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曲河岸。 張靈山將靈獸袋打開,招了招手:“快到袋子裡來。”
公雞不情不願地翻了個白眼,乖乖地鑽了進去。
畢竟,它自己無法進入淵曲河之中,只能躲進靈獸袋裡讓張靈山帶他走。
這等於將主動權完全交給了張靈山。
如果對方心懷歹意,將他從淵曲河中放出來,那可就完蛋了。
所以為了防一手,它沒有告訴張靈山具體離開的方法,等進入淵曲河後到了相應的地方,它才會出聲指點。
“在靈獸袋裡不要打架哦。”
張靈山又囑咐一聲。
因為這靈獸袋裡不只有公雞,還有裴銅。
同樣的道理,裴銅自己不能承受淵曲河的壓力,便只能委屈一下進入靈獸袋。
至於為什麽要和公雞待在一個靈獸袋裡。
很簡單。
公雞需要一個人質。
畢竟它和張靈山非親非故,而且這張靈山十分貪吃,萬一想吃了它怎麽辦?
它的肉,可比這些淵曲魚或是大眼睛鮮美多了。
所以,為了以防萬一,必須帶上人質,免得這小子下黑手。
“別說廢話了,趕快出發。你這兄弟在靈獸袋裡可堅持不了多久時間。”
公雞的聲音突然傳入張靈山的腦海。
張靈山心頭吃驚。
雖然公雞說了會在中途指點他出去的路,但他一直不知道公雞會怎麽指點。
畢竟靈獸袋自成空間,和外界隔絕,且有自己的規則限制。
獸寵進入靈獸袋之後,都會自動進入昏迷狀態。
就算不昏迷,也會變得無精打采,如此可減少消耗,在裡面待更久的時間。
可這公雞卻可以打破限制,傳音出來,簡直不可思議!
撲通。
張靈山收拾停當,縱身一躍,進入淵曲河中,按照以前捕魚的道路前行。
眼下要離開了,說什麽也得最後撈一筆,錯過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而公雞也沒有廢話,任憑他一邊捕魚一邊前進。
半晌過去。
公雞的聲音終於傳來:“繼續沿著這個方向前進,你會發現有亂流。找到其中那一條始終不變的流向前進。”
“好嘞。”
張靈山應了一聲。
很快,就來到了亂流的位置。
正如公雞所言,站在亂流之中停留一會兒,確實可以感知到一條不變的。
沿著這個方向繼續前行。
張靈山發現,亂流附近的魚兒有一些紅色的,十分凶惡,主動朝著他奔襲而來,牙齒甚至可以咬破自己的肌膚。
但他氣血隨便一轉,傷口就複原,反而將紅魚的牙齒給卡在肌膚裡,讓它們逃脫不得。
如此一來,這些自投羅網的紅魚,又讓他收獲一大筆。
不過速度也因此慢了幾分。
讓張靈山意外的是,公雞的耐心相當好,並沒有催促,直到自己又來到一處亂流,公雞才道:“不要管他,繼續沿著這條方向。”
“好。”
張靈山繼續前行。
半天過去。
又是一處亂流,公雞讓他往下沉。
果然隨著他下沉,下方的泥沙就被衝開,隱蔽的洞口出現。
張靈山暗道,若是他自己過來,無論如何都發現不了。
還是這公雞的神識強大啊。
進入這洞底深處,一大片紫色的魚兒齊齊撲來,瞬間將張靈山撕扯的遍體鱗傷。
論凶惡和攻擊力,比紅魚更甚。
若非張靈山有玄金之軀,且放出了護體金光,只怕都得被紫魚將身體洞穿。
‘你奶奶的,這麽凶?’
張靈山心裡暗罵,臉上興奮之色更濃。
越凶惡,說明能量點越多。
不出意外的話,這一趟走下來,收獲不比在試煉地裡小。
洞底的路只有一條,但卻是斜下方的,越走越深,四周河水傳遞過來的壓力也越來越大。
張靈山不得不放出更多的壓迫意境去對抗。
終於。
走出這一條通道,接下來則又是亂流。
還是聽從公雞指揮。
如此反覆十數次之後,張靈山就明白這水域為什麽叫淵曲河了。
淵,代表深。
曲,代表蜿蜒曲折。
自己走了這麽久,遇到的亂流就是曲折拐彎處,而大體的方位,則一直都是往深處走。
越走,壓力越大。
哪怕第七重的壓迫意境都差點扛不住,讓他不得不釋放出一部分玄金意境來抵消壓力。
但壓力大也有好處,將他體內的雜質逼得一乾二淨,身體變得更加緊致,體質在潛移默化的產生蛻變。
“堅持住!”
公雞突然振奮道:“就差最後一哆嗦了,萬萬不可懈怠啊。”
“還有多遠?”張靈山問。
公雞道:“就差一裡路。”
“好。”
張靈山走了一裡路,心頭不禁暗罵這公雞不靠譜。
自己被他騙了!
