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後,李典最先趕到,與夏侯惇會面,聞得他打敗,心中一驚。
夏侯惇原本就使敗得不服,與說服李典一同對新野用兵,李典為人謹慎,乃勸止夏侯惇,三萬余曹兵與鵲尾坡扎營,等候曹仁。
三日後,曹仁於禁先後趕到,得聞夏侯惇三萬兵馬受挫新野,心中大奇,監軍荀攸當即便細細詢問經過,夏侯惇如實道出。
“如此說來,就是那陣霧了……”沉吟一聲,荀攸在張中踱了幾步,眉間隱隱有些憂慮,無他,只因那陣霧來的太過蹊蹺。
“可不是麽,”夏侯惇氣怒不已,坐在帳內鬱悶說道,“我那時已知不妥,是故鄉下令撤軍,萬萬不曾想到此時霧氣大起,伸手難見….可惜我帳下三萬將士!”
“韓將軍,”轉望了一眼韓浩,荀攸沉聲問道,“你因何要率軍前往新野,誤與夏侯將軍廝殺?”
“這…”韓浩面色猛變,急聲說道,“監軍明鑒,末將實是不知情啊…”
“監軍誤會了,”還未等韓浩辯解,夏侯惇抬手解釋說道,“此事不怪元嗣,此乃我與他早先定下之計策,待見新野城中火起,他便率大軍前來助我,反之,則退十裡扎營!”
“監軍明鑒!”韓浩感激的望了一眼夏侯惇,抱拳對荀攸恭敬說道,“末將奉夏侯將軍之命,萬萬不敢懈怠,那日但見新野城中火起,還道是將軍大功已成,是故急忙率軍前往相助,途中起大霧,又聞無數劉軍喊殺之聲,末將心中急慮之下,不急明察,這才誤與夏侯將軍廝殺一處….事已至此,末將甘願受罰!”說吧,叩地低頭認罪。
“原來如此!”荀攸恍然大悟,歉意的望了眼韓浩,點點頭說道,“此事確實怪不得你,如此看來,劉備帳下有名士相助啊!”
“徐元直?”夏侯惇瞪著眼睛怒聲喝道。
“唔,”荀攸閉目一思,點頭說道,“或許是他吧,徐元直此人,守義早前便言此人乃王佐之才,姑且認為是他吧…..”
“不過監軍,”坐在主位上的曹仁撫須詫異道,“觀元讓所言,那大霧實在是太過蹊蹺,哪裡有這般湊巧之事?”
“末將複議!”李典起身抱拳說道,“這陣大霧確實來得蹊蹺,或許其中另有隱情!”
“難道是有人行妖術?”曹仁副將猶豫的插口說道。
“妖術?”帳內眾將莫名其妙的望著副將,副將一見,急忙抱拳如實說道,“諸位將軍,末將也是道聽途說,當年黃巾賊寇之張角,便善於驅使妖術,呼風喚雨撒豆成兵,大破官軍無人能擋,末將以為眼下是否….”
“荒謬!”夏侯惇笑哼一聲,撇嘴說道,“他劉備到時給我變出來數萬兵馬來!”
“末將也是隨口說說….”
其余將領皆笑,曹仁與荀攸心中有所思。
“不管怎樣,”沉吟一下,荀攸沉聲說道,“我等一面將此事報於許都,一面兵新野,新野彈丸之地,劉玄德帳下又唯有數千兵馬,豈能檔我等大軍?如今我軍非同往日與袁紹作戰,不需用奇謀,劉備兵遠遠少於我們,以正道傭兵,劉備必敗!”
“是!”帳內眾將皆起身抱拳。
“我說監軍,”舔著臉起身,夏侯惇訕訕說道,“待得我等攻下新野之後,再將戰報一同於許都如何?”
望著夏侯惇扭扭捏捏的模樣,眾將暗笑,荀攸故作一臉不解,詫異問道,“這是為何?主公有言在先,一戰罷,便送戰報與許都,在下區區一監軍,如何膽敢違背主公之命?”
