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是匆匆一瞥,但她還是看得出來,這幅陣圖極為宏大,可謂玄妙無窮,偏偏隻完成了一半。
只有一個晚上的時間,就算她陣法造詣再高也不可能將其補全,還得凌飛白這個魂陣師幫忙才行。
“去吧去吧,除了清漓和飛白,其他人都去休息。”聞人出塵說道,自己卻是沒有動身,坐在凳子上皺眉沉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師父,隨心師叔的事你不用擔心,只要他還在人世,我們就一定能救他回來。”見狀,陸清漓以為他是在為洛隨心的事憂心,於是安慰著說道。
“我不是在擔心隨心師弟。”聞人出塵搖了搖頭說道。
“那你在想什麽?”眾人聞言都是一臉疑惑。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初活著離開雲蕩山的其實不止我和穆知軒,還有一個名叫南安雲的年輕人,聽名字普普通通,實力卻是深不可測,而且出手與我們天外天仙門大有不同。
我在想,他會不會和穆知軒一樣隱瞞了身份,其實是三大邪域仙門的人。如果是的話,混了這麽多年也該混出頭了,要不要打聽一下,再去找他要點好處。”聞人出塵托著下巴,認真的說道。
你說什麽?我們剛剛才把九離寶庫搬空,連別人地磚都給撬了,你居然還不肯放過人家,還想打別人的主意?
原來,真正的狠人不是陸清漓,而是這位聞人峰主啊!所有人都齊刷刷的抹起了冷汗。
“飛白師兄,我們還是趕緊走吧。”陸清漓也一樣的抹著額頭,不想便宜師父在心目中僅有的一點美好形象,就這樣徹底崩塌,趕緊拖著凌飛白去了旁邊的修煉靜室……
先前只是匆匆一瞥,陸清漓就已經感覺到了這陣圖的宏大玄妙,這時來到靜室細細參悟,她才知道這幅陣圖到底有多麽複雜,也終於明白,為什麽塵緣仙門歷代強者歷時千年都無法將其完成了。
這幅陣圖,其實是有無數小陣組合而成,看似零碎,其實卻是彼此相聯,偏偏陣理看起來還有不少矛盾衝突之處。
而若是再仔細推敲,就會發現這些矛盾衝突並不絕對,便如五行生克一樣,既相互克制,卻又相輔相成,只要找到其中訣竅,便能將陣法的效果提升到最大。
但想要找到訣竅又哪是那麽容易的事,即便以陸清漓的陣法實力,想要在從這繁瑣複雜的陣圖理出頭緒都絕不輕松。
不過還好,無上道宗還有一個魂陣師。盡管凌飛白的陣法造詣還略遜陸清漓一籌,但憑借著對陣法陣理的天生悟性,卻更容易找出玄機所在。
在凌飛白的幫助之下,一個個難題迎刃而解,陸清漓運筆如飛,原本只有一半的陣圖,也變得越來越是完整。
“飛白師兄,你休息一下,接下來的事交給我就是了。”黎明時分,陸清漓終於勾勒出最後一道陣符,收起筆墨對凌飛白說道。
然後拿出靈金靈石,開始煉製陣盤。
如此龐大的陣法,就算有陣圖在手,想要破開也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借助陣盤,卻可以驅散靈霧,破除陣法對神識的限制。
“那就辛苦師妹了。”凌飛白沒有跟陸清漓客套,服下幾枚靈丹之後,就馬上盤膝坐下,運轉功法恢復起來。
他的實力比陸清漓差了一個境界,又沒有她那麽強大的神識,這一晚上勞心勞神,早已身心疲憊到了極限,也沒必要在陸清漓面前死撐。
陸清漓深吸一口氣,調息片刻,便開始打出器訣。泛著琉璃奇光的器火搖曳生姿,一枚枚靈金飛快熔化,隨著她的器訣呈現出陣盤之形……
當陸清漓和凌飛白走出靜室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聞人出塵等人也已等候多時。
“清漓,你們沒事吧,要不要再休息片刻?”聞人出塵擔心的問道。
雖說他對陣法涉獵不多,但只看塵緣仙門用了千年時間,卻隻將陣圖完成一半,也能想到那陣圖的深奧玄妙,生怕陸清漓和凌飛白太過耗神,損傷到修煉根基。
“沒事的,師父不用擔心。”陸清漓露出一個溫暖的微笑。
雖說神識損耗是不小,但她恢復也快,煉完陣盤之後隻用了半個時辰就完全恢復如初。凌飛白服用了她親手煉製的九品道意神還丹,也早就恢復過來。
聞人出塵還是有點不放心,又細看了兩人幾眼,見她們都是神采奕奕,眼中也看不到半點疲色,高懸著的心終於落到實處。
寒暄了幾句,一行人便匆匆朝城門口趕去。
剛到城門口,就見易天行和葉青書、韓錦鳳等人也從另一個方向迎面走來。
看到易天行,陸清漓倒沒有察覺到什麽異樣,但是看到葉青書和韓錦鳳、文玉恆幾人,她卻著實嚇了一跳。
這時的三人都已沒有了昨日的意氣風發, 一個個失魂落魄,眼睛裡布滿血絲,面容看著要多憔悴有多憔悴,尤其葉青書,額角的頭髮都白了一大把。
才一個晚上的功夫,原本風度翩翩的邪域三大公子怎麽就變成了這副鬼樣子,就算未老先衰也不該來得這麽早吧?
“你們怎麽了,沒出什麽事吧?”陸清漓忍不住問道。
你問我們怎麽了,你居然有臉問我們怎麽了?你們師兄妹三人把九離寶庫搬得一乾二淨,連地磚都不肯放過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們如何向仙門交待,有沒有想過我們如何面對九離城數十萬子民的奚落和白眼?
看著陸清漓容光渙發明媚動人的俏臉,葉青書三人都是悲憤欲絕。
昨晚想著如何向仙門交待,他們三人都是輾轉反側一夜無眠。想啊想的,一直想到天明,也沒想好對策,頭髮都愁白了。
陸清漓倒好,精神頭比昨天還好。想必是昨日大獲全勝,又搬空了九離寶庫,心滿意足睡得要多香甜有多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