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分散的靠在牆邊休息,兩個多小時極速狂奔,體力消耗有些大。
白曦沒有閑下來,仔細觀察周圍的情況,外面的迷霧越來越濃,能見度也越來越低。
這霧和決賽的時候不一樣,沒有腐蝕性,和普通的晨霧沒什麽區別,在她的感知范圍內,也沒有異常波動。
雖然暫時沒什麽情況,但白曦還是決定多觀察一下,確定安全之後,再出發尋找線索。
之前在城外感受過的那種恐慌感一直都存在,沒有消失過,只不過白曦經歷了這麽多,耐受度很高了,不會輕易受到外界影響。
而且白曦猜測,
既然這種恐慌感和之前遇到宗珂那次這麽相似,再結合那輪遊戲的情況,宗珂看守的那棟樓裡,大概率是某種進化植物,甚至植物系的高維生物。
這座城市應該也有這類生物,而且古神會恰好又在這裡祭祀,會不會和這生物有什麽聯系?
白曦看著茫茫白霧,征征出神。
余誠剛同樣看著屋外,心裡沒來由地升起一團火氣,一拳砸在牆壁上,嚇了眾人一跳,白曦轉身看向余誠剛,擰起了眉頭。
“余誠剛你瘋了?”
見余誠剛粗暴的行為,蔡煊的火氣也上來了,出聲怒懟。被原住民耍得團團轉,還被困在迷霧中出不去,他同樣不爽得很。
“我他媽就是瘋了,老子受夠這了,這樣的日子到底什麽時候是個頭?”
“我就想過安安穩穩的日子,能踏實地睡覺,安逸地坐下來吃幾頓飯,而不是每時每刻都提心吊膽,每天睜眼閉眼,想的都是怎麽活下去。”
余誠剛發泄式的情緒,引得眾人心裡長久累積的悲哀,無形中蔓延開來,氣氛愈加壓抑。
聽到余誠剛的話,蔡煊沉默下來,神情也有一絲頹廢和無奈。
有的時候是不想,是不敢想,越想就越絕望。B級遊戲難度本就大,現在間隔時間又變成了三天。對玩家來說,可以說是每時每刻都處在生死邊緣。這種高頻率的任務,對精神的壓迫感是極強的。
要說玩家裡還有正常人,那絕對是開玩笑。
“誰不想呢?如果不是這遊戲,我哥哥就不會死了。幾分鍾,就差那麽幾分鍾,我就能救他了。”劉佔似乎想起了什麽悲傷的事情,腦袋埋在雙臂間,竟低低哭出聲來。
悲傷的情緒會傳染,眾人都垂下了頭,唉聲歎氣。作為玩家,誰沒有遺憾,幾件陰暗到自己都難以接受的事情。
“夠了。”
看著眾人不正常的情緒,白曦莫名煩躁起來,心裡有一股壓抑不住的暴戾,她大聲呵斥一句,帶著隱隱的殺意。
眾人俱是一震,被這殺意嚇到不敢出聲,趕忙捂住嘴,畏懼地看著白曦,莫名湧起的悲傷和煩躁瞬間煙消雲散。
見眾人那受驚的表情,白曦有些恍惚,心裡很自責。
她怎麽會有這樣暴虐的情緒?
不對勁!
她趕忙盤坐下來,不停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但越是想平靜,反而愈加煩躁。被她壓在心底的悲傷、不甘和痛苦,這會兒都湧了出來,不停腦海閃現。
白曦陷入自我拉扯,情緒一直在平靜和煩躁之中來回撕扯。
一旁的眾人也被嚇傻了。
驚恐地看著她身後,突然出現的一道若隱若現黑色漩渦。那漩渦閃著暗光,是世間最深的顏色,令人感到難以言說的恐懼,仿佛頃刻間便能奪走生命。他們就像螻蟻一樣,只能祈求饒恕,無從反抗。
與此同時,安靜待在存儲空間的琥珀已經縮成了小小的一團,無措又驚恐地看著空間突然翻湧起來,狂暴的能量。
她知道這個空間和白曦的意識體相連,空間的狀態就代表了白曦的狀態。她不知道外面發生什麽了,但她知道此時的白曦很危險,極度危險。
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麽?
