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血泊城主城門上的高台中,站著十余名氣勢驚人的修士。
其中便包括金魔派的太上三長老。
此刻他們正看向遠方大軍壓境的魔禽山修士,臉上閃過一絲陰霾。
若論總體實力,谷東十宗門自然是要在魔禽山之上,但奈何十大宗門之間矛盾衝突不少,根本無法整合全部力量投入到這裡的戰鬥,譬如金魔派,三位太上長老僅僅只派來了一位,其他各門派也都是如此。
如此一來。
魔禽山在歷次的戰鬥中,反而會佔據上風。
“我們這些老家夥才剛剛碰完了一次,這才短短三天時間,他們竟然就又過來了,看來巴林山脈那邊的出現蛟龍的事,並非空穴來風,那些正在和嬰倪們打得火熱的蛟龍,想要上岸了。”
說話的是天屍派的太上大長老,人稱玄骨上人,更是天屍門的開山立派之人,在谷東之地可謂是威名赫赫。
他作為此刻駐守血泊城名義上的領袖,臉上冷笑連連。
話說玄骨上人之所以在此現身,並且帶來了天屍宗第一秘寶天絕雙屍,除了有駐守血泊城的任務本身外,他作為元嬰巔峰修士,未嘗沒有通過斬殺這些魔禽修士,甚至是同級的元嬰妖禽,來提升自己的業力的意思。
所謂的業力,也就是天災者們口中所謂的時空影響力。
“老僧在得知此事後,第一時間便去巴林山附近海域尋找了一番,可惜未能發現那些惡蛟的蹤跡,但金魔派三名金丹修士隕落於這些惡蛟之口,此事自然是……”
說話之人,是魂咒寺副主持妙音禪師。
而妙音禪師如此積極,自然不可能是單純的只是為了報復。
若是按照情報上所說,這些蛟龍都至少有金丹修為,那麽想辦法將這些蛟龍鎮壓後,再以煉魂咒將這些蛟龍改魂換魄,便可讓魂咒寺短瞬間多出一批所謂的降龍羅漢,實力在短時間內便可獲得提升。
為此他親自帶隊出發,陣仗頗為浩大。
可惜最後一無所獲。
“嘿嘿,這些蛟龍若是真敢上岸,別的不說,那些化神修士肯定不會坐視不管的,再則它們本身就在嬰棘海域和嬰倪戰鬥,還有他們的天敵烈吼,戰爭從古至今幾乎從未間斷,若說這些九龍礁的家夥,敢不遠萬裡將勢力延伸到魔谷區域,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的。”
說話之人,是負責血泊城陣法禁製的四象派太上二長老,雲逸真人。
而作為研究陣法、機關、禁製的門派,四象派也是谷東十門當中,為數不多的大道門派,與那些旁門左道、邪門歪道門派有著明顯不同。
不過四象派在魔谷區域建立宗門多年,自然也早已不再堅持曾經的正道行事風格,所研究的陣法禁製,也都頗為嗜血殘忍,大多是魔谷區域中,從上古時期留下來的魔陣。
“桀桀,我倒是有不同的看法。”
這位狂沙門太上女元嬰修士,人稱黑沙姥姥,怪笑的說道。
眾人紛紛看向了這位女修士。
其中一位背著巨劍的修士,似乎想到了什麽,若有所思之色道:“聽聞黑沙道友正打算煉製一葫蘆萬血孽沙,需要九千九百九十九種不同的靈獸精血,外加一個化形元嬰期妖獸的精血,才能夠煉製成功,不知道道友集齊了多少種妖血了?”
黑沙姥姥聞言,臉色微微一變。
她深深看了這人一眼後,冷笑著回應道:“原來是古刀派的獨孤道友,道友的消息倒是靈通,煉製萬血孽沙不過是小道,不足掛齒,倒是和道友上次一別,已經百余年了,聽聞道友打算衝擊元嬰後期瓶頸,現在看來道友的法力充盈,距離後期僅一步之遙,隨時都可能突破瓶頸,成為與元智大師、玄骨上人並駕齊驅的元嬰後期修士,老身倒是慢了一步了。”
玄骨上人聞言,不禁望了過來。
背著巨劍的獨孤老怪頓時臉色一變,低沉道:“元嬰後期境界,哪有那麽容易突破的。”
在場之人,都是各大宗門負責血泊城戰爭相關事宜的元嬰長老,恩怨也都頗為複雜,此刻的他們一舉一動,都關系著數以萬計修士的命運。
而這位狂沙門的黑沙姥姥,正要再說些什麽,遠處的魔禽山修士卻已經有所動作,竟是直接吹響了號角,對血泊城發起了進攻。
如此一來。
眾人都紛紛安靜下來。
此時大敵當前,就算有什麽恩怨,也必須都暫時擱置下來了。
於是眾人不約而同地都看向了天屍宗的玄骨上人,也是此地唯一的一名元嬰後期修士。
玄骨上人的魔功通玄,既是這裡實力最強之人,也是血泊城名義上的戰時大統領,負責統籌百萬修士大軍,至於谷東之地明面上的另一位元嬰後期修士,魂咒寺的元智大師,則已經閉了生死觀,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出關,據說已經壽元將盡,隨時可能後油盡燈枯、坐化圓寂,因此派出了副主持妙音大師負責本門在血泊城的相關戰事事宜。
要說元智大師乃是佛門中人,又擅長養生之道,壽元自然是奇長無比。
但奈何壽元再長,沒能晉升大乘境界,終有耗盡的一天,元智大師一千五百余年的壽元,也敵不過光陰荏苒、歲月如梭。
玄骨上人嘿嘿一笑,淡淡道:“依我看,不管對方有什麽貓膩,只要我們閉門不出,他們也無可奈何,所以按照我的意思,那就高掛免戰牌,開啟血泊城全部禁製,死守此城!”
