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這三千多民兵信心大增,知道出城殺敵,如砍瓜切菜,建功立業易如反掌,畢竟聽城外的黃巾反賊嘴裡不停地喊“快逃,快逃,官兵殺來了”,相信來的援軍人數肯定少不了。
“討黃巾,誅叛逆。”
三千多民兵戰意沸騰,殺氣沖天。
“開城門,全軍出擊。衝啊!”
龔景坐在戰馬上,抽出了佩劍,遙指城門前方,眼意的殺意強盛,似乎想將這一個多月的委屈全都發泄出來。
也是,一個多月就像縮頭烏龜一樣,堅守在臨淄城,每日提心吊膽,生怕身首異處。如今,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反擊了,說不興奮,那都是假的。
隨著龔景一聲令下,關閉了整整一個多月的臨淄城門應聲而起。
“衝啊!衝啊!衝啊衝!”
龔景一馬當先,擁有戰馬的軍兵緊緊追隨,護在左右,而三千多民兵皆跑步前進,口中大喊不止,以壯軍威和聲勢。
果然,龔景率領民兵出了城,一路衝鋒,竟真如砍瓜切菜般容易,黃巾反賊軍心已亂,皆無心戀戰。於是,龔景帶著軍隊,從城門外一路平推,準備與援軍兵合一處,形成合力。
龔景軍正殺得興起,然而效率卻是一般,雖然黃巾反賊幾乎沒有多少抵抗能力,但架不住人多。
突然,又聞殺聲沖天,音響如雷,只見一支軍隊憑空而降,宛如天兵,瞬發即至,與黃巾反賊一下子就踫撞在一起。
“跪地不殺,投降免死。”
“跪地不殺,投降免死。”
整齊的騎兵衝鋒,規律的戰馬踐踏,龔景不由慶幸這是一支友軍,若是敵軍,則難逃生天。
是高堂隆帶兵殺到了。自從,幽州涿郡大興山一役之後,高堂隆對戰場的掌控更加爐火純青了。一見龔景大開城門,高堂隆就下令全軍衝鋒,並大聲呼喊,以擾敵心。
高堂隆統領的這二千多泰平軍,加上從鄧茂那得來的部眾,皆是經過戰場的洗禮,隱隱有了一絲精兵的味道。
衝進了原就炸營嘩變的黃巾大軍之中,手起刀落,就是首級一個,戰功一筆。高堂隆瞄準了龔景出來的方向,帶著軍隊,快速貫穿而入。
力求在最短的時間內,與龔景匯合,這樣二軍兵合一處,可以增加兵力,也能確保黃巾娥賊不會反撲,先是吞掉了龔景所部,再大量逃進臨淄城內。若是如此,可就麻煩了。
好在黃巾大軍圍城,卻是分四門而圍,龔景和高堂隆之間的黃巾敵軍大概只有六七萬人,加上嘩變的潰兵已無心圍城,因此抵擋高堂隆和龔景會師的黃巾反賊並不多。
不出一柱香的時間,高堂隆就率軍來到了龔景的面前,亮明身份,以免產生誤會。
“兗州泰山郡督軍高堂隆奉主公之命,前來青州救援解圍。”
身在戰場,高堂隆簡單地介紹了一下自己,就不再多說。反正,事後諸葛亮自然會與龔景言明來意,以及其他後續之事。
“多謝將軍前來相助,將軍高義,眼下黃巾娥賊雖亂,然賊眾極多,我等先合力殺賊,待破了黃巾大軍,解青州之圍,定邀將軍進城,好好犒賞三軍。”
龔景屬於文人出身,武藝只練了些基本功,算是隻懂些軍中搏殺之術,實則稀鬆得很。龔景見高堂隆武藝明顯比自己高了一個檔次,兼之所率領的皆是騎兵,且人數極多。
龔景就退回親兵身邊,並將軍隊的統率交給了高堂隆,同時允諾破賊之後,定當犒軍。
高堂隆卻是不答龔景,無心再與龔景攀談,開始指揮泰平軍有序殺敵。三千多民兵見龔景不再指揮,而是退回到親兵之中,只作壓陣。
於是,這些民兵就自發地跟隨在高堂隆的泰平軍後面,在騎兵的高壓下,身為步兵的黃巾反賊,沒有任何能力能抵擋高堂隆的一次又一次鐵騎衝鋒與踐踏。三千多民兵也就拾人牙惠,跟著補刀,倒也收穫不小。
被追來追去,擠來擠去,就像拔河的黃巾大軍,猛然發現三路夾攻,軍兵圍攻的破綻。
黃巾反賊並不傻,看到三個方面的軍兵,竟然是一開始被驚嚇的方向人數最少,為了活命,於是又開始向劉備軍所處衝去。
當然,不是為了與劉備軍廝殺,而是想趁著劉備軍人少,砍殺不過來,從而獲利逃跑的機會。
劉備感到十分無奈,頗有種當水潮退下之時,方知誰在裸泳的感覺。
畢竟,劉備和鄒靖一開始就充當詐敗的角色,前去臨淄城下跑了一趟,又被黃巾反賊追了一路,再到反殺,劉備和鄒靖所率領的軍兵早已沒多少氣力。
難以阻止絕地求生的黃巾反賊,一次又一次地衝擊。劉備的一千多本部兵馬開始因氣力不足,而受到黃巾反賊的反噬,不斷地出現折損。
眼看就要被黃巾反賊衝散,守不住了。好在關羽和張飛一直關注著劉備,眼疾手快,馬上率領各自的一千多軍兵,也與劉備兵合一處,才堪堪守住了劉備軍被衝擊的防線。
不過,沒了關羽和張飛在兩邊驅趕,黃巾反賊見勢極快,立馬向兩邊潛逃而去。先前,關羽和張飛這二路軍兵可比劉備軍要凶猛的多,因此大多數黃巾反賊都是被關羽和張飛追趕,不敢靠近,以免成為刀下魂,矛下鬼。
劉備等人只好無奈地看著黃巾反賊就像水流一樣,向兩邊逃跑,內心暗暗感嘆、惋惜。不過也沒辦法,實在是顧不上了。
前面的臨淄城衝不進去,更有高堂隆率領泰平軍與三千多民兵在城門外大肆屠殺,黃巾反賊再也無法形成包圍之勢,只好紛紛作鳥獸散狀,一哄而散。
另外圍攻城門的黃巾反賊見大勢已去,也趕緊效仿,各自逃命而去。
畢竟,老弱婦孺大多是被迫為賊,皆跪地投降,僅僅一些黃巾死忠份子敏捷機靈,五步作二,瞬間就逃跑消失不見蹤影。
青州之圍,總算是被解開了。
第一一三章 帶回來看看(二更)
青州多山,黃巾反賊很快就循山而遁,逃跑得無蹤無影。
沒有辦法,只好放任自行。
接下來就是清點戰損,尋找刺史趙琰的下落,並逐步地收回青州各郡縣失地。
得到龔景的提醒,高堂隆帶領著泰平軍,清一色的騎兵,機動性極強,很快就從混亂的黃巾反賊之中,發現了被俘虜的刺史趙琰,一小股黃巾反賊正帶著趙琰準備潛逃。
高堂隆眼尖,死死地盯著那一小股黃巾反賊,並快速帶著泰平軍追去。泰平軍勇猛的戰場表現,令擋在眼前的黃巾反賊皆如退潮般快速散開。於是,高堂隆沒有花費太多的時間,就追上了這群哪怕是逃跑仍然不捨得扔下手中俘虜的黃巾反賊。
黃巾反賊本就心寒膽顫,見高堂隆率兵前來,猶如死神在快步靠近,不由冷汗直流,心背如冰。在鐵騎的呼喝截殺下,在戰馬的大聲喘息下,這一小股黃巾反賊終於抗不住內心強大的壓力。
如扔麻袋般,“噗”一聲將被綁住雙手的幾個俘虜皆扔在地上,黃巾反賊也機警,知道高堂隆這位冷面將軍所為何來,肯定是為了解救這幾位俘虜,紛紛繞開了俘虜倒地之處。另尋他方,極力潛逃。
這些被黃巾所俘虜的人才倖免遭到踐踏,不過卻無法掙開繩索,在地上翻了一翻,皆費力地嘗試著站起來,可惜除了一二個腿腳麻利靈活的能做到,大多仍然只能躺在地上掙扎。
高堂隆追上俘虜之後,讓手下的騎兵將地上躺著的俘虜橫腰抱起,正思索著解開那些俘虜手上綁著的繩索,並詢問一番,不管是不是刺史趙琰等人,都將其帶回臨淄城內。
