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非逸薄唇微微的抿起,隱隱約約中,看到她淚眼模糊的對著他嚎啕大哭……
他從未見她掉過這麽多的眼淚,哪怕是他從前再這麽欺負她,哪怕是他再怎麽羞辱她,她最多也只會默默無聲的哭,更多時候,連眼淚都不會有。
可是現在,她哭的聲嘶力竭……
權非逸的手指動了動,想要替她擦去眼淚。
有時候,人就是這麽矛盾的動物,明明前陣子一直是他在欺負她,好像只有看著她可憐的模樣,才能消除他心裡那點不平衡的怒火。可是當她真的為他哭成這樣,他又覺心疼的不行,好像自己就是個千古罪人,把她弄成這個樣子……
可是他試了幾次,都沒能成功。
這箭,好像有毒……
只不過沒有拔箭的時候,那毒還隱藏在裡面,現在血流速度一旦變快,毒性也就隨著那個瞬間迅速的擴散,這也是他為什麽會在拔箭的瞬間撐不下去。
可是看著她這般模樣,他竟然不敢告訴她。
如果他昏迷了,她還要一個人承受這樣的打擊,把眼睛哭瞎了怎麽辦?
“畫惜……我只是休息,你也休息會兒吧。”
“不,我不要!權非逸……你不是要我欠你的麽,那你就趕快給我好起來,聽到沒有!只要你現在好起來,哪怕我欠你兩條命、三條命,無數條命都可以!”
傻瓜。
他要這麽多的命做什麽?
權非逸閉上眼睛,終於還是沒了意識。
畫惜不甘心的拍了拍他的臉,可是男人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靜悄悄的如同一具屍體。
在他還沒有昏迷的時候,她無助的哀求著他不能這樣,可是當他已經昏過去以後,她卻仿佛找回了力氣,她知道再怎麽哀求也是沒用的,所以她用最快的速度調整自己的呼吸。
“權非逸,你不是要休息麽?好……我現在就帶你去休息!”
在這個地方如果被找到,他們是毫無還手之力的。
剛才她去采藥的時候看到一個閃動,比這裡隱蔽的多,只是有些距離……
可是,畫惜沒有絲毫猶豫,就把男人從地上拽了起來。
她會武功,可是這樣一個大男人還是個傷患壓著她,她移動的很困難,還要小心翼翼的注意著不能碰到他的傷口。
所以當他們來到那山洞的時候, 她已經累的連睜眼的力氣都沒了。
她將男人放在草垛上,她查看了一下他的傷口,發現胸口的草藥都已經掉的差不多了。
畫惜隻好又重新出去采藥來給他抹上。
折騰了半天,好不容易把藥抹上,男人傷口上的血色,卻在逐漸逐漸的變成黑色……
畫惜驀然大驚。
剛才還是紅色的血,現在怎麽會突然變成這樣?
難道,他中毒了?!
這個認知,讓她的呼吸陡然漏了一拍,震驚不已的看著他。
那些人不愧是製藥的,竟然能做出這種潛伏毒性這麽長時間的藥,現在才被看出來!
“權非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