“這不…”夏侯惇撓撓頭,忽然心中一動,抱拳說道,“末將願下軍令狀複收新野,若是再敗,兩罪並罰,便是砍了末將,末將也無半點怨恨!望監軍允我心願!”
“砍了你?”眾將與荀攸會心一笑。
“將軍當真欲立軍令狀?”荀攸淡淡說道。
“是,監軍!”夏侯惇抱拳沉聲說道,畢竟叫縱橫青州並州的他折翼於小小新野,夏侯惇實在是心有不服。
“如此…”荀攸用詢問的眼神望了一眼曹仁,畢竟他才是主將。
曹仁暗地裡點點頭。
“好!”荀攸低喝一聲,走向桌案,口中說道,“諸位將軍且過來!”
“諾!”帳下眾將起身在桌案旁圍站,望著荀攸手點案上行軍圖,正色說道,“在下方才說了,新野區區彈丸之地,無法擋我大軍,此事我等明白,劉備、徐庶也應當明白,是故,我認為劉備必定會棄城!”
“棄城…”曹仁摸摸下巴,忽然眼睛一亮,急聲說道,“棄城投襄陽?”
“唔!”荀攸點點頭,憂慮說道,“眼下劉表病故,荊州掌權的,無外乎蒯良,蒯越,以及劉表妻舅蔡瑁,雖說此三人皆不喜劉備,不過大敵當前,或許此些人會聯合對抗我軍也說不定,如此一來,我軍不可在新野耽擱太久….在下的意思是,在此地分兵兩路,一路,由夏侯將軍統帥,襲新野,曹仁將軍引一路,仍留於此地修養,待得夏侯將軍攻下新野,屯兵修養三日,此間,曹仁將軍引兵襲樊城,待得曹仁功成,夏侯惇將軍在即引軍攻襄陽….如此一來我軍麾下將士士氣不泄,馬力不乏!”
“步步為營,高策….不過,如此一來,所耗時日壁紙往日要多,
豈不是給了襄陽召集兵馬的時間?”謹慎處事的李典仍有些心憂。
“非常時期,則用之以非常之策!”見眾將心有顧慮,荀攸正色說道,“眼下荊州失主,其心必慌,一旦我軍兵臨城下,豈能有士氣抵抗?再者,傳聞劉表遺有二子,長子劉琦,不討劉表歡心,如今身在江陵,次子劉琮乃蔡瑁侄兒,若是我等許他些許官職、保他性命,或許兵不血刃便可拿下荊州……荊州水軍與江東水軍久有爭鬥,實力相差無幾,若要複取江東,這荊州水軍,能收服、還是收服的好……此乃長遠之計!”
“那可非是監軍說了算,要看蔡瑁是何等心思啊!”夏侯惇咧嘴笑道。
“是啊!”點點頭,荀攸長歎一聲,淡淡說道,“確實要看蔡瑁等人是何等心思……若是冥頑不靈,那也就無可奈何,唯有攻城了……”
而與此同時,劉備帳下謀士徐庶,仍在襄陽費盡心機,竭力想說服蔡瑁……
然而盡管徐庶費盡口舌,蔡瑁仍是一臉淡然,絲毫不為所動,口中冷笑說道,“徐元直,你所謂聯合抗曹,不是想叫劉備入主荊州,成為荊州之主吧?”
“蔡將軍何出此言?”徐庶面色一變,他的確是這麽想過,只是劉備不從罷了。
“兄長莫要聽此人滿口仁義,或許他確實打著算盤奪荊州基業呢!”蔡瑁身旁蔡和亦是出言譏諷說道,“當初傳言陶徐州將徐州讓與劉備,可其中究竟如何呢,小弟只聽聞,陶徐州膝下有兒子,長子從文,次子從武,皆是一表人才,嘿嘿,既然陶徐州膝下有子嗣,仍將基業讓於劉備……嘿嘿!不會是引狼入室、騎虎難下,不得不如此吧?”