突然,高堂隆見四處散逃的黃巾反賊竟然有好些人往主公諸葛亮那邊的位置而去。高堂隆內心暗暗道︰
“不好。主公那兒僅有百來軍兵,若是黃巾反賊狠下心,想虜走諸葛亮的話,恐怕還真有可能實現,哪怕些許的概率,也絕不能讓其發生。”
於是,高堂隆再也顧不得救起的俘虜,也不去想是否要率兵回去和龔景兵合一處,優先進占臨淄城內,以便得守城之首功。
而是,吩咐所有的泰平軍,帶上那些從黃巾反賊手中救出的俘虜,火速奔向諸葛亮所在之處,一心護主。
二千多的泰平軍一路如流星飛過般地馳騁,向原本就顯得比較偏僻的方位而衝去。泰平軍自從出現,就實在是太耀眼了,整個戰場上的黃巾反賊眼楮都時刻關注著,生怕這股殺神突然盯上自己,直奔而來。
看到高堂隆率軍往那個方向而去,不同方向的黃巾反賊松了口氣,放慢了逃命的腳步,開始蓄力,好作持續的潛逃。同個方向的黃巾反賊如喪家之犬,不由自覺的將吃飯的力氣都使了出來,只為了減緩泰平軍靠近的時間。
諸葛亮一直都在一處隱蔽的半山坡上,靜心等待,自從黃巾大軍被劉備詐敗成功,掉頭反衝臨淄黃巾大本營,諸葛亮就已算出此戰必定手到擒來。於是,諸葛亮的心情輕鬆得很,百無聊賴只好開始靜心養神。
不過,很快,諸葛亮就被打擾了。
滿山遍野,零散的黃巾反賊,三五成群的黃巾反賊,一小股的黃巾反賊,開始像螞蟻出巢般,到處都是,密布在各個山嶺、官道、小徑。
諸葛亮也無心讓鄧茂率兵追擊,對於這些潰逃的黃巾反賊,已構不成威脅,殺之無益,索性就放任其各自潛逃,自求多福。無他,諸葛亮身邊的軍兵也少,僅三百人而已,且黃巾反賊過於分散,不利圍剿。
邊逃跑邊大聲呼喊的黃巾反賊打擾了諸葛亮的興致,乾脆就不再孤芳自賞,自娛自樂,而是觀察起這些黃巾潰兵,這些人就像螞蟻般四處尋食,又如平靜的水湖蕩起的波紋散開,諸葛亮一時為之悲傷。
無論,哪個朝代,天災,戰亂兵爭,最終受苦的都是這些普通百姓,老弱婦孺。披上了黃巾作亂造反,但這些人的本質並沒有改變,都是戰爭的受傷者,犧牲品。
感慨中的諸葛亮突然發現眼前的黃巾反賊之中,有些異常。
本來各自逃命的黃巾反賊,應該是沒有規律的。但諸葛亮卻隱隱地感覺到離得四五百米處的那些黃巾反賊逃跑之中,有些令人感覺詫異。這得益於諸葛亮歷經戰陣,一般細微的變化,都能很快察覺得到,並進行判斷。
那些黃巾反賊並不是各自逃跑,而是集中在同一個方向,並不分散,而且逃跑得極有秩序,隊列沒有變得混亂。最為關鍵的是好像在追前面的人,領頭奔跑的人並沒有頭戴黃巾。
難道是黃巾反賊在追殺良民百姓,準備將前面那些人一併卷走?還是這些黃巾反賊都在擁護著前面的人,掩護其逃跑?
諸葛亮一時捉摸不定。但無論是哪一種,諸葛亮都覺得應該攔下這些人,若領頭的人不是黃巾反賊,那救下就是,也好使其免受黃巾作亂波及,若領頭的人是黃巾賊一夥,那必是什麼重要人物,更加活捉捕獲。
事不宜遲,諸葛亮向身邊的鄧茂吩咐,道︰
“鄧將軍且看,那兒有一小股黃巾反賊一直聚而不散,我觀前面之人要麼為良善,要麼為惡首,令你率一百軍兵前去,將黃巾反賊殺散,並帶回前頭之人。”
諸葛亮邊說邊用手指了指那群黃巾反賊所在之處,向鄧茂傳達了意思,諸葛亮也是神來之筆,無意為之,至於是否對方是何人,諸葛亮並不是很在乎,只不過眼前力所能及,就想讓鄧茂去將人帶回。
鄧茂順著諸葛亮的手指一望,頓時一呆,面色頗為吃驚,不過鄧茂也曾為將,帶領幾萬大軍,自然善於管理情緒,只見鄧茂回道︰
“主公,縱是良善與惡首,無非是一個百姓或娥賊,哪裡比得上您的安危,況且我若帶兵前去,讓高將軍得知,還不得手撕了我。”
鄧茂卻是推託不肯前去。
諸葛亮又指了指身邊的三百軍兵,強硬說道︰
“尚留軍兵二百,必定無憂,將軍且去,無論是何身份,先帶回來看看。”
第一一四章 打輸了,走吧(三更)
鄧茂無奈,只好隨意地點選了一百軍兵,跳上戰馬,執行諸葛亮的命令,前去阻擋那一群黃巾反賊的逃跑,並將黃巾反賊殺散,帶回最前面的人。
在幽州涿縣劉焉那得到補給的泰平軍裝備精良,馬力極快,鄧茂不費吹灰之力就追上了這群逃跑之中不忘護主的黃巾反賊。
兩條腿的人,肯定是跑不過四條腿的馬啦。
鄧茂當然知道這群人最前面的是誰,這也是他不願前來捉拿的原因。不過,自從追隨了諸葛亮之後,得到了官兵的身份,脫去了賊寇的身份,鄧茂也是鐵了心想跟著諸葛亮乾到底。
畢竟,能不追究一個黃巾反賊造反的事,甚至也不在意曾經做過山賊,仍然願意給鄧茂一個官兵出身的機會,鄧茂覺得除了諸葛亮,可能就很難再找到這樣的明主了。
鄧茂眼下已不是黃巾反賊了,就算念舊情,也不會為了過往,而得罪諸葛亮,不然以後怎麼混 。
“前面的黃巾娥賊站住,不然休怪我等無情,大開殺戒。”
鄧茂已率兵跟在黃巾反賊的身後,卻是提前和這群黃巾反賊打個招呼,開始勸停,準備勸降。其實,鄧茂可以一聲不響,帶兵衝鋒,那群人必定死傷慘重,但鄧茂並不想這樣做。
可惜,前面的黃巾反賊轉身發現是大漢官兵追來,反而更是加快了腳步,不領鄧茂的情。開玩笑,若是官兵不理則好,被官兵重視的黃巾反賊哪有好下場,何況這裡還真有黃巾的大人物。
這群人知道,鄧茂也知道。
鄧茂知道若是無功而返,恐怕將在諸葛亮的心中打上了標籤,影響他日重用與仕途。一心想翻盤,開啟新人生的鄧茂覺得已是做到仁至義盡,不能再心慈手軟了。
“給老子將前面的人拿下,但有反抗,就地格殺。”
這些軍兵,都是諸葛亮讓高堂隆一手練出來的,鄧茂也不想耍什麼心眼,乾脆了當地下令。不過,鄧茂多年為賊,還不習慣稱呼自己為將軍,而是稱呼為老子。
粗俗的話語,倒是引來這一百多軍兵的共鳴、好感。畢竟,多年軍旅,這些人是高雅不起來了,反而喜歡那聽起來雖粗魯,然則富感軍中袍澤兄弟情的粗鄙言語。
“得令。”
遵從軍令第一的泰平軍,哪怕只有一百多軍兵,仍不忘軍訓,不散軍魂,整齊地回答了主將鄧茂的軍令,然後兩腿一夾,催促戰馬更加賣力地往前衝去。
一番廝殺,在所難免。
黃巾反賊缺兵少甲,今日又已是疲憊不堪,哪敵得過一直跟在諸葛亮身邊的這些軍兵。這一百多軍兵未曾參戰,養精蓄銳,戰意狂熱,可謂戰力極強,以一頂十。
很快,膽敢反抗的黃巾反賊就被鄧茂所率領的軍兵,砍瓜切菜般給料理得乾淨利落,只剩下幾個黃巾反賊將前面那人死死地圍成一圈,不讓官兵靠近。
鄧茂驅馬,來到近前,朝著最中心的那人望去,卻是一言不發,等待那人的責問,甚至是責罵。鄧茂也是做好心理準備,認了這一身的污名。
攻城不利,反投官兵。背棄舊主,誅殺昔友。
這一條條,鄧茂都覺得逃不過去,於是,他不知該如何先開口,只好沉默等待。
等待那人的爆發。
雖然鄧茂從未曾見過那人爆發過,那人在鄧茂眼前,極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爆發過,總是那麼恬靜如花,溫柔如水。
