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廣認定是計,也不開禁,就呆在水晶宮中,等三海龍王來援。
呂洞賓等六仙分作三組,往各自方向一路尋找,不停感應氣息,不出一個時辰,便各遁出萬裡之遙。
往西而去的呂洞賓與暗中的何仙姑,始終未能尋到任何線索。
倒是往南而去的漢鍾離和張果老,捕捉到了一絲奇異的氣機。
“采和的氣息?怎充滿死意?”捕捉到這絲充滿死意的氣機後,張果老心中雖急,卻不動聲色,仍潛於暗中。
明處的漢鍾離,則立刻發訊給呂洞賓、鐵拐李那兩組人。
而此時漢鍾離這一組,與呂洞賓、鐵拐李兩組人,均相距兩萬多裡。即使以仙人之能,心無旁騖,全力遁移之下,也至少需要半個時辰,方能趕到。
漢鍾離心憂藍采和、曹國舅安危,生怕稍有耽擱,便會誤了二人性命,顧不上等呂洞賓、鐵拐李兩組人趕到,發訊後即以最快速度,遁向藍采和氣息所在方向。
張果老亦無異議,隱匿身形,收斂氣息,緊綴在漢鍾離身後百裡處。
很快,二人便遁出千裡之遙。隨後一只在海水中隨波逐浪的花籃,便出現在漢鍾離視線內。
“采和的花籃!”
漢鍾離悚然而驚,因他發現,那充滿死意乃至怨氣的氣息,正是自花籃上傳來!
而在漢鍾離法眼看來,那花籃雖靈性而在,寶光熒熒,卻已是一件無主之物!
“采和花籃無主……其上附著他氣息,卻滿是死意怨氣,難道采和已經……”
漢鍾離眼角一跳,不敢再想下去,握緊芭蕉扇,釋出強橫神念,覆蓋方圓千裡,高度警惕著,向藍采和的花籃靠去。
百裡後的張果老,亦察覺到花籃上的異狀,心情變得沉重。他並未放出神念,免得暴露形跡,卻也暗自凝聚法力,作好了催動法寶的準備。
漢鍾離、張果老都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但他們警戒的,只是周邊。對於花籃本身,反而沒什麽提防。
因為那花籃是藍采和的法寶,上面還有藍采和的氣息。
盡管那花籃現在已經無主,藍采和的氣息亦是死氣怨念,但因八仙多年的深情厚誼,他們仍下意識將花籃當成了“自己寶”,並未刻意關注花籃。
這就是典型的燈下黑了。
漢鍾離一邊靠向花籃,一邊用神念不停梳理方圓千裡內的一切。在他強大的神念下,連神念范圍內海底沙子的數量,都被他清點得一清二楚,但饒是如此,他也未察覺任何異狀。
“難道……采和遇難處不在此地?花籃是從別處漂來的?”漢鍾離心中暗忖:“只見采和花籃,不見國舅爺,也未察覺他的氣息……難道,國舅爺還在支撐?”
一念至此,漢鍾離精神一振,神念再度擴張,覆蓋方圓三千裡,往外圍探去,希望能找到曹國舅所在的“戰場”。同時以最快的速度,遁向那花籃。
就在漢鍾離距花籃不到十丈時,花籃之上,忽然五彩毫光一閃。
這五彩毫光炫目之極,便連漢鍾離身後百裡處的張果老,在五彩毫光閃現之時,也覺眼睛一花,視覺失常了那麽一瞬。
而當他視覺恢復正常後,再定睛看去時,頓時兩眼大瞪,渾身一抖,手足冰涼。
因他視線中的漢鍾離,赫然已變成了一具無頭屍體!
漢鍾離的法寶芭蕉扇,還握在手中,卻未抬起。無頭的屍身,仍保持著向花籃遁移的動作。
看著漢鍾離屍身情形,再由自己視覺失常持續的時間推算,張果老清楚地知道,漢鍾離分明就是在毫無反應的情況下,被人瞬間取走了首級!
張果老的震驚,隻持續了極短的時間。身為老牌真仙,他很快就作出了反應。
他放出了自己的法力,一片青綠光芒,自他身上擴散開來,四面席卷。青綠光芒所過之處,海水被排斥一空,一片方圓數千裡的森林,平空出現在海底。
森林之中,古木參天,荊棘遍地,藤蘿如蟒。密密麻麻連成綠海的樹冠遮蔽之下,森林裡面如原始叢林一般,漆黑不見天日。張果老的身形,則徹底隱入這片海底森林之中。
他沒有看到敵人,也沒有看到漢鍾離的死法。
這令他對敵人的實力,產生了嚴重誤判,以為對頭至少也是一位真仙,且還是長於鬥戰、精通暗襲、擅一擊致命的強大真仙。
所以他不敢跑,生怕在逃遁之時,露出破綻,像漢鍾離一樣,被那神秘的對頭取走首級。
所以他選擇防守,張果老相信,即使對方再擅長鬥戰,他老張也絕對能撐到呂洞賓、鐵拐李兩組人來援。
倘若張果老判斷正確,敵人確實是一位真仙的話,那他這番應對,並不能算錯。反能算應對得當。
因為他有援兵,只要堅持半個時辰,拖到援兵到來,便可能反過來將那神秘的對頭圍殺。
可惜,張果老判斷出錯了。
他的對手秦然,並非真仙,而是金仙!等待他的,只有被秒殺!
……
距離漢鍾離死前發訊,不覺已過去半個時辰。
全力趕路的呂洞賓、何仙姑,終於和鐵拐李、韓湘子匯合,趕到了漢鍾離發訊之處。
但他們趕到時,此地已空無一人。
不但沒有藍采和、曹國舅,連漢鍾離、張果老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隻余絲絲縷縷的死氣、怨氣,在海水中緩緩飄蕩。
“是張老!”呂洞賓等四仙,瞬間就辨出了那死氣、怨氣的來源,時間緊迫,秦然無暇從容抹除一切氣息,乾掉張果老後,立刻閃身走人。
呂洞賓他們趕到時,秦然才剛剛離開。若他們再早到一分鍾,就能正面撞上秦然。
可惜他們還是來晚了一步。
“張老身殞!”呂洞賓等四仙,霎時神色大變。
“鍾離恐怕也遭了不測!”鐵拐鐵青著臉,咬牙道:“采和、國舅爺恐怕也已經……”
“有人在暗中對我們八仙下手!”
呂洞賓眼角連連跳動,臉色陰沉如蒙上了一層黑雲,聲音凜冽若結成了寒冰:“先害采和,誘我們其中之一去尋。國舅去了,所以他也遇害。他料到采和與國舅遇害後,我們必會心生預兆,甚至料到了我們會分散搜尋,所以繼續設計暗害,擇一路偷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