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綿綿汗下:“那個……其實……我……也沒你說得這麽好。”
“別謙虛,在皇室當中,你真得夠好了,好到你根本就不像是皇家中人。”
這什麽話?合著我就是一個異類唄?好到和你們格格不入,是這意思嗎?
阮綿綿心裡吐槽,不過總算這一次,她真正確定了齊王妃的心意,如此一來,就有搏一搏的機會。
“不得不說,或許是旁觀者清,嫂嫂的見識和格局,比齊王好多了。”
阮綿綿對齊王妃這一番剖白心意給了相當高的評價,然後正色道:“可是俗語說得好,天下沒有白吃的宴席……”
齊王妃疑惑道:“應該是天下間沒有不散的筵席吧?”
阮綿綿:……
“這個時候咱們不要摳字眼,總之,我的意思就是說,天上不會掉餡餅。嫂嫂希望我家夫君坐上那個位子,從而保全齊王府,那您得就幫我一個忙。“
“您是想讓我派人去給相王送信?”
齊王妃驚訝:“這……這……你相信我?你就不怕我是故意為了穩住你,嘴上答應,其實不肯派半個人出去,最後助魏王登基?”
“嫂嫂說得很有道理,我為什麽不信你?至於你是不是耍手段?”阮綿綿一攤手:“難道我現在還有別的辦法嗎?”
齊王妃皺眉:“可是……就算我派人去,又如何取信於相王?”
“這個簡單,我等下寫一封親筆信,把肩膀受傷的事說一說,他懸心於我,肯定會趕回來的。”
齊王妃嘴角抽搐一下:“弟妹,你的肩傷早就好了吧?”
阮綿綿一揮手:“還是那句話,不要在乎這些細節,現在王爺能及時趕回來才最重要。”
其實這也是阮綿綿思慮周詳:萬一皇上真的撐過來,又萬一他老人家的信使真的死在半道。有這封信,便等於有了一個理由。
反正流民的事情都安頓好了,這時候聽說妻子受了重傷,關心之下趕回來,誰也說不出什麽。
至於自己的肩傷已經痊愈:嗯,就說眼看著過年了,自己忙得心力交瘁,心生幽怨,為了讓夫君早點回來,不得不扯了這個過時的謊。
而且,若是到時齊王府反水,利用這封信大做文章,那她也大可以一口咬定此乃別人冒充筆跡,以肩傷誘騙林卓回京,反正就扯皮唄,她不信古代還有專門鑒定筆跡的科學儀器,如果是人來鑒定,死不承認就是。
當然,這些小心思就不必告訴齊王妃了。
當下兩人又密議了一陣,方方面面計劃周詳。想那齊王妃也是出身名門大族,就算不動用齊王府的人,娘家裡也有的是可靠人選,如此直說到午飯時分,齊王妃才告辭離去。
阮綿綿一直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忽聽身旁芳草輕聲道:“娘娘,齊王妃可信嗎?”
“可不可信,都要信。”
阮綿綿歎了口氣,想了想又說道:“不過我們也要多派些人手四處出擊,一方面吸引魏王那邊的注意力;一方面,也希望這一套亂拳能衝開魏王的網。說到底,還是咱們自己的人才最可靠。”
“是。”
芳草點點頭,就見阮綿綿閉了眼睛,輕聲道:“只是這樣一來,可能不知要有多少人……身處危險之中,甚至會……性命不保。唉!果然天家無情,這些爭鬥,真的是太可怕太殘酷了。”
說到這個,阮綿綿心裡就恨,你說穿越都穿越了,為什麽就不能給自己一個空間呢?她也不奢求空間裡有別的,裝一架飛機,夠把丈夫接回京城就行。別和她說太扯了,要說扯,還能有比穿越更扯的事?為什麽?為什麽本文作者就不能給她一根金手指?
這一天王府倒還算平靜,然而就算是最遲燉的人,也能夠察覺到其中的暗流洶湧。聯系到最近京城流言,偏偏這個要命關頭,自家王爺還遠在關外,試問誰不是心中惶惶。
也幸虧林卓從開府後,治理甚是嚴格,下屬仆役俱都忠心耿耿。而阮綿綿婚後獨寵,又將後院管理得井井有條,所以人心雖然不安,卻沒有絲毫亂象,秩序井然。
直到夜色降臨,街上傳來梆子聲,芳草方服侍著阮綿綿睡下。
剛拉上床帳,輕輕舒出口氣,就聽外面腳步聲響,接著一個聲音試探問道:“娘娘睡了嗎?”
“夏荷?你這個時候怎麽過來了?”
芳草納悶, 只聽“哧拉”一聲,床帳被掀開,阮綿綿沉聲道:“沒有,進來說話,發生什麽事了?”
芳草重新又點了兩盞燭火,只見夏荷從外面走進來,身上披著件鬥篷,上面已經落滿雪花,她便詫異道:“下雪了?”
“是。”
夏荷點點頭應了一聲,然後小聲道:“回稟娘娘,白姑娘和她的丫頭不知為何要外出,被巡夜的婆子抓住,王大娘讓我來請示娘娘,看怎麽處置。”
“白楚楚和玉雪?她們要逃跑?”阮綿綿這一驚非同小可:“人在哪裡?”
“王大娘將人捆著扔在柴房,等娘娘的示下。她們現在已經趕去庵堂,查看慧清師太和兩個嬤嬤的情況。以白姑娘如今身份,要串通她們不太可能,既如此,說不定就是她們暗中下了黑手。”
阮綿綿點點頭,隨手披上一件褂子,沉聲道:“把她們主仆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