曾經,鄧茂見過那人為受傷的普通百姓治病送藥曾經,鄧茂見過那人為有家境貧寒的太平道教徒資助扶助曾經,鄧茂見過那人為他們這些做過山賊,無惡不作的部下煮飯添菜。
那人笑起來,總是那麼好看,那麼溫暖,就像冰山融化,如春燕餃泥,若細雨潤物,仿佛在那人的照耀下,這世間都會洗滌過往,充滿美好的未來。
鄧茂曾經那麼堅信過,直到大興山那一戰,鄧茂才發現原來黃巾大軍打不過官兵。在那鋒利閃光的長刀低吟下,在那優良肥碩的戰馬嘶吼下,所有人都感到害怕,包括鄧茂自己。
後來,鄧茂被擒了。沒有別的原因,只是鄧茂不想死,就投靠了諸葛亮為新的主公。人只要能活下去,其他的理由和藉口,都是次要的。
況且跟了諸葛亮之後,鄧茂感覺就像是得到了新生,也開始換位思考,看待黃巾大軍的所作所為。鄧茂覺得諸葛亮說的很有道理。
大漢朝廷是有很多地方做得不對,就像賣官,就像聽信宦官、外戚,不顧百姓生死安危,就連天災都不重視,草芥人命。
但也沒見得黃巾大軍就做得多好,攻陷城池卻不懂得治理,更是裹挾百姓從賊,就連老弱婦孺也不放過,席捲哄搶普通人家的財物,蠻橫霸道,早已不是昔日和善的太平道教徒。
青州就是最好的佐證,大多郡縣人去樓空,十室九空,皆拜黃巾大軍所賜。
“是你。”
那人見官兵統領竟是鄧茂,也是大吃一驚,還以為鄧茂早已戰敗身死。不然,眼前的幽州軍兵是不會出現,成為青州救命稻草的。
“是我。”
此時任何的解釋,都顯得蒼白無力,鄧茂也想為自己洗白,擺在眼前的事實就是最好的真相。他,鄧茂已不再是黃巾反賊的統領,而成為泰平軍臨時的副將。
擁有二千多正規軍隊配置的泰平軍臨時副將。
雖然,諸葛亮尚未將鄧茂的軍職搞定,正式登名造冊,但諸葛亮曾經有意暗示過,提點過。泰平軍由都尉薛悌、督軍高堂隆統領,鄧茂要想上位,還有一段路要走哩
“為什麼?”
那人一臉不相信地又問了鄧茂一句,旁邊卻是聽不懂這突兀的一問,不知其所指。
但鄧茂聽懂了。
那人問的是鄧茂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原本就是數萬人黃巾大軍的統領,又為什麼會帶著這些官兵前來?幽州援軍是為什麼會出現在青州的?
百思不得其解。
深知鄧茂不是賣主求榮,委身於官兵的人,不然以前就不會去當山賊了。就算賣主,難道就為了統領這百來人?真乃笑話。
“打不過,就像今天。”
鄧茂原本只是想簡單地解釋了一下,隨後,嘆了一口氣,補充多說了一些。
“我在幽州輸了,你在青州輸了。我投降了官兵,你也要隨我去一趟。我的主公想見你。”
鄧茂不敢說出勸降的話語,自覺身份還不夠,向來都是崇敬有加,哪敢隨意招攬為下,只是將幽州一戰總結了一下,說和今天青州一樣,都打輸了,點明是諸葛亮想看看你。
“打輸了,走吧。”
那人聞言,神色一悲,不知是可惜幽州打輸了,還是無奈幽州打輸了,還連累青州也打輸了,或是憐憫因打輸了而喪命的黃巾賊眾。
不過,很快,她又變得淡然,氣質宛如天山雪蓮,優雅自帶高貴,並不再掙扎,一臉從容,平靜地對鄧茂說。
“打輸了,走吧。”
鄧茂也跟著嘆了一口氣,內心百感交集,造化弄人,命運多變,奈何身在其中,只能隨波逐流,非人力所能改也。
鄧茂揮了揮手,示意手下讓出一匹戰馬給那人。
那人騎上戰馬,跟在鄧茂的身後,一路朝著諸葛亮而去。
第一一五章 火氣挺大,好衝(一更)
鄧茂前去追擊黃巾反賊,尚未返還,倒是高堂隆後發先至,率軍回到諸葛亮所在地。
高堂隆回來一看,只有諸葛亮孤零零地待在那,不見鄧茂,幸好身邊還有二百多軍兵,略顯放心。不過,高堂隆的內心不由暗暗責怪鄧茂,果然當初的安排不會多餘,有備無患。
“主公,末將幸不辱命,和太守龔景、校尉鄒靖等軍合力已於臨淄城下擊散黃巾敵軍,因見黃巾反賊四處流竄,恐主公安危有虞,故率兵返回護衛,還請主公恕罪。”
高堂隆相信諸葛亮也能從大量逃跑的黃巾潰軍之中,看出青州之圍已解。高堂隆不怕諸葛亮怪他作戰不力,只怕諸葛亮嫌他不懂爭功,此時理應搶先進城,拔得救援頭籌,再派人迎回諸葛亮方為正道。
返回尋諸葛亮,僅僅只為了護衛,況且諸葛亮身邊尚有三百多軍兵,高堂隆生怕諸葛亮一時不喜,重重處罰。
不過,高堂隆的擔心明顯多餘,諸葛亮見事已至此,也好作罷,畢竟護主之心本沒有錯,只好微微一笑,對高堂隆安撫,道︰
“升平兄有心了,此番作戰,賊眾極多,敵勢浩蕩,能擊潰已是大功一件,待率師凱旋,回泰山必為升平兄表功。升平兄辛苦了,且為我講講此戰的收穫與戰損吧,但願泰平軍莫要傷亡折損過多。”
諸葛亮閒來無事,既然高堂隆一番好心,不忍責怪,那就讓高堂隆講講臨淄城下的戰場近況,也好給諸葛亮個參考,以便作下一步的計劃和安排。
於是,高堂隆就將如何按照諸葛亮的吩咐,待龔景出戰之後,再率兵衝鋒,一舉擊潰了早已處於慌亂、炸營的黃巾大軍,並與龔景取得聯繫,末了,高堂隆突然想起還搭救了一些俘虜,也將此事向諸葛亮匯報了一下。
“主公,末將率軍殺至臨淄城門下,恰逢和太守龔景所率的民兵相遇,故與那臨淄太守龔景會過面,其提到青州刺史趙琰曾率全城郡兵出城與黃巾反賊廝殺作戰,至今生死未卜,恐為賊軍所擒,托末將於亂軍之中營救,說來也運氣,末將還真的從黃巾反賊手中救下了一些俘虜,只是尚不知是否為那龔景所說之人。”
龔景的為人,高堂隆之前並不相識,也未曾結交,不敢打包票,若是龔景和鄒靖皆事後翻臉不認人,說高堂隆未曾出手幫青州解圍,還真拿這事沒辦法。
難不成還能像黃巾反賊一樣,率軍衝擊臨淄郡城,那可就亂套了。因此,高堂隆此時也心生希望,但願從千軍萬馬之中,隨意搭救的人能夠是青州刺史趙琰,那樣的話,就等於抽到大獎了。
“那還不快快帶上來,不管是誰,莫失了禮數。”
諸葛亮對高堂隆急急地說道,顯得有些不安,生怕高堂隆真的搭救了個什麼大人物,卻沒第一時間與之結交,好言好語相向,而是一路挾帶著回到諸葛亮這裡。
看到諸葛亮著急的樣子,高堂隆不敢再怠慢,連忙示意手下將戰場上搭救的幾個俘虜帶上來。
很快,軍兵就將從黃巾反賊手中救下的俘虜帶上來了,並為他們解開了綁在雙手及身上的繩索。
這些人的手腳獲得了自由,連忙理了理衣冠,力求不顯得太過於狼狽。
諸葛亮從這些人的表情之中,不傷腦費力地就判斷出了誰是領頭之人,於是,諸葛亮走到一個面容嚴肅,看起來十分謹慎、穩重的人。
這人看起來二三十歲的樣子,不帶笑容,不怒自威。他的臉就像刷了一層漿糊般地緊繃著,仿若生鐵澆鑄,沒有一絲絲的表情。
冷峻的面色,使得空氣裡彌漫著沉重壓抑的氣息,若是心中有愧或思緒邪惡之人,就會不由自主地不敢直視那人的眼色,這人的氣質素養形成的氛圍,就像一塊白玉,不容玷污。
“蔡伯喈公門下,泰山郡丞之子,末學後進諸葛亮拜見將軍,今日有緣與將軍一見,幸乃天之眷顧,敢問將軍如何稱呼?”
