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
趙還陽眼前一閃,就再也看不到張靈山的身影。
但剛一眨眼,張靈山又回來了。
“公子這是?”
趙還陽忍不住訝異。
張靈山道:“我知道孔大圭為什麽點名要調查我了。”
說罷。
他迅步返回房間,將房門緊閉,然後從囊包空間裡拿出了一封信。
這封信是當初抄錄自童剛那黑皮信封裡的內容。
因為裡面的字都是缺字,加了密的,張靈山無法解密,便一直放著。
之後從天屍門李旭的據點山洞中,又得到了一張缺字紙。
當初他分析過,這一張缺字紙就相當於解碼書。
只要兩相對照找到其中的規律,自然而然就能知道童剛那黑皮信封裡寫的到底是什麽。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張靈山便將心思都放在了這上面。
半晌時間,眨眼而逝。
功夫不負有心人,果然被他翻譯成功。
‘拍賣會日,投放屍毒。錯過時機,全家覆滅!龍涎香3錢、徐母草1錢、達楞花半錢、益母菇5錢……揉碎熬製成湯,以一屍體心火髒為引,心火氣膜燒之,化作氣霧,即為屍毒。’
張靈山皺起了眉頭。
原來這裡記載了屍毒的做法,難怪如此神秘,這應該是天屍門的不傳之秘。
童剛能夠得到如此重用,可見為天屍門立下過汗馬功勞。
但即便如此,還是被人家威脅要殺全家。
可見他加入了天屍門,也只是人家的狗而已。
有意思的是。
他還投靠了密教。
又是鎮魔司的小旗。
兼職的身份挺多,三姓家奴,是個人才。
‘可是這密信上沒有寫在什麽地方投放屍毒,不過居然約定在拍賣會日,十有**就是在拍賣會投放屍毒。’
張靈山暗暗分析。
然後右手捏起破解文字的記錄,心火氣膜一發,就將紙張化為飛灰。
隨後他站起身來,走出房門,告別趙還陽而去。
以他現在的行雲法,速度之快,除非江沉魚這等強者時刻觀察,否則根本捕捉不到他的行蹤。
所以他輕輕松松就離開了江城,然後化作張靈山的身份,重新返回,趕往了鎮魔司。
剛到鎮魔司門口,守衛就將他攔住,詢問其身份。
張靈山報上名號。
那守衛便道:“你總算回來了,孔監守找你好久,速速隨我去見孔監守。”
“好。”
張靈山跟著他走,笑道:“何千手來的時候,你不是不假辭色麽。怎麽孔監守都能命令你了。”
那守衛道:“何千手豈能和孔監守相提並論。更何況孔監守這次代表的可是鎮撫使大人,專門調查童剛背叛一事。你若是再晚來一步,童剛背叛的同謀罪名就有你受的。”
“同謀罪名?”
張靈山譏諷一笑:“真會扣屎盆子。”
守衛道:“這可不是扣屎盆子,孔監守專門調查過,你和童剛有所接觸,還給了他什麽東西,又突然離開不見蹤影。所以說你是同謀,也算有理有據。”
“孔監守調查的挺詳細啊。”
張靈山心頭驚訝。
自己在江城這麽久,無論是太叔掩、袁屠和趙君山,三個人都沒有在意自己曾和童剛接觸過的這件事。
結果人家孔大圭一來,立刻就抓住了要點。
此人果然不同凡響。
比太叔掩這三個隻管內鬥不管正事的家夥們要強的太多了。
“不過伱將內幕告訴我,就不怕我突然逃跑?”張靈山問道。
守衛自信道:“你逃不掉。孔監守在,誰也逃不掉。”
“牛逼。”
張靈山無語。
他感覺孔大圭在這些人心中好像神一般。
明明江城的鎮魔司和玉城不對付,但面對孔大圭,他們所有人卻心服口服。
“報——張靈山帶到!”
兩人迅步來到議事大堂,守衛高聲叫道。
蹭。
他話音剛落,就見一個身材魁梧書生打扮的男人撲面而至。
此人的肌肉如山包隆起,將書生服撐得幾乎都要爆開。
穿著可謂不倫不類。
但因為氣勢太過於霸氣,導致沒人敢對他的裝扮有絲毫意見。
“你就是張靈山?”
孔大圭喝問道。
張靈山道:“是我。”
“這段日子不在鎮魔司呆著,跑什麽地方去了?”
