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呢?她苦苦的思索著,卻始終一無所獲。
不知不覺中,卻是步輕辰那仿佛雕塑般完美的面龐浮上心頭。他到底是什麽人,明明完全陌生,可帶給她的感覺,為什麽又那麽熟悉?
“清漓,你、你說的是真的,我們真的有望晉升劫變?”江閑雲的聲音響起,將陸清漓拖回現實。
雖然自認為資質還不是太差,至少沒差成蕭懷安那樣,但江閑雲多少也有自知之明,晉升紫府,便是他畢生最大的心願。晉升劫變,那可是他做夢都不敢去想的奢望。
這一刻,江大峰主激動得全身亂顫,跟篩米一樣打起了擺子。
“應該有希望,只是要吃點苦頭罷了。”陸清漓自信說道。
換作以往,她還沒有太大的信心,但如今有了那一絲仙魄之力,她卻是胸有成竹。
“沒事沒事,只要能晉升劫變,別說吃一點苦頭,就算上刀山下火海,就算五雷轟頂,我都認了。”江閑雲拍著胸膛,擲地有聲的說道。
聽到他的話,江紫雲和陳朝風都是臉色大變:一點苦頭,你以為陸清漓說的一點,就真的只是一點?
那種全身每一處肌體、每一條經脈、每一塊骨骼,甚至連神魂都被撕得粉碎的無邊痛楚似乎又湧入腦海。看著師父那激動得跟燒紅木炭一樣的臉,他們就像看到一出悲劇正在漸漸上演。
……
觀星谷,四面環山風景優美,一條波光鱗鱗的小溪蜿蜒曲折,從山谷間緩緩流過,不時有金色的鯉魚躍出水面,拍打出細細的水花,在陽光的映照下散發出絢麗的光彩。
本該寧靜安祥的山谷這時一片喧囂,即將參加最後一輪比試的仙門基本都已到齊,彼此打著招呼客套寒暄,表面談笑風聲,眼中卻分明透出幾分謹慎。
在抽簽之前,誰都不知道自己的對手將會是誰,自要相互打探,也要相互提防。
陸清漓等人在山谷入口下車,將馬車交給守在門口的仙盟會護衛。
“梁宗主你們怎麽來這麽晚,其他十五家仙門都已經到了,就差你們無上道宗,若是再晚一點錯過了抽簽,我看你們怎麽辦。”一名老者快步迎了上來,埋怨著說道。
“門中弟子外出歷練,耽擱了幾日,害祈長史久等了。”梁莫聞客氣的拱了拱,然後向陸清漓等人介紹對方的身份。
老者名叫祈鍾瑜,是仙盟會長史,此前仙盟會的命令便是由他傳達,那幾輛馬車也是他送來無上道宗的。
“晚輩見過祈長史。”陸清漓等人客氣的見禮。
“歷練,都這節骨眼上了還歷練?區區月余時間,再歷練又能有什麽長進,不知所謂。”祈鍾瑜上次去無上道宗,沒見過陸清漓等人,這時見她們年紀輕輕,很容易猜到她們就是外出歷練的無上道宗弟子,不留情面的訓斥道。
“梁宗主,不是我說你,你身為一宗之主,應該知道孰輕孰重才對,這種節骨眼上,怎麽也任著他們胡鬧?”訓完了陸清漓等人,祈鍾瑜又訓斥起了梁莫聞。
陸清漓等人聞言皺起眉頭:這老頭一上來就埋怨,他們還以為他是在為無上道宗擔心,可是越聽到後來,感覺就越不對勁了。
莫非師父師叔不小心得罪了他,不然哪來這麽大的怨氣?
“是我們思慮不周,差點誤了大事,還望祈長史見諒,見諒啊。”梁莫聞不愧是長生仙人,聞言也沒生氣,一邊拱手道歉,一邊悄悄遞了隻百寶囊過去。
陸清漓等人神識探查而去,就“看”到百寶囊中一堆晶光閃爍,至少有數千枚靈石。
難怪這老頭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原來是想索要好處啊。陸清漓等人恍然大悟,望向祈鍾瑜的目光中便有了幾分鄙夷。
修真界之所以能有如今的安寧,九洲大地之所以能有如今的和平,都與仙盟會有莫大的關系,所以他們原本都對仙盟會心存敬意。卻是怎麽都沒有想到,仙盟會中竟有這種以權謀私的齷齪之徒。
“你也知道差點誤了大事!若不是有我幫你們無上道宗斡旋,長老大人早就召集各大仙門抽簽,你們無上道宗怕是哭都沒有地方哭去。”祈鍾瑜卻沒有伸手,而是繼續板著臉說道。
“多謝祈長史,無論這次我無上道宗能不能晉升地品仙門,都絕不敢忘了祈長史這份恩德。”梁莫聞感激的說道,又悄悄拿出一隻百寶囊遞了過去。
“梁宗主言重了,同為仙門中人,我也是不忍心看到無上道宗錯過如此難得的機會啊,你們明白我這一番苦心就好。”祈鍾瑜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嘴裡義正言辭的說著,手卻一點不慢,搶也似的接過兩隻百寶囊,用最快的速度收進懷裡。
同時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將四周所有人的舉動盡收眼底,確保無人發現。
以權謀私也就罷了,竟然還如此的貪德無厭。陸清漓等人對祈鍾瑜簡直鄙視到極點。
這一次他們“看”得更加清楚,梁莫聞遞過去的第二隻百寶囊裡裝著足足萬枚靈石。也就是說,梁莫聞至少花了一萬五千枚靈石,方才填滿他的胃口。
而且都還不知道他剛才所言是真是假,是不是真為無上道宗說過好話。
“走吧,我這就領你們去見魏長老。”祈鍾瑜敲了這麽大筆竹杠,心情明顯好了起來,那張馬臉上甚至露出一絲笑容。
跟著祈鍾瑜走進觀星谷,一股奇特的靈氣撲面湧來。
雖然不算非常充沛,卻是中正平和,別有一股空靈之意。根本不用運轉功法,一縷縷靈氣就自行湧入經脈。
刹那之間,全身上下從裡到外,都仿佛浸潤於世間最純淨的泉水,洗去所有塵埃雜質,心神一片空明。
“咦,世間竟有如此奇異的天地靈氣。”江紫雲驚訝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