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寒師兄,有勞了。”陸清漓隻當什麽都沒有聽到,直接對楚清寒說道。
對梁莫聞等人來說,有劫變之境的修為的確夠了。若不是自己到了無上道宗,他們怕是做夢都不敢想象,自己這一生能有如此成就。
但對陸清漓來說,這樣的修為還遠遠不夠。步輕辰為了她自毀仙魄跌落劫變, 龍天放和獨孤陌雨等人也為了她修為大損,如今身陷邪靈源頭危在旦夕。無論如何,她都要救他們出來,幫他們恢復修為。
楚清寒猶豫了一下,他看得出來,陸清漓和凌飛白都已傾盡全力。除非以儒門聖言強行幫他們提升實力,否則怎麽都不可能破開陣法, 哪怕暫時破開都不行。
可是天道無窮人力有限, 不管用什麽仙法奇術,強行提升修為都不可能全無害處,儒門聖言也是如此。
陸清漓和凌飛白若能靠著他的儒術破開陣法還好,最多只是仙元枯竭虛弱無力,以他們的修為,恢復起來也不是難事。
可若是失敗,就必定遭到反噬身受重創,甚至性命不保。
“清寒師兄,相信我。”陸清漓看出楚清寒的擔心,注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
“嗯。”楚清寒重重的點了下頭。
和以前不同,這一次在陸清漓的目光中,他不止看到了強大的自信,還看到了義無反顧的堅決。
刹那之間,楚清寒明白了陸清漓的心思。她之所以如此堅決,並不是為了她自己,而是為了那些曾經與她並肩生死,願意為她付出一切的朋友。
所以, 無論他是否願意幫忙, 陸清漓都絕不會放棄。
楚清寒隻覺胸中熱血沸騰,一股從未有的豪情油然而發。
他相信,如果有一天,自己身險絕境,陸清漓也會像今天這樣,為了救他不惜一切代價。
“天行健,君子當自強不息!”楚清寒踏前一步,放聲高呼。
充滿磁性的嗓音在群山之間回蕩不絕,一片七彩霞光帶著儒家聖言特有的道韻自九天灑下,將陸清漓、凌飛白、蘇子默和應天辰四人籠罩其中。
幾乎只是瞬間,幾人本已消耗大半的仙元真元就完全恢復過來,而且還在不斷的匯聚提升。
知道楚清寒的儒術時間有限,陸清漓和凌飛白同時加快了速度。隨著他們一道道陣訣接連打出,河洛星圖之上棋子變幻,日升月落鬥轉星移滄海桑田盡顯其中。
蘇子默和應天辰也全力以赴,不斷的以天降甘霖之術幫兩人補充仙元真元,以劍膽琴心幫兩人鞏固神識。
“哢!”隨著陸清漓和凌飛白同時一道陣訣打出,陣盤散發出一片刺得人睜不開眼睛的燦爛光芒, 竟然從中破裂。
眼前的靈霧雲海,也如烈日下的積雪, 開始飛快的消融。
一座古老的仙門大殿,若隱若現,出現在眾人的視線當中。
和此前所見的仙門建築一樣,這座大殿也倒塌了大半,但那流光璀璨的琉璃瓦片,雕龍畫鳳的石牆飛簷,卻依舊讓人看出昔日的金碧輝煌和巍峨雄奇。
最讓人震驚的是,這座大殿,竟然憑空懸浮於天空,四周雲霧繚繞,便如傳說中的仙宮瓊宇。陸清漓雖然猜到仙門大殿就隱藏在靈霧雲海之中,卻隻以為是屹立於孤峰之上,怎麽都沒有料到,這座仙門大殿竟然可以虛浮半空。
也不知道這大殿是怎麽修建的,又布下何等驚神泣鬼的陣法,才能造就如此奇觀。所有人都被眼前這一幕深深的震撼。
“清漓,飛白,你們有沒有事?”好一陣子,聞人出塵才平靜了一點,擔心的問陸清漓和凌飛白道。
其他這才想起,為了破開陣法,連陸清漓精心煉製的陣盤都從中破碎,也不知道她和凌飛白到底耗用了多少仙元(真元)神識,說不定就會因此元氣大傷,甚至傷及道基,於是也擔心的看向兩人。
隨即,他們的臉上又露出不解之色。
這時的陸清漓和凌飛白依舊神采奕奕,根本看不出半點疲色,就好像剛才祭用陣盤破開陣法與他們兩人完全無關似的。
陸清漓自己也是驚訝不已,剛剛在楚清寒的儒家聖言加持之下,她一身仙元至少提升了兩倍有余,正常說來,儒術時效一到,她體內仙元和神識之力就會立馬被抽取一空,最少都要兩三個時辰才能勉強恢復。
可這時凝神內視,每一條經脈之中,仙元之力都如江海奔騰,神識之力也充盈澎湃,好像根本沒有半點損耗。
這是怎麽回事?陸清漓下意識的朝楚清寒望去。
然後就見楚清寒面如金紙全身劇顫,密集的汗珠也從額頭滾落而下。
注意到陸清漓投來的目光,楚清寒回以一笑,可是笑容還沒有完全綻放開來,就眼前一黑,仰面朝地上倒去。
“清寒師兄!”陸清漓大吃一驚,一把扶住了楚清寒。
聞人出塵等人這才發現楚清寒的異樣,也連忙聚攏過來。
“清寒這是怎麽了?”聞人出塵焦急的問道。
“不管什麽仙法,強行提升實力都會遭到反噬, 儒家聖言也不例外。清寒師兄這是以一己之力,幫我們承受了全部的反噬。”陸清漓一邊將神識探入楚清寒的經脈,一邊飛快的解釋。
說話的時候,她眼中已是淚光朦朧。
這時的楚清寒,不但體內仙元完全枯竭,一絲一毫都沒有剩下,甚至連經脈紫府都開始急劇的枯萎。
如果只是他自己的話,反噬再厲害也不至於這樣,很明顯,楚清寒是幫她和凌飛白、蘇子默,應天辰承受了全部的反噬。
“那他有沒有事,會不會影響到修為?”聞人出塵等人大吃一驚,也更是擔憂,異口同聲的追問道。
“出塵,你們可能對儒家聖言了解不多。相比我們的劍技術法,儒家聖言固然有不少匪夷所思的玄妙之處,但反噬往往也更加可怕。
他以一己之身,承受了四個人的反噬,能不能保住性命恢復清醒都是兩說,更不要說什麽修為了。”穆之軒長歎一聲。他和聞人出塵數十年前便是生死之交,所以說話直來直去,也沒有那麽多顧忌。
“什麽!”聞人出塵等人都是臉色劇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