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在暈過去,就老老實實呆著。」
一長老睜開眼睛,冷不丁地開口。
趙迪頓住腳步,回頭,臉上有著壓抑不住的怒氣。隻最終,還是用力地將這口惡氣給咽下去,道:「你們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將我擄到這裡來?」
他忽的冷笑,「看你們修為,在江湖上也定然不是無名之輩。莫不是和我家有什麼過節?總不至於是生死之仇,又何必鬧到這般境地?化乾戈為玉帛不好?」
「莫不是要錢?只要你說數,放我回去,我必如數奉上。」
「呵,我父王現在定然知道我的消息了。你們修為雖高,但總不認為自己在江陵府這一畝三分地上能夠是我父王的對手吧?還是朝廷大軍的對手?」
「本世子不知你們是否知道,當年縱是強如刀塚刀主,極境的晨一刀晨刀主也都在西夏皇城裡死於萬軍之中。你們還能強過他去?」
見長老不說話,趙迪喋喋不休著。
他顯然並不是個蠢人。甚至可以說還有些膽識,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循循善誘,分析利弊。
但那長老卻是說道:「你父王的人追不過來的,你不用想著他能救你回去。老老實實跟著我們走就行,我們不會要你性命,但你要是不聽話,給你這世子點苦頭吃也是沒什麼大礙的。」
趙迪微微愕然,隨即偏過頭去。眼中露出濃濃的凝重之色和疑惑之色來。
他在咀嚼長老剛剛的這句話。
既不要他性命,卻又不會放他回去,且篤定王府的高手都追不上來。這兩個老傢夥到底是什麼人?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
「咚咚!」
屋外在這時響起敲門的聲音。
另外那個長老也睜開眼睛。
兩人起身,向著門口走去。趙迪站在門口,眉頭皺得更緊。
竟然還有別人?
這讓他深刻的意識到,擄自己到這裡來絕不是這兩個老頭和王府有什麼恩怨。而可能是背後涉及到什麼勢力之爭。
如果是這樣,那就是很麻煩的事情了。連他都不知道自己父王到底和什麼勢力有過節,只知道,王府並不像是表面上這麼的與世無爭。
打開門,出現在眼前的無名、齊武烈還有徐福興對於趙迪這位健王世子來說都是陌生面孔。直看到曹枕簟扶著徐福興,他才猛地意識到什麼。
徐福興的腿被打斷的事他當然知道,因為當初就是他派人去做的。徐福興太不識趣,一直追查曹枕簟的下落,讓他想給這個糟老頭點顏色看看。
那時能給徐福興留條命,也絕不是因為世子殿下仁慈。而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如今即便是他沾上也會有些麻煩。
比較大宋再也不是以前那個皇室能夠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大宋了。
直到再聽到徐福興要去告禦狀的消息,他才起殺心。而且是極為強烈的殺心。
他沒想到這老頭竟然這樣固執,這樣大膽。
至於襄陽府、江陵府境內各地社安衙門相繼將徐福興踢出門去,他之前並為多想。甚至有點兒覺得這老頭是不是真的因為受刺激太大而瘋了。
「你……是枕簟她爺爺?」
好半晌,趙迪對徐福興說出這句話來。
看徐福興樸素裝扮,疲憊模樣。心裡實在是疑惑得很。
既然連這老頭都出現在這,那將自己擄來還同時把曹枕簟給搭救出來的這兩老頭肯定是他請的了。
但看徐福興模樣,他又實在想不明白徐福興怎麼能請得動這樣的高手?
而且,這兩個高手老頭對於這樣的目的又有什麼好瞞的?
徐福興看著趙迪,眼中並沒有那種攝人的色彩。倒是旁邊的曹枕簟美眸深處始終凝聚著恨意。
徐福興沒答話,只是扭頭,向著樓下走去。
齊武烈、無名兩人就更沒有和這趙迪說話的心思,也徑直跟上。
趙迪眉頭深鎖,被兩位紫荊山莊長老也帶出門去。
到樓下,無名讓小二上幾碗牛肉麵。無名、齊武烈、徐福興還有曹枕簟一桌,趙迪被兩位長老夾著,在旁邊另一桌。
趙迪眼神在徐福興和曹枕簟之間遊離不定,偶爾也會看向齊武烈和無名。
如此過去大概兩分鐘的時間,他忽然道:「幾位是來替枕簟和這位老爺子來找本世子麻煩的?」
沒人理他。
但這位世子顯然並不是別人不理會他他就閉嘴的那種人。
他眼中劃過如有所思之色,道:「枕簟姑娘之事,本世子的確是孟浪了,但這卻全都是出去對枕簟姑娘的愛慕之心啊!」
「枕簟姑娘,你說這些時日來我可有真正冒犯過你?」
說著又看向徐福興,「老爺子,您的腿我深表歉意,但這並不是我授意啊!我回去以後必定嚴懲那些自作主張的奴才,且以後侍奉在您左右,養著您,讓您這輩子衣食無憂,權當賠罪,如何?」
「要是您肯將枕簟姑娘下嫁給我,我……」
「聒噪。」
話還沒說完,鬚髮皆白的齊武烈忽然吐出兩個字來。
這時候時辰尚還極早,天色尚才蒙蒙亮。客棧裡也並沒有其他食客。齊武烈話音剛剛落下,趙迪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這位世子殿下的腦袋忽然軟綿綿耷拉下來,直接砸到桌上。
小二剛端著麵條從後廚裡出來,走到這瞧見趙迪又趴在桌上,眼中疑惑道:「這位客官是……」
剛剛拍暈趙迪的長老道:「昨夜睡得太晚,撐不住了,不用理會他。」
小二滿臉古怪,「那他的麵條……」
還沒瞧見過在吃飯的當口都能睡著的人。
長老擺擺手道:「他的這碗就不要了。」
「好咧!」
小二的答應,又連忙跑回後廚裡去。
幾人就在這客棧裡用過早餐,然後離去。街道上還很是冷清,冷意更是襲人。
趙迪被一長老背在背上,想來沒有幾個時辰又別想醒過來。
出了這工安縣,一行人便健步如飛往長沙方向去了。
徐福興和曹枕簟分別被另一長老和無名攜著,也算是體會了一次踏草而行的感覺。
而此時,江陵府內廟堂、江湖都已經是暗流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