諸葛亮笑容可掬,先亮出自家的招牌,表明自己的身份,一般抬頭了天下文人之魁首蔡邕,加上諸葛亮的手下搭救了這些人,兼之伸手不打笑臉人,相信這人若是讀過書,不會再繼續保持如此嚴肅,陰沉如水。
果然,聽到諸葛亮的話語後,那人面色一緩,不敢小看年紀尚小的諸葛亮,而是向諸葛亮回了一禮,道︰
“在下姓趙,名琰,字雅,乃漢中郡南鄭人,愧任青州刺史一職。因黃巾娥賊造反作亂,挾眾圍我青州轄治臨淄郡,一時氣不過,就率軍與黃巾大軍廝殺,黃巾反賊卻無恥地用人命不斷填補,繼而包圍我等。”
趙琰顯得十分氣憤,就好像打牌,遇到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一樣,卻無法用規則遏止這些亂來的傢伙。趙琰一打開話匣子,就說個不完,且越說,火氣越大。
“這些黃巾反賊不懂國法,不明律令,縱是攻陷了城池,又能怎麼樣,還不是白白讓其荒廢,成為一片廢墟。被包圍之後,我也不忍多造殺孽,面對這些手無寸鐵,拿一根薄薄的木柴,幾板削尖的竹支就想造反作亂的黃巾娥賊,真是可笑。”
“於是,被包圍之後,我也束手就擒,不願再斬殺這些面容饑瘦的黃巾娥賊,若是攻打外族,我當身先士卒,但這些老弱婦孺組成的黃巾大軍,我還真下不了手。”
“真是氣煞我也。”
趙琰越說越起勁,仿佛變成了自言自語,不過,僵硬的面部開始有了表情,也不知是惋惜自身因黃巾作亂,多此敗績,還是為這些黃巾娥賊感到心疼。
諸葛亮就站在趙琰面前,靜靜地傾聽著,也不願打擾趙琰此時的發泄,只是趙琰卻是越說越氣,最後更是引經據典,將黃巾娥賊的所作所為,批判得一無是處。
關鍵是趙琰開始變得火冒三丈了。
諸葛亮內心不由暗暗想道︰
“這人火氣挺大,好衝!”
第一一六章 不如跟我混(二更)
待趙琰說到口乾舌燥之後,才算是止住了趙琰滔滔不絕的表達。諸葛亮能從趙琰的話語之中聽出,趙琰此人極為崇尚法家,兼之口才一流,倒是頗有些以法為底,縱橫其外的感覺,雖話語有些重,然瑕不掩瑜,堪稱得上是一個優秀的演講家。
諸葛亮身為後輩,自然得表現知書達禮,不會留趙琰一個人在那表演,於是諸葛亮見縫插針地說︰
“趙刺史,奮勇殺敵,身先士卒,衝鋒陷陣,奔走於第一線,如此忠君愛國,護民如子,實是我輩學習的楷模。若是刺史不嫌棄,在下願率領部下護送刺史返回青州臨淄,以表拳拳欽佩之意,也好讓青州早日得主,大局已定,民心思安。”
諸葛亮表示趙琰您是高高在上的刺史,哪怕被俘虜,還是一方刺史,青州之主,您再怎麼噴這個,噴那個,都不關我們這些尚未出仕的人一毛錢關係。
還不如早早地讓諸葛亮護送回青州,也好讓大夥領了功勞,然後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諸葛亮早已對大漢朝廷死了心,曾經花費所有的心力都沒能逆轉,這一次更加不是把任何籌碼押上去。
當然,對大漢失望,也不會將希望寄託於黃巾反賊身上,那些人胸無大志,腹無點墨,更不值得擁護。美好的生活,寧靜和平的世間,還是得靠自己用雙手踏實地一點一點創造。
“回去?老子不回去,這世道太令人失望了,當官的不好好當官,為民的不好好為民,弄得整個大漢官怨載道,民不聊生。老子這刺史不幹了,誰願意回青州去理那攤雞毛事,就讓誰回去,反正老子是不想理了。”
趙琰顯得十分激動,正當壯年,卻是一口一個老子,好像自稱老子就是一種表達罵人的意境似的。趙琰是真的對大漢朝廷與天子失望透頂了,自從賣官開始之後,大肆斂財,導致混進官場的人,良莠不齊。
不再是以前一樣,每一個官吏都是一步一步用品行、孝德和才學慢慢積累,最後通過人品信得過的在職官員舉薦,才算正式進仕。這種舉孝廉制度,雖然會導致大量的人才不能得到重用,但也杜絕了官場混進任何一個庸才。
利弊相衡,趙琰始終認為怎麼都比漢靈帝賣官,從而提拔出來的官員,好得太多。
不過,諸葛亮從趙琰的表情上,看得出趙琰真的是想當甩手掌櫃,一揮衣袖,從此隱居於山間之中,淡泊明志,寧靜致遠的。
這也比較符閤眼下大多數人的想法,既然你們都愛瞎鬧,我又管不了了,那不如眼不見為淨,我惹不起,總躲得起吧。人一直信奉的都是︰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趙琰也是文人士子,自然也不例外。
“趙刺史,可您是青州刺史,一州之首,青州剛剛遭此劫難,雖已平息,仍得生養休息,若是不回去,不得再次大亂起來,還請您顧念民生艱辛,百姓皆苦,返還青州主持大局,料理後續安民犒軍之事。”
諸葛亮也算是苦口婆心地勸趙琰了,生怕趙琰真的撂擔子,況且若是趙琰肯回去,那救回青州刺史可比解臨淄之圍的功勞還要大。
諸葛亮不得不努力讓趙琰同意和他一起返回臨淄,不然以鄒靖、劉備再加上一個更官場老油條的龔景,諸葛亮恐怕分不到多少好果子。
“就算老子回去,那群青州官員會真心聽我?還不是陽奉陰違。那些平民百姓會安心生活?還不是好心當成驢肝肺。估計很多人都巴不得我永遠回不去了呢,所有人都不明白只有好好遵守國法與律令,按照規則和秩序辦事,方能有真正的太平盛世。可惜,沒人能懂。”
趙琰本就嚴肅陰沉的臉,突然冷笑了一聲,更令人驚駭,暗暗勸戒莫要成為宵以免落了什麼把柄給了像趙琰這樣的人,必定屍骨無存。
這時,諸葛亮才想起以前曾聽諸葛玄說起青州刺史趙琰的事跡,當時僅僅是當成故事來聽,如今有機會提前會會這天下英雄,直面趙琰,諸葛亮更是感同身受。
這世間上,有些人似乎真的就是為了某種理想,某種信仰而生的,如趙琰這人一樣,天生固執地很,堅持無論是什麼人與事,皆是國法為大,律令為先。只有這樣,才能讓一切有序運作,人皆平等、公平。
原來,趙琰一開始是在漢中郡為官,因吏治清明,頗為政績,才多次遷升,後為青州刺史。在剛剛當上青州刺史之時,趙琰一到任,就立馬安排手下在會客廳前,放置一個大水缸,並在水缸裡盛滿了水。
凡是求見趙琰的人,趙琰都讓手下先問其來意。若是達官顯貴,郡守要吏前來求情辦事,或是有托於他,就讓下人將其呈上的信函,統統都扔進水中。
後來,所有人都摸清了這位新任的青州刺史脾性,乃是鐵面無私,毫不通融,也不自討沒趣。畢竟,莫說求情托事的信函,趙琰本人並看不到,也不想看,單說求見趙琰之處,人來人往,若是傳了出來,豈不自污了名聲。
於是,趙琰的部下也都學趙琰,慢慢地變得清廉自守,甚至更是有樣學樣,開始督促他人起來了。尤其是龔景,雖然年長趙琰一些,卻是極力贊同趙琰的所施所為,並親身擁護、執行。
然而青州的官員何其多,也並不是個個都如龔景,或趙琰的部下,官場駐蟲多少也是有的。
“刺史,若您是因青州官吏不尊國法,平民百姓不重律令,而不願回青州,履行刺史一職。在下倒有一計,可解刺史之憂,定使刺史所轄官吏必無二心,嚴明國法,遵從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理念,自潔其身定使平民百姓擁護愛戴,最重律令,秉持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思想,自愛其身。”
諸葛亮不理太多了,準備大膽試一試,成就大收穫,不成也就拉倒。最多就灰溜溜回去就是了,反正也不損失什麼。
“不如跟我混。”
第一一七章 好美,好有氣質(三更)
趙琰原本就不太重視諸葛亮,只當諸葛亮只是一個傾訴一時痛快的晚輩,卻突然聽到諸葛亮說有一計可解決趙琰所說的各種弊端。
趙琰不由感到又驚又喜,內心剛想說︰
“哦,何計?且說來聽聽。”
結果,尚未說出口,這諸葛亮竟然比趙琰還要口直心快,就直接將招攬的大棒揮打了下來。
直敲得趙琰大腦卡殼,無法思考,趙琰怎麼也想不到,接下來的妙計,居然會是這樣的一句話。
趙琰真為自己之前的期待感到好笑,不過雖說趙琰經常板著一張臉,但也不願過於責怪諸葛亮,童言無忌嘛。
“真是胡鬧。你看起來無非就是一個四五歲小兒,雖說已有恩師啟蒙,然而經書史學恐怕尚未涉及,卻是揚言讓老子跟你混,也不怕被人恥笑大言不慚,別說老子願不願意,跟你混,能給老子什麼好處?”
