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外面那兩道鬼影,陰慘慘白乎乎一片,甚至血淋淋的手抓向門縫,飄忽不定的“鬼聲”卻像是在他身後傳來似的。
“於驢子~你這淫賊~還我命來~~~”
於驢子就覺得有什麽東西貼了過來,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還我命~”聲音像是貼著他耳朵似的,於驢子不敢回頭看,兩眼一翻,竟然暈過去了。
卿卿的手停在空中,無語地看著倒在地上的老頭。
她精心準備了那麽久,就想著好好嚇唬這老頭一下,她甚至還用紙糊了一個面具戴在臉上呢。
結果,手剛搭在老頭肩膀,老頭暈了?!甚至都沒看一眼她精心準備的面具!
她和不離是翻牆進來的,就想著跟門外的那倆“鬼”裡應外合的,好好琢磨於驢子一番。
結果於驢子的戰鬥力比卿卿想的還低,她都沒怎麽出力,老頭嚇暈了?
“抓緊時間揍,他一會就醒了。”不離掏出個口袋扣在老頭腦袋上,又弄了個小軟枕放在於驢子身上,隔著枕頭揍。
於驢子被疼痛驚醒,睜眼卻看不到任何東西,腦袋似是被什麽扣住,黑漆漆一片,肚子上又是一陣劇痛,於驢子又疼又驚,再次暈過去。
卿卿和不離倆人拳打腳踢,十分克制。
不克制這老頭直接被二人錘死了,後面就沒法玩了。
打得差不多,不離拿下於驢子頭上的口袋,跟卿卿翻牆而去。
“為啥要隔著軟枕打呢?”回去的路上,搖搖不懂就問。
“用軟枕打不會有痕跡,但他會很痛,更像是撞鬼。”卿卿給她解釋。
“族奶奶,我也好想試試啊,明天讓我扮鬼行嗎?”搖搖目睹了幾位長輩行俠仗義,特別羨慕。
“明天他就有心理準備了,再用今天的招式就不靈了。”
搖搖小臉垮下來了,卿卿又說:“明天,咱們換個高難度玩兒法,前提是,你娘得同意。”
“為啥呀?”搖搖聽到還有她的戲份,可激動壞了。
“因為明天我打算玩個刺激的.非物質文化遺產,我可是沒少看。”卿卿腦子裡浮現更好的整人法子。
這個表情,讓於扶搖期待不已,本能地相信,族奶奶明天一定能整出新鮮玩意。
隔了一會,冷風把於驢子凍醒,他迷迷糊糊地坐起來,暫時想不起發生了什麽。
一陣寒風吹來,於驢子腦子裡混沌的記憶瞬間清晰,女鬼!索命!
他嚇得撒丫子就往屋裡跑,跑進屋關上門,一顆老心怦怦亂跳,聽到外面沒動靜,“女鬼”沒追來,這才松口氣。
身上哪兒都疼,他哆嗦著點了燈,仔細審視,皮肉不見半點外傷,可渾身無一不疼,怎麽看都像是中了煞。
於驢子這一晚都沒敢睡,嘴裡默念著阿彌陀佛無量天尊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睜著眼睛到天明。
轉過天,於驢子頂著倆黑眼圈,拖著渾身都疼的身子到了村後炭窯。
看著淅淅瀝瀝的人,於驢子勃然大怒。
“怎麽就這麽幾個人?人呢?”
昨天還有十多個呢,今兒怎麽就剩這麽幾個了?
於驢子視線掃了一圈,一、二才九個!
“滿山,這怎麽回事?大光呢?”於驢子問滿山。
“大光病了,不能來了。其他那幾個哎。”滿山歎了口氣,沒明說。
今兒一大早,又有一個想明白的,跑到不離家站隊表態的,剩下的那幾個人,雖然沒找不離表態,對於驢子也表示了觀望態度。
於驢子昨天打罵四狗爹的事兒,給其他人敲響警鍾。
眾人嘴上不說,心裡都是有意見的。
這麽多年在外,於驢子一直裝長輩,仗著自己輩分大,各種為難大家拖後腿,這些大家都忍了。
回到村後,他一點沒顧念這些年生死與共的情分,對四狗爹那樣——雖然四狗爹也的確是犯賤,但就這麽把人家逐出隊伍,未免涼薄。
反觀那二位年輕祖宗,同樣是長輩,卻從沒用輩分壓著大家做什麽,把大家救回來也不邀功,眾人心裡天平已經傾斜。
卿卿這一招以退為進,效果是立竿見影的,甚至比她預想的還要快。
於驢子作死的行為,已經讓他的朋友逐漸“少少的”。
“不中用的東西,不來就不來,等咱們賺了錢,讓他們後悔死!昨天燒得炭都收集起來,把驢車給我趕過來,我帶著進城去賣!”
於驢子不僅是想賣炭,進城的主要目的,是找個厲害的陰陽先生,幫他算算如何驅邪避鬼,昨晚真是嚇死他了。
“只有驢,沒有車了.”滿山小聲回答。
“板車哪兒去了?!你這麽大年紀,事兒都辦不明白?”於驢子罵滿山。
滿山心裡直冒苦水,同樣是祖宗,族爺爺夫婦對他或許不熱絡,但也沒輕蔑,於驢子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就這麽數落他,一點面子沒給他留。
“族爺爺帶著人進城了,他用馬套著車走的,咱現在只能用兩頭驢,而且這兩頭驢也是族爺爺的他臨走前特意交代過,不經過他允許,誰也不能用他家的驢。”
於驢子勃然大怒。
“他竟敢克扣族中財產?驢怎麽就是他的了?”
“這的確是族爺爺夫婦弄來的驢,咱們村原本是沒有驢的,馬也是族爺爺的。”
“我是族長,我說這驢是族裡的就是族裡的,沒有車就沒有車吧,我自己騎驢去!”於驢子推開眾人,徑直地朝著不離家走。
滿山見其他人都悶頭乾活,只能硬著頭皮跟他一起去。
不離家有三頭驢,如果這些人沒回來,有兩頭成年驢是要給族裡的。
但既然有人要當白眼狼,卿卿也不客氣,手一揮,直接把這兩頭驢弄到自家來,她和不離憑本事坑來的驢,憑什麽便宜別人?
於驢子來到不離家院前,院門緊閉著,一看屋裡就沒人。
隔壁院傳來了驢叫聲,於驢子順勢看過去,有點驚訝。
“什麽時候多了這個?”
不離家的隔壁圈了一大塊地出來,全都用木柵欄圍著,門口戳著個牌子,上面龍鳳鳳舞的寫了啥,於驢子不認識。
“今早弄的,說是族爺爺以後要在這裡養動物。”
“今早?怎麽可能,這麽大的動靜,於牛子一個人一早晨就能做好?”於驢子不信。
“不是一個人”滿山的表情多了幾分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