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銀子來得太及時了,足夠支撐被搶的郝家村民過冬。
郝老大並沒有被勝利衝昏了頭腦,舉著銀子來到不離面前。
“族爺爺,這次是您帶著我們過來的,這銀子我們不能獨吞。”
在動物界,族群裡獲得的食物,都是讓首領分配的。
郝老大這一舉動,無疑是釋放了認主的信號,郝家村其他人才反應過來。
這銀子,的確是該由族爺爺分配。
“這次出來前,我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此次行動是幫助你們,既然是幫忙,就沒有收銀子的道理,只是有一點——”
不離停頓。
眾人全都看向他,等著祖宗發話。
“村子發展離不開村民齊心,你們村現在四分五裂,長久下去也不是個事兒,銀子給你們重振村子,怎麽分配,郝忠義你看著辦。”
不離話說得含蓄,有人聽懂了,有人不懂。
二毛在隊伍裡壓低聲音問大發:“族爺爺什麽意思?”
“聽話的給銀子,不聽話的餓著。”大發這一聲回得很微妙,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夠幾個郝家人聽到。
“給你三日時間整頓,如果有銀子還平不了村子的內亂,我和你族奶奶,就親自動手幫你平事。”
兩位祖宗親自動手?
郝家眾人一激靈,想到青峰寨的慘狀,心裡清楚,真等到兩位祖宗出手,那肯定是要見血了。
齊刷刷跪下。
“全憑兩位祖宗做主!”
“各位,和平得來不易,好好輔佐你們的新村長,好日子在後面呢。”卿卿回頭看。
黎明的利劍劈開漆黑的夜幕,新的一天開始了。
青峰寨的火已經熄滅了,只有殘存的黑煙嫋嫋升起,遠遠的看去,一縷縷的黑氣緩緩騰空,壞運散盡後,擁抱晨曦。
“算起來,胡老西他們,應該已經在咱們村,迎接咱們給他的大禮了吧?”
卿卿閉上眼,深吸一口清晨充滿負離子的林間空氣,身心舒適。
“走吧,去郝家村,接咱們的人回家!”
“現在?”郝老大猶豫,“胡老西他們會不會留在你們村?”
如果土匪們不肯走,那二位祖宗把人領回去,豈不是要遇上?
“留我們村?哈,借他十個膽兒他也不敢!他要真敢留我們村守著,我敬他是個漢子!”
卿卿的話一語成讖。
等她從郝家村接回了自家的村民,一行人浩浩蕩蕩回到大裕村時,村裡早就沒了土匪的蹤跡。
陽光很足,暖暖的陽光撒在靜謐的村子裡。
村口石碑下,那隻不離戳死的雞身上又多了幾刀,腦袋都被砍下來了。
足可見發現這隻雞的土匪們多憤怒。
不離若無其事地走過去,拎起雞查了一圈,嗤笑一聲。
仿佛是想到了土匪拿死雞撒氣,無能狂怒的模樣。
回去他就把這隻雞烤了,蔑視一切對手的嘲諷。
“族爺爺,昨晚你們到底去哪兒了?”滿山對昨晚發生的一切都一無所知。
不離面無表情,拎著那隻沒頭的雞陷入了菜譜冥想時間。
滿山從不離那得不到答案,只能轉向卿卿,期待族奶奶能給個解釋。
村裡其他人也都迷迷糊糊過了一宿,留宿在別人的村子,怎麽都睡不踏實,好幾個人都是半宿沒睡,一個個瞅著精神萎靡。
“我們廣交良緣去了,大家都回去歇息吧,今兒晚上咱們跟郝家村開篝火晚會。”
“啥是篝火晚會?”
“弄一堆火,做點好吃的,載歌載舞慶豐收。”
“啊?咱們村也沒啥能拿得出手的食材啊”滿山還是一頭問號。
“他們來咱們村吃飯,還用得著咱們拿東西?”
郝家村在不離夫婦面前,那已經不是弟弟了,是孫子。
她提議要聚餐,也是給對方一個台階,這種事都是心照不宣罷了。
滿山還想問,卿卿打了個哈欠,折騰了一宿,她累了。
不離瞪了眼滿山,這老頭話真多,磨磨唧唧。
丟給滿山一個凶神惡煞的眼神讓老頭自己體會,不離領著卿卿回家補眠。
大家對族爺爺帶人幹嘛去了非常好奇,但跟著出去的那四個孩子不肯說,嘴閉的嚴嚴實實。
連二毛這個話多的都不肯說,哪怕是滿山趁著私下無人時問他,他也只是嘿嘿一笑。
寧願被親爺爺踹,也不肯說一個字。
這就是不離夫婦帶出來的人,基礎素質絕對過硬。
這一晚兩位祖宗的去向就成了謎,沒人知道他們幹了什麽,但是從郝家人對村子的態度變化就能知道,肯定是幹了大事。
卿卿補了個覺,起來時已經是下午了,拉開簾子伸了個懶腰,感覺體力都恢復了,肚子咕咕叫。
搖搖正在院裡收拾,所有的小動物都被喂過,院子收拾的乾乾淨淨。
“你族爺爺呢?”卿卿見驢少了一頭,也沒看到不離。
“族爺爺說他去辦點事,鍋裡給你留著飯呢。”
卿卿撇嘴。
不離應該是給魏家軍送禮去了,說好了睡醒了一起去,結果他自己去了。
“我看到族爺爺給你煲了湯,可香了,還做了個特別好看的點心呢。”搖搖說著吞吞口水,看卿卿心不在焉,忍不住又喊了遍族奶奶。
卿卿這才回過神。
“族奶奶,你怎麽了?”搖搖還從沒從族奶奶臉上見過剛剛那種表情呢。
族奶奶總是笑眯眯的,什麽事到了她手裡都是遊刃有余的樣子,但是剛剛那一刻,搖搖真切地感受到了族奶奶臉上的擔憂。
“您是擔心族爺爺嗎?不用擔心的,族爺爺那麽厲害,這一路都不會有問題的。”
卿卿眉頭輕蹙。
“我看起來很擔憂嗎?”
搖搖噗嗤笑了。
“您照照鏡子啊,滿臉都寫著擔心呢,當年我娘回娘家時,我爹在家都是這個表情呢。”
“.”卿卿摸摸臉,好吧,她還真是有點擔心她家的帥小夥了。
因為擔心不離路上會不會不順,卿卿這頓飯吃得都食不下咽,哪怕他做了補氣血的紅豆小圓子,卿卿也吃的食不知味,味同嚼蠟。
把屋裡塌的牆修好,郝老大領著人扛著頭羊過來了。
不離還是沒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