趙琰剛才就很氣,現在卻是讓諸葛亮給弄得氣極而笑,偏偏趙琰又拿諸葛亮沒辦法,總不能和一個小破孩兒計較吧,不然傳出去,士林文人還不得笑掉大牙。
“趙刺史,在下並非兒戲,我雖年幼,卻是泰平軍實打實的一軍之主,泰平軍就是趙刺史身後所在軍兵,軍威軍容,趙刺史有目共睹。兼之師承於蔡伯喈,他日我的學問必然差不了哪裡去,縱是無法像趙刺史一樣學識淵博,才高八斗,也是一塊璞玉。再者,家父忝為泰山郡郡丞,日後我必定繼承家志,步入仕途。”
諸葛亮先將各種條件一一擺出來,讓趙琰了解到諸葛亮其實並不差,雖然看起來實在是太年輕了。當然,這些都是外力,是輔助條件,諸葛亮知道要說服趙琰,最主要的還是趙琰提出的好處。
畢竟,文人愛面子,武將好吹牛。然則能身為一方刺史,各郡之首,趙琰更看重實實在在的東西,哪怕這些東西對於個人沒有用,但對自身是好的,就行了,如聲望、美名。
於是,諸葛亮開始給趙琰畫大餅了。只見諸葛亮義正言辭地忽悠道︰
“若是刺史肯折身跟在下一起幹一番大事業,雖一時委屈將就,然而在下敢保證遂了刺史的心願。刺史之困憂,無非就二點︰一是官民不明、不懂國法律令,對國法律令熟視無睹,那在下就將宣傳國法律令獨立出來,專門交給刺史負責,專司律令普及二是官民不重、不畏國法律令,拿國法律令當兒戲,在下再交給刺史一支從軍中挑選出來的優秀軍兵,給刺史作為嚴明執法,賞罰有度的保障。不知刺史意下如何?”
諸葛亮的說法,令趙琰眼前一亮。趙琰覺得以前當青州刺史,雖說也是要錢有錢,要人有人,然而並不一樣。身為青州刺史,實在有太多事情要管要理了,像官員升貶、錢財統籌、後勤補給、修揖官道、治理水利等等,一大堆雜事鬧得趙琰分身無術。
況且有些事情,趙琰並不是很熟悉,卻只能硬著頭皮,不得已而為之。趙琰最有研究的還是律法這方面,有百分百把握能幹好的,也是這方面。所以諸葛亮的提議,趙琰是真心聽進去了。
趙琰不止是對諸葛亮所提出來的想法,感到諸葛亮的觀念大膽,還仔細地想想是否能夠實現,畢竟將律法獨立出來,作為一方面來捉,可不像是軍隊之中的監軍。
監軍也只管犯了軍法,臨陣脫逃之人,若按諸葛亮所說,那趙琰掌管的可不僅僅是軍法,而是方方面面。
“這待老子想想,考慮一下。”
趙琰被諸葛亮的藍圖所嚇到了,一時不敢作出決定,認為還是先冷靜一下,想清楚了再說。
“無妨,刺史且先歇息。近日因黃巾娥賊圍城,騷擾甚多,刺史想必也是勞心傷神,精力欠佳,還請刺史到軍帳之中休息療養。軍營簡陋,但一應物什必為刺史準備妥當。若刺史思慮清楚之後,要是同意提攜在下,一起打造一番事業,那自是感激不盡。若刺史心有顧慮,也沒什麼,待養精蓄銳後,自行請便就是了。”
諸葛亮知道趙琰只是讓自己獨特的想法所吸引,是否能有大氣魄決定留下真心地輔助他,尚未可知。不過,諸葛亮願意等上一等。
於是,諸葛亮讓高堂隆帶趙琰下去歇息,並吩咐要好菜好肉地招待,不可怠慢了趙琰。
之所以,諸葛亮不繼續糾纏的原因,乃是為了給趙琰一個空間,讓趙琰思考作決定,諸葛亮不想要留下的趙琰,心不甘情不願地,那樣還不如讓趙琰去歸隱,落個清淨。
另外,諸葛亮也是看到離與趙琰談話處不遠,鄧茂正率一百多軍兵快速返回,已然快到眼前。依諸葛亮看來,這點小事,鄧茂肯定是不費吹灰之力,手到擒來。因此,諸葛亮不想讓趙琰看到鄧茂帶回了一些可能會是黃巾反賊的人。
以免給趙琰一個官賊勾結,蛇鼠一窩的感覺,讓趙琰有了排斥心理,得到一個壞壞的印象分。
高堂隆帶著趙琰先行一步,回軍帳休息而去。很快,鄧茂就率兵折回,並原封不動地將諸葛亮所要求的人帶回到諸葛亮的面前。鄧茂抱了抱拳,行了個軍禮,向諸葛亮稟報道︰
“主將,末將已按主公所說,將人帶回,請主公過目。”
鄧茂說完,就讓軍兵將帶回來的那人引來諸葛亮處,然後站在一旁,表情沉默,實則十分關注。
那人來到諸葛亮面前,卻是沒給諸葛亮一個好臉色,冰冷得很,靜靜地站著,不理諸葛亮。眉色之間,好像有些慍怒,不過可能不懂得表達生氣,反而有一種天女下凡的仙氣。
諸葛亮細細一看,發現那人居然沒有喉結,原來是女扮男裝。這一發現,可不得了,越看面前這女子,諸葛亮越覺得漂亮,有一種不同於蔡琰的氣質。
長得實在是太耐看了,如冰山白雪,若白蓮出水,諸葛亮竟然一時沒忍不住,脫口而出︰
“好美!好有氣質。”
第一一八章 嫁給我不好嗎(一更)
諸葛亮聽到自己突兀地說出讚美的話,就知要糟,肯定會唐突了佳人。果然,那人聽到諸葛亮的話,原本冰冷無情的俏臉,更是蒙上多一層雪霜,估計內心已將諸葛亮定義為好色之徒,孟浪之輩。
就連一邊的鄧茂聽到自家的主公居然大庭廣眾之下,敢對那女子說出這樣的話,不得不佩服諸葛亮的勇氣和膽色,鄧茂是自認這輩子可能都無法學到諸葛亮這方面的一二了。
當然,除了暗暗地佩服諸葛亮的王霸之氣外,鄧茂還感到無比的尷尬,哪有初次見面就這樣直白地誇女子長得漂亮的,實在是發展得太快了。
諸葛亮自知要趕緊彌補彼此之間的誤會,不然以後就可難再有什麼後續的劇情了。於是,諸葛亮先是清了清嗓子,正了正臉色,恢復了理智和風度,開始智商在線了。
“小姐有禮了,在下乃徐州琅琊人士,複姓諸葛,單名亮。斗膽相問,不知小姐乃何方人氏,如何稱呼?”
