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然沉聲道:“大師不必過於傷心。逝者已矣,生者還要繼續。唯有輔佐好商秀珣,讓青雅夫人留下的飛馬牧場,安然屹立在這亂世的狂濤海浪中,才是對夫人最大的安慰。夫人在天有靈看到這牧場和女兒,平安喜樂,人間桃源,也會會心微笑吧。”
魯妙子轉過身來,一雙精芒四射的眼睛,盯著秦然,沉聲道:“我知道,最近你幫助秀珣,打贏了幾場大戰,連杜伏威和瓦崗軍都被你收拾了。”
秦然正要得意一下,誰知魯妙子又開口道:“但你似乎也染指了秀珣,這讓我很不高興。”
秦然眉頭一挑,這老東西是怎麽知道的?莫不是剛剛在偷窺?
不對,這不可能魯妙子,連宗師都不是,又怎麽可能躲得過他的感知前去偷窺呢。
魯妙子似乎看出了他所想,淡淡道:“你付出了那麽多的代價,為的不就是這個嗎?而秀珣此時,理論上應該召集牧場高層大會,眼下卻毫無動靜,顯然這中間發生的事情很容易猜出來。”
“好聰明的老頭,可惜快死了。”秦然暗暗想道,他微微拱手,“久聞魯妙子前輩乃當世第一全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魯妙子沒有理會秦然的奉承,而是盯著他看,“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名為野心的東西,你來此,想必就是要我畢生的發明和收藏吧。”
秦然也不矯情,直截了當的說道:“我觀前輩身體有恙,命不久矣,與其將那些好東西帶入墳墓,不如將他們全部送給我,而我可以將他們發揚光大,讓世人皆知你的厲害。”
魯妙子搖頭落寞道:“我這些發明,各個都太過厲害,如果都給了你,以你的心性不純,只怕說不定會禍害黎民百姓,我魯妙子就罪過大了。”
秦然眉頭一挑,冷笑道:“可笑至極,如今天下動亂群雄引起百姓生靈塗炭,苦不堪言,正需要一位雄主來統一天下,解放他們,你的夫人之仁,只會造就更多的生命凋亡。”
魯妙子沉默不語。
秦然哼了一聲:“尊你一聲前輩,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你這一輩子對得起誰?你對得起秀珣嗎?還是對得起我的嶽母大人商青雅?
你追求祝玉妍時,可想到了商青雅?商秀珣有難時,你又在哪裡?現在你風燭殘年,只會給別人添麻煩了。想起這處亂世中的世外桃源,前來避難,又能給商秀珣什麽?這次瓦崗寨發難,牧場岌岌可危,你就袖手旁觀!沒用的老東西!”
魯妙子被罵的怔了,想要反駁,卻找不到什麽理由。
他回想自己這一生,此人雖然罵的十分惡毒,但他自問自省,確實是對不住任何人。
他此時陪伴在商青雅的墓前,待幡然回首後,也不過是皓首蹉跎的點點惆悵,若非雕欄空對月,怎回知一個愛字了得;若非寂寞鎖清秋,怎會懂一筆思念的沉重;若非君負伊人千般意,怎會諾以殘年之約,相守於小軒樓中之風燭。
只是錯就是錯了,負就是負了,縱是豁達一生也需潸然淚下!
看著罵的魯妙子低頭不說話,秦然冷哼一聲,繼續乘勝追擊道:“你什麽也不肯做,還談什麽對青雅的交代,更別說什麽對商秀珣好!“
魯妙子怒道:“你小子人模狗樣,可我一眼就看出你內在包含的野心,但我夜觀天象,天命在北方,不在你,日後你定然會兵敗身死,屆時,只會連累的秀珣一起流亡,我是不會將我的發明交給你的!”
“你還會觀天象?”秦然臉色露出一絲異色。
魯妙子驕傲道:“天象地紋,風水相術,我皆有涉獵!”
“那你仔細看看我!”秦然解開了對氣運金龍的壓製,房間內憑空產生一聲龍吟,魯妙子隻覺得一股煌煌大勢壓了過來,仿佛天地反覆,乾坤易主。
“這是…真龍之氣!你怎麽會有如此濃重的真龍之氣?”魯妙子震驚的雙眼暴凸,他曾在十年前遠遠的望過隋帝楊廣,那時大隋國力尚盛,可饒是如此,楊廣的龍氣也不及秦然的五分之一。
“我才是這個世界的未來之主!”秦然慢悠悠道:“普天之下,只有我才能確保商秀珣和飛馬牧場的安全。這一點,你魯妙子就做不到。”
他又輕輕一揮手。
一道似有似無的力量,籠罩住魯妙子。
魯妙子的臉色大變,他此時身上沒有武功,但也畢竟是學究天人的奇才,對於力量境界,也有極深的認識。
“大宗師之境?你居然真的達到了大宗師的境地?”魯妙子驚詫莫名,聲音都有一絲顫抖。
當前世界中,武功修為最高級的便是大宗師,大宗師之上,為天人,天人之上,就是破碎虛空,白晝飛升。
而祝玉妍僅僅只是宗師實力,隨手一道天魔氣,便將魯妙子折磨了十幾年。
而大宗師級別的高手,天下雖大,但隨處可去,若是鎮守一方,說是守護之神也毫不為過。
人就是這樣,一旦相信眼前的人,擁有強大的實力和地位,連說出的話,都變得可信多了。
魯妙子怔了一會兒,長歎一聲,“我這輩子居然看走了眼,你身上的氣息似乎不像這個世界的人一般,真是太不可思議了,也罷,若是你真有稱皇做帝的氣運,那我畢生的發明給你又如何?“
他顫巍巍的打開房間內的一處夾層,裡面約有七八個平方,滿滿當當地塞滿了各種書籍以及精巧的機械製品,“我畢生的發明都在這裡,希望你能夠好好用它,不要濫殺無辜。”
秦然環視一圈,看了這屋子中的堆積滿滿、汗牛塞棟的書籍,大為興奮,光他所知道的,這魯妙子手中就有極為驚人的戰爭利器,飛輪戰船。
他隨便查閱了幾下,發現,除了威力更勝五牙大艦的飛輪戰船外,這裡還有類似車木流馬的機械運輸工具,威力巨大的床弩,投石車等,甚至,他還看到了將軍炮的雛形。
秦然大手一揮,直接將這滿屋子的書籍,機械製品收入琅嬛福地中。
如此一幕,驚的魯妙子嘴巴都合不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