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魂開始一分為四,而後一分為六,再一分為八,一分為十……到後來,甚至分裂出近百道神魂分身。
於長安等人這才知道,他的神魂損傷是多麽嚴重,看得都是一陣心驚肉跳。
不過到這個時候,他們也更深切的體會到陸清漓的醫術和凌飛白的陣法之術是多麽精妙玄奇。
每次於長平神魂才一裂開,就立馬被九冥束魂陣神秘的陣法之力死死禁梏,無論分裂成多少道神魂分身,也無論那些神魂分身如何的拚命掙扎,都休想越雷池半步。
更令人震撼的是,這些神魂分身有強有弱,每一道都完全不同,可是凌飛白卻能將陣法之力控制得恰到好處,任何一道神魂分身都不會傷到半分。
而每一次凌飛白摧動河洛星圖的刹那,陸清漓的銀針也會飛刺而出,於長平剛剛裂開的神魂馬上便又合聚為一。
兩人仿佛心有靈犀,配合得天衣無縫。
終於,陸清漓又是一枚銀針刺下,銀光流轉之間,一隻仙鶴振翅高飛,灑下萬點霞光。
於長平裂成上百道的神魂完全凝聚為一,縱橫交錯的裂痕也迅速彌合,漸漸的回歸於體內。
他眼中充滿了暴戾之意的血光也如潮水退去,變得越來越是清明。
就在這時,一縷有如靈霧的輕煙,突然從他頭頂飄逸而出,迅速消失於天地之間。
盡管這縷輕煙極為稀薄,但在場中人修為最弱的都是半步紫府,強的則達到了紫府後期,所以都看得清清楚楚!
“這是什麽?”眾人齊聲驚呼。
陸清漓眉頭一挑,剛剛輕松下來的目光又變得凝重起來。
“陸清漓,是你!”還沒等陸清漓開口,耳中就傳來於長平咬牙切齒的聲音。
看著眼前容顏清麗絕美傾城的陸清漓,於長平臉色變得異常難看,那羞憤交加無地自容、同時又恨陸清漓恨得牙癢的模樣,跟當初從仙雲山跳下去的時候一模一樣。
這也很好理解,他跳下仙雲山就摔壞了腦子,傷到了神魂,從此渾渾噩噩神智不清,這時恢復神智,他的記憶自然停留在跳下仙雲山時的那一刻。
不過他明明記得自己已經跳下山崖,似乎因為高估了自己的修為,還墜落山谷撞上了一塊巨石,而後便昏迷過去,怎麽這時一睜開眼睛,陸清漓又出現在了面前?
“大哥你沒事了!”見於長平認出了陸清漓,還露出這種又是羞惱又是憤恨的神情,於長安欣喜若狂,也沒心思再去思索剛才那縷輕煙是怎麽回事,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握著大哥的手激動的問道。
“於長老,你可還認得老夫(老身)!”大長老和魯長老二人也跟著上前,期待的問道。
雖然於長平這情形看起來應該是沒事了,但剛才親眼見到他神魂一次次的四分五裂,他們難免還是有點放心不下。
“長安,大長老,魯長老,我什麽時候回的金鍾仙門,還有,他們怎麽也來了我金鍾仙門?”於長平疑惑的看看於長安幾人,又看看陸清漓和聞人出塵等人,語氣不善的問道,眼中更滿是怨忿。
“大哥,這位是無上道宗梁莫聞宗主,這位是無上道宗天道峰聞人出塵峰主,還有無上道宗無上峰江閑雲峰主。”見大哥不但認出了自己,還認得出兩位長老,於長安完全定下心來,生怕他一不小心得罪了梁莫聞和聞人出塵等人,又連忙介紹道。
“我知道他們是誰,我是問他們怎麽來我們金鍾仙門了?”於長平沒好氣的說道。
聞人出塵和蕭懷安當初也去過天雲山,他恨烏及屋,當然也將他們記得清清楚楚。別說時隔不久,聞人出塵等人只是因為修為提升更顯年輕一些,容貌並無太大變化,哪怕他們化成灰他都認得出來。
“大哥,你一點都不記得了嗎,當初你在天雲山意外墜崖身受重傷,而後神智大亂。”於長平提醒道。
“身受重傷,神智大亂?”於長平有點迷茫,不過很快,他又記起了一點什麽。
說是神智大亂,但畢竟不是神魂盡失,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他也不是全無印象,細細回想著,這段日子發生的事也就漸漸浮入腦海。
雖然支離破碎記得不全,而且感覺極為遙遠就跟做夢似的,但他還是知道於長安沒有騙他,這段日子自己何止是神智大亂啊,分明就已經開始陷入癲狂之中。
再想到自己做過的那些瘋事, 說過的那些瘋話,尤其是跟師太搶禿驢這事,於長平羞得都不好意思抬頭去看那兩位長老了。
“於長老,這次多虧了陸前輩和凌前輩出手相救,你才能恢復神智。你怕是還不知道,陸前輩這一手醫術和凌前輩這一手陣法之術,是何等的精妙絕倫,何等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別說如今的修真界,便是末法時代,大概都沒有幾位丹修陣修能與她們相提並論。
你有幸結識陸前輩,都不知道是前世燒了多少高香才修來的福份。陸前輩當初點化你,那也是為了你好,你以後切不可再記恨於她,務必戒驕戒躁好好修煉,如此方對得起陸前輩一片苦心啊。對了,一會兒你還要好好謝過陸前輩和凌前輩,萬萬不可失了禮數。
也就是我歲數稍大了一點,若是年輕個幾十歲,我都想侍奉陸前輩左右,為她端茶送水洗衣做飯。唉,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這一世是沒有機會,只能等待來世了。”見於長平陷入沉思,眼中漸漸露出恍然之色,而後羞得老臉通紅,小老太婆知道他已經回想起這段日子的事,也語重心長的勸道。
說到最後,還一臉悵然的長歎一聲,為自己不能侍奉陸清漓左右感到深深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