諸葛亮認認真真地行了個見面禮,一臉自信地向那女子搭訕,準備不管有意無意都好,先培養彼此溝通的意願,才能徐徐圖之。
若不是之前諸葛亮流著口水,說出了好美好有氣質,一幅騷包的樣子,破壞了眼前的氛圍,以諸葛亮現在彬彬有禮,風度倜儻的模樣,定令人心生好感,有心結交。
然而,說出去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卻是沒辦法再收回。於是,諸葛亮這般的前後不一,實在是難以讓人相信這位公子乃是正人君子,坐懷不亂。
那女子卻是置若罔聞,不止不愛搭理諸葛亮,更是將俏臉轉向一邊,懶得回話,或是多看諸葛亮一眼。
諸葛亮一頭黑線,一臉懵逼,這可怎麼是好,沒有台階可下 ,老尷尬了。
鄧茂也不懂為諸葛亮分憂,就像一根木頭杵在那兒,似乎還在拼命忍著笑。令諸葛亮感到無奈,好沒面子,不由自主地臉紅了起來。
不過,既然那女子不願意搭理諸葛亮,顯然內心是一株帶刺的玫瑰花,而不是外表那樣,像百合雪蓮般好侍候。
諸葛亮見忽悠不了,乾脆就打算換另一種方式,好人的那一套不吃,試試面對惡人,那女子能奈諸葛亮如何。
“在下觀小姐雖女扮男裝,然而氣宇昂揚,英姿颯爽,一看就知惠玉蘭心,氣質優雅,必是大家閨女,在下年方四歲,一表人才,尚未娶妻,無一妾室,今日與小姐相遇,真是姻緣天定,佳偶天成,天生一對,天公作美”
諸葛亮在那兒,開始一個人的表演,唱一個人的獨角戲,卻是恬不知恥地吹得天花亂墜,話裡話外全無一句真實,皆是天馬行空,一頭牛在天上飛的那種。
那女子頭轉向一邊,耳朵卻一直聽著,越聽越氣,想不到眼前的這位諸葛公子竟然如此地不要臉,無恥至極,好幾次都差點忍不住,想張開玉脣懟回去。但未曾跟人急過眼,紅過臉的人,最終還是放棄了。
反正不管諸葛亮怎麼說,就當作耳邊風,左邊進右邊出,就是了。待討厭的諸葛亮自討無趣後,應該就會放走眾人了吧。於是,那女子不為所動,不喜不怒,一臉平靜地看待諸葛亮如同陌路。
事實上,和諸葛亮本來就是陌生人。早知諸葛亮是這樣的諸葛亮,還是祈求最好不要相識才對。
諸葛亮見打動不了那女子,原本只是想引個話題,讓那美女跟自己談開,結果又是被美女給無視了,最後,諸葛亮決定送佛送到西,惡人惡到底,準備把眼前的佳人驚嚇地花容失色,只見道︰
“千里姻緣一線牽,良辰吉日在今朝。在下與小姐的緣分如此地深,有意將小姐帶回府裡,相信家父家母必然會喜歡,到時自會差遣媒人上門提親,玉成我倆。”
諸葛亮雖然是屬於開玩笑性質的,惡趣味地想要嚇嚇眼前的美女。諸葛亮可以看出這女子長得是真的好看,要麼出自哪裡的大戶人家,要麼就是被黃巾娥賊裹脅,無奈從賊的平民百姓。
無論是哪一種,諸葛亮都願意將這女子據為己有,原因無他,美女的後代一般都不會太差。只不過,諸葛亮也不會那麼野蠻,仗勢欺人,還是會做到彼此自願,兩心相悅,絕不會勉強女子。
這點,從以前,諸葛亮對待妻子黃氏月英就能看得出來。
諸葛亮只是一句玩笑話,自身並不是很在意真與假,倒是將那女子和鄧茂皆雙雙嚇了一跳。
“你敢,登徒子,偽君子。”
那女子貝齒輕咬,似乎很生氣,卻憋了半天,只說了二句自認為最惡毒的咒罵,然而女子的聲音如黃鶯出谷,洋洋盈耳,若百靈鳴晨,裊裊餘音,好聽極了。
真是一個綿言細語,悅耳動聽的奇女子,諸葛亮還真想再和她說說話,最好是能吵上一架。可惜,那女子罵完,也知羊入虎口,自身的命運已是不受自己控制,只能順從諸葛亮的安排了。於是,心灰意冷,面容暗淡,又開始不搭理諸葛亮了。
諸葛亮正在愁場面突然又冷下去了,每次總是冷場,都快將諸葛亮弄得尷尬症了。好在,這回鄧茂卻是忍不住,多了一句嘴,說道︰
“主公,萬萬不可。”
話一說出,鄧茂就後悔了,好端端地多什麼嘴,這回還不得讓機智如妖的主公給捉個現著,再想假裝不認識那女子都不行了,只好乖乖地站著等諸葛亮的審問。
諸葛亮就奇了怪了,那女子生的雖沒有一種世家豪族的貴氣,但一顰一動之間也有種眾所崇尚的自然健康、內外合一、端莊溫良的女性美,眉宇之間有種剛健大氣,算得上是個嬌媚動情,顧盼生姿的美女子。這鄧茂卻是為何不顧以下犯上,而出言阻止呢。
諸葛亮攻不下那女子,難道還搞不定自己的手下麼,發問道︰
“這是為何?莫不是你認識她?難道我沒資格娶她麼?還是她嫁給我不好嗎?”