“蔡和將軍何以血口噴人、汙蔑我主?”徐庶一臉憤然,怒聲說道,“當初我主乃為保徐州百姓安危……”
然而徐庶還未說完,蔡和反駁喝道,“既然如此,當初曹軍退去之後,你主劉備為何不離徐州,仍屯兵小沛?要知道,你主乃平原令,非沛城之主也!”
“乃是因當初陶刺史竭力挽留!”
“荒謬!”蔡和撇撇嘴,蔑視說道,“非是因劉備窺視徐州耶?”
“你!”徐庶為之震怒。
“好了!”蔡瑁大手一揮,沉聲喝道,“二弟,無謂逞口舌之勇,無智也!”
“兄長教訓的是!”蔡和一抱拳,後退一步。
“那麽……徐元直,”轉頭望著徐庶,蔡瑁淡淡說道,“你一再言聯合抗曹,那麽我且問你,你可有妙策抗曹?”
“在下……”徐庶低頭一想,正要拱手回話卻被蔡瑁打斷。
“我話還未說完!去年袁曹之戰後,曹操坐收袁紹治地,眼下佔得並、青、徐、兗、豫、冀六州,幽州袁氏余孽猶作困獸之鬥,然時日不久,也就是說,曹操以七州之力,對荊州用兵,實力遠在當初袁紹之上,荊州眼下,留有馬步軍八萬,水軍十二萬,其余零零碎碎合到一處,也不過二、三十萬兵馬……我荊州一州之地,便有二、三十萬,那麽曹操七州……罷,六州之地,乃可得兵馬幾何,望先生教我!”
“將軍此言差矣,”搖搖頭,徐庶拱手正色說道,“兩軍交戰,拚的豈是兵馬人數耶?乃將士之勇、謀士止智也……若要拚人多,曹操又如何會是袁紹敵手?將軍意下如何?”
“嘿!”蔡瑁哈哈一笑,坐在主位俯視徐庶笑道,“有一事,我甚是不明,劉備帳下謀士不過一二,武將不過關、張,得徐州短短幾日,便叫那呂布奪了去,還是借以投曹操暫保其身;隨後至荊州,先主念及同宗之情,予以重望,叫你主居新野,曹軍攻宛城時,你主不敵曹軍,狼狽逃回襄陽……而眼下,先生對我言,劉備仍欲與曹操交手,我乃問及先生一句,劉備心中,可有勝算耶?若是有,勝算又是幾何?”
心中一動,徐庶望了眼蔡瑁,狐疑說道,“觀將軍言辭,莫非將軍欲投曹操?”
“哈哈哈!”蔡瑁大笑三聲,模棱兩可冷笑道,“本將軍只是想問問,劉備兵不過數千,將不過關、張,有何資格到本將軍面前說什麽聯合抗曹?荊州姓劉不假,可惜非是劉備的劉……先生以為否?”
大敵當前,猶有如此囂張氣焰,不知死活!徐庶心中暗罵一句,拱手正色說道,“將軍多慮了,我主僅僅是想保荊州不失罷了,我主曾多次言及,幸得劉荊州賜新野安身,心中感激不盡,如今劉荊州病故,曹軍大舉襲來,我主一為報劉荊州當日之情,二為保荊州百姓安危,天地可鑒!”
“若是果真如此,本將軍敬服!”蔡瑁抱抱拳說了一句,身後蔡和頓感莫名其妙,正要說話,卻見自己兄長狠狠一瞪,當即閉口不言。
“將軍應允聯合抗曹之事?”徐庶面色有些欣喜。
“不!”擺擺手,蔡瑁正色說道,“此時我要與眾人商議一下,劉玄德若是真有抗曹之心,便為我等拖延幾日,以待我調集兵馬……”
“這……”徐庶一聽,面有難色,拱手猶豫說道,“我主兵力微弱,恐怕擋不住幾日……”
“唔,”蔡瑁沉吟一下,撫掌說道,“那就這樣,你且言於你主,一切盡力而為,若是實在不行,便往襄陽,我當保他!”
“多謝將軍!”徐庶拱手道謝,忽然想起一事,開口說道,“劉荊州病故,劉琦公子理當前來吊念,不知劉琦公子身在何處?”
