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呼吸,沒有光,沒有風。。。。。有的只是絕望的一塊塊破碎的靈魂,還有即將消散崩潰的意識。
“你會希望這是現實的。。。。。。”
天空中,血色的月盤亮,鮮紅刺目,那仿佛是一隻睜開的眼球,散發著血紅的光芒,布滿整個天空,形成一張猩紅的畫卷。
畫卷的下方,是宇智波鼬倒掛的身體,如同一隻倒掛的蝙蝠,整個世界都彌漫著一種。。。。。。
一種————極度扭曲的,難以用言語形容的,就像是將世間一切的絕望都擰在一起,所形成的照耀人類心靈最深處的絕域。
“殺——————了——————我——————”
嘶啞的好似喉嚨在透風的聲音,乾澀的像是失去水分的枯枝,王司允的眼睛中沒有絲毫的色澤,瞳仁都好似從內而外的碎裂開,流露出來的都是最深沉最卑微的乞求。
死亡,是一種解脫。
但是,對於屈離來說,死亡可就未必會是一種解脫了,尤其是在他嗅到那一絲絲越發濃鬱,越發靠近的獨屬於死亡的味道時,屈服對於一個斷根的太監來說,似乎也並不是什麽太不可思議的事情。
自大而殘忍的性格,不過是他人性的一種扭曲罷了,極度的自私才是屈離的本質。
這種人是不會真的為了主子去死的。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秦昊和屈離是有著類似的共通點的,屈辱隱忍及不上生命的重量,死亡永遠只是他們最後的手段。
“趙府,涼王?”秦昊面無表情,眼中全是凶戾的光芒:“不要跟我說這種廢話,你還有最後一次說話的機會。。。。。”
黑暗中,幾道森白的光撕破黑暗的囚籠,一道道猙獰的骨刺在屈離的周圍構建出一個慘白色的世界。
骨刺如蛇,詭異的還在延伸著,就像是一條條骨蛇將屈離包圍起來,冰冷尖銳的觸感貼著他貧瘠的胸膛,坑窪的後背,一點點的來回纏繞著。
屈離臉色像是開了染坊一樣,迅速的變幻扭曲著,漆黑的眸子和血腥詭異的雙眼四目相對。
屈離看著那瞳孔中黑色和白色斑駁,就仿佛流動著光怪陸離的邪惡深淵,而最終又統攝於陰冷血腥的基調之下。
屈離腦中忽然回想起,在某個陰冷潮濕的地穴花園中,某個陰森的鬼道人飼養收藏的一隻怪物:
一隻真正的從陰間爬出來的嗜血如命的鬼物!!!
那隻凶殘暴戾的鬼物,身穿超過十米,雄壯如山,被鎖鏈重重鎖在一座血蘭花種,遍地都是殘破的活人如同被玩壞的娃娃,都是他的食量,那是他第一次在涼王府中見到鬼道人,也是唯一的一次見到鬼道人的鬼物。
那是一隻長著恐怖人形,披著半張人臉的厲鬼,僅僅只是一個對視,當時自己就覺得兩股戰戰,心虛氣弱。
秦昊的體格自然無法與巨大的鬼物相提並論,可問題是。。。。。此刻,再盯著對方的那一對眸子,屈離眼中秦昊的身影和那隻鬼物就無限的重合到了一起。
“死亡是一種仁慈的施舍,相信我,在這裡做錯了選擇的話,死亡才僅僅是深淵的開始。”寫輪眼幽幽的旋轉著,活似魔鬼的低語聲回蕩在屈離的耳邊。
忽然,
淒厲的慘嚎聲闖入他的耳朵中,尖銳,驚悚,絕望。。。。。。。你很難想象,一個人到底經歷了多麽可怕的痛苦,才能發出如此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
“殺————了————我——————啊——————”尾音猛地戛然而止,屈離的余光中,看見王司允直挺挺的朝後倒去,身子重重的摔在地上,沒有半點反應。
對方的眼珠子瞪的滾圓,森白森白的眼球裡,仿佛連瞳仁都被吞噬掉,一片淒慘和惶恐的白色在震顫著,呆滯而空洞。。。。。。就仿佛,那具身體只是一具空蕩蕩的軀殼,而對方的靈魂和意識被拘禁在了另一處空間中。
王司允的慘嚎聲就像是衝垮屈離心理防線的最後一根稻草,他的心跳猝然加快,張嘴就要喊出來,至於喊什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感覺自己明明張開了口,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出來,不止如此,他感覺渾身的力氣就像是潮水一樣瞬間褪去,舌頭,喉嚨,胸口,乃至全身的肌肉都在刹那將僵化了麽,整個人就像是陷入了一場恐怖的噩夢裡,意識清醒,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出離。
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秦昊,伸出胳膊,五指輕輕的扣在自己的喉嚨上。。。。。。
真的,只是輕輕的,沒有感受到絲毫的力量,可這一刻,屈離卻覺得肺部的空氣在迅速的被抽離, 鼻孔,嘴巴乃至於全身的毛孔都在被強行封閉,細胞在戰栗,血液在停滯,僅存的一絲絲的靈能也在消散,就好像是自己的每一個細胞都被強行塞進了厚實的且密不透風的真空袋裡,內氣不出,外氣不進,連冷汗都冒不出來了。
心跳的速率急劇的提升,沉悶的眩暈感蔓延至大腦,一種令人驚悚的窒息感,像是從靈魂中泛出,緩慢而堅定的席卷全身。
屈離拚命的想開口,想呼吸,想求饒,他的意志已經完全崩潰,他鼓起全身的力氣,卻只有眼球鼓起,幾乎要從眼眶裡掉出去,密密麻麻的血絲纏滿眼球,淚腺受到刺激,強行溢出眼淚止不住,可也無法衝洗掉越發鮮紅的視野。
腦子裡僅有的理智崩潰了,只剩下最純粹求生的念頭,還有艱難掙扎的恐懼。。。。。。
求饒,求饒。。。。。。我在求饒,不要殺我。。。。。。。
感受著喉嚨處那股子冰冷陰森的勁兒,屈離的喉嚨裡發出了微弱的聲音,是那種從喉頭肌肉僵死,從嗓子眼兒裡擠出來的尖細,隨時可能斷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