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議事殿的所定,我等從浮萍山方向攻殺,逼迫劍修回撤洹國,其他道友自平牧郡、西隴陵、青紀澤和柳蒙宗等幾個方向突破,如今看起來,我等乃是得了首功!”尋雲子臉上看起來很是高興,他畢竟是道宗修士之中修為最高者之一,能帶領諸多元嬰中初期修士先一步拿下浮萍山,臉面上自然有光。
可是,待得眾人高興之後,尋雲子居然掃了一眼大殿之上的諸人,笑吟吟的對一個元嬰初期的修士問道:“碧空子,此戰已成,火烈山固然是有功,你胥偃派更是有布陣之功,老夫已經記下,不知接下來我等該如何行事?是繼續追擊呢?還是穩固戰線?”
碧空子是個眉清目秀的少年人,身材甚至還有些矮小,不過,眾人笑談的時候,他始終都是面帶微笑不語,此時聽到尋雲子詢問,又是眉頭一揚,笑道:“我胥偃派固然能有策劃之力,但所有的攻殺都要依靠諸位為道友的門人,這功勞乃是大家的,我胥偃派不敢獨佔!”
“呵呵,說得好!”尋雲子擊掌道,“我道宗修士就應該這般的團結合作,萬萬不能因為一點兒功勞就如同逐利的蚊蟲一般蜂擁而上!”
碧空子依舊的含笑,又是說道:“不過,至於下一步的打算,在下可不敢瞎說,還是讓門下弟子進來獻策吧!”
“呵呵,正是的!”火排空也是擊案叫道,“快將那小娃娃叫過來,他這激將之計還真是好用,老夫只是在陣前嘲笑了王六喜幾句,整個流劍門都是怒了!連帶著皎潔不想上也不得不上,否則這一戰還真不一定能拿下浮萍山。”
“是,貧道這就喚他過來!”說著,碧空子對旁邊的胥偃派弟子低語幾句,那弟子也是滿面的紅光,快步走了出去,好似在一眾修士面前極為驕傲的樣子。
“哼~”一個淡淡的冷哼,有些不合時宜的在角落了裡響起,尋雲子微微一瞄,不覺皺起了眉頭。
這聲音不是旁人,正是一個臉上帶著倨傲,就差點兒就鼻子衝到天上的元嬰初期修士!
一看到這個修士,尋雲子不僅是眉頭皺起來的,目光之中也顯出了厭惡,甚至他都想從目光之中伸出一隻手來的,生生將這修士的鼻子捏掉,把那冷哼出來的東西再生生的塞回去!
這修士雖然只有元嬰初期的修為,可平素的說話口氣極大,即便是元嬰後期的尋雲子等人,似乎都不被他看在眼中,若非是在劍道大戰,若非同為溪國的修士,尋雲子真是要教訓他幾句的!
這修士不正是禦雷宗的狂天真人?
對於這個狂天真人,尋雲子早就是有所耳聞,就在狂天真人還是乾天的時候,尋雲子就不止一次聽過他盛氣凌人、以強欺弱的事跡,不過,尋雲子從來都不當回事兒的!畢竟對於他來說,乾天只是一個小娃娃而已。可如今這個小娃娃居然元嬰了,而且即便對待他這個元嬰後期的尚華宗掌門,那態度似乎也不太恭敬。
當然,這個不恭敬是尋雲子自己的所想,狂天真人並不直接對尋雲子有什麽不敬的行為,甚至,跟尋雲子說話之時還是恭敬的異常!但是尋雲子掌門怎麽看狂天真人都是不順眼。
再說狂天真人的趾高氣揚,也不是那種沒根據的欺負旁人,只不過就是在言語之中不留什麽余地,甚至在很多商議的時候跟旁人爭搶的起火。
可偏偏的,此時的議事殿已經拆分成幾部分,尋雲子在出發之前已經說過,任何一個元嬰修士,無論修為的高低,都是可以發表自己的意見,畢竟是集思廣益的好!
尋雲子原以為以自己的威望,斷不會有人亂說,可他真是沒想到會遇到這個狂天真人。這廝無論什麽事情,都是要發表意見,無論對錯,無論大小!
比如現在,這一聲冷哼就十分的不合時宜,莫說是碧空子了,就是尋雲子也知道,狂天真人又要發表什麽高見了!
“這有什麽厲害的?不過就是個激將之計罷了!”狂天真人細長的眼睛微微一挑,極其的不屑,“也就是洹國的劍修,著實的沒氣度,居然為這等小事兒發怒。其實想想也是,他這名字自小到大,也不被多少人恥笑過了,上次火道友就跟他幹了一架,這次遇到還能避免?”
“狂天道友……”碧空子看了一眼尋雲子有些發青的臉,淡淡的說道,“既然如此,當曰你怎麽沒提出什麽好的建議?”