“修煉有所突破,去城外練練招式。”
張靈山不慌不忙,淡淡說道。
孔大圭見狀,倒也不生氣,而是轉身走進大堂,道:“你倒是挺能沉得住氣。進來吧,說說你和童剛之間的恩恩怨怨。”
“好。”
張靈山跟著走進。
只見,大堂裡除了孔大圭之外,還坐著五個人,身上的氣息皆不同凡響,且張靈山沒見過他們。
想來都是從玉城來的。
而除了此五人之外,還有一個人站在一旁,便是何千手。
他低著腦袋,似乎剛被訓斥過,一句話不敢吭,瞥了張靈山一眼,又迅速收回視線。
不過就那一眼,透露出請求的意味。
意思是希望張靈山信守諾言,不要將自己在太叔掩等人面前下跪一事說出。
張靈山沒有看他,只是隨意掃了眾人一眼,便對孔大圭道:“我和童剛的恩怨,從遁空蛇說起……”
片刻時間。
他就從頭到尾將兩人的來往說清楚,且提到了黑鱗妖蛇皮所製成的黑皮信封。
“這麽說,你將那信封還給了童剛,就為了敲詐他那一點南海玉?”
孔大圭眉頭一沉,喝問道。
張靈山道:“不錯。不過我將那黑皮信封裡的書信抄寫了一份。孔監守要看嗎?”
“拿上來。”
孔大圭右手攤開,張靈山刷的凌空一扔,便將那一張紙落到了他的手中。
“誒,你這一手不錯,控制力精微。”
孔大圭忍不住讚了一聲。
說著,視線則落到了那一張紙上。
這張紙正是張靈山抄錄的,並沒有翻譯過的原版。
如果是一般人,看到這些缺字,隻覺得奇怪,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但孔大圭何許人也。
見多識廣,又是鎮撫使最信任的手下,天天在玉城看的都是各種資料。
此刻一看到這缺字文本,身體頓時忍不住前傾,沉聲道:“是屍文。”
“屍文?!”
五個隨同的手下齊齊站起身來,皆面露凝重。
張靈山訝道:“什麽是屍文?”
孔大圭道:“肉體無魂,便為屍。屍文,便是殘文,唯有配以魂文,才能形成準確的文字。沒想到童剛背後的不只是密教,還有天屍門。”
張靈山順著話道:“天屍門有個天字,莫非走的是天宗傳承?”
“不錯。天屍門,便是天魔宗余孽殘存形成的一支。行事詭秘,且無所不用其極。如果遇到天屍門,必須將其趕盡殺絕,不能有一絲一毫的仁慈。”
孔大圭鄭重說道。
突然,他兩眼一凝,逼視張靈山,道:“你既已得到此文,為何獨自私藏,既不上交給何千手,也不交給太叔掩等人?此事事關天屍門,若因你藏私而耽擱,你萬死難辭其咎!”
“孔監守莫急,我不交給何千手,是因為何千手忙著搞無字真經,無暇理會這裡的事……”
“你胡說!”何千手沒想到屎盆子扣到自己頭上,急忙爭辯,“是你自己亂跑,我一直就在鎮魔司,根本沒有無字真經什麽事。”
“閉嘴。無字真經的事之後再說,你繼續說。”孔大圭喝道。
何千手連忙住口,又低下了頭,心頭不禁忐忑。
他剛剛心急忍不住爭辯,但現在後悔了,因為還有把柄在人家張靈山身上。
如果人家把他在太叔掩等人面前下跪一事抖出來,自己可就完蛋了。
好在張靈山沒有理他,繼續道:“沒有上報給太叔掩,是因為誰知道他們是不是和童剛一夥的。江城的人,我信不過。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麽屍文。童剛投靠密教已是意料之外,如今又和天屍門有牽扯,實屬難料。”
“唔——”
孔大圭沉吟片刻,突然哈哈大笑,道:“你小子不錯。此番話有理有據,我信你了。”
說罷,他對何千手道:“何千手,你能找到這個好苗子,記你一功,至於你擅離職守去錦城搞無字真經一事,暫時就不和你計較了。你要感謝張靈山。”
“是。”
何千手心頭忍不住松了口氣,不計較就好啊,對孔大圭畢恭畢敬地躬身之後,便轉身對張靈山道:“多謝張兄弟揭發童剛的陰謀,立下大功,讓我免受責罰。”
張靈山道:“空口白牙算什麽謝,有沒有脾土養生丸,我需要此物煉化脾髒。”
“我……”
何千手一愣,沒想到張靈山竟然當著眾人面就要東西,簡直不可理喻。
卻聽孔大圭笑道:“說的不錯。是得給謝禮。”
何千手一臉苦色道:“可是我手頭上並沒有脾土養生丸。”
“這些,算我借你的。”
孔大圭大手一揮,一包丹藥就落到空中。
張靈山順手一抓,拱手道:“多謝孔監守。若孔監守沒其他事,我要去修煉了。”
“修煉好啊,年輕人就該將時間放在修煉上面。我看你距離練成脾髒也不遠了,不如就在這裡修煉,若有什麽差池,我也能幫你點忙。”
孔大圭一臉好心的說道。
張靈山卻覺得此人並非那麽好心,定是對自己還有疑心,所以才不讓自己離開。
不過,他修煉脾髒並沒什麽不可告人之處,便直接盤腿坐下,道:“那就多謝孔監守了。”
說罷。
閉上雙眼,右手捏出一枚脾土養生丸,然後用切割意境劃開肚腹,將丹丸塞入脾髒之中。
敢當著眾人面使出切割意境,是因為孔大圭既然調查到自己和童剛有交集,定知道自己和童剛有過一戰。
所以,從童剛屬下口中得知自己有切割意境,不足為奇。
果然孔大圭只是看了一眼,就不再理會,轉而和手下五人開始研究那屍文書信。
但他仍會時不時地觀察張靈山。
不過張靈山心思沉靜,毫無異樣。
他行得端坐的正,無論孔大圭如何懷疑,自己和什麽密教、天屍門都無關系,自然不會表露出任何不對。
此刻的他,一門心思都放在脾髒上面。
用脾土養生丸強化脾髒,用心火氣膜去燃燒,加持強化的速度。
隨著時間流逝。
不知不覺間,脾髒上生出一層黃色的薄膜。
所謂實髒出膜,虛髒出氣。
這代表脾土實髒終於練成了!
