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易的神識,落入乾坤戒中,假意盤點著乾坤戒內的東西,卻不動聲色的掃過古屍。
古屍依舊安靜的躺在乾坤戒內某個角落,身上完全沒有絲毫氣息,也感覺不到一點靈性的存在。
這具女修古屍,一如既往,並無異常。
前前後後巡查了幾次,韓易神識退了出來,眉頭皺起,心頭疑惑。
“難道是我猜錯了?”
“這古屍吞了元嬰,一點異樣都沒有,這不合理,那可是元嬰,而且是元嬰後期,走在通往化神道路的最後一段的元嬰。”
韓易如今也不再是修仙界的小白,對元嬰自然了解頗多。
當金丹修士突破元嬰時,靈海和識海打通,金丹和神魂融合,化為元嬰,晉升真君,元嬰已是修士的核心,每一具元嬰,都可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威能,就算是被吞了,絕對也會有靈能散溢,不可能悄無聲息,完全沒有絲毫靈性外溢。
韓易搖搖頭。
不管自己有沒有猜錯,這古屍,自己是不敢再帶在身上了,不過,怎麽丟,丟到哪裡,韓易還得計劃一番,不能太過突兀,,防止引發這古屍的異動。
當他神識退出乾坤戒時,突然瞳孔一縮。
他突然記起一件事,一件還以為見鬼的事情,那就是當初,他從章海手中得到了兩枚極品靈石,他將極品靈石放入乾坤戒中。
可是過了一段時間,他再去盤點,卻發現兩枚極品靈石都不見了,只有那個裝著極品靈石的玉盒還在。
當時他對這兩枚極品靈石的消失,完全沒有線索。
可如今再結合星河真君的元嬰被吞。
情況再了然不過。
這具女屍,不僅僅吞了星河真君,也吞了極品靈石。
是了。
絕對沒錯。
韓易原本疑惑自己搞錯了的念頭,煙消雲散,如今,結合極品靈石的消失,已是徹底確定下來。
第二日,韓易再次前往玄丹峰,找到諸葛無憂,提出自己的需求。
“中品法寶級別的劍器。”諸葛無憂笑著說道:“這自然是有的。”
諸葛無憂讓韓易稍等,踏入玄丹殿深處,片刻後又回來,輕輕一揮,便有三柄長劍懸浮在半空。
韓易看到這三柄劍器,眼前一亮。
“師弟,你如今可是宗門的守護神。”
“這三柄劍,絕對夠你用到金丹巔峰的。”
“這第一柄。”
“元陽劍,上品法寶,劍身通體金色,以萬年星陽玉為主材,這是宗主從大秦那邊得到,傳聞出自大秦聖地造化門,乃是一尊元嬰巔峰大修士煉器師親手煉製。”
“特性為至陽,鋒利,速度有加成。”
“第二柄。”
“太阿劍,中品法寶,得之某一處神秘洞府,劍身狹長,血色,劍掠無聲,靈性嗜血。”
“特性為震懾神魂,每殺死一尊金丹以上修士,其劍刃上,便會多出一道血痕,血痕增多,威力增強,不過,如心智不堅,容易被迷惑,成為劍的傀儡。”
“第三柄。”
“五行劍,以五行相生相克靈物煉製,這一柄劍器,來自玉衡界極北的劍崖,乃是劍崖一位大修士劍仙煉製而成,卻在劍成之時,靈性不顯,從劍器的品階上,可達上品法寶,但因為缺少靈性,只能是鑒定為中品法寶。”
“特質為適用性廣,能被所有屬性修士使用,而且,威力上,堪比上品法寶。”
金色,血色,白色,三柄劍器,懸浮在半空中,散發著熠熠奪目的光輝,威能吞吐,劍勢攀比,盡數彰顯。
到了上品法寶級別,劍器便已有靈性。
這裡面,元陽劍已是上品,而太阿劍雖然是中品,但也已是誕生靈性,加上一陽一血,靈性衝突,更是隱隱有針鋒相對的劍意爆發。
在一旁的韓易,已是心頭狂喜。
自己的主戰技能,便是禦劍術,他對劍器,自然是有最高的要求。
一柄上品法寶,一柄中品法寶,一柄介於兩者之間,這可都是強大的法寶啊。
