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姬小花的眼睛就再也離不開張小花手中的玉石,能讓娘親病好,可是他最大的願望,眼前的這個少爺既然能把這東西最後拿出,肯定是有緣由,不會是平白的誑自己;而張氏,看看玉石,又看看自己的兒子,不覺沒了拒絕的勇氣。
張小花見狀,把玉石塞到姬小花的手中,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呆了,希望大嬸早點康復。”
說完,轉身要走,那張氏喊道:“少爺,您剛才沒有說的那個緣由是什麽?”
姬小花也是叫道:“是啊,少爺,人家都說無利不起早的,小的也沒有漂亮的姐姐或者妹妹的,您為何對我如此的好呢?”
“哈哈哈!”張小花大笑一聲,飄身而起,身形高高的越過姬小花家低矮的圍牆,正正的落在門外歡歡的背上,張小花盤膝而坐,催動四不像,等到姬小花和娘親趕到門口,就聽得張小花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原因很簡單,因為,我也叫小花,不過,我叫張小花!”
眼看著張小花漸行漸遠的身影,姬小花心裡竟然生出一種追上去的渴望,可聽著旁邊娘親撕心裂肺的咳嗽,他哪裡能走出一步?他不是沒想過張小花是個不同尋常的人,就是那沉得拿不動的長劍,就知道很是不凡,而今,竟然能看到他如同鳥雀般的飛過圍牆,更加知道他比自己想的還要神奇。
“平陽城,魯鎮,浣溪山莊,張小花。”
姬小花的嘴裡嘟囔著,又在腦海中將他給張小花的那個線路圖,深深的記憶一遍,這才轉過身,扶著娘親道:“娘親,您還是回屋吧,外面的風大。”
等進了院子,才又把玉石拿出,遞給娘親,道:“娘親還是回屋找個絲繩串了,帶在身上,少爺,嗯,張少爺說有用,必然是有用的。”
張氏自見過張小花的輕功,自然也是滿心的相信,伸手接了,可旋即她們兩個的目光又落到院子中那一大堆的銅錢上,就姬小花這個九歲的孩子,還有張氏久病的身體,把這一萬個大錢挪到屋裡,在藏個隱秘的地方,也是一件極其累人的事情。
只是,乾著這樣的活兒,累並快樂呀!
且說張小花盤膝坐在歡歡的背上,那歡歡高興的能跳起來,快步沿著松寧鎮的大街,往城外走去。
歡歡走得很是穩當,張小花在它背上根本感覺不到什麽顛簸。
歡歡走得很是迅疾,比一般的馬兒也慢不了多少。
只是,大街上的人都是對張小花指指點點,那是,這四不像的歡歡整日都從城外馱了大堆的柴禾回來,不少的人都是親見,而歡歡滿身的臭味,和看起來很古怪的長相,也是他們有目共睹,如今居然有個年輕人端坐其上,那歡歡還跑得挺歡,能不讓人驚異?
甚至,還有人掩嘴恥笑呢。
“不過,這樣也好,這麽多人都看到我騎著歡歡出城,等郝老爹或者姬小花去買騾子或者牛的時候,
也有很好的借口。” 到了此時,張小花還在考慮姬小花等人的安全,不得不說,張小花確實是成熟了,長大了,對得起他這個瘦高的個子了。
張小花的腦海中已經記憶了姬小花給他那個白布上的線路,等到了城門口,下了四不像,向路人仔細打聽之後,這才重新端坐在四不像上,一拍歡歡的腦門,那四不像立刻疾馳而去,留下身後城門口不少人的指手畫腳。
寬敞的大路上,行人已經見少,歡歡卻跑得異常爽快,眼睛充滿了興奮,四個似牛蹄的腳掌,不停的用力,似乎這等奔馳的日子,才是它要的生活。
只是,過了半晌兒,歡歡的速度沒有減慢,可它的頸上已經有些微微的細汗,張小花很是體貼的覺察到了,用手緩緩拍拍它的頭頂,那歡歡真得懂了他的意思,放緩了腳步,悠悠前行。
“這歡歡還真是個異物,不是的這四不像到底是什麽動物,不僅是能馱動數千斤的東西,就是速度也比馬兒差不了多少,最為難得的是,這歡歡似乎能懂得我的意圖,不需要說話,只要我手往他頭頂一拍,它就立刻知道我的想法,這等牲口還能叫牲口麽?就是叫靈獸,也是當得起。”
“只是,這靈獸可是被郝老爹當牲口給養壞了,整日就知道馱柴禾,吃得又是什麽東西呀,比豬吃得都不如,天可憐見,真是明珠蒙塵,若不是我湊巧遇到,歡歡還不委屈的老死在豬圈裡?”
