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情況下,允禮竟然笑了起來,“不,真正完了的那個人是你,上次袖箭的滋味想必你還沒忘吧!”說罷,他伸手入鎧甲內,像是要拿什麽東西。
不好,上當了!葛爾丹心中迅速閃過這個念頭,不及細想,趕緊往後退著,同時彎刀在身前舞的密不透風,以防允禮的袖箭。
看到他這個樣子,允禮嘴角微彎,將手拿了出來,手中空無一物,根本沒有什麽袖箭,不等葛爾丹回過神來,他已是疾衝而去,一箭刺向葛爾丹右腿,在他的慘號聲中留下一個血窟窿!
“你……你使詐!”葛爾丹渾身發抖,不知是痛的還是氣的。
允禮捂著身上的傷口,冷笑道:“袖箭自然要扣在手上,哪裡有藏在懷裡的道理。枉你身為準葛爾的汗王,居然連兵不厭詐的道理都不懂,實在可笑!”
葛爾丹在允禮手上一再受挫,氣得幾乎快要瘋了,厲聲道:“今日若不殺你,本王誓不為人!”
“晚了,你已經沒機會殺本王了。”允禮再一次伸手入懷中,葛爾丹面色陰冷的道:“同樣的計謀用兩次,你覺得本王還會上當嗎?允禮……死吧!”
如此說著,葛爾丹忍著腿上的疼痛,策馬朝允禮狂奔而去,誓要將他斬殺在刀下。
這個時候,允禮的手也伸了出來,握成拳遙遙指著葛爾丹,後者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只是冷冷吐出四個字來,“裝腔作勢!”
然下一刻發生的事,令準葛爾大驚,允禮伸開了屈著的四指,露出一個不起眼卻足以要人命的東西――袖箭!
沒等葛爾丹有所準備,一道烏光便向他射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側身,避開要害,但結果卻是袖箭射中了他的手臂,令他無法再握住刀。
葛爾丹用力勒住馬,死死盯著不遠處的允禮,咬牙道:“你不說沒有袖箭嗎?為何現在又有了?”
“葛爾丹,你真是天真的很,居然到了現在還不明白什麽叫做‘兵不厭放詐’,既是這樣,本王就教你一件事,永遠……永遠不要相信敵人說的話!”隨著最後一個字音的落下,兩道烏光幾乎同時射出,一上一下直命葛爾丹眼睛與咽喉。
情急之下,葛爾丹就勢一滾,從馬背上滾落,避過致命的殺機,用一種連他自己也覺得羞恥的方法,躲過殺機。而此時一臂一腿受傷的他,已經沒有了與允禮一戰之力。更重要的是,他的失利,被無數士兵看在眼中,士氣大受打擊,原本還處於膠著狀態的戰局,一下子變成了下風,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情況越來越惡化。
一名副將一邊護著葛爾丹後退一邊道:“汗王,再這樣下去不行,士兵們快要撐不住了。”
“撐不住了也給本王繼續撐著,這場仗不能輸!”葛爾丹捂著臂上的傷口咬牙切齒地說著,他不能允許自己失敗,明明允禮在戰場上剛愎自用,不知進退,根本不可能贏他!
在勉強又撐了一陣後,副將澀聲道:“汗王,真的撐不住了,繼續下去,我們會全軍覆沒的,還是趕緊撤吧!”
葛爾丹幾乎咬碎了滿嘴的牙,他一心一意要洗雪以前在允禮手中所受的恥辱,結果卻一敗再敗,他不甘心!
雖然心中不甘,但葛爾丹能做上汗王,自然有他的能力與決斷,眼下形勢落敗已是不可逆轉之事,他終於咬牙道:“退!立刻退回去!”
副將連忙大聲喊出他的話,原本就無心戀戰的準葛爾士兵一聽這話,連忙就往後撤退,在這個過程中又有數千名準葛爾士兵被殺死。
葛爾丹雙目通紅的看著這一幕,他不會就此認輸的,只要他還活著,就一定要殺了允禮!
準葛爾撤走了,戰場上留下了上萬名準葛爾士兵的屍體,而在允禮的調派統領下,大清士兵傷亡僅僅兩千人,可以說是一場大勝,不止如此,還令他們終於出了憋屈許久的一口氣。
“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不知是誰喊了一句,所有聽到的士兵盡皆大聲喊了起來,響徹天地。經此一戰,他們對允禮信服無比,再無一絲不滿。
索裡驅馬來到允禮身邊,憂聲道:“王爺,您的傷一直在流血,得趕緊醫治方可!”
允禮不在意地道:“些許小傷罷了,本王忍得住。倒是準葛爾那邊不可就這麽算了,既然贏了就一定要贏到底,讓他們再沒有危害大清的力量。”說罷,他不顧索裡的反對,從鎧甲內撕下一塊布綁在傷口上,然後大聲道:“眾將士,你們可願隨本王去掃平準葛爾?”
在一陣短暫的靜寂後,無數士兵齊聲道:“我等願跟隨王爺掃平準葛爾!”
“好!”允禮用力吐出這個字,命除了受傷的將士與一小部分負責打掃戰場的士兵之外,全部集結,準備殺入準葛爾。
這個時候,有一名士兵上前道:“王爺,小人剛才在其中一名準葛爾士兵的身上,發現一封書信,看筆跡竟像是定親王的。”
“書信?拿過來給本王看看。”允禮知道弘時與敵國私通,將他們的行軍路線乃是布防陣圖都交給葛爾丹之事,所以一聽這話,便知道書信很可能就是出自弘時手筆。
就在那名士兵走到他面前,伸手入袖中拿書信的時候,允禮突然想到一件事,弘時與敵國私通不假,但他的書信應該是直接交給葛爾丹的,一個普通士兵身上怎麽會有他的書信。而且這名士兵又怎麽能夠一眼就認出弘時的筆跡,這根本不合情理。
想到這裡,他正要說話,那名士兵的動作卻比他快了一步,手抽了出來,卻不是他說的書信,而是一柄在陽光下閃爍著藍光的匕首。
這名士兵正是暗隼喬裝,他奉弘時之命,混入軍營之中,一旦允禮打贏了仗,就趁機刺殺,不要讓他活著回到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