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接摁掉。
聞若弦思索了一陣,說:“有沒有可能是真的?你先問問她在哪裡,說見面再談。親眼見到的人總不會有假。”
剛才還炸毛的宋清蘿,立馬變得乖順,聽著覺得有幾分道理,又回撥過去。
她一邊等接聽一邊暗斥自己。
腦子沒老婆轉得快。
電話裡聲音依舊熟悉,宋清蘿冷靜許多,但沒放下警惕,得知母親今天下午提前回了江城,這會兒在公司——既問她借錢說是周轉,又不肯講清楚原因。
“若弦,我要去我媽那裡一趟,等我回來接你。”她舍得從聞若弦腿上起來,神色匆匆。
聞若弦來不及應聲,她的背影消失就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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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宋清蘿沒有回來。
聞若弦在辦公室加班加到忘記時間,感覺肚子空空,這才看了一眼手機,宋清蘿給她發了消息:家裡有事,要陪媽媽住兩天。
她讓她安心。
然後自己開車回家。
聞若弦獨自度過了兩個夜晚。
無論她發微信還是打電話過問,宋清蘿都隻回答她“沒事”。
語音給她唱歌,哄她睡覺,也抵不過心中的憂慮。
就這樣煎熬了又一夜,第四天上午,宋清蘿悄無聲息回來了。因為擔憂而沒睡好,聞若弦迎著十點鍾的陽光從臥室出來,迷迷糊糊看見她,恍若隔世。
衣帽間大門敞開,一輛手推車停在旁邊,上面摞著個大皮箱。
宋清蘿拎了好幾個包包往裡面裝。
除了包,還有衣服、首飾,塞得滿滿當當。
“清蘿?”
這一聲似乎嚇到了忙碌的人。
宋清蘿手抖了抖,一隻水桶包掉在地上,她顧不得撿,轉過來,驚訝地看著聞若弦:“你在家?”
聞若弦腦子逐漸清醒:“嗯,起來晚了。”她慢慢走上前,看著大皮箱裡的東西,“這是……要搬家嗎?”
“啊,沒有,”宋清蘿又彎下腰去,“清理掉不常用的衣服,給新的騰位置。”
“這個包你上周才買,隻背了一次,我記得你當時很喜歡。”聞若弦從中拎起一隻白色挎包。
宋清蘿看也沒看就說:“膩了嘛,一時新鮮。”
聞若弦蹙起眉,緩緩放下包:“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沒事啊。”
“那你看著我。”
宋清蘿抬頭。
從眼神中讀出情緒並不都是真的,至少現在聞若弦什麽也看不出來。這雙眼睛清澈,勾人,自帶嫵媚感,與平常並無兩樣。
“我以為,我們已經是彼此的家人,無論喜悅還是痛苦都可以分享,發生任何事都能一起承擔。”聞若弦注視著她說。
宋清蘿一下就慌了,抱住她:“我們當然是家人啊。”
聞若弦沉默。
“沒什麽……”宋清蘿囁嚅著,“我媽那邊遇到一點小麻煩,剛開始我以為很嚴重,怕她一個人心情不好,就想陪陪她,最親的人在身邊至少有一點精神安慰。”
聞若弦緊張起來:“什麽麻煩?”
“公司內部權力鬥爭,稅務上有點問題被舉報了,這幾天在配合查帳。有一款新上市的藥吃出了人命,家屬來鬧,然後查出是高層內外勾結把原料換了……所以我媽提前回來處理這些事,她自己帳戶被凍結,資金周轉不開,才問我借錢,一開始還不告訴我,哼。”
宋清蘿歎了口氣,很多事情她並不那麽清楚,畢竟也不需要她出面。
困難在來到她這裡之前就會被解決。
聞若弦疑惑道:“個人帳戶被凍結?稅務查帳不會這麽做吧?”
“她們早年生意做得比較‘野蠻’,那時候監管不規范,公帳對私帳、私帳對公帳,都是亂七八糟的,就……可能鑽了什麽空子,被盯上唄。”宋清蘿邊說邊抓頭髮。
“我差點以為我媽要進去了。”
“不過沒事,給家屬賠了錢,也報警抓了人,欠多少稅就補多少。我媽大概已經見慣了,是我大驚小怪。”
“沒事就好。”聞若弦松了一口氣,輕輕拍著她的背,“要相信阿姨,她之所以不告訴你,一定是因為覺得事情不大,沒必要,說出來反而讓你擔心害怕。”
“你怎麽跟她說一樣的話?她也是這麽對我說的。”宋清蘿眯起眼睛。
“因為我愛她女兒。”
“貧嘴!”
聞若弦堵住她的唇,不輕不重。
“唔嗯嗯……”宋清蘿掙扎兩下,紅著臉後退,“我還要乾活兒呢,你快去忙你的。”
聞若弦詐她:“幹什麽活?”
“把這些賣掉。”
說完,宋清蘿迅速捂住嘴巴。
糟糕。
說漏了。
聞若弦一臉“聽你解釋”的表情。
宋清蘿放下手,扭捏了一會兒,很小聲說:“我帳上也花得沒剩多少,賣東西再湊一點。”
皮箱塞滿昔日她喜歡的衣服和包。
樣樣價值不菲。
聞若弦沒說話,看著它們沉思了許久,轉身回臥室,然後拿著一本存折出來:“我這裡有一千三百多萬,不知道夠不夠應急,先拿去用。”
這是她的全部存款。
從碩士畢業至今攢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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