這家夥根本就不能進入淵曲河,怎麽可能知道還有多遠。
它可以認路,全靠其強大的神識在分辨方位。
真聽它的一直走下去,只怕自己還沒有找到出路,就被更深處的壓力給壓死了,哪怕第七重的玄金意境都扛不住。
“我要返回。”張靈山說道。
“別啊!”
公雞急叫:“不可以半途而廢啊,馬上就到了。你再堅持一下,我再欠你一個人情。”
“空口人情有個屁用,我都要被淵曲河壓死了。”張靈山說著就往回走。
公雞連忙道:“死不了,死不了。我傳你一門功法,叫做《三皇鍾》。三皇,為精氣神。精,也是血。此法可以讓你的氣血和神識完美融合為一體,修煉到巔峰境界,橫渡苦海都不是問題。現在不過是小小淵曲河,很容易就渡過去了。”
似乎生怕張靈山返回,公雞立刻開始默誦《三皇鍾》功法的口訣。
它是神識傳音,瞬間就將功法烙印在張靈山腦海中。
而為了讓張靈山更容易理解領悟,它還特意加以引導。
於是,不到片刻。
【三皇鍾:未入門(0/1億),綠色】
‘加點。’
張靈山心念一動。
霎時間,就感覺自己的神識融入到了氣血之中,可以通過神識來勾勒氣血的形狀。
而三皇鍾勾勒的氣血形狀,是一個大鍾,將自己身體完全罩住。
嘩。
當張靈山運轉三皇鍾,四周的河水立刻往外蕩去。
公雞大喜:“好啊,看來你已經領悟了,那就繼續前進,前進!”
“好。”
張靈山沒有矯情。
之前並不是故意敲詐公雞,而是確實有了一絲退意,打算回去將玄金意境提升起來之後,再來尋找出路。
但現在,顯然沒有這個必要了。
光看需要的能量點就可以看出來,這三皇鍾乃是極其強悍的功法。 眼下只是入門,就讓自己獲得了極大的助力。
若是之後還堅持不住,便可繼續將其提升到小成,就不信還闖不過這條河?
一個時辰,轉瞬即逝。
隨著再度深入淵曲河,張靈山不得不將三皇鍾提升到了小成境界。
“好好好!”
公雞察覺到張靈山身上的變化,更是大喜:“沒想到你悟性這麽強,不愧是我看好的男人。繼續前進!”
“前進個屁啊。站著說話不腰疼。我的內髒都被壓得碎裂了,你不是說只有一裡地麽,這都幾個一裡地了。我看不如你來帶我走,我進靈獸袋裡。”
張靈山不爽道。
公雞也不好意思了,聲音弱了幾分,但還是狡辯道:“我說的是一河裡,是河裡的距離,和你在地面上不一樣。若拿地面上來算,咱們一直在深入,平面距離估計都沒有半裡地。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你去死吧。”
張靈山沒好氣的罵了一句,懶得和它計較,從儲物袋裡摸出一個黑魚,放到了嘴裡。
黑魚一入口,就被他用嘴裡的切割意境切片,用氣血火焰燒成烤魚片,然後開始咀嚼,下咽。
很快,一條黑魚下肚。
【能量點 8億】
這黑魚是張靈山最近才捕捉到的,數量稀少,但是提升的能量點是真不少。
畢竟能在這壓力極其沉重的地方生存,豈能是簡單角色?
也多虧有這些黑魚、紫魚、紅魚的存在,讓他能時刻補充氣血和體力。
要不然,就算不被壓死,也得氣血消耗一空而亡。
“好好好,能吃是福。繼續前進!”
公雞看到張靈山吃飽喝足,又開始給張靈山打雞血,催促他前進。
張靈山翻了個白眼。
這家夥真把自己當成不知疲倦的牛馬了。
“我喘不上氣了,憋氣這麽久,我要窒息了。”張靈山忽然道。
公雞一陣無語:“你哪裡有窒息的樣子?”
“我只是在你面前偽裝堅強,其實我已經弱的快死了。”張靈山咳嗽了一聲,面色刷的蒼白起來。
“呃,行吧,再傳你一門功法,叫做《魚龍訣》,可以讓你在水裡呼吸,汲取水裡面的氣流。若修煉到巔峰,魚躍化龍,飛升入天都不算什麽。”
公雞說罷,立刻又給張靈山傳音。
“嘿嘿。”
張靈山心頭欣喜。
又得到一門可以在水裡自由來去的功法,真不錯。
這公雞就是一個功法庫,隨隨便便說出來一門就是超乎尋常的的頂尖功法。
只是這家夥太摳門了,鐵公雞一個,自己不賣慘,它絕不會主動傳授自己。
【魚龍訣:未入門(0/1億),綠色】
‘加點。’
張靈山心頭一動。
呼。
肺部突然猛地收縮了一下,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舒服!