而且,最關鍵的是,這三柄劍器,和自己常用的劍器,從體型上差不多,自己用起來,絕對趁手。
按照市場價,這三柄劍器,絕對超十萬上品靈石。
這筆錢,韓易不是拿不出,他發的最大一筆橫財,是來自大秦仙國章家的章海,這位金丹後期修士,給他提供了高達三十多萬上品靈石的巨富。
但對玄丹宗來說,能直白拿出這麽昂貴的劍器給他,他自然歡喜。
“宗門如今的劍器法寶,最強的便要屬這三柄了,給到師弟你,也算是正好合適。”
韓易自然不會客氣,那樣顯得太過虛偽。
他招招手,先將白色長劍拿在手中,這柄長劍,靈性不顯,但其中蘊含的威力,比韓易曾經的天寒劍和無痕劍更強,確實是達到了上品法寶的層次。
五行劍。
名字尋常,但威力絕對能給他一個大驚喜。
接著,又檢測了太阿劍和元陽劍,越看越是歡喜,對劍修來說,劍器便是生命,一柄絕好的劍器,意味著多一條生命。
都檢查了一番後,韓易將太阿劍放入乾坤戒中,將五行劍和元陽劍背著,加上原本的青萍劍,他背後如今已有三柄劍。
下品法寶,青萍劍。
中品法寶,五行劍。
上品法寶,元陽劍。
金,白,青黑,三劍並立。
“對了,師弟,柳如煙傳訊,說大秦虞家來人,向你求援,這件事,你可有考慮?”諸葛無憂突然說道。
韓易眉頭一挑。
“不去。”
“給再多錢都不去。”
韓易將上次去大秦發生的事情,跟諸葛無憂說了下,諸葛無憂臉色一變。
“竟然還涉及到大秦至尊閣,和九鼎宗的一位真傳弟子。”
“這大秦,絕不能再去了。”
韓易自然也知曉這一點,點點頭。
“師兄放心,在晉升真君前,我是絕不可能再去大秦的。”
諸葛無憂讚同道:“師弟能這麽想,自然最好,我也傳訊,讓火冥師弟,這段時間不要離開玄仙閣,防止出意外。”
對諸葛無憂的安排,韓易自然放心。
不過,他心頭閃過章家章屠在意的太陰真體,雖心頭好奇,但也並未心動,而他之所以下決心不前往大秦仙國,至尊閣還是次要,主要是忌憚章屠。
這章屠,他雖未見過,但從章海魂影中的記憶,卻讓他覺得這人絕不簡單,暫時能盡量不碰上最好。
再加上章屠是九鼎宗的真傳弟子,如果對方搞什麽陰謀,有九鼎宗背書,自己拿他是無可奈何。
至於虞家,拿錢辦事而已,危險太高,他自然不會為了錢賣命。
片刻後,韓易就要走出大殿,卻突然有一個浩大的聲音,從山門外傳來。
“玄丹宗,袁宗主可在?”
韓易臉色一凜,和諸葛無憂對視一眼,遁飛出宮殿,升入高空。
同時,一道靈光,已是閃爍在內外峰上空,連廷羲已是瞬間開啟了護宗大陣。
兩道身影,從另外兩座內峰飛遁而起,是沈平和司鴻雪,其他築基長老,也都禦器而起,臉色凝重。
遁出玄丹殿的諸葛無憂看到站在宗門大陣之外的那道人影時,突然眸光一閃,輕聲說道。
“是太虛宗的東離真人。”
韓易聽到這個名字,心中自然浮現出相關的信息。
東離真人,原名,李東離,是太虛宗修士,而且,還排入真人榜第二十三位,乃是一位金丹巔峰的修士。
諸葛無憂松了一口氣。
“宗主和太虛宗有些關系,應當沒有問題。”
說完,他便飛上前去,韓易和司鴻雪,沈平,並未上前,站在虛空,搖搖看去。
上前的諸葛無憂,留了個心眼,並未離開護宗大陣的方位,而是站在裡面邊緣處,朝外面的修士拱了拱手。
“可是東離道友,我乃玄丹宗諸葛無憂,宗主他老人家不久前外出,有何事情,可先說與我聽。”
站在山門之外的,是一位身穿玄袍的中年修士,玄袍之上,繪製著幽深繁複的虛幻圖案,身上並未見有法器。
這便是太虛宗,東離真人。
不過,此刻的東離真人,眉頭深蹙,但還是禮節到位,先是還了一禮,接著並未開口,而是神識傳音。
“無憂道友,我本次來,關系重大,如袁舜不在,貴宗,你可一切做主?”