蔡瑁聞言,皺眉說道,“你問這個作甚?”
“額,
”徐庶急忙解釋道,“在下與劉琦公子往日有番交情,多日不見,是故提及……”
“此事我不知,這幾日事務雜亂,無暇他顧,若是沒別的事……送客!”
蔡和上前幾步,抬手對徐庶說道,“請!”
“……”徐庶皺皺眉,因心念新野安危,也不及細想,自將蔡瑁之話轉告劉備。
而徐庶走後,蔡和心有不解,問其兄道,“劉備區區數千兵馬,如何擋得住曹軍?”
“便是擋不住,才叫他去!”蔡瑁冷笑一聲,玩味說道,“區區數千兵馬,嘿!”
“若是他兵敗來投襄陽呢?”蔡和猶豫說道。
“那還不簡單?”蔡瑁淡淡一笑,右手五指合攏作下劈狀,蔡和恍然大悟,拜服笑道,“先壞了劉備麾下兵馬,再將其誘入襄陽殺之……兄長妙計!”
“哈哈!”蔡瑁拍案一笑,正色說道,“傳言江司徒一直欲殺劉備,只不過劉備那廝太過狡猾,假仁假義騙得司徒久久不曾下手,如今劉備自取死路,我等便借此投身……”
“兄長深謀遠慮,小弟拜服!”蔡和笑嘻嘻地抱抱拳。
“將軍,”這時,內堂轉出一名侍女來,對蔡瑁二人盈盈一拜,恭敬說道,“將軍,夫人有請……”
蔡瑁面色一正,起身抱拳說道,“諾!”
跟著那侍女入了刺史府內院,走入一間屋子,見一少*婦坐於案旁,蔡瑁一抱拳,輕聲喚道,“蔡瑁見過夫人!”
那少*婦望了一眼在旁伺候的眾侍女,揮揮手淡淡說道,“都退下,妾身有事要與蔡將軍詳談!”
“是!”眾侍女行了一禮,躬身而退,合上屋門。
回頭望了一眼門處,蔡瑁走上前,詫異說道,“不知姐姐有何事喚小弟前來?”
此少*婦正是劉表之妻、蔡瑁之姐、劉琮之母,蔡夫人。
“徳珪,”抬手叫蔡瑁坐下,蔡夫人皺眉說道,“聽聞前幾日那劉琦來了襄陽?”
蔡瑁猶豫一下,點頭說道,“……是!”
“眼下呢?”
“歸江陵去了……姐姐勿惱,小弟亦有難處,當初袁術襲江夏時,也不知那劉琦怎麽著,竟願帶兵出征,抵禦袁術,小弟想,劉琦此人,不過是一文人,整天飲酒弄詩,有無多少才華,便叫他去了,誰想他身後不知有何高人相助,竟能打敗袁術麾下大將李綱、紀靈,叫主公刮目相看,若不是……嘿!這個當初姐姐不是也應允了麽?再說,劉琦是主公長子,在荊州多少有些名望,若是小弟……嘿!恐怕蒯越、蒯良要借此難,小弟好不容易控制了荊州兵馬……”
“唔,”蔡夫人點點頭,語重心長說道,“徳珪,姐姐孤兒寡母,就全賴徳珪了……”
“是,小弟義不容辭!”蔡瑁抱抱拳,見蔡夫人面有憂慮,出言勸道,“姐姐莫要擔憂,眼下曹操揮軍南下、欲圖天下,若是能兵不血刃拿下荊州,更有助於他複取江東,必定不會為難我等,再者,曹操最重江司徒,江司徒與我蔡家有旁親之情,小弟已擬草書一封,為琮兒向曹操求荊州刺史一職,隻消江司徒為我等說幾句,此事十有可成!”
“但願如此,”蔡夫人輕歎一聲,忽然抬頭說道,“聽聞方才劉備遣人來說你與曹操抗衡?可有此事?”
“姐姐消息確實靈通,確有此事,不過叫小弟巧言騙走了!”
“唔,做得好,如今曹操得六州之地,麾下人才濟濟,非是我等區區荊州可敵,最好……劉備此人,野心甚大,徳珪需謹慎處之!”