想到此,張小花不由自主的用手撫摸歡歡的後頸,那歡歡似乎知道張小花的意思,長嘯一聲,聲裂長空,裡頭盡是透著喜悅。
張小花笑道:“走吧,歡歡,以後我也就叫你歡歡吧,跟了我,我必不會虧待你的。哎喲,我倒是忘記問姬小花了,應該喂你吃什麽。你這多年都沒有好好的吃東西,我得好好的調理你,否則還沒等到郭莊,你就累倒了,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歡歡聽了,也是高興,低聲吼著,卻不知它想要表達什麽意思,腳下卻是不停,更加的賣力,想必也是期待一會兒會有香噴噴的飼料。
歡歡雖然久不奔跑,體力也是有限,可等到天色擦黑的時候,也到了松寧鎮的西郊,人跡已經很少,路邊的山林,遠處的小山,都透出一種沉寂,萬物休憩額時間,就要來臨了。
這時的張小花有些後悔,自己倒是不打緊,早已辟谷,吃不吃東西都是無所謂的,可這歡歡卻不知能否堅持的,自己淨圖了瀟灑,拍拍屁股就走,留下旁人滿地仰慕的小星星,可現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還不如留在鎮上,等次日天亮再走不遲的。
不過,再想想遠方的娘親,張小花心頭又是火熱,哪裡又肯在這陌生的地方多呆上一刻?
正想間,就聽得寂靜的大路上,從轉彎的山邊傳來一陣清脆的鈴鐺響聲,隨後,又有嘈雜的馬蹄聲,還有幾人大聲的話語:“老徐頭,你莫不是搞錯了吧,咱們都等在路口有整整一天了,若不是那小子早過咱們走了,就是留在鎮上,再可能,人家根本就沒上你的當,從旁路走了。”
一個張小花熟悉的聲音響起:“不可能的,那少年時步行的,他若去平陽城,肯定要去買馬,我可是從茶棚出來,就直接找得你們,一早就候在這裡的,如何能讓他提前走掉?”
“從旁路走也是不能,我從酒館中路過時,順便問過旁人,去平陽城就是走這條道,跟我說得差不多,不過,我最後給他指點的路是往北走,而正確的路線是往南走罷了,可這分岔的路口也還是那個呀。”
“嗯,聽老徐頭這麽說,他肯定還在鎮上某個客棧休息吧,嘿嘿,小敬,等到了鎮上,你去打聽一下,看這個少爺躲在哪裡,咱們今天晚上去把他弄出來,先把他身上的銀票弄出來,再三下五除二砍個乾淨,扔到海裡算了。”
“對了,老徐頭,你眼睛沒看錯吧,這真是個有錢的少爺?”
“那是自然,我的眼光你們還不相信?就衝他身上那個複古的袍子,估計就得值上幾十兩白銀的。”
那幾人說話聲音甚大, 竟然沒有顧忌旁人的意思,幾匹馬一轉彎,衝著張小花就過來了。那幾人看到張小花也是一愣,他們也沒想到這道上,如此的時間竟然還有人行走,不覺間,說話聲音也都沒了,只有馬蹄踏地的“哢噠哢噠”聲。
張小花從他們的話語中,早已知道他們的意圖,甚至在神識中也早已看清那個是茶棚中的老徐頭。
可此時正是日暮,明暗的交替,常人卻是看得不甚清楚,而且張小花已經換過衣服,那老徐頭還想著張小花那複古的黑袍,自然並沒有立刻認出他來。
只是,行到近前,有人不覺詫異道:“咦?這不是城南郝老頭的破驢子麽?怎麽被這人騎了出來?這驢子能騎麽,平日可都是馱柴禾的。”
而這時,老徐頭的也看到了張小花滿臉譏笑的神情,他一呆,心道:“這年輕人怎麽如此臉熟?”旋即,大笑道:“哈哈哈,天堂有路你不行,地獄無門你撞上來,兄弟們,這人就是我說得富家少年。”
那領頭的惡漢也笑道:“怪不得呢,原來是換了衣服,想必是知道老徐頭騙人了。”
說話間,其他兩人也成包圍之勢,從旁邊近前,將張小花一人死死地圍在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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