諸葛無憂臉色一正,傳音道:“自然,宗主他老人家離宗,帶走了秦師弟,還指定我暫為代理宗主,有任何事情,都可於我說。”
東離真人點點頭。
“既然如此,那我便直說了。”
“太虛尋仙之日將至,請轉告袁宗主,於明年三月三日,手持兩界玉,親至太虛兩界山,過時不候。”
“這是最新的兩界玉,請道友代為轉達。”
東離真人將一塊淡金色的玉蝶,往前一送,諸葛無憂用神識裹住,放在眼前,眉頭一跳,不確定的說道。
“太虛尋仙?”
“道友說的,可是百年一次的太虛尋仙?”
東離真人露出驚訝之色,點頭道:“沒錯,便是道友所提之事。”
“道友既然知道此事,那便再好不過。”
“另外,如袁宗主有事耽誤,貴宗也可指派其他修士,手持兩界玉,前往兩界山。”
“我還有其他人需通知,不便逗留,請道友通知袁宗主,或自行處置,告辭。”
東離真人並未久留,看了一眼在不遠處的韓易三人,拱了拱手,便轉身飛遁離去。
韓易三人並不知道兩人的傳音,但看到東離真人拿出淡金色玉蝶,又聽不到兩人說話,自然知道兩人在互相傳音,諸葛無憂轉身飛回,正想說話,卻被諸葛無憂製止。
“回殿內再說。”
接著,便神識散開,跟宗內關注著這一幕的眾多築基長老簡單說明情況,便遁落下方。
片刻後,殿內。
在眾人面前,淡金色的玉蝶,懸浮半空,不管是用眼睛看,還是神識掃過,都並無其他神異之處。
“師兄,東離真人來此,到底所謂何事?”沈平輕聲問道,這也是眾人心中的疑惑。
諸葛無憂眼中閃過回憶之色,輕輕吐出四個字:“太虛尋仙。”
司鴻雪看著他眉頭皺起:“太虛尋仙?”
對殿內的眾人來說,如果有誰知道最多袁舜的事情的,除了諸葛無憂外,便要數司鴻雪了。
不過,此刻看她的表情,自然也能猜出她並不知情。
諸葛無憂虛按了按,示意眾人別急,慢慢解釋道。
“沒錯,太虛尋仙,那已是九十年前了。”
“當時宗主遊歷歸來,隻召集了我,秦師弟,傅師兄三人,因為我三人都是金丹後期,跟我們說了一些隱秘,其中,便包括太虛尋仙。”
“太虛尋仙,乃是太虛宗舉行的活動,在修仙界屬於機密,並不外宣,每百年一次,收到邀請的修士,都可參加這次尋仙之旅,不過,參加的最低門檻,也是金丹後期,甚至還有不少真人榜上的金丹修士。”
“百年前,宗主位列真人榜,在歸宗前的最後一站,便是參加了太虛尋仙。”
說到這裡,諸葛無憂頓了頓,臉色有凝重,也顯疑惑。
“而且,在之前,秦師弟和我,都懷疑原宗門內,玄丹峰的迷霧變化,便是和宗主參加太虛尋仙有關聯。”
“甚至,後來玄丹宗化為屍域,宗門靈脈消散,包括宗主失蹤,我們都覺得百年前的太虛尋仙,乃是最初的根源。”
眾人聞言,同皆一凜。
“這太虛尋仙,難道真的是去尋找仙?”沈平疑惑道。
諸葛無憂搖了搖頭。
“當時宗主並未多說,但我明顯發現宗主在說到尋仙之時,心有余悸,這其中,絕不簡單。”
“東離真人前來,便是提醒宗主,太虛尋仙在即,並送來了兩界玉,讓宗主在明年三月三日,手持兩界玉,前往太虛宗兩界山。”
諸葛無憂指了指眼前懸浮著的淡金色玉蝶。
“這便是兩界玉。”
看眾人臉色疑惑,便又補了一句。
“和你們一樣,我也不知道兩界山在何處,大乾境內,我去過的地方不少,但都從來沒有聽過兩界山這個地名。”
“也許,只有宗主才知曉。”
眾人沉默一息,沈平沉聲追問:“那如今,又該當如何?”