從來沒有一刻感覺呼吸是這麽痛快。
而且正如公雞所言,隨著自己呼吸,這水裡的一切氣流化作氣泡,都輸送到了自己的肺部,幫助自己呼吸。
“鐵公雞啊,你早拿出來不完了,省得我這麽辛苦。”
張靈山忍不住吐槽道。
公雞一愣:“你怎麽知道我……胡說八道,不許叫我鐵公雞!”
“呵呵。”
張靈山淡淡一笑,速度開始加快。
他有一種預感。
快到了!
因為隨著自己施展魚龍訣呼吸,分明可以感覺到氣流的方向。
而可以傳遞過來氣流的,自然就是出口啊!
鐵公雞處在靈獸袋,哪怕有神識也感知不到。
但張靈山渾身都被水域包圍,親身感受,最為敏銳和準確。
那麽接下來,都不需要鐵公雞指點方向,張靈山便一步步衝到了有陽光灑落的地方。
“是出口!”
鐵公雞興奮大叫一聲。
但就在張靈山剛剛來到那陽光底下,就感覺一股磅礴到極致的氣流席卷而來。
嗡的一下子,便將他從河底深處卷出河面,卷到了空中。
因為速度太快,張靈山隻覺得天旋地轉,腦袋暈暈乎乎什麽都感知不到。
渾身上下的肌膚都被磅礴的水流撕裂的皮開肉綻,鮮血在空中飆撒。
砰!
他重重落地,被摔得七葷八素,半晌都沒能回過神來,整個人倒在地上昏死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
腦袋突然感覺暖洋洋的。
“唔。”
他悶哼一聲,緩緩睜開眼睛,只見一個雞頭冒著紅光杵在自己面前,一雙鬥雞眼盯著自己看。
“誒,醒了!”
雞嘴開心的叫了一聲。
張靈山這才發現,正是鐵公雞,它居然自己從靈獸袋裡跑出來了。
“裴銅呢?”
張靈山下意識問道。
畢竟裴銅和鐵公雞在一個靈獸袋裡,這家夥跑出來,裴銅應該也出來了。
“山哥,我在這裡。公雞前輩說你醒來後肯定餓了,所以讓我提前給你烤了些蛇肉。快吃!”
裴銅一邊說著,一邊從火堆旁趕過來,撕下一塊蛇肉送到張靈山嘴邊。
張靈山吃了一口,道:“只是普通的蛇肉,不太行。”
公雞撇了撇嘴,沒有反駁。
裴銅道:“這些蛇可都是公雞前輩專門為山哥你抓的,只是這地方不是試煉地,所以只有這些普通的小蛇。”
“原來是咱們老鐵親自抓的,那我可一定要吃完,不能辜負咱們老鐵一番好意。”
張靈山笑呵呵的爬起身來,兩三口就將蛇肉吃的一乾二淨。
公雞眼睛一瞪:“你叫我什麽?”
“老鐵啊。你看咱們同甘苦共患難,好不容易一起出來,這不是鐵杆兄弟麽。叫你一聲老鐵,合情合理。”
嘴上這麽說,張靈山心裡則吐槽,你特麽一個鐵公雞,不叫你老鐵叫什麽?
“原來如此。”
公雞點了點頭,並不反駁,心頭反而還很高興。
不過它很快就把這份高興壓抑下來,心頭暗罵,自己樂個屁啊,和這小子只是各取所需罷了,算什麽鐵杆兄弟。
雖然這小子看著挺順眼,沒有半路撂挑子,真把他給帶了出來。
但是,他昴日星官是什麽身份,這小子也配和他稱兄道弟?
想到這裡,公雞立刻昂起了腦袋,道:“你已經醒來了,那咱們就此別過吧。”
“你去哪裡?”張靈山問。
公雞道:“本星官已經下凡太久了,該回天上述職了。再見!”
說罷,扇著翅膀,撲棱棱就飛到空中去。
張靈山連忙高聲道:“你承諾還欠我兩個人情,就這麽跑了?”
撲棱棱!
公雞翅膀扇的更快,眨眼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留下張靈山和裴銅兩人一臉愕然無語。
什麽雞啊這是。
求人的時候空口人情承諾的一個又一個,一翻臉就不認人了。
幸虧從它那裡弄來了兩門功法,要不然可就吃大虧了。
“這家夥說它回天上述職,你信不信?”張靈山問裴銅。
裴銅搖頭:“不知道。不過公雞前輩確實不是凡俗,眨眼間就飛到空中消失不見了,實力匪夷所思。”
“是啊。”
張靈山點了點頭,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又問道:“知道這裡是什麽地方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