“小弟明白!”
“還有那劉琦,最好……”
“姐姐放心!”
“唔!那你且回去吧,妾身乏了,先且歇息一下。”
“是,小弟告退!”
……
一日後,徐庶匹馬趕回新野,遙遙望見城上劉備旗幟,心下暗暗松了口氣。
徐庶走入縣府,而此刻劉備正與諸葛亮、簡雍、孫乾、糜竺、糜芳、以及關羽、張飛在堂中議事,見了徐庶,拱手相迎。
徐庶謝過之後,乃將蔡瑁之言如實轉述給劉備一行人。
眾人一聽,心中更是憂慮叢叢,張飛怒聲喝道,“蔡瑁這廝,當真可恨,叫我等區區數千為他抵禦曹軍,他在後面看好戲耶!”
關羽皺皺眉,眯眼歎道,“兄長,蔡瑁不兵至此,卻推脫調集兵馬,叫我等拖延曹軍……我恐是蔡瑁這廝借刀殺人之計啊!”
“二弟多慮了,”劉備擺擺手,暗忖說道,“眼下曹軍進犯荊州,大敵當前,蔡瑁又豈會如此?我等若敗,對他又有何好處?”
“主公,”輕搖羽扇,諸葛亮淡淡說道,“在下倒是覺得關將軍所言之事,不可不慎!”
“唔?”劉備面色有些異樣,疑慮說道,“如今蔡瑁把持荊襄,曹軍來攻,他理當和我等聯手才是,若是叫曹軍取了荊州,他又如何自處?”
糜芳嘿嘿一笑,挪輸說道,“保不定人家認為,不需我等相助,亦可抵禦曹軍呢!”
“子方!”糜竺輕斥一句。
“那廝以為他是誰?”張飛一拍桌案,怒喝說道,“若是這廝此刻在我面前,老張我一記蛇矛便結果了這廝!”
“三弟,”關羽無可奈何歎道,“且留著力氣對付曹軍吧!”
“按理來說,”撚了撚胡須,簡雍皺眉說道,“蔡瑁不會這般短智,就算他與劉荊州有親,倘若是個酒囊飯袋,也不會做到都督的位置,在下恐其中有詐!”
附議地點點頭,孫乾轉問諸葛亮道,“軍事如何看待此事?”
“在下?”諸葛亮微微一笑,手握羽扇拱手說道,“主公,諸位,方才聽元直所言,那蔡瑁曾說,若是主公力有不逮,可投襄陽,是否?”
“裝模作樣!”張飛嘀咕一句,隨即劉備一瞪眼,遂緘口不語。
“是,他確實是這麽說的!”徐庶點點頭,忽然心中一動,仿佛明白了什麽,面色大變。
“不知此言有何不妥?”劉備有些不明白。
“主公且換想一下,”朝著眾人微微一笑,諸葛亮淡淡說道,“是否可以認為,蔡瑁自思主公必敗,是否可以認為,蔡瑁不準備兵?叫主公投襄陽,也就是說,蔡瑁準備拒守襄陽……”
“若是叫曹軍佔據了荊州,襄陽區區一孤城,如何能久守?”糜竺搖頭歎息道,“蔡瑁短見,壞大事矣!”
眾人一聲長歎,諸葛亮搖搖頭,正色說道,“不!諸位錯了,蔡瑁非是短見,實屬狡猾!”
“什麽?”劉備一臉錯愕說道,“軍師何出此言?”
諸葛亮搖著羽扇,輕笑不語,在他身旁,徐庶暗暗一歎說道,“主公,曹操為何先取荊州,一來,乃是劉景升病故,二來,乃是想借荊州水軍,南下取江東,眼下張白騎疲憊於漢中,益州有過於偏遠,對於曹操來說,這是天賜良機啊,是故,蔡瑁或許看穿了曹操所圖,把持荊州水軍,待價而沽……”
“你是說……”劉備面色大變,震驚說道,“蔡瑁欲投曹操?”
