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突然的宣言讓看台上的觀眾們齊齊一愣。
“怎麽回事?”
“三皇子難道又在開玩笑?”
他們不明白,這比賽進行的好好的,三皇子怎麽就突然不踢了。
但想起他接連兩次獻身為大家帶來歡笑,眾人還以為是三皇子又在搞什麽節目效果。
但這一次,看台上有更多的人發現了不對。
三皇子的褲襠突然鼓鼓囊囊的,一開始並不是這樣,顯然不是某種先天的因素。
那樣的話,唯一的可能性就是……
“嘔——”
看台上突然有人乾嘔一聲,就像是引發了什麽連鎖反應一般,類似的聲音在看台上此起彼伏。
隨著這樣的聲音連續不斷的響起,即便是再後知後覺的人,也明白了到底發生了什麽。
“不會吧,這……”
“嘔——”
在這樣的氛圍中,即便是再怎麽支持三皇子的人,也不禁動搖了起來。
隨之便是看著三皇子鼓鼓囊囊的褲襠,引發了他們的聯想。
正所謂黃泥掉褲襠,說也說不清。
更何況三皇子褲襠裡面的還真不是黃泥。
趙奉在場邊聽著三皇子喊個沒完,極力的忍住笑,板起一張臉,正色問道:
“三皇子殿下,您這是要放棄比賽嗎?”
“對對對,我棄權,我不踢了!”
三皇子忙不迭地說道。
他已經能夠察覺到自己的褲子正在慢慢往下掉,快要承受不住穢物的拖拽了。
再拖延下去,他的褲子可就保不住了,而且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掛在風流眼上,丟人現眼。
想到那樣的可能,三皇子真心的期望,眼前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場夢境。
可是那種黏糊潮濕的觸感,容不得他有半點的慶幸。
“三皇子殿下,您如果棄權的話,這比賽可就要輸了。”
趙奉磨磨唧唧的反覆確認道。
看著三皇子急得面紅耳赤,趙奉的心裡早就笑翻了天。
“陛下,老奴這差事辦得漂亮吧?”
趙奉在心裡為自己邀功的同時,還不忘多看了一眼另一邊場地裡,賊兮兮的躲到安康公主身後的李玄。
只不過看他那幸災樂禍的眼神,是一點都沒同情現在的三皇子。
“好阿玄,好阿玄啊!”
“真不愧是天降祥瑞。”
趙奉美滋滋的想道。
今天這場比賽,若不是有李玄推波助瀾,三皇子還真不至於丟人到如此程度呢。
原先,趙奉只是設計讓三皇子在大庭廣眾之下使用真氣犯規,給大家留下一個不擇手段,急功近利的形象。
現在好了,有了李玄的幫助,直接把三皇子樹立成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蠢貨形象。
簡直比小醜還小醜!
“棄權!”
“棄權你聽不懂嗎?”
“老奴才你的耳朵聾了是不是?”
“趕緊把我給放下了!”
先前自己每次出醜的時候,趙奉總是第一時間趕到,但卻不出手相救,只是管他那破比分。
接連的羞辱,再加上整個大興貴族階層的注視,讓三皇子不由破防,失去了理智,直接對趙奉破口大罵,再也保持不住那所謂的皇子風度。
趙奉被三皇子罵著,反倒心裡樂開了花。
再多失態一陣,都不用其他人幫忙,三皇子的未來就被他斷盡了。
“這下你們總該明白,趙家是大興的趙家,絕不會有趙家的大興!”
趙奉的眼底寒光一閃。
皇權動蕩,正是需要這些世家大族出力之時,可卻一個個都起了私心,只顧保全自身,毫無國家大義。
眼前的三皇子也不過是被推出來背鍋而已。
國家大事,豈是他一個少年能擔得起來的。
三皇子今日受辱,不過是永元帝在敲打趙家這等作壁上觀的世家罷了。
是當忠臣良將,還是當亂臣賊子,永元帝隻給了他們兩個選擇。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可能。
因此,太極宮內看著蹴鞠場上三皇子的窘態,卻鮮有人能夠笑得出來。
當然了,也有例外。
“哈哈哈,老趙。”
“這三皇子殿下不愧多年跟著你在軍陣歷練,已經有你不少風范了嘛。”
胡國公秦縱勇罵人就揭短,如他在戰場時一般凌厲。
“滾!”
趙定海氣得低吼一聲,反倒給秦縱勇樂得多喝了兩杯酒。
“有趣有趣。”
“陛下,今日這蹴鞠比賽當真是精彩啊!”