“妙哉。”
“這樣也好。”
“我看也是如此……”
另一邊。
魔禽山的一眾修士,派遣出眾多魔禽修士,分為地面、低空、高空三者其出,浩浩蕩蕩撲向了血泊城,卻見血泊城的高空,一面巨大的金色牌子飛起,上面閃耀著“免戰”二字,霞光籠罩了整個城池。
在魔禽修士大軍後方,負責指揮的幾名元嬰修士見此,臉色紛紛一變。
“糟了。”
“他們果然發現了一些端倪。”
這些魔禽修士,顯然知道免戰牌的背景,但也有一些魔禽修士不解,其中一頭穿著金色戰甲的巨熊吵嚷道:“管他什麽免戰不免戰的,如今大軍壓境,一口氣撲上去不就行了?”
“呵呵,熊大王有所不知。”
一頭老龜低沉解釋道:“這座血泊城經過谷東之地修士的漫長歲月經營,早已固若金湯,各種大威力法陣、禁製層出不窮,想要正面攻破此城,除非一口氣集結出數倍於城中的力量才有可能了,歷史上唯一一次的攻破,也是在城中內應的幫助下才僥幸完成,但我們也為此付出了慘重代價,並且很快便被這些人類修士奪回。”
這頭老龜,也是此次魔禽山大軍中,唯一的化形後期妖獸。
龜類壽元本就漫長,此龜更是在壽元方面有所天賦,再加上其所修功法也擅長養生之道,據說這頭老龜的壽元之高,幾乎讓魔禽山的所有魔禽修士望塵莫及,甚至經歷過一些上古時期的事情。
只是那時的它,尚未開啟靈智而已,是和此界的一些化神修士有所聯系的特殊存在。
“龜元大師。”
這位熊大王面對老龜,聲音立刻低了下來。
老龜在眾人的注視中,又繼續解釋道:“而此城一旦啟動免戰牌,城中大陣、禁製威能,幾乎瞬間提升了一倍之多,在此期間硬攻此城,幾乎成為了不可能。”
這時。
負責聯系角龍一族的玉面狐狸,不禁皺眉道:“難道我們就這樣放棄?”
“非也。”
老龜笑呵呵道:“血泊城的免戰牌,只能啟動幾天時間而已,否則就會對城中禁製、大陣造成永久性損傷,並且作為啟動免戰禁製的代價,不但敵人會遭到更強的反擊,城中之人也無法擅自離開,可以說是雙向的反製,我們在此期間雖然無法進攻此城,卻可以趁機將周邊的一些據點拔掉,為之後的戰爭做準備……”
如此。
城下的魔禽修士們,始終未敢跨進血泊城范圍一步,雙方相隔遙遠的對峙著,其中更是出現了各種叫罵環節,以及零零星星的超遠程攻擊,但對於雙方都是不痛不癢。
陳默望著那面巨大的免戰牌,不禁嘖嘖稱奇。
他曾經親眼目睹過天照社團熱血小隊使用過一個類似的道具,但和如今的這面免戰牌比起來,就實在是小巫見大巫了。
並且此刻的這面免戰牌,竟似乎與整個血泊城產生了特殊的聯系,牽一發而動全身的樣子。
“和我們想象的不太一樣啊。”
甜甜伸了伸舌頭,做出俏皮可愛姿態,向陳默撒嬌道。
“看來血泊城的高階修士們,的確發現了一些異常,也好,我們也可以再休息幾天。”
陳默也樂得輕松。
於是接下來三天,雙方就這般對峙起來,叫罵聲幾乎不絕於耳。
然而血泊城雖然穩坐釣魚台,看似立於不敗之地,但這些魔禽山修士們卻也沒有閑著,他們一邊在己方陣地上布置各種臨時法陣,一邊派出一堆堆的魔禽修士大軍,拔掉了血泊城附近的據點,各種壞消息讓城中的高階修士們頭疼不已。
唯一的好消息便是距離谷東十門大軍支援的時間越來越近了。
只要等到大軍來援,不論這些魔禽修士有什麽陰謀,他們都可以憑借絕對的力量輕松擊碎。
“準備一下吧。”
玄骨上人看了眼高空的免戰牌,歎了口氣道:“時間差不多了,一會兒交代下面,不論對方有什麽陰謀,我們都要死守此城,你們的那些壓箱底手段,也是時候該使用了。”
“反正該來總是會來的,是時候啟動本門的天晶碑了。”
石老道自信滿滿道。
“嘿嘿,我們血焰門的十八杆火神幡已經準備就緒,相信絕對不會讓玄骨道友失望。”
血焰門元嬰長老也表示道。
眾人一時間熱情高漲,紛紛表示要大戰一場,就算對方有什麽手段,也要拚個魚死網破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