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來見我做什麼?」
苗成心裡有點揣摩出味道了,態度當然還是得拿捏著。
大宋是泱泱大國不假,但也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你們之前還排兵布陣要打,而且還佔了便宜,現在要投降,不出點血怎麼行。
當然,這也和苗成心裡不爽有關係。前陣子吃的那個虧,他估計這輩子都難以忘懷,這是汙點。
而那些可汗們見苗成這副態度,心裡邊可就不禁咯噔一聲了。
隨即有人也在心裡埋怨起鐵穆爾來。
如果不是鐵穆爾用計使得這些宋軍吃了虧,他們估計也不用受這樣的臉色。只是現在,也只能腹誹了。
而且鐵穆爾也早已表態,讓他們可以將全部的責任都推到他的身上。
當下,之前最受鐵穆爾信任的乞顏部可汗合不台站出身來,對著苗成施禮道:「我等深感大宋國之繁榮昌盛,感大宋軍隊之強悍,所以特來請降,還請苗帥接受。」
「強悍?」
這話落在苗成耳朵裡卻怎麼聽都覺得有些刺耳。
他嗤笑道:「你們不是已經集結兵力和我軍對峙這麼長的時間了麽,怎麼這會突然覺得我們強悍了?」
他這自然是故意嘲諷合不台的,他知道,這些可汗前來投降定是因為鐵穆爾跑了。
沒有鐵穆爾,這些部族聯軍根本不夠大宋軍看的。他可不覺得那些強悍的黑衣人是這些可汗們訓練出來的。
合不檯面色有些尷尬,瞧瞧其餘可汗,還是說道:「不瞞苗帥,我們這般做也是無奈之舉啊,我們都是被那鐵穆爾威脅的。」
隨即,他將鐵穆爾如何首付草原各部的過程幾近完完整整地說了出來。
當然,這些話是鐵穆爾教他的。目的,不過是讓大宋的矛頭全部集中到鐵穆爾身上而已。
鐵穆爾當然也不想看到草原這個家鄉被大宋的鐵蹄踩踏得支離破碎,不單單是因為草原是他們大元發跡之地,更因為,他覺得自己以後再東徵得時候,草原這塊地方將能夠派上極大的用場。他雖然離開草原,但不至於傻到在這個地方不留下自己的隱藏勢力。
苗成聽合不台嘴裡說出來的鐵穆爾那些上不得檯面的伎倆,也是有些愣。
合不台對鐵穆爾是什麼態度,他尚且看不太透徹,但有些可汗眼中的那種恨意,卻不像是作假的。
鐵穆爾的那些伎倆定然是得罪了這其中有些人的。
如此,鐵穆爾逃跑,這些人會立刻前來投降,也就顯得是那麼順理成章了。
當然他們也沒有別的選擇。哪怕鐵穆爾是個明君,他們能做的最多也就是隨著鐵穆爾逃跑,要不然就只有投降這條路。
而離開故土,是許多人不願意麵對的事情。
「你如何看?」
苗成看向趙大,並沒有避諱這些可汗還在場,直接問道。
趙大直來直去,大咧咧道:「我隻想把鐵穆爾給抓起來。」
然後直接起身就向著外面走去了,估計是去安排追擊鐵穆爾的事情去了。
他對這些可汗投不投降,真是沒有什麼興趣。
他只知道,若是不把鐵穆爾給抓起來,自己回去長沙以後沒法交差。出發之前,自己可是把話給說滿了的。
現在丟人的還只是吐蕃軍區,可要是讓鐵穆爾大搖大擺帶著人走了,連他飛龍軍也得丟人。
苗成也沒攔著趙大,隻又對合不台道:「我們大宋國君向來宅心仁厚,之前派遣使者前去勸降便是不想這草原之地受刀兵之禍。只可惜那鐵穆爾冥頑不靈,現在諸位既然想投降,那我們大宋當然是願意接納的。只是不知道,諸位此番是帶著什麼誠意來的?」
這話又把一眾可汗說愣了。
他們隻想著來投降,就這還是按著鐵穆爾意思。之前,卻是沒想過關於「誠意」方面的事。
投降還能怎麼的?
不就是以後奉大宋為主嗎?
這年頭,很多地方對於投降的定義還只是名義上的臣服,就像是屬國那樣,每年進貢,但內政還是歸自己管轄。
而這,顯然不能滿足大宋的胃口。
除去那僅有的幾個上等屬國以外,那些向大宋稱臣的國家,哪個還有這樣的待遇?
趙洞庭想要的是大宋周圍的長久安定。這,不是恩惠就能夠做到的,必須要將兵權控制在手裡才行。
苗成自然是受過授意,知道朝廷的意思的,見這些可汗們發愣,便又說道:「諸位既然投降,那以後當以我大宋子民自居,另外,這手中兵權,可也得交給我們大宋才行。」
一眾可汗齊齊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