秦縱勇向上敬了杯酒,由衷的感慨道。
永元帝眼中含笑的看了一眼胡國公,但還是極力的板著一張臉。
畢竟場上受辱的也是他的種,他也不能太過分,該有的態度得擺出來。
而這時,蹴鞠場的三皇子都要被趙奉搞瘋了。
“您好不容易晉級到四強,真的甘心嗎?”
趙奉情真意切的問道,似乎為三皇子感到惋惜不已。
“棄權,我都說棄權了,你還想要我怎麽樣?”
“你們兩個廢物還杵在那裡幹什麽?趕緊把我弄下去!”
三皇子的褲子已經被拖拽的露出了半拉屁股。
看台上,不少人掩面避諱,不敢也不忍看這一幕。
“殿下,您稍等,我們這就幫您下來。”
下面的兩個近侍太監差點都要哭出聲來。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只是陪著三皇子參加一次蹴鞠比賽,竟然會有如此大劫。
趙奉在場邊默默的看著三皇子氣急敗壞的指揮自己的近侍太監。
他轉頭看了看四周,見火候差不多了,便朝著三皇子的方向輕拍一掌。
三皇子穿過風流眼的屁股頓時被猛地一推,將他從裡面推了出來,徑直砸落地面,好不狼狽。
三皇子撅著屁股,一臉的不可置信。
雖然從高處落下,但憑著六品武者的身體素質,倒也沒有受傷。
只是剛才被那麽一推,他的屁股上已經糊上了一片。
他已經不乾淨了。
“殿下,殿下……”
“您沒事吧?”
剛才近侍太監都在爬球門,結果三皇子突然掉下來,他們誰也沒能接住。
三皇子已經罵不出來別的話了,只是平靜的說道:
“扶我回去。”
“好好好……”
近侍太監哪還敢多說什麽,直接按照三皇子的命令帶他離開這裡。
可就在此時,趙奉的聲音從後邊傳來。
“三皇子殿下,你出了球場可就再也沒有反悔的機會了。”
“您可一定要想好啊。”
這番話,讓扶著三皇子的兩個近侍太監默默停下了腳步,看自家主子如何決定。
三皇子痛苦的緊閉雙眼,全身止不住的發顫。
“走!”
他咬牙吐出這一個字,驚得兩個近侍太監也跟著渾身一顫,再也不敢在這片蹴鞠場上停留。
隨著三皇子棄權下場,場邊的花衣太監們也不再阻攔三皇子的近侍。
三皇子的近侍們趕緊圍了上來,將三皇子團團圍住,阻擋外界的視線,然後倉皇的狼狽離去。
狼狽到如此程度,就連八皇子都不好開口嘲諷什麽了,甚至還有些心有戚戚。
“我不會也被踢出屎來吧?”
八皇子擔憂的嘀咕道。
結果被一旁的五皇子等人聽見。
元安公主正兒八經的說道:
“老八,這可不一定啊。”
“安康皇姐雖然心善,但阿玄剛正不阿,肯定不會在比賽中放水。”
“依我看啊……”
元安公主說罷,仔細的打量八皇子一眼,歎了口氣說道:
“伱還是叫人給你多準備幾條褲子吧。”
五皇子聽了,不禁在一旁偷笑。
他此時覺得昨天被早早淘汰也不是一件壞事。
若是他像三皇子那般丟人,他早就找棵樹掛上去,自我了斷了。
“這要是被載入史冊,嘖嘖嘖……”
五皇子感到一陣後怕。
聽到身旁幾個壞心眼的家夥一通嚇唬,八皇子隻感到一陣口乾舌燥。
他默默的把目光轉向了遠處的大皇子,結果發現大皇子端茶的手不太穩,正在輕輕顫抖。
大皇子身旁的四皇子和六皇女更是一陣沉默,只是無聲的把擔憂的目光投向大皇子。
看起來大皇子也被這場比賽嚇得不輕。
而隨著三皇子棄賽離場,今天的第一場蹴鞠賽也是如此虎頭蛇尾的結束。
比賽連上半場都沒有踢完,趙奉便宣布了安康公主的勝利。
“由於三皇子殿下放棄比賽,十三公主殿下自動獲勝,晉級決賽。”
趙奉對著觀眾們大聲宣布道。
看台上漸漸響起了掌聲和零星的喝彩聲。
雖然,三皇子被淘汰出場時的畫面太過震撼,但還是沒能讓大家忘記安康公主先前亮眼的表現。
她的球技讓大家意識到這還是一場蹴鞠比賽,不是什麽野蠻的運動。
安康公主雖然稀裡糊塗的晉級,但還是很高興的。
她拉著李玄和玉兒,來到場邊和觀眾們揮手致謝,感謝他們的掌聲和支持。
而這個時候,大家才更清楚的看清了三小隻的模樣。
尤其是安康公主和李玄,更是給大家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今日之後,恐怕在大興的貴族階層裡,就沒有人不再認識安康公主了。
而不少人也是將好奇的目光投向了李玄。
大家都很好奇,這個站起來才剛剛過常人膝蓋高度的小貓為什麽會有那麽大的力氣。
小小的身體裡蘊含著大大的力量。
這不禁勾起了許多人的好奇心。
太極宮內,趙定海再次起身謝罪。
前腳永元帝還誇獎三皇子有始有終,結果後腳他就投了降,讓他這個外公實在是如坐針氈。
“陛下,微臣管教不力,難辭其咎!”
