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看得出來的事,就不信唐謙之這個當師父的看不出來。
如果是為了他自己和無極仙宗的面子,讓顧心鈺賠個禮道個歉,他們也能理解,畢竟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張臉,就算弟子做得再怎麽不對,天品仙門的臉也不是說打就能打的。
可這老頭一上來就理直氣壯的要別人自廢修為,未免也太過霸道,也太過無恥了一點。
“唉,無上道宗不過一個新晉地品仙門罷了,怎麽這麽大膽子,居然連天品仙門的人都敢打?”一名老者在心裡暗罵無極仙宗無恥的同時,又不由同情的看了無上道宗眾人一眼。
他雖然聽江紫雲提起過無上道宗,可是對這家晉升不久的地品仙門卻是毫無印象。
“金長老,你沒有聽說過無上道宗?”旁邊另一家仙門的長老驚訝的看著他。
“我這些年一直在閉關苦修,為衝擊劫變做準備,若不是這次邪域異動,擔心危及整個天外天,我恐怕都還不會出關。”老者解釋道,隨後又疑惑的問道,“這個無上道宗很了不得嗎?”
“無上道宗的確非同小可,不是以前那些新晉地品仙門比得了的,聽說仙門之中已經有了半步劫變的強者。”旁邊的仙門長老解釋道。
陸清漓等人晉升劫變不久,因為與這些老一輩地品仙門不熟的緣故,上次開宗大慶也沒有邀請他們參加,再說他們那時正忙著召集人手前往邪王域,沒時間關心無上道宗,所以還不知道無上道宗可不是有半步劫變那麽簡單,而是已經有了好幾名劫變之境的強者。
“一家新晉地品仙門,竟能擁有半步劫變的強者!”金長老有點驚訝,但隨即又搖頭一聲歎息,“這樣的實力,對一個新晉地品仙門來說的確是很不錯了,但又哪能與天品仙門相提並論,而且唐謙之可是劫變之境的修為,他們就算有半步劫變又能怎樣?”
“這倒也是,半步劫變和劫變之間的差距有如雲泥,就算無上道宗不止一個半步劫變,也很難保得住那個小和尚啊。”聽他這麽一說,眾人也是暗暗歎息,望著顧心鈺的目光中更是充滿了同情。
聽到他們的對話,尤其是看到他們眼中的同情之色,江紫雲差點笑出聲來:半步劫變?你們未免也太小看我們無上道宗了吧,唐老頭若是識趣還好,若是不識趣,鐵了心要找心鈺師兄的晦氣,要跟他們無上道宗為敵,一會兒幾個劫變同時展露修為,都不知道會不會把他嚇死。
“否則怎麽樣?”陸清漓也聽到了眾人的議論,卻是不動聲色,淡淡的問道。
像這種自以為是,為了所謂的面子什麽事都乾得出來的仙門中人,她實在見得太多了,所以並不像江紫雲那麽生氣。
她倒是想看看,這老頭到底能霸道到什麽程度。
“方宗主和明長老來了!”魏明倫突然高呼一聲。
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就見一群仙門中人禦劍而來,為首兩名老者大袖飄飄氣度不凡,其中一人的身上還隱隱散發出七彩琉璃之光。
雖然這光芒並不強烈,卻純淨無瑕,沒有半點雜色。
劫變天君!眾多仙門中人都露出震驚之色。
同為地品仙門門人,他們當然認得,這名老者便是雲隱劍宗宗主方鴻遠。
本以為雲隱劍宗沒落多年,年輕弟子一代不如一代,怕是再難恢復往日的輝煌,甚至哪一天跌落玄品仙門都不足為奇,沒想到方鴻遠竟然晉升劫變,又與他們這些地品仙門拉開了差距。
魏明倫同樣有點吃驚,不過邪王域本就天地靈氣充沛,其中還蘊含著天地異氣,天材地寶也是層出不窮,以方鴻遠半步劫變的修為,再加上每日與邪靈拚死撕殺,感悟契機晉升劫變也正常。
所以除了驚訝,他更多的還是欣喜。
多一個劫變天君,接下來圍剿邪靈便又多出幾分把握。更重要的是,方鴻遠等人一來,他們也該動手了,唐謙之當然沒有時間再找無上道宗的麻煩——準確的說,是沒有時間找虐了。
雖然唐謙之隻說了“否則”二字,後面的話沒說完,但想想也知道不會有什麽好話,他可不想看這老頭口出狂言,然後被無上道宗活活虐死。
和魏明倫的欣喜截然相反,看到方鴻遠等人飛掠而來的身影,唐謙之卻是一臉鬱悶,怎麽都高興不起來的。
他也知道,方鴻遠等人一到,這場大戰便要拉開帷幕,他又哪能再找顧心鈺的麻煩。
畢竟這是關系到天外天生死存亡的關鍵之戰,他若是連這點輕重緩急都分不清楚,不但自己,連無極仙宗都要遭人詬病,甚至會受到仙盟會的斥責。
而一旦仙盟會插手此事, 自己那兩個不成器的弟子做過些什麽自然也就隱瞞不下去了,到時候裡子面子都得丟得乾乾淨淨。
說不定,無極仙宗還會因此遭到仙盟會的嚴懲,到那時,自己豈不就成了仙門的千古罪人。
越想越是鬱悶,唐謙之望向方鴻遠的目光中都滿是怨氣。
“宗主大人,就是他們,就是他們將老夫和弟子打成重傷,你一定要為老夫作主啊……啊……”就在唐謙之一臉哀怨望向方鴻遠等人的同時,方鴻遠側後方,一個瘦巴巴的老頭也哀怨的望著陸清漓等人,發出一聲鬼哭狼嚎。
因為太過悲憤的緣故,竟是余音回蕩久久不不絕。
原來吃虧的不止是自己那兩個不成器的弟子,雲隱劍宗的人也一樣吃了悶虧。唐謙之隱隱看出歐亞夫還沒有完全消褪下來的黑眼眶,和有點發歪的鼻子,頓時大喜過望。
換作以往,他也不會太把雲隱劍宗這個已經沒落多年的仙門當回事,但現在可不同了,隨著方鴻遠晉升劫變,雲隱劍宗又有了幾分中興之兆,連仙盟會都要給他們幾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