第一一九章 乖乖賣萌(二更)
諸葛亮很生氣,好像那女子和鄧茂一起聯手來戲耍他似的。於是,諸葛亮開始板起了臉,正面鄧茂,直看得鄧茂心底發毛,趕緊向諸葛亮解釋來龍去脈,以便甩了身上這黑鍋。
“主公,非也。主公您貴為官家子弟,大儒門生,將來成就不可限量,縱是娶妻納妾,必然為世家高第,再不濟也是良善門戶。主公知道茂曾為黃巾娥賊,故而茂識得此女子,有幸見過一二次面。此女乃是太平道的重要人物,黃巾反賊之流,實不足以配得上主公,茂方斗膽出言阻止,還請主公明鑒。”
鄧茂最怕的就是讓諸葛亮誤會了,尤其是那句沒資格娶這女子,簡直就是誅心,但凡下屬頭腦正常的,就算不聰明,再簡單,也不會真的順著這話,於是鄧茂最主要的就是站隊,表明是這女子配不上諸葛亮,才出來阻止的。
別開槍,自己人哪。
“哦,太平道重要人物?那還不快為我介紹介紹?倒是愣著幹嘛。”
諸葛亮直接過濾無視了鄧茂的一大堆恭維,而是緊扣字眼,點明快幫諸葛亮引薦,好認識那女子。其實,聽到鄧茂認識,諸葛亮就放心了。
鄧茂是什麼人,無非就是當過山賊或黃巾,認識的人自然身世地位高不到哪兒去。諸葛亮就怕鄧茂出去一趟,帶回什麼世家高官的女兒,那麼自己隨意調戲,孟浪的行為可能就將成為秋後算帳的證據了。
最重要的一點是,眼前這個美不可方物的女子不是什麼惹不起的存在,那麼諸葛亮就準備真心地納入室中,畢竟,從前不太重視開枝散葉,培養優秀的後代人才,導致哪怕身居高位,最終還得諸葛瑾過戶一個兒子當為嫡子,以免斷了香火。
這一次,諸葛亮可要未雨綢繆一樣,爭取早日金玉滿堂,兒女成群,這也有利於將來爭霸天下之時,穩定人心,團結部眾。
鄧茂一時沒跟上諸葛亮的節奏,敢情始終不死心哪,明知這女子是帶刺的,踫上了要麼自污名聲,要麼自降身份,還死皮賴臉地往上湊。
不過,作為部屬,鄧茂也不好說諸葛亮這個主公什麼,待反應過來之後,趕緊為諸葛亮解惑,平息諸葛亮內心的憤怒,並決定介紹之後,再也不開口,最好是找個時機,偷偷地先溜走,好過站在這裡受諸葛亮的煎熬。
“主公,此女子姓張,名寧,乃是太平道教主張角之女,眾所周知,那張角得一仙人傳授三卷太平要術天書,拳事黃老道,以陰陽五行、符咒語為根本教法,信中黃太一之道,持九節杖,為符祝,教病人叩頭思過,因以符水飲之,得病或日淺而愈者,則雲此人信道其或不愈,則為不信道。”
鄧茂先是講了張角是如何廣收教徒,然後再引出他與張寧認識的因果。鄧茂繪聲繪色地說道︰
“張角老來得女,十分喜愛張寧,把張寧當作兒子來對待,並將一生所學盡皆傳授給了張寧,張寧得張角真傳,也是有一幅菩薩心腸,常常救濟病人,扶助百姓,故屬下曾遠遠地見過幾面,未曾深交結識,從其他人的話語之中,僅了解到此女為張角之女,太平道聖女,張寧。”
鄧茂問心無愧,畢竟張寧給他的印象也是極好,相信以諸葛亮的為人,能容得下鄧茂這又當過山賊的黃巾降將,應該不會為難一個弱女子,雖然這女子為張角之女,黃巾聖女。
“奈何張角也是老糊塗了,快年已半百的人了,居然還做當皇帝的春秋大夢,竟然挾民心,迫教徒一起揭竿起事,這張寧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還請主公能夠善待一二。”
諸葛亮一開始還以為這女子應該是鄧茂在黃巾軍中的好友或所謂將軍的兒女,想不到居然是張角之女,這就有點麻煩了。
不過,諸葛亮現在一心求改變,想將記憶中曹操內心的兒女情長和劉備外表的忠義仁德以及自己的足智多謀整合在一起,因此也不怕事,再硬的骨頭,還是敢啃一啃的。
“你是說,這女子為賊首張角的女兒,叫張寧,而且還是黃巾賊中的聖女,這”
“這真是太好了,以後就喚您為寧兒好了。”
“今日天色已晚,就先在軍營之中暫歇,待來日帶寧兒回泰山諸葛府,必定會住得舒服,賓至如歸,絕不會讓寧兒因寂寞而想家的,相信家父家慈肯定會喜歡寧兒這樣的女子。”
“軍旅艱苦,軍營簡陋,條件是差一些,沒辦法,就讓寧兒身後的隨從婢女繼續服侍您,原來的下人用起來肯定會順手些,以後再為寧兒多多指派一些。”
“寧兒,您莫生氣,我們都是讀過書,識過字之人,自然知道婚姻大事,必須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以後,待我們有了兒女,一定會親自上門向岳父大人提親,求其允許我們的婚事,擇日成親,成雙成對。”
諸葛亮就像突然魔怔了一樣,開啟自言自語模式,沒辦法,張寧作為善女之流,豈會和諸葛亮一樣逞口舌之利,自然是說不過諸葛亮,最為關鍵的是諸葛亮說的話,完全是無中生有。
張寧若是搶白了諸葛亮,無論接了諸葛亮的哪一句,就差不多等於認同諸葛亮的說法。
畢竟,兩人又不熟,僅為初次見面,諸葛亮卻說得好像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這令張寧一時氣結,根本就緩不過來,更別提出言阻止反駁諸葛亮了。
張寧不開口,鄧茂更是一臉黑線,早早地就將頭扭向一邊,一幅這不是我主公,我不認識他的樣子。這一次,鄧茂可學乖了,堅決不貿然開口插話,若是諸葛亮不問,鄧茂是打算一直呆若木鵝,就站著等開晚飯。
何況,主公諸葛亮一直在說的好像是他和聖女張寧的婚事,家常事。總之,就是不關鄧茂的一毛錢關係,鄧茂哪裡還會願意多嘴多舌,弄不好張寧以後就是鄧茂的主母了。
此時,乖乖賣萌就好了。
第一二零章 你這大壞蛋(三更)
張寧真的是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了,覺得眼前這人怎麼這樣,剛剛認識,初次見面,就胡扯一通,沒有一絲感情,沒有任何長輩見證,都提到擇日成親了,再讓諸葛亮說下去,可能就兒孫繞膝,四世同堂了。
張寧不知是害羞的,還是被氣的,一張潔白的俏臉早已變得通紅。
也是,張寧雖年長諸葛亮幾歲,也才接近十歲,對男女之女,婚姻大事也已有些聽聞,可女子三從四德,對這些自然是三緘其口。
沒想到的事,諸葛亮還這麼說起這些,卻是理所當然,絲毫不見其害臊。
張寧覺得不能再讓諸葛亮這樣口花花下去了,不然以假亂真,以後都沒法再嫁人了。於是,張寧鎮壓住內心濤天的怒火,試圖和諸葛亮講一講道理。
“那個,這位公子,我們彼此素不相識,萍水相逢,其實我們並不熟,您能不能別胡說?污了我的清名,到時誰來負責,這種事,我們都太年幼,可負擔不起。”
張寧溫聲細語地勸諸葛亮,正如以前在安慰受傷的平民百姓一般,在張寧的眼裡,諸葛亮和生病的人沒什麼區別,不同的是諸葛亮可能得了臆想症,這個張寧覺得完全沒得治。
張寧只能盡盡人事,試著讓諸葛亮停下來,恢復正常,不然,場面真的太曖昧,太難堪了。
諸葛亮卻是死豬不怕開火燙,故意曲解張寧的意思,裝瘋賣傻地說道︰
“不熟?一回生,二回熟,相處久了,感情自然會慢慢升溫,早晚都會熟的啦。胡說?我說的都是事實,我們情投意合,私定終身,我一定會對你負責的,誰要是敢污了寧兒的美名,我第一個饒不了,打得滿地找牙為止。”
諸葛亮是真的想對張寧負責,都顧不上臉面的事兒了,完全就是一個地痞流氓,打蛇隨棍上的那種,不管張寧是怎麼想的,諸葛亮就堅定一個理念︰好女怕男纏。
死纏爛打,久了,就粘住了。俘獲一個女子的芳心,除了一見鍾情,就是日久生情了。大多數女子都敵不過經過歲月沉澱的呵護,最終真心地愛上一個對自己好的男子。
諸葛亮才不去理會世俗的眼光,世人的看法。想想,從前曹孟德雄韜偉略,也敵不過美人關。畢竟,以曹孟德的行為來看,很多人都覺得其是好色無度,過於風流。
諸葛亮卻認為恰恰相反,曹孟德是真性情中人,豈會為了區區女子而拋棄心中的大志,之所以顯得好色,除了女子是真正的絕色之外,也很在乎聯姻所帶來的利益。
這也是一條對的路,沒有什麼比聯姻更能將彼此地利益捆綁在一起,當然若是在聯姻之中,能找到自己喜歡的,又長得漂亮的女子,那是萬里挑一,天幸眷屬。
“你這怎麼油鹽不進呀,都說了我們又不認識,怎麼可能在一起,草率做決定,你放我走好不好?若是他日,你真心有意娶我,就親自登門提親,只要勸說家父同意,那到時再說。”
張寧以退為進,準備用大姐姐的模式,哄騙諸葛亮,讓諸葛亮放她們走,那樣就天高任鳥飛,海闊從魚游了,到時誰還會記得諸葛亮這個有臆想症的小屁孩 。