“或許是了,”諸葛亮接口說道,“不管他究竟有何目的,襄陽我等是去不得了,主公與劉琦公子親近,亮與元直亦與公子有舊,我等不若投身江陵,靜觀蔡瑁與曹軍動向,江陵有八萬兵馬,又是荊州重城,可保一時!眼下恐怕只有如此了……”
“唔……”劉備沉吟著猶豫不決。
“孔明,”暗忖一下,徐庶遲疑說道,“劉琦公子雖有江陵、江夏等地,不過一旦荊州失陷,江陵、江夏亦是孤城,久守必失,不若去益州!”
“益州?”諸葛亮愣了愣,搖頭說道,“亮明白元直心思,張白騎取罷漢中,必取益州,不過眼下曹軍勢力太過強勁,就算我等不念荊州安危,今日遠避益州,或許可保一時,那麽來日呢?若是曹軍取益州,我等又歸何處?”
“這……”徐庶亦是犯難了。
望了一眼劉備,諸葛亮正色說道,“眼下荊州仍有自保之力,主公可去投劉琦公子,聯合江東共抗曹操,至於張白騎,若是此人真有問鼎天下之野心,必定會在曹操勢弱時攻並州、兗州、豫州……”
“那如何教曹操處於勢弱呢?”糜竺疑惑問道。
“呵!”諸葛亮淡淡一笑,惆悵說道,“那就要看我等了!”
堂內眾人面面相覷。
與此同時,司徒江府!
半依在江哲懷中,喬薇望了一眼身邊男人戰戰兢兢的模樣,心下咯咯一笑,柔聲說道,“江郎可曾對秀兒姐姐說起那事……”
“啊哈……”江哲面色更是一僵,打著哈哈說道,“今日不得找到機會說啊,這個……”
“咯咯!”喬薇咯咯一笑抬頭挪輸說道,“要不要薇兒前去對秀兒姐姐說……”
“那怎麽行?”喬薇話還未說完就被江哲打斷了,也是,這種事情男兒不出面,那還叫男兒麽?不過……
“薇兒莫要心急啊,給我點時間……”
喬薇頓時滿臉緋紅,嬌聲嗔道,“薇兒哪裡心急了,只不過……”說著,她緩緩低下頭,將臉蛋靠在江哲胸口,幽幽說道,“只不過不想叫你為難罷了……”
“薇兒……”江哲有些感動,撫摸著喬薇的秀,柔聲說道,“放心吧,我去荊州之前,定會處理好此事!”
“恩!”喬維乖巧的應了一聲,隨即抬頭疑惑問道,“江郎何時啟程去荊州?”
“快了吧!”江哲皺皺眉,思量說道,“孟德最近從冀州、青州、並州、徐州調集兵馬,欲再行整編四十萬大軍,準備一鼓作氣拿下荊州、江東,除去整編之事外,糧草也是個問題啊……”
“說到糧草,”懷中喬薇抬頭說道,“薇兒家中還有些存糧……”
“傻瓜,哪裡夠啊!”江哲笑呵呵地撫著喬薇頭,喃喃說道,“其實兵馬,不需這麽多……”
“咦?江郎方才說的什麽?”喬薇似乎不曾聽明白,疑惑問道。
“明日!”皺皺眉,江哲正色說道,“明日我便將那事告訴秀兒,後日,我便動身去荊州!”
“這麽快?”喬薇面色微變, 猶豫說道,“江郎不是說要等曹公一道去麽?”
“等不及了!”江哲搖搖頭,望著桌案上的茶盞喃喃說道,“或許我去荊州,就不需要孟德四十萬大軍了……”
“咦?”喬薇明顯有些不解,見江哲不欲再說,也不再問話,畢竟,這種事對她來說,並不需要知道太多。
歷史中,荊州是投誠的,不知如今又是怎樣……
劉備區區數千兵馬,只要小心徐庶便可,等等!
諸葛亮……
唔!就算劉備有諸葛亮,對於眼下情況也是犯難吧?
前線戰報曾未傳來,也就是說,子孝、元讓他們還未與劉備交手……
要殺劉備……
眼下正是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