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是秦德威?”紅裙少婦在兩人之間不住的打量。
徐世安隻覺得自己的心態要崩了,今天這是第幾個了?難道全南京的好看女人都想來找秦德威劫道嗎,還踏馬的類型豐富,還踏馬的都是不認識的!
是可忍熟不可忍!徐世安一把推開了秦德威,跨步上前,行個禮沉聲道:“在下便是秦德威,請問姐姐又是哪一位?需要找個隱蔽地方單獨說話否?”
紅裙少婦狐疑的問:“我聽說秦德威相貌俊逸,望之超群出眾的少年人,可是你的樣子看起來平平無奇。”
徐世安被重創出內傷,掩面而去,“我先回府了!”
秦德威也很無奈,對不知是第幾個不速之客淡淡的問道:“你到底是誰?”
紅裙少婦介紹來歷說:“小哥兒你肯定知道家兄,就是原來江寧縣衙的董捕頭,昨天被捉走下了縣獄!”
秦德威皺起了眉頭,這倒是在預料之外,本來覺得已經沒自己什麽事情了,沒想到董捕頭的家人找到這裡來了。
“你怎麽找到這裡的?”秦德威很注重自己的安全問題,先問道。
董娘子答道:“給了你嬸娘一兩銀子,她就告訴你在徐指揮府上這裡。”
秦德威心裡罵了幾句,這嬸娘蔣氏嘴上真踏馬的一點把門的都沒有,下次叔父如果想離婚就堅決支持!
又問道:“那你又怎麽知道在這裡等到我?”
董娘子又答道:“給了徐府外出買菜的下人一兩銀子,自然就得知,你一般都在上徐氏族學。”
秦德威無語,這都什麽狗屁下人!上次王憐卿就是這樣找到自己,今天這個看似仇家的董娘子還是這樣找到自己!
“關於董捕頭的事情,你去找馮縣丞說!如果見不到馮縣丞,就去找我叔父!”秦德威果斷踢皮球,他只是個十二歲少年,主要任務還是上學。
董娘子仍然攔著去路,略帶了幾分諷刺語氣:“馮縣丞官老爺,哪是我說見就見的?至於你叔父,現在也見不到人,我哥哥關在縣獄,他親自日夜把守,外人哪能求見得到?”
秦德威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那你找我來也沒用處,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董捕頭犯了事,自然也有國法處置。在下就此告辭了!”
董娘子臉色漸漸變冷:“我今日來尋你,身份並不只是董家人,也是替我丈夫來的。小哥兒你最好多聽聽幾句,免得出了什麽事情懊悔莫及。”
秦德威面上不動聲色,“喲,原來還是有所仗勢,那你報上來,你丈夫究竟是誰?”
董娘子立刻就說“我丈夫乃是南城兵馬司的何巡捕,與家兄也是結拜兄弟關系,不知小哥兒聽說過否?”
好像在哪聽過,秦德威稍稍回憶,立刻就記起來了。
當初剛出逃到徐家時,王憐卿曾經企圖當過說客,說是找了一個什麽何巡捕從中說和,然後董捕頭對自己獅子大開口欺人太甚,逼得自己下定決心徹底解決掉董捕頭這個禍患。
五城兵馬司體制是京城的另一套管理體制,與縣衙同級別,但分屬不同序列。
簡單地說,五城兵馬司的上級是五城巡城禦史,巡城禦史的上級是南京都察院。而縣衙的上級是應天府,應天府的上級是應天巡撫。
兵馬司和巡城禦史這套體制,
屬於京師地面特有,主要偏重於街頭巡邏、防火防盜、快速反應,以及對大小官吏風氣的糾察,也有刑事案件的執法權和司法權。 巡捕在兵馬司裡的地位,和縣衙裡的捕頭差不多,身份對等,難怪能結拜兄弟兼聯姻。而且南城兵馬司所負責的地面,基本也都在江寧縣境內。
秦德威微微皺眉,看來可能是想得簡單了,董捕頭在本地盤踞多年,社會關系必定也是盤根錯節。
董捕頭雖然進去了,但外面還有關系人。雖然當今是朝廷威權強盛的時候,這幫人不敢在京師劫大牢,不敢殺官造反,但跳出來干擾幾下還是能做到的。
董娘子亮出背景後,就繼續說:“我丈夫的意思是,得饒人處且饒人,讓小哥兒抬抬手,放過家兄。”
這語氣讓秦德威很不喜歡,冷笑幾聲道:“那你可找錯人了,在下不過是個伴讀,沒有那個本事操縱董捕頭的生死。”
董娘子仿佛與秦德威比著冷笑:“明人不說暗話, 小哥兒你時常在縣丞左右,很多人都看在眼裡,怎敢說與你無關?我們也不是傻子,不然怎會直接找到你這個黃口小兒?”
秦德威又反問道:“不然你們又打算如何啊?”
“小哥兒與官老爺打得火熱,還又是避禍又是讀書的,怕是不明白,江湖人自然有江湖人的做法啊。”董娘子的威脅味道越來越明顯。
秦德威仍然鎮靜的回應說:“願聞其詳。”
董娘子緩緩的說:“小哥兒你躲在徐府,我們自然拿你沒辦法,但誰沒個三親六故呢,誰沒個親朋好友呢?
就說那王憐卿,好端端的大美人,如果臉上多了幾道傷疤,該有多可惜啊。
你那叔父當了捕頭多麽舒爽,萬一被人埋伏了缺胳膊少腿的,可就沒法繼續舒爽了。還有你嬸娘和堂妹,兩個女人最好別出門,外面還是挺危險的。
你不是還幫個富商寡婦打官司麽,你說要是有一群乞丐天天在店裡店外堵人乞討,那這生意還能做不做了?”
董娘子說的很慢很慢,很細很細,唯恐秦德威聽漏了那句。
而秦德威面無表情的聽著,心裡已經大怒,自古到未來,但凡在繁華的都市裡,總是有些上不了台面的渣滓人物。
“還要我再繼續說嗎?”董娘子一邊說著,一邊觀察秦德威,猜測是嚇住了對方,畢竟是個沒經歷過風雨的小少年。
“小哥兒你現在感想又如何?所以說讓你多聽聽,現在再想想我丈夫的要求,是不是覺得可以考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