琥珀驚恐不已,白曦經過一番掙扎和拉扯之後,情緒逐漸穩定下來。
現實裡,
余誠剛幾人滿頭大汗,臉色發白,一動都不敢動,生怕有一點小動靜,那漩渦就將自己吸進去了。
見白曦身後的漩渦慢慢消失不見,眾人才松了口氣,慶幸地靠在牆壁上,一屁股坐在地上,仰躺下去,不停大喘氣。
蔡煊看向白曦的眼神,滿是探究和畏懼,雙手卻忍不住顫抖。
她到底是什麽人?
這時,白曦緩緩睜開了,正好和蔡煊對上,他趕忙移開目光,絲毫不敢與之對視。
白曦不知道剛才的一切,見眾人情緒不高,便提醒道:“這霧能勾起人心底的負面情緒,你們小心些,不要被情緒控制。”
眾人連連點頭,心道,
大佬你這麽恐怖,我們哪兒敢暴躁,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安靜下來後,眾人都下意識離白曦遠遠的,但又不敢做得太明顯,惹大佬生氣。
邵俊臣挪到余誠剛身邊,嘀咕道:“老大,要不咱們去附近查探一下情況吧!這麽待下去也不是辦法。”
余誠剛瞬間明白了邵俊臣的意思,點了點,看向白曦說道:“曦姐,我帶人去探探情況吧!咱們還是得想法子,盡快離開這迷霧,後面說不得還有危險呢!”
白曦也是這麽想的,點頭答應道:“你們去吧,小心點。這迷霧沒那麽簡單。”
“好嘞,您放心。”
突然得到大佬的關心,余誠剛有些受寵若驚,挑了三個人便離開了。
白曦靜靜坐在原地。
現在雖然平靜了,但心底那股暴躁依然在,她不敢情緒激動,怕自己真的暴走了。
難道這就是隊長他們說的狂暴狀態,可不是只有極其危險的時候才會出現嗎?這霧或者說祭祀著實厲害,竟然能輕而易舉勾起人的負面情緒,兵不血刃就能讓玩家自相殘殺,
難怪遊戲要她消滅古神會?
恐怕他們不僅僅是得手過那麽簡單,應該殺不少玩家了,連遊戲都察覺到不正常。
離開店鋪一段距離後,邵俊臣小聲道:“老大,這白大佬也太恐怖了,要不咱們找機會逃跑吧?”
另外三人連連點頭。
“是啊!老大,你看她身後那黑洞,嚇死人了,比這座城市還讓人心驚膽顫。”
“跟在白大佬身邊太危險了,提心吊膽的。”
余誠剛搖搖頭,他有不一樣的看法,反問道:“你們說,這座城和白大佬誰恐怖?”
“那肯定是白大佬啊。 ”
“我當時都想跪下來求饒了。”
“那不就得了。”余誠給了四人一個暴栗,分析道:“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咱們和白大佬沒有利益關系,只要她還有理智,就不會殺咱們。”
“這裡究竟是個什麽情況,咱也不知道,肯定還有更危險的東西。在找到確定的法子離開之前,跟在她身邊是最安全的。目前來說,起碼她還是一個確定因素。”
四個小弟一聽,好像有點道理,但又有些擔心。
“可白大佬太嚇人了,我現在都不敢站她身邊,腳發顫。”
“而且她也說了,這霧氣能勾起人的負面情緒。萬一她啥時候不開心,咱不就涼涼了。”
這話在理,余誠剛想了想,說道:“那咱們稍微離一點,白大佬的自控力看起來還行。稍有不對,咱立馬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