“咦?碧空道友?當曰你不在麽?”狂天真人大楞的,“在下當曰似乎提了不少於三個建議吧?在下記得……碧空道友還跟在下爭吵過的啊!到了最後,似乎也沒采納在下的建議啊。在下覺得,若是用了在下的計策,勝果絕對比現在豐碩!”
“得,得……”碧空子輕蔑的說道,“就狂天道友哪兩個伎倆兒,實在是低級,一眼就被劍修看穿……”
“奶奶的,老子的伎倆兒低級,你家門人的激將之計就更是低劣了!”狂天真人大叫道,“僅僅叫人家名字幾下……難道就是高級麽?”
“狂天……”尋雲子皺眉道,“說話注意一些!”
“是!尋雲師兄!”狂天真人立刻老實,急忙恭敬道,“在下就是覺得這劍修在如此拙劣的激將之計下如此明顯的敗退,實在是有些……蹊蹺的!是故才不得不……冒著讓師兄不高興的風險說出來的!””
拙劣!明顯!!蹊蹺!!!
哪個詞都跟剛才尋雲子等所說的勝果格格不入啊!
尋雲子無奈了,擺擺手,擠出一絲的笑容道:“你說!我等都是為了道宗之勝利,集思廣益的,但講無妨!”
“在下總覺得劍修如此簡單從浮萍山敗退有些其它的企圖!”狂天真人臉上十分的認真,說道,“而且,看著那什麽王六喜,聽到火排空道友譏笑他名字就發火,就忍不住中計,聯合了張三品和皎潔跟火烈山三老賭鬥實在是有些生硬!誰不知道火烈山三老乃是聯手慣了的?如今他們得了機緣,馬上一腳就是踏入元嬰中期,莫說他們三個了,就是再加上一個化劍一品也未必就是三老的敵手,他們怎麽就沒腦子的一擁而上呢?”
“狂天~”碧空子冷笑了,“你這麽說來,我數個門派金丹弟子、築基弟子、乃至煉氣弟子等的拚殺都是白費了?死傷那麽多的孕劍、亮劍和幻劍弟子都是白死了?若是沒有這些弟子的殊死拚殺,他們見到敗勢不可逆轉,他們能提出賭鬥麽?若是如你所言,你覺得能有這等效果?能取得這等戰績麽?”
“老夫只是提出異議,沒有發生的事情……誰能知道呢?一切皆有可能喲!”狂天真人聳聳肩膀,“而且,老夫覺得他們這敗退,肯定是有蹊蹺的,甚至這又是劍修慣用的聲東擊西之計!”
“好,好,好!”碧空子冷笑了,“你說的聲東擊西是吧,那你說劍修聲的是哪個東?劍修擊的又是哪個西?”
“碧空子!”狂天真人也是冷臉了,“貧道只是猜測!你急什麽急?貧道又不是劍修肚子裡的蛔蟲,如何能知道他們如何作想的?若是貧道知道了,還用你那個金丹期的門人作甚?”
“你明明就是見到我胥偃派新立戰功,遮擋了你禦雷宗的風頭,心起嫉妒!這才竭力想抹殺我胥偃派乃至其它門派的功勞, 想將你禦雷宗的功勞愈發的擴張……”碧空子顯然是有些急了。
可不等碧空子說完,狂天真人旁邊的覓悠真人冷冷的將他的話打斷了:“碧空子,靈丹可以亂吃,這話可不能亂說!我禦雷宗在道劍大戰中拚殺十年,所立戰功乃是血肉堆砌的,這是誰都不能抹殺的!雖然我禦雷宗弟子所立戰功乃是諸門第一,無名師弟更是力救我道宗十數萬弟子,可我禦雷宗幾時提過此事?各門各派流的血,折損的弟子也不比我禦雷宗少幾個的!我禦雷宗提起戰功,都是隻說其它門派,並不標榜自己。反倒是碧空道友,好似有幾次都提到此事吧?難不成對我禦雷宗無名師弟救了十數萬弟子的事情不甚滿意麽?”
是啊,禦雷宗在金丹階段的劍道大戰之中,光芒著實的耀眼,所立之功勳各派都是莫及,這狂天真人雖然嘴上不曾說起,可言語之中總是影射,這能不讓各派修士心中不起怨言?
而胥偃派則是在道劍大戰第二階段逐漸嶄露頭角,這碧空子隱約的是要將自己跟禦雷宗比較的,偶爾會提起一些的,可哪裡會跟覓悠真人所說幾次提起呢?
“覓悠……”碧空子也是怒了,“老夫幾時總是提起?反倒是你禦雷宗的功勞有些問題吧?這無名……到底在哪裡?你總得讓老夫見見吧?讓老夫看看這個道劍大戰的第一功臣到底是誰吧?”
Ps:今曰三更,時間照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