“請陛下責罰。”
趙定海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
永元帝沉著一張臉,讓人猜不透他現在在想什麽。
可是出乎所有人的預料,永元帝只是揮了揮手,隨意的說道:
“算了。”
趙定海的眉頭皺的更深,頓時緊張起來。
“他自己不爭氣,怨得了誰?”
“趙卿也不必什麽都往自己身上攬,教不出來早點出宮分府,當個逍遙王爺就是了。”
永元帝隨口說出的話語,讓趙定海的心都跟著一顫。
其他人則是微微一笑,幸災樂禍。
永元帝很少在大庭廣眾之下提及自己的子嗣。
畢竟如果提起來,總是繞不開那個最為耀眼的二公主的。
但今日永元帝一反常態,不僅對三皇子做了一句評價,現在還更對三皇子的未來有了具體的言論。
三皇子對於皇位的競爭力本身就不大,不說前面有兩個邁不過去的強敵,後面也有八皇子分走了勳貴一方不小的支持。
可以前仰仗著趙家和自身的努力,終究還是有一線希望的。
可現在永元帝的意思,竟然是要將三皇子提前淘汰出局。
這讓苦心經營多年的趙定海如何能夠接受。
他當即有些不可置信的對永元帝問道:
“陛下,一場蹴鞠比賽而已,又何必……”
“以小見大。”
永元帝冷冷的回道。
“而且能不能夠教的出來,還得看戰兒自己。”
“趙卿不必如此關心則亂。”
永元帝微微一笑,原本冰冷的語氣也是有所松懈,讓人捉摸不透。
“是,是……”
“是微臣關心則亂了。”
趙定海連連應道。
永元帝沒再多做計較,抬手讓趙定海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此時,原本一直認真觀看比賽的鄭王也不禁回頭看了看趙定海和永元帝,面上笑容依舊。
見太極宮內氣氛沉悶,鄭王自然的開口說道:
“陛下,先前的比賽當真精彩,實在是沒想到安康公主竟然有如此球技,當真令人佩服啊。”
永元帝眉毛一揚,有些意外的說道:“難得皇叔竟然還記得安康的名號。”
鄭王笑著搖了搖頭,然後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
“哈哈,這是自然。”
“安康公主和她的母妃如出一轍,見過蕭妃的人又豈能認不出安康公主是誰的孩子。”
此言一出,永元帝的眼中頓時閃過一道寒光。
其他人紛紛低頭,認真地看著面前的碗碟。
當年的事情,他們這些大臣豈能不知。
蕭妃去歲冬天故去的事情,他們更是有所耳聞。
誰也不敢揭永元帝的傷疤,除了鄭王這位皇叔。
僅僅是一場簡單的蹴鞠比賽,卻讓這兩人的關系更加的劍拔弩張起來。
他們這些當大臣的夾在中間,也是很難啊。
永元帝很快轉移了目光,看向了蹴鞠場上和觀眾致謝的安康公主,笑了笑說道:
“皇叔說得有道理啊。”
“安康是蕭妃的孩子,自然最像她了。”
永元帝頗有意味的對鄭王說道。
鄭王也跟著笑笑,轉頭將目光同樣投向了安康公主。
武皇后也難得抬起了目光,第一次認真的審視安康公主。
可看了幾眼,武皇后又將目光垂下,心中卻是得出了個和兩人不同的結論。
“除了眼睛,哪裡像她了?”
蹴鞠場上,李玄若有所覺,轉頭看向了太極宮的方向,雖能看到太極宮內的身影,但卻聽不到他們的對話。
“你們瞅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