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德真是天下少有的忠義之人,有志之士也。我等兄弟不才,卻也有俠義之風,自然不會再阻礙孟德的大事,這就放孟德離去。”
“不過放了孟德,事後肯定會牽連我等兄弟,這中牟縣的縣令和縣尉肯定是當不成了,也罷。孟德忠義,我等豈能不效仿之,就此棄官,回去成皋侍候父母雙親即是了,從此不問世事,安心度日,當當閑雲野鶴。”
呂曠當了縣令這麽多年,自然對世事看得極透,知道放了曹操,利弊都有,好處在於義放曹操,自家兄弟的名望也會跟著水漲船高,弊端卻也明顯,從此就上了董卓等派系的黑名單,再想為官就難多了,除非董卓倒台。
曹操一聽到呂曠說要放曹操走,內心已是大定,不再慌張,不過連累了呂曠和呂翔兩人丟官,曹操多少有些過意不去,況且呂曠雖說回去成皋安居樂業,卻神色之間不隱於人世,仍是有心想做一番作為。
曹操畢竟現在還在呂曠手裡,當然不能讓呂曠太過尷尬,尤其是聽到呂曠說到成皋,曹操機靈一動,突然想起一種事情來。那就是曹操曾聽其父曹騰說過,在成皋有一個曹騰的結義兄弟,姓呂,名伯奢,就隱居在成皋的深山老林之中。
曹操見呂曠和呂翔一文一武,也存了心思招攬,況且曹操想回譙郡,肯定要經過成皋才行,既然呂曠兩兄弟要回去成皋家中,侍候雙親,何不如和呂曠兩兄弟一起成行,這樣一來也多些親近的機會,還能通過多多溝通交流,說不定有機會招攬到剛剛下定決定棄官的呂曠和呂翔兩人。
曹操越想越歡喜,趕緊接過呂曠的話頭,說道:
“呂縣令,若是兩位想回去成皋,操希望能與兩位同行,實不相瞞,操回譙郡,到那成皋也是順路,況且那成皋有一位家父結義兄弟,操再好前往投宿,待休整好之後再一口氣趕路,回到沛國譙郡。”
曹操這麽一說,呂曠和呂翔當然吃驚了,反應過來又是大喜,有曹操一起成行,那更是落實呂曠和呂翔兩兄弟的義氣雲天,呂曠等人當然不會曹操的提議,滿口答應。
中牟縣始終不是久談之地,不適宜停留,曹操和呂曠、呂翔達成一致,形成共識之後,曹操不敢拖拉,趕緊催促呂曠和呂翔兩兄弟,收拾細軟,帶上盤纏,領著親隨,尤其是將各人的衣服全都換成平常百姓的衣服,身上沒有任何盔甲,僅僅在後背上每人背上一口寶劍,扮作遊俠的模樣,打算連夜潛逃出中牟縣再說。
呂曠和呂翔兩兄弟一個是縣令,一個是縣尉,自然不缺少戰馬,曹操也有上等的絕影馬隨行,於是一行人乘馬快速地離開了中牟,直投成皋而來。
眾人快馬加鞭,不敢停歇,行了三日,總算是趕到了成皋,到了成皋的時候天色已晚,不宜再繼續趕路。於是曹操用馬鞭指著山林深處,朝著呂曠和呂翔兩人說道:
“曠兄弟和翔兄弟,家父的結義兄弟,與兩位同姓,也是姓呂,名喚伯奢,就隱居在山林深處,我等隻前去其家中尋求暫住一宿,正好打探看看有沒有什麽最新的消息。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曹操沒多想,還以為雖到了成皋,但呂曠和呂翔的家裡可能還離得較遠,故而看天色已晚,好心地替兩人引路,
想先在呂伯奢那兒暫居一晚再說。誰料曹操剛說完,呂曠和呂翔兩人卻是面色一變,一時之間神色變得精彩起來了,不由有些古怪地望著曹操,過了許久,呂曠總算緩緩地說道:
“孟德兄,坦誠相告,實不相瞞,我等兄弟家父正在家中,家父正是孟德兄口中所說之人,若不曾想,家父竟與孟德兄令尊是結義兄弟,我等兄弟險些釀成大錯,幸好未能將孟德送往洛陽,否則我等兄弟就成了不仁不義之人,受世人所唾棄了。”
呂曠聽到曹操說起他父親曹騰的結義兄弟竟然名叫呂伯奢,更是大吃一驚,呂伯奢正是呂曠和呂翔的父親,呂曠是無論如何都不敢直呼呂伯奢姓名, 因此聽曹操說起呂伯奢,呂曠和呂翔都暗暗地感歎幸運,差一點就大水衝走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
曹操被呂曠和呂翔說破兩人的父親就是呂伯奢,也是一陣子的尷尬,好在曹操畢竟是厚臉皮之人,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不再去糾結之前的誤解,而是不將希望寄托在呂伯奢,而是轉而向呂曠和呂翔兩人下手,只見曹操笑眯眯地對著呂曠和呂翔說道:
“卻是想不到世事竟如此巧妙,緣法天定,操逃難之中,落魄之時,竟能在中牟縣得到兩位義兄弟的搭救,今日得知實是感激不盡。既然已到了成皋,自然是要去拜訪一下伯父,叨擾一下兩位兄弟,還望兩位兄弟不要嫌棄操乃是落難之人。”
“當然,要是兩位兄弟覺得操乃是朝廷要犯,不祥之輩,有罪之人,但請直言不妨,操哪怕是風餐露宿,絕不敢再給兩位兄弟添惹麻煩。”
曹操知道之前沒有呂伯奢與曹騰之間的關系,呂曠和呂翔都能夠秉著大義,放過了曹操,現在得知曹家和呂家兩家有通義之好,呂曠和呂翔還怎麽可能會放任曹操不管。因此,曹操是故意這樣說,無非就是希望呂曠和呂翔心甘情願收留曹操,替逃難之中的曹操窩藏一下,畢竟只要在成皋休整一下,再趕路回去沛國譙郡,可就容易多了。
“孟德莫要小瞧人,虧家父與爾父乃是結義兄弟,孟德竟然如此小看我等兄弟,若是先前不知也就罷了,自然知道家父與孟德令尊世有淵源,豈能再讓孟德流落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