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了解,我總要知道對方的一些基本情況,不管交男朋友還是女朋友,都沒有瞞著父母的道理。”
聽著是妥協的意思。
可是她也不需要在乎這些。
難道家人不妥協,她就要與清蘿分開嗎?生活不是八點檔狗血劇。
聞若弦稍稍放松了,想起宋清蘿,滿眼都是溫柔:“她叫宋清蘿,‘泉蘿兩幽映,松鶴間清越’,清蘿。”
這是唐代詩人常建的詩。
雖然並非宋清蘿名字的由來,但是普通組詞介紹太俗氣,她覺得不配清蘿。
出身中文系又任教中文系的母親一定知道是哪兩個字。
“她比我小五歲,是個非常優秀的女孩,學小提琴,名校畢業,拿過很多獎……這些表面東西你在網上應該能搜到一點。她有才華,有個性,也特別有魅力,最重要的是她很愛很愛我,我也很愛很愛她。”
清蘿的好哪裡說得完。
“什麽時候認識的?”
“去年秋天。”
“家裡情況呢?”
“做生意。”
“什麽生意?”
“……醫藥。”聞若弦聽著皺眉,“查戶口還是算了,總之她很好,各方面都好。”
母親也不再問,話題又回到她身上:“今年春節回家嗎?不回的話,我和你爸去江城看看你,都兩年見不著了……”說著聲音越來越低。
聞若弦語氣緩和下來:“我在國外,不確定什麽時候回去,再看吧。”
比起這件事,清蘿的情緒更重要。她草草說了幾句結束通話,抬起頭,二樓很安靜,就好像沒有人在。
……
臥室靜悄悄的。
聞若弦來到門口,看見宋清蘿披著睡袍坐在窗台前,懷抱著她的Q版玩偶,不知在想什麽,單薄的影子有些落寞。
想起她努力綻放的笑容,眼睛裡藏不住的失落和酸楚,心緒更加沉重。
“清蘿……”聞若弦走過去,“你的琴,我拿上來了。”
她小心將琴盒放在桌上。
這把小提琴是宋清蘿的命根子,平常連琴盒都不讓人碰,更別說由人把琴裝進盒子裡——要是毛手毛腳的,碰壞了怎麽辦?
但聞若弦是例外。
宋清蘿只是看了琴盒一眼,就迫不及待扔掉玩偶跳下窗台,抱住聞若弦:“我用了新買的沐浴露,你聞聞香不香?”
她身上暖乎乎的,散發著清新的白苔香氣,臉頰也比方才要紅,像水汽熏蒸,又像是酒醉。
“很香。”聞若弦低下臉,貼在她頸邊深呼吸。
頭皮微微發麻,心跳又亂了,雙手情不自禁摟住宋清蘿的腰,想和她親密依偎,像膠水一樣黏在一起。
“喜歡麽?”
“喜歡。”
宋清蘿竊笑著,耳朵突然被吻了一下,聽見聞若弦低語:“剛才我只是開玩笑,《鍾》彈得很棒了。”
“我知道我很棒呀,只不過有點生疏而已。”說完,她捧住聞若弦的臉,“我老婆該不會在為這種小事內疚吧?”
“也沒有。”
“是關於程總的……”聞若弦看著她。
事情還是說清楚比較好。
宋清蘿笑容僵了僵:“什麽?”
“清蘿,我能感覺到你的不開心,也能感覺到你在配合我,壓抑自己的情緒,其實不用這樣,你是我愛的人,任何情緒都可以向我表達,我也很需要知道你的想法。”聞若弦撫摸著臉上的手,滿目柔情。
宋清蘿抿著唇,低頭看看自己的腳,又抬頭看看天花板,左轉右轉,突然快速眨動著眼睛:“我……我就是想起以前的事……”
“什麽事?”
“在程總身邊工作,那段時間她有點針對我,煮茶都要煮好幾遍,我很難受,可是怕自己表現不好,她會找你告狀,你就不原諒我了。我總想著你們是好朋友,她說什麽你都會信的,會無條件偏袒她,尤其後來知道你們之間的過去……反正每次想起那些,就覺得好委屈。我承認,我就是介意,我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釋懷。”
聲音漸漸變小。
聞若弦拍拍她的背:“那你想知道真相嗎?”
“想。”
“程總確實是故意的,但不是為了折磨你,而是想讓我看見,讓我心疼,直到我忍受不了你‘受委屈’,把你接回身邊。”
宋清蘿瞪直了眼睛:“哎?”
聞若弦無奈地笑:“她應該很早就看出來了什麽,或許想幫一點忙,也可能想刺激一下我,是我太遲鈍,太糾結,後來才明白這些。”說完,她吻了吻宋清蘿的額頭。
“對不起。”
宋清蘿喃喃:“原來程總是在撮合我們啊……”
[你是不是覺得在我這裡工作很憋屈?要求嚴格,不留情面,和在聞總身邊完全不一樣。]
[聞總會哄著你,什麽都依著你,知道你的脾氣,了解你的喜好,包容你,遷就你。]
她忽然明白過來,程蘇然為什麽會說這些話。
因為,簡筆畫集裡的大金毛,那時候就已心念著小狐狸。
“還有一件事。”
“啊?”
聞若弦衝她眨眨眼:“程總和我們一樣,她對象也是女人。”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