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當著師父師叔的面,化緣這種事情他也不能開口明說,只能用實際行動盡量點化呂玄武,希望他能自己領悟。如果實在領悟不了,他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只能一直這樣點化下去。
狠,真的太狠了。這真的是佛門弟子,不是哪個山賊寨子的看家打手?雖然早已經猜到一出杯具就要上演,但盧世澤等人卻沒有猜到,這出悲劇會悲慘到這種地步。
畢竟顧心鈺以前揍人都是用手,這一次用的卻是佛門至寶。
看著顧心鈺手中如雨點落下的紫金佛音缽,再看看呂玄武那張鮮血淋漓,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連親娘見了都認不出來是誰的臉,盧世澤等人都是眼皮狂跳。
這哪裡還是什麽杯具,分明就是一大桌子的餐具啊。
本來以為自己作為陸清漓手下打手已經很合格了,看到這一幕慘劇,他們才知道,自己的道行還遠遠不夠。
易天行和韓靖知、鄧茂公等人也看得不寒而栗,頭皮都陣陣發麻。
尤其韓靖知,剛才被百裡玉樹和檮杌凶獸聯手痛毆,他還覺得自己命運太過淒慘,運氣也實在太差,對上誰不好,怎麽就對上這麽一個千年未有的冥修奇才。
直到這時,他才知道自己運氣有多好,也才知道,自己那根本就不叫慘,呂玄武這才叫慘不忍睹啊。
作為生平至交,他怎能忍心眼睜睜看著呂玄武受此凌虐,下意識的便要開口代他認輸,可是話到嘴邊,想想又咽了回去。
呂玄武又不是他傲劍仙門弟子,而是另一家天品仙門門主,無論仙門地位還是本人的身份,都不比他差到哪兒去,他有什麽資格代別人認輸。
再說了,要認輸別人不知道自己開口嗎,用得著他來代勞?呂玄武遲遲沒有認輸,想必是不肯放棄,還想再堅持一下,堅持到顧心鈺佛力耗盡,再來一個絕地反擊。
這樣想也是對的,顧心鈺的韋陀金身再強,終究只是紫府巔峰的修為,他能堅持多久?一旦佛力耗盡,他就只能任人宰割。
韓靖知越想越覺得呂玄武的算盤打得不錯,看到他那披頭散發鼻塌臉腫鮮血狂飆的慘狀,心頭又是敬佩又是慚愧。
看看別人,都被揍成這樣了還不肯認輸,還在苦苦堅持,他的心志該是何等堅韌?可自己呢,明明實力比他還高出一些,卻連一半的時間都沒堅持住就開口認輸,丟臉啊!
韓靖知哪裡知道,這時的呂玄武哭死的心都有了。如果可以的話,他早就高喊認輸了,可是喉頭經脈被封,他別說認輸,連哭都哭不出來。
又是憋屈又是恥辱,呂玄武甚至恨不得一死了之,可是整個人窩得跟隻油炸蝦米似的,他連尋死都成了奢望。
韓靖知不知道呂玄武心裡在想些什麽,呂麒麟對自家大哥卻是再了解不過。
別看呂玄武和易天行等人相比修為差了一些,但在無極仙宗,卻是幾百年一遇的修煉奇才。當初才一出生,就被精通醫道的太上長老看出資質不凡,還沒斷奶就開始以各種靈草熬湯淬煉經脈。
一位位仙門長輩更對他百般呵護,那真是捧在手裡怕壞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寶貝得不要不要的。
別的小孩子打架輸了拚爹拚娘拚爺爺,他打架卻是連輸都沒輸過,因為還沒動手呢,就有一幫白胡子老頭挽起袖子,跟鬥雞似的瞪著眼睛站在後面呐喊助威,誰還敢跟他動手?
別人是小時候在蜜罐子裡泡大,呂玄武卻是從小到老一直都在密罐子裡泡著。活這麽大歲數,他哪吃過這種苦頭,又怎麽可能到現在還不認輸?
稍一琢磨,呂麒麟就反應過來,大哥多半是被顧心鈺做了什麽手腳,壓根就開不了口。
“認輸,我們認輸。”看看呂玄武那張面目全非的臉,呂麒麟更是膽戰心驚,生怕他就這樣被顧心鈺活活揍死,於是趕緊喊道。
“你是什麽人?”顧心鈺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手上的紫金佛音缽卻是沒停,依舊有一下沒一下的砸在呂玄武的頭上。
不得不說,劫變之境的強者就是抗揍,要換作尋常修士,怕是早被他砸成了一攤肉泥,呂玄武卻只是那張臉看著狼狽一點,淒慘一點,但腦袋在哪兒還是分得出來的。
“大師你不認得我了,我是呂麒麟啊,無極仙宗長老,我們還切磋過一場來的。”再次見識到顧心鈺的可怕,呂麒麟可不敢再有半點報仇的心思,賠著笑臉套起了近乎。
切,你那是切磋嗎,明明就是單方面受虐好不好?陸清漓等人撇撇嘴,對這老頭死不要臉的自我吹噓深表鄙夷。
“哦,無極仙宗長老啊,你有資格替他認輸嗎?要認輸你們宗主自己不知道開口,需要你一個長老來多嘴?鹹吃蘿卜淡操心。”顧心鈺理都懶得理他。
他費這麽大心思為的是什麽, 不就是為了給佛祖大人化點香油錢,現在一文錢都還沒化到,憑什麽準他認輸?
要不是知道劫變天君恢復速度極快,不敢給呂玄武半點喘息之機,顧心鈺真想把呂麒麟拖下場也再點化一番,為佛祖大人化兩份香油錢。
自己認輸?你自己做過什麽自己不知道嗎,他要能開口認輸還用等到現在?聽到他的話,呂麒麟一陣無語。
他雖然資質比不上大哥,但也正因為這個緣故,不像大哥那樣嬌生慣養不通人情世故,自小歷經磨礪,見機行事的能耐卻是強得多了。
一聽顧心鈺這話,呂麒麟就知道這個惡和尚今天不撈點好處是怎麽都不會罷手的。
“大哥,香油錢,香油錢。”呂麒麟不但耽擱,朝著呂玄武大聲吼道。
至於大哥都無法開口了,怎麽向顧心鈺服軟求饒,老老實實的交出香油錢,他一時也想不出辦法,只能讓大哥自己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