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情歡垂下眸,眼底冷笑更重,“質疑不敢當,只是娘娘豈可因為這麽點小事,耽誤查出殺害太后真凶的大事?眾所周知,三王爺的醫術是最好的,跟這起中毒事件有關的,交給他來查自然也是最應當的,娘娘不知為何如此攔阻,莫非……”
她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可越是點到為止,就越是引人遐想。
皇后的臉色頓時青白交錯,咬牙切齒,“你……”
“夠了!”景帝出聲打斷,冷冷睇了她一眼,“這件事就這麽決定,不得再有異議!”
說罷,冷冷的走了出去。
眾皇子就這樣在鳳鳴宮裡跪了一整天,氣氛壓抑的令人透不過氣來。
入了夜,才紛紛回自己的府裡。
權墨栩還和權洛凡分別盤問了鳳鳴宮裡的宮人,夏情歡等到午夜,他才遲遲歸來。
開門聲甫一響起,夏情歡便立刻急急忙忙的朝他跑過去,她的眼睛還是紅腫的,可是看著男人罕見的疲憊模樣,她卻驀然驚覺,沒有人會比他更難過。
就算是景帝那個親生兒子,也不一定比他難過。
這麽多年,太后處處偏心於他,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他的身上。
如今這一走,他就像是失去了自己的奶奶一樣。
夏情歡不知道該用什麽言語來安慰他,最愛的親人故去,不是言語就能安慰的。
她走到他面前,緩緩的將他抱住,“權墨栩,你別……太難過了。太后也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她只希望你能好好的……”
“恩。”
男人呼吸沉重,也拍了拍她的肩,像是安撫。
可是下一瞬,在她後退欲放開之時,他卻驀然狠狠的摟住了她,用力之大,幾乎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之中。
夏情歡感受到他的顫抖和僵硬的懷抱,不敢動也不敢掙扎,只能由他抱著。
一時間,房中只有沉重的呼吸聲彌漫,夾雜著明顯壓抑和悲傷的氣憤。
維持著這個姿勢好半響,他才緩緩放開她,嗓音低低啞啞,“這麽晚了,怎麽還沒睡?”
“等你回來。”
夏情歡握著他的手,試圖以這樣的方式,讓他感知到他不是一個人。就如他前幾日所說的那般,無論如何,他們都不是一個人,他們都還有彼此。
對上她黑白分明的眸,男人輕輕的揉著她的腦袋,“乖,現在去睡覺。”
“可是……”
她欲言又止的看著他,想讓他也去睡,可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來。
攥了攥手心,夏情歡嗓音艱澀的問:“今日盤問鳳鳴宮的宮人之後,有什麽結果嗎?”
男人聞言驀然鎖住了眉,菲薄的唇抿成直線。
良久,“歡兒,你可知道,太后中的是什麽毒?”
那層層冰冷的覆著嚴重戾氣的嗓音裡,透著幾分咬牙切齒的恨。
夏情歡心弦微顫,“什麽毒?”
“你還記不記得,當日太后中蠱之後,彩衣曾替她解蠱一事?”
“你懷疑彩衣?”她愕然瞪大眼,可是當時的彩衣還是彩衣,她完全沒必要這麽做啊!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