“呼——!”
張靈山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脾土養生丸,對煉實髒有大用,但對煉虛髒,基本上沒什麽用。
虛髒,重在衍化。
通過實髒的膜去衍化。
之前他能夠將心火髒的虛髒練成,靠的是將心臟的氣血烘爐破開。
不過這方法只能對心臟使用。
脾髒畢竟沒有氣血烘爐啊。
所以,不能另辟蹊徑,必須和普通人一樣,慢慢衍化,按部就班的去一點點的用實髒的膜往外延伸。
當實髒的膜延伸到一定程度無法在延伸,虛髒的氣就自然而然的產生。
這是一種辦法。
還有一種辦法,就是借助外物,比如南海拍賣行的沙河虛氣散,乃是衍出脾土虛氣的好東西。此為捷徑。
只要有足夠的錢,可以拍賣到這等天材地寶,便可縮短時間走捷徑。
既然有捷徑可以走,張靈山就沒必要浪費時間自己去推演。
於是。
他拿出了肺金通絡釘。
此物不是丹丸,也不是藥散,乃是一枚釘子模樣的金屬。
用法,就和針灸一樣,不用切開髒器將釘子塞入,只需在外面扎向肺俞穴即可。
張靈山看孔大圭等人還在研究屍文書信,閑著也是閑著,便用手一丟,將肺金通絡釘扎向了後背的肺俞穴。
滋滋滋。
一股宛如電流通過的酥麻感瞬間彌漫出來,讓張靈山的身子忍不住顫了一下。
不過這只是扎了左邊的肺俞穴。
右邊還有一個。
他右手再度一丟,又丟出一枚肺金通絡釘,精準落到又變得肺俞穴上。
滋滋滋!
電流的酥麻感越發嚴重了。
“何千手,看到了不幫忙站在那裡發呆?”孔大圭忽然沉聲喝道。
何千手一臉尷尬:“他,他可以自己做到……”
“他能做到是一回事,你不幫忙是另一回事。行了,我知道你什麽人。接下來你別和張靈山一組,和顏正罡一組,調查天屍門一事。”
孔大圭懶得聽他解釋,立刻開始命令。
五人中那個一臉陽剛正氣的長發中年人立刻走了過來,對何千手道:“小何,和我一起組隊行事,不委屈你吧。”
“不委屈,不委屈。能和顏大人一起,是我的榮幸。”
何千手連忙道。
他年紀比顏正罡還要大幾輪,但沒什麽用,鎮魔司以實力排資論輩,人家叫他小何,他得受著。
“那就走吧。”
顏正風拍了拍何千手的肩膀。
等二人走後,孔大圭又將連同張靈山在內六個人分成了四組。
他自己一個人一組。
一個叫歐陽汗的老頭一組,顯然實力也是一頂一的,一個人也完全信得過。
剩下四人。
兩個中年人一組,分別叫武奇和聶基。
武奇長得白白胖胖,笑呵呵的,天生一副笑臉,給人親近之意。
聶基則沉默寡言,不愛吭聲。
兩人也算是互補搭配。
“張靈山,你和東方華都是年輕人,去接觸年輕人,看看鎮魔司裡有沒有年輕人也和天屍門有牽扯。特別是青年俊傑,天屍門眼光很高,一般人他們也看不上。”
“是!”
東方華立刻應聲。
張靈山將背後的肺金通絡釘吸收完畢,逼出來後,也拱手道:“是。”
說罷。
兩人便一起離開了議事大堂。
這時候,張靈山才仔細觀察東方華,發現此人皮膚細膩潔白,沒有胡須,長發整整齊齊的束在腦後,順滑而乾淨,一看就是一個十分注重形象的男人。
靠近他,甚至還能聞到淡淡的香氣。
“張兄弟,你在江城呆了段時間,應該對江城鎮魔司有所了解,覺得咱們該從哪裡調查?”
東方華聲音十分柔和,說話的時候看著張靈山的雙眼,一臉的真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