已埋伏好的弓箭手也開始朝著曹軍放箭。
曹洪的部隊並沒有全部衝進來,曹洪便發現了不對,此刻身邊,實際上只有四五百人,城外的部隊,劉毅沒有去管,沒了主將,也翻不起什麽浪來,他的目標,就是那領頭的曹洪,三處鄉莊被屠滅的慘狀,讓劉毅對曹洪起了殺念。
別說什麽亂世人命如草芥,在劉毅的觀念中,打仗殺人那是無可避免的事情,但這麽隨意屠戮百姓的做法,卻讓劉毅心生厭惡,對夏侯淵,劉毅至少還會保持應有的尊敬,但對曹洪,劉毅尊敬不起來。
城頭、鬥拱之上的弩箭,倒有大半是奔著曹洪去的,曹洪雖然悍勇,但此刻在甬道中,根本連躲避的地方都沒有,不一會兒的功夫,在劉毅的針對下,渾身上下如同刺蝟一般插滿了箭簇倒在血泊之中。
那些隨他進來的曹軍眼見主將戰死,城門又被堵死,不少人選擇跪地請降,劉毅皺了皺眉,心中盤算一番之後,命人收繳這些曹軍的兵器、鎧甲,而後捆綁起來關押。
殺不忍,但要放或是收為己用,也不能,曹軍出征,家屬一般都被扣押在後方,真的收為己用,指不定什麽時候這些人就能臨陣倒戈了,劉毅只能先將這些人看押起來,等戰後再想辦法處置。
就算不能收到軍隊裡,也可以最為罪軍,去開山挖渠,造福一方,這年月,人口就沒有嫌多的時候。
很快,那些曹軍被收押起來。
“轟隆~”
那水泥閘門也在不久之後,被城外的曹軍攻破,但甬道之內,卻只看到滿身箭簇,死不瞑目的倒在血泊之中的曹洪屍體,一群曹軍頓時懵了。
主將都死了,軍心頓時亂了,劉毅立刻下令放箭,同時命令藏在甬道後方的人馬殺出,追殺曹軍。
曹軍人數不少,但此刻軍心已亂,再加上四周甬道突然湧出大量蜀軍,一時間隻覺得對方兵多,早已無心再戰,連忙往外退,被劉毅派出的兩百將士一路追殺出十幾裡,兩千多人,最終只有數百人逃得性命,散入房陵四周的山丘之中。
劉毅命人去房陵,傳令給房陵令派人收拾戰場,關卡之中的兵馬不能亂動。
“先生,這曹洪的人頭若是懸於城牆之上,或許可以打擊曹軍士氣!”孟達來到劉毅身邊,看著曹洪的屍體笑道。
人雖然死了,但卻還有利用價值。
劉毅對曹洪沒什麽好感,聞言點頭道:“此事孟將軍處理便是,等用完了,可將人頭送往主公那裡請功。”
算上夏侯淵以及更早時候被擒殺的樂進,這已經是死在劉毅手中的第三員曹軍大將了,不知道曹老板知道之後,會是個什麽心情?
劉毅如今,心情其實也挺複雜的,估計此戰之後,自己會成為曹老板必殺名單裡的人物,自己以後可得更小心一些,絕對不可犯險,別人被擒獲,至少還有個被招降的機會,如果自備抓了,恐怕就只有一死了。
想了想,劉毅看向孟達道:“另外,派人傳令這房陵、錫縣一帶的鄉莊,這幫曹軍潰散,雖然無力再衝擊我軍,但卻會流毒百姓,若是遇到,能擒殺,可來官府換取獎賞,若不敵,以自保為主!”
眼下實在沒有多余的兵力和精力去追繳這些潰軍,也只能靠百姓自己自保了。
“喏!”孟達對著劉毅躬身一禮,命人抬了曹洪的屍體往城牆而去,劉毅則命人開始收拾甬道。
孟達取了曹洪的屍體之後,立刻命人掛在城牆之上,一開始,曹軍還不明白其意,但卻有人認出了曹洪的衣甲,連忙通報曹仁。
曹仁聞訊趕來,當看到曹洪屍體被掛在城牆上那一刻,隻覺眼前一嘿,差點一頭栽倒在地,身旁的將領連忙將他扶住。
“賊子安敢辱我兄弟?”曹仁清醒過來之後,指著城牆殺氣騰騰的道:“今日若不殺你,誓不為人!眾將士聽命,給我攻!”
孟達早已準備好,眼見曹軍洶湧而來,城牆上早有了準備,這也是孟達要的效果,別看曹軍攻勢凶猛,但曹仁怒急之下,章法卻亂了不少。
攻城戰有時候不是人多就管用,一般衝鋒的部隊、負責弓箭壓製的部隊,還有後方投石車之類的遠程器械,都是層次分明,講究章法的,什麽時候攻,什麽時候輪上,後方的弓箭手如何能夠最大限度的壓製對方還能節省己方的兵力還有將士的力氣,這些都有講究, 一窩蜂攻城的狀態,看著洶湧澎湃,但卻是守城將領最喜歡的攻城方式,這裡會有很多浪費,很多士兵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麽,所以一般守城將領會想盡辦法激怒攻城方,只要章法一亂,守城的壓力就會大減。
但攻城將領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很少會輕易被激怒,哪怕是真的怒了,這章法卻是還能穩住。
但這一次,看著曹洪的屍體被敵人羞辱般的掛在城牆上,曹仁顯然無法再穩住了,他現在隻想以最快的速度攻破城池,將那孟達挫骨揚灰,千刀萬剮!
關城之中,劉毅在收拾了曹洪之後,又恢復了鹹魚狀態,指揮著匠人們將那碎裂的水泥閘門給清理了,重新換上一種設計,這次閘門不能一下子就落下來,而是要通過繩索緩緩向下落,這樣一來,應該不至於如這次一般,剛剛落下,便碎裂了。
至於劉毅,則是躺在自己的躺椅上,默默地思索著這次的戰事還要支持多久,城牆方向的廝殺聲,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強烈,孟達想要借著曹洪的屍體激怒曹仁的目的顯然達到了,雖然這樣可以讓曹仁失了理智,但對於守城的將士來說,壓力也不小,還是得再從房陵調集一些人馬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