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於田園 第13章

「夏大哥，對不起。」平靜的河邊，男孩慚愧地道歉。

「沒事了，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夏木安慰，「不過，以後不要這樣了，太危險了，要是沒有遇到我，你知道下場會怎麼樣嗎？」

旁邊看風景的即墨子桑突然看向夏木，難道不危險就可以這樣做嗎？

夏木對上即墨子桑的視線，不懂為什麼，他竟然看出小姐的迷惑，臉一紅，道：「小姐，有些人為了活著是多麼的不易，就是為了活著，活著而不擇手段，而我……我也曾經做過一些壞事，不過，我有底線的，絕對不會做傷害別人的，傷天害理的事更加不會做。」

即墨子桑神情淡然地別開頭，看著河裡的波光——

為了活著，只是為了活著是嗎？

即墨子桑再度回頭看著夏木，那老實點的性子，那臉紅的模樣，那所謂的壞事能壞到那呢？

「小姐，您怎麼了？」夏木有些不安地問。

「趕快處理你的事，我要回去了。」即墨子桑冷冷地道。

「諾。」夏木忙應聲，看向那男孩，道：「小晨，她是我家小姐。」

也許是即墨子桑的神情冷漠，男孩對她露出了一些害怕的神情，有些木然地點了點頭，然後很是堅決的道：「夏大哥，我知道自己的行為不對，不過我不會後悔自己的行為的，只要能救婆婆，我什麼都可以做，我席晨保證，這銀子以後一定會還給你的……這次謝謝你救了我，不然我就不能陪著婆婆了，婆婆身體不好，要是知道我發生的事，肯定挨不過這次的。」說到這，他語氣哽咽起來。

「小晨，我知道你和席婆婆相依為命，可是你如果出事了，席婆婆又怎麼接受，所以你要做什麼，必須想清楚。」夏木語重心長地道，見席晨沉思著點了點頭，他又關心地問：「席婆婆怎麼樣了。」

「大夫說，病得好重……夏大哥，我該怎麼辦，大夫說婆婆救不回來了，沒有婆婆，我該怎麼辦？」小小的身子似乎再壓制不了那無措和害怕，哭起來。

「沒事的，我去看看席婆婆。」夏木道，一說完，他才想起即墨子桑要回去的事，為難地看向即墨子桑，「小姐，我想去看看席婆婆，您能不能一起去？」他不放心小姐一人回去。

即墨子桑臉上有些不耐煩，不過還是道：「那還不快走。」

「謝謝小姐。」夏木忙道謝，讓席晨帶路。

在席晨的帶路下，拐入陰暗而髒亂的小巷，兩邊的屋子越走越破爛，甚至有些房子遮風擋雨也不行，整片空氣佈滿了難聞的氣息。

七拐八拐的，終於他們在一家破破爛爛的屋子前停下，外面的門已經破爛得無法關閉，只要遮掩一下，席晨把門搬放在一旁，就走了進去，屋裡有著一盞昏暗的油燈燃著。

夏木和即墨子桑剛到門口，就聞到裡面飄出來更加難聞的惡臭，夏木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即墨子桑，「小姐，您在外面等我，我看一下席婆婆就出來。」這種地方他遇多了，也住過，倒也能忍受，但是自家小姐卻不行，早知道，他應該把小姐送回去，他再來看席婆婆的。

即墨子桑也不看他，繞過他直接走了進去，昏暗的光線下，她依然很清晰地看到一個面黃肌瘦的老婆婆躺在一張破爛的床上，那微弱的氣息不是病重，根本就是奄奄一息，只是掉著最後一口氣罷了，這人已經到了生命的盡頭，沒救了。

夏木面帶驚訝的在最後走了進來，原本要對即墨子桑說些什麼的，但是看到那老婆婆，臉色頓時沉重了起來，繞過即墨子桑，走上前去。

「婆婆、婆婆……夏大哥來看我們，你醒醒。」席晨蹲在床邊，輕輕地喚道。

床上老人並沒有回答。

席晨似乎也沒有意外，也沒有再叫，神情麻木地看著床上的老人。

「小晨，你起來，席婆婆不能再在這裡住下去了，先把她帶到我住的地方。」夏木道。

「好。」席晨臉上的神情回來，立刻收拾東西，他一直也想幫婆婆換個好的地方住，希望對病情有幫助，可是他卻無能為力。

夏木背著席婆婆，快速地回了客棧，把席婆婆安置在自己原本住的房間，又讓席晨看著，他又跑出去請了大夫，大夫很快就來了，仔細地看了看，搖了搖，收拾自己的東西出了房間，夏木看著心又是一沉，忙跟了出去。

那大夫也在房外等他，夏木忙問：「大夫，怎麼樣啊！」

「這位小哥，老夫無能為力，病人只留最後一口氣了，也許是放心不下什麼，所以一直撐著最後一口氣，病人現在也很痛苦，如果知道她有什麼放心不下的，最好去幫她實現，好讓她安心離去吧。」大夫說道。

「大夫……」夏木忙道，但是大夫已經阻止他將要說出的話，「你別求老夫了，老夫無能為力，如果你還不願意放下，就去請別的大夫吧，不過老夫奉勸小哥一句，還是不要讓病人有太多的痛苦了。」大夫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夏木無奈地回身，卻看到席晨站在門口處，神情呆板地看著他，他一慌，忙道：「小晨，你別擔心，我再去請大夫。」話一落，他已經快速地離開了，而席晨默默地回到床邊坐下，看著席婆婆的雙眼空洞得可怕……

另一個房間用精神力目睹這一切的即墨子桑，低低地罵道：「兩個不願意面對現實的蠢蛋。」

緊接著，她身上的精神力變得強烈起來，隔著一睹牆，那精神力一縷又一縷地往席婆婆的身體輸入，漸漸的，即墨子桑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下一刻，輸入席婆婆身體的精神力在肉眼無法看到的情況下亮了亮，即墨子桑猛地把精神力收了回來，嘴角也留下了刺眼的鮮血。

該死的。

即墨子桑心裡暗罵，把繡帕拿了出來，擦乾淨……

旁邊。

席晨原本空洞的雙眼亮了亮。

「小晨……」一道沙啞的聲音從床上響起，席晨臉上的神情回來了，驚喜地喚道：「婆婆，你醒了……婆婆……嗚嗚……」

席晨頓時哭了起來。

席婆婆微微一笑，慈祥的聲音響起，「小晨，別哭了，我們這是在那？」她看了看周圍問。

「婆婆，我遇到了夏大哥，這裡是客棧。」席晨擦著眼淚。

他的話一落，夏木就帶著一個大夫進來，見席婆婆醒來，很是驚喜地喚道：「席婆婆你醒了。」

席婆婆點了點頭，「小木。」

夏木笑道：「席婆婆，你醒了就好，來，給大夫看看怎麼樣了。」

隨著夏木的話，大夫給席婆婆做了一番檢查，最後丟下一句好好休息的話，就出了房間。

屋裡的人都一愣，夏木忙笑道：「我去看看，你們說會話。」

來到屋外，夏木見這個大夫依然和之前那個大夫一樣在等他，他一愣，心頭有些不安，問：「大夫，席婆婆她……」

「小哥，病人已經病入膏肓，這只是迴光返照的症狀，不過這也是奇跡了，照病人的情況還能清醒一下，是老天保佑啊！」大夫說道，然後又交代一句，「好好和病人告別吧！」

夏木愣住，直到大夫離去他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