諸葛無憂將玉蝶收入乾坤戒中,接著,看向眾人,眼神堅定了起來。
“如果明年宗主依舊未歸,那麽,我代他去。”
“既然一切的根源,是在兩界山,那裡極有可能有關於宗主如今下落的線索,就算是有危險,我也要去探查一遍。”
“如今秦師弟身隕,韓師弟戰力卓絕,可鎮宗門,我去了,就算是身死,對宗門,也不會造成大影響。”
“別勸我,我意已決。”
“就這麽說定了,都散了吧。”
一向善於聽取眾人意見的諸葛無憂,突然一反常態,在這件事情上,獨斷專行了起來。
韓易搖搖頭,還是出聲反駁道。
“師兄,如果兩界山內真有宗主的線索,還是我去吧。”
“我的實力,已不弱於九十多年前的宗主,宗主能安然無恙歸來,我自然也可以。”
“而且,我的保命手段,你也見識過了,絕對比你強多了。”
“再說了,實力弱的,去了,就算是調查到什麽情報,都不一定能活著帶出來,真死了,毫無意義。”
“只有帶出來消息,才能有意義。”
“你說是不是,師兄?”
諸葛無憂張嘴欲反駁,卻語氣一滯,本來堅定專斷的語氣,突然不知道怎麽回答了。
韓易的話,再直白不過,實力低了,去了也是白送,毫無意義,如果秦無羨還活著,由秦無羨去,那自是應當,但此刻秦無羨死了,宗內眾金丹,也就韓易能和秦無羨比擬,甚至一定程度上,超越了秦無羨。
由他去,如真有線索,更可能尋獲得到。
“沒錯,我也覺得秦師弟去最合適。”
難得的,司鴻雪開口說道,她的眼中,並無偏頗,而是冷靜沉著。
“宗主失蹤,一點消息都沒有,短時間內,就算是韓師弟,都不可能結嬰,宗內雖然當下風平浪靜,發展穩健,但如果再過十年,宗主久不現身,絕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當前,最主要的任務,還是繼續尋找宗主。”
諸葛無憂想了想,終是沒有反駁,或者說,他不能反駁這個擺在眼前的道理,他犧牲事小,但萬一耽誤了尋找宗主,那就萬死莫辭了。
他將淡金色玉蝶拿了出來,遞給韓易,囑咐道。
“不過,宗主線索雖然重要,但師弟也必須保重自身,不可冒險。”
韓易收好玉蝶,笑了笑:“師兄放心,我保命能力之強,你又不是沒見過,真君之下,沒人能殺得了我。”
片刻後,眾人散去。
韓易也回到朱雀峰,在朱雀峰上,終於沉下心來開始修行。
自己如今禦劍術和九重魂塔都踏入【超凡入聖】層次,接下來要肝的技能,便是輕身術和防禦防暑。
同時,還要拉升境界。
按他的猜測,如突破到金丹中期的巔峰,他便可排入真人榜前十,如能突破到金丹後期,那更是可和真人榜前三爭位,也就是能斬殺尋常元嬰前期的大修士,如玉京山李秋水那等絕世凶人般。
距離太虛尋仙還有一年時間,這一年中,他準備好好利用起來,沉澱下來修行。
不過。
事不與願為。
七天后,一則噩耗自乾都傳來。
玄仙閣,被轟滅了,其內的一位金丹,三位築基,只有斐超剛好有事不在閣內,逃過一劫,其他三人,火冥,柳如煙, 白婉清,都下落不明。
這則消息,傳至宗門,頓時嘩然,眾人激憤,卻找不到線索,並不知道是哪一宗門所為。
而在這則消息傳到宗內的第三天,有一築基散修,稱是得了委托,將一塊留影玉蝶帶至玄丹宗,稱有火冥等人的消息。
玄丹殿內,眾人再聚。
玉蝶上刻錄著一個‘章’字。
法力彈入玉蝶中,留影浮現。
影像中中,先是三位受傷昏迷的修士,赫然便是火冥,柳如煙和白婉清三人,而在這三人之前,更有一位身穿玄袍的青年,青年臉色沉穩,並無絲毫猙獰,空間和時間錯位上,仿佛看到了站在玉蝶前的玄丹宗眾人。
此時無聲勝有聲。
玉蝶一閃,碎裂當場。
眾人霍然站起。
韓易臉色森冷,殺意狂漲,駭然的血氣,浮現周身,擴散彌漫而去,整個殿內,眾人陡然覺得渾身一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