可惜,諸葛亮卻不好糊弄,論心理年齡,諸葛亮當張寧的爺爺都綽綽有餘,自然不會被張寧些許的話語矇騙,從而將張寧這張好牌隨意地扔掉。
縱是不娶回家,待他日安撫,收服黃巾反賊一用,諸葛亮也不會放走張寧,哪怕充當人質,也是不錯的選擇。
“走?寧兒想去哪呀?不管寧兒是為了什麼而出現在青州臨淄這裡,但我相信這肯定是命運最好的安排。若是寧兒乃黃巾大軍的統領,那您已經被我打敗了,不然的話,那您也已經被我俘虜了。總之,千言萬語,寧兒要永遠待在我身邊,走是走不了了。”
“至於岳父大人那,寧兒就放心好了,我一定會辦妥的。還請寧兒安心隨行在我身邊,一同和我返回泰山郡,面見家父家母。畢竟,醜媳婦總是要見公婆的,早晚的事嘛。”
諸葛亮一幅我很為您著想的樣子,苦口婆心地勸說張寧安心待在他身邊,話裡話外也不嫌肉麻,反正就挑二人已是舉案齊眉,夫唱婦隨,夫妻同心,其利斷金的狀態圍繞著說。
張寧感覺就像對著一顆茅坑裡的臭石頭在說話,偏偏還奈何不了諸葛亮,張寧只好一改常態,準備換種面孔對待諸葛亮,讓諸葛亮厭惡,從而放棄擄走她當壓寨夫人。
“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啊,我很野蠻的,會天天欺負你的,到時別整天哭鼻子,快放我走吧。到時我讓手下送一些禮物給你,當作謝禮。”
張寧恩威並施,磨拳躍躍欲試,仿佛諸葛亮還是不答應,就要揍諸葛亮一頓,相信以諸葛亮這麼小的閱歷,肯定經受不了誘惑,可惜,張寧還是失算了。
“你就別想壞主意了,提早斷了你那心思吧。我是不會放你走的,除非我們拜堂成親,然後按禮節該回門了,才會放心讓你回去的。至於其他,就忘了吧,沒用的,還不如早早接受,和我培養培養感情來得實在。”
諸葛亮不願一直虛委與蛇,裝瘋賣傻,眼前的張寧也是冰雪聰明,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開門見山,直截了當地讓張寧死了心,可能效果來得更好。
畢竟,張寧對於自身的階下囚身份已是早有預料,就不要再讓張寧產生什麼逃生的希望了,免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我不會從了你的,你也早死了這條心。”
“混蛋。”
“淫賊。”
“流氓。”
“你這大壞蛋。”
張寧再也忍不住了,不再去刻意壓製體內充滿洪荒之力的憤怒,也不保持冰山美女的儀表儀容了,開始肆意發泄,破口大罵諸葛亮。
只不過,話語卻顯得就像是在打情罵俏。
第一二一章 撿到一本書(一更)
畢竟,諸葛亮和張寧在鄧茂眼裡,都是小孩子嘛,打是情,罵是愛,最正常不過了。
這是諸葛亮的地盤,他做主。不會有任何人能從這裡放走張寧,除了諸葛亮。環顧四周,皆是諸葛亮一手培養起來的泰平軍兵卒,自然不會有人願意響應張寧的話語,從而搭救張寧逃出生天。
張寧,罵了幾句,自知也無濟於事,但張寧發現罵出來之後,心中舒服暢快多了,以前總是做好事,很少罵過人,想不過罵人也能讓內心感到念頭通暢,身心愉快。
張寧決定要盡興地罵罵諸葛亮,不過,很快就罵不出來了,只因諸葛亮的一句話。
“罵啊,罵啊,你就算罵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諸葛亮壞笑地告訴張寧。
那眼神,就像幾天未進食的豬,突然看到一顆好白菜一樣那感覺,就像當慣了書呆子的新郎,偶然被拉進青樓,看到花姑娘一般。
令人難受,令人害怕。
張寧就不敢繼續罵了,其實也不是不敢,只是不願讓諸葛亮得逞罷了,張寧內心暗道︰
“說罵,就得罵麼,還偏不罵了,本小姐罵夠了,能拿我怎麼樣。”
諸葛亮見張寧突然安靜了下來,也就不再用言語刺激在爆發邊緣的張寧了,生氣的張寧也很耐看。
也許是張角老來得女,呵護寵溺,張寧從小並沒做過什麼粗活,十指不沾陽春水,更是有幸能夠識字,培養了書香氣質,可說長得是膚白貌美,天生麗質。
大漢的女子,十歲左右已算是有長開的跡象,能初步判斷是否為美胚子。
雖說諸葛亮並不是很在意外表,畢竟,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這是事實,可諸葛亮也不仇美。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張寧的美,是一種不容玩弄,不可褻瀆的美。明明只是粗衣麻布,卻乾淨整齊,給張寧硬生生穿出了神聖的味道。
女扮男裝,將長髮盤起,束之以針,張寧美輪美侖的絕色面貌更是一顯無遺。
惹張寧不開心的樣子,就如逗一隻雪白的家貓,諸葛亮是享受極了。
看著眼前的張寧,諸葛亮是怎麼看都覺得看不夠。
不過,諸葛亮也考慮到張寧既然混在黃巾大軍之中,相信黃巾反賊這麼多天沒能攻下青州臨淄,應該是存糧有限,甚至有可能根本就吃不飽。
又遭遇了大漢王者之師,精銳軍兵的擊潰,奮力逃跑,就算不至於累倒生病,也大多精神不佳,心力疲倦。
諸葛亮還是懂得憐香惜玉的,不願再繼續調戲下去,引張寧更加氣極攻心。之前,已是過足了嘴癮了。
美人當前,還是要好好養起來,莫讓佳人消瘦,美女郁結。常說,女子如水,就是這個道理,不要讓女子操心太多,就能像活水一樣,清澈冰涼。
若是得不到溫潤靜養,再美,再好看的女子也很快會變成昨日黃花,泯然眾人矣。
於是,諸葛亮準備讓張寧先暫住軍營休息,也好保護起來,雖說軍中不可私藏女子,然而凡事有例外嘛。
諸葛亮自然知道得變通,事急從權,況且張寧等人皆是女扮男裝,沒有近前細看,認真觀察,還真不一定第一眼就能認出來,
眼下,事不宜遲,也不耽誤,諸葛亮向鄧茂吩咐道︰
“鄧將軍,麻煩你負責安排寧兒安歇軍營等的事務,一應起居飲食,不可克扣。尤其是要加強安全保護,若是萬一,則唯你是問。”
諸葛亮故意著重點明加強保護,有二個意思,一個是多派親兵把守張寧的營帳,不要被人影響,或是認出來張寧等人是女的,引軍法不容第二是提醒鄧茂,千萬不要放跑了張寧,要是把人丟了,那可沒得說的,怎麼責罰都不為過。
鄧茂機靈過人,可不止只有二刷子蠻力氣,知道自家主公是真的看上張寧了,準備在軍營之中,來個金屋藏嬌。
不過,鄧茂也是心裡歡喜,要是諸葛亮和張寧真的成了,張寧曾為黃巾太平道聖女,多少應該會念些舊情,以鄧茂黃巾降將的身份,待在諸葛亮身邊,也算是找到一棵可以試著倚靠的參天大樹了。
“末將遵命,必保聖女,哦不,主母毫發無傷,安全無虞,若有一絲閃失,自會提頭來見。”
鄧茂知道隨著張寧的加入,那麼後面無論去哪,發生了什麼事,只要力保張寧無傷不失,那功勞自不會少,簡在主心嘛。
“寧兒,我已安排鄧茂帶你們先下去歇息,有什麼要求與吩咐,都可以向鄧茂提,自會滿足你等。還請先將就住下。”
諸葛亮向張寧說明一下,避重就輕地將全部推給鄧茂,其實,除了一些生活小事,真要有什麼大要求,鄧茂根本就不頂事,還不得巴巴地跑來請示諸葛亮。
“來人,帶寧兒先下去歇息,不可怠慢。若是侍候得不好,小心我重重地治你們的罪。”
諸葛亮揮了揮手,示意手下將張寧請回軍帳休息,貓哭老鼠,狐假虎威,一臉小人得志的模樣,直把張寧看得氣不打一處來,恨得咬牙牙。
張寧真想上去踹諸葛亮幾腳,好讓這小破孩知道尊敬大姐姐的重要性,知道為什麼夕陽這樣紅。
張寧只能想想,就有軍兵前來帶路,畢恭畢敬地請她去軍帳歇息,這些三大五粗的軍兵糙漢,張寧並不想與之推推搡搡,打什麼交道。
更主要的是能去歇息,總好過面對花花腸子的諸葛亮,聽諸葛亮講話,不用三二句,就得臉紅無比,完全不知所措。
什麼君子動口不動手,完全就不適用,這樣的諸葛亮不狠狠地揍一頓,是不會長記性的。
張寧求之不得,先暫避諸葛亮,於是快步急跟軍兵離去。
腳下生風,步履急促,卻是渾然不覺在行走中,從懷裡掉了一樣東西。
一直目送張寧離去的諸葛亮,突然看到有東西掉在地上,一開始以為是張寧的香囊或銀袋,正想又有理由與藉口再去接近張寧,騷擾一番。
走近一撿,原來,卻是一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