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可知道刀魔李青山?”
張靈山收起刀魔手劄,找到了洪正道詢問。
“為何提起這個人物?”
洪正道訝然,又道:“此人乃天魔宗十大長老之一,乃開竅境巔峰的人物,不過自從天魔宗被滅了之後,此人就銷聲匿跡了。但他有很多刀道感悟筆記流傳而出,也不知道是有意為之還是無意中被人所得。”
張靈山又問:“開竅境巔峰,是什麽境界?比之鍛骨如何?”
“那完全不是一個層次啊。”
洪正道笑了笑解釋道:“鍛骨之上,是煉髒,之後是蘊腑,然後才是開竅。開竅境,顧名思義,周身各大穴竅打開,如同一個個無形的山洞一般,蘊藏天地靈氣,舉手投足之間,便有不可思議的威能啊。”
“原來如此。”
張靈山點了點頭。
難怪僅僅一個“刀”字就能讓自己受傷,這等實力的超絕高手,有一點匪夷所思的能力,也是合情合理。
“棍魔孫猿也是天魔宗十大長老之一嗎?”張靈山又問。
洪正道訝道:“你連這也知道,都從哪裡聽到的,是渡厄禪師告訴你的嗎?”
張靈山將來由說了一遍。
洪正道點頭:“原來如此。看來袁家有可能是大禪寺出身。當年天魔宗被滅,大禪寺參與其中,這棍魔手劄和刀魔手劄,肯定就是從那時候被大禪寺得到,之後機緣巧合流轉到了袁家手中。”
說到這裡,他眼中露出一絲好奇,道:“小山,刀魔手劄能不能讓我看看?這傳言中蘊藏刀魔李青山刀道意志的筆記,到底有何奧妙之處……”
“不能。”
張靈山斷然拒絕,然後亮起手掌上的傷痕,道:“此物不詳,可傷人。將此物流傳出來的人,絕非好意。”
“這……”
洪正道愣了愣,然後歎道:“唉,你說的沒錯,凡拿到刀魔手劄的,沒聽說過哪個有好下場,我也是瘋了,明知這一點居然還想看。多虧你懸崖勒馬,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是啊。多虧我只看了一頁,如此都被擊傷,若再看一頁,手掌都沒了。”
張靈山也一臉余悸。
兩人繼續聊了一會兒,張靈山從洪正道這裡知道了鍛骨之後的境界劃分,但所知不詳。
畢竟洪正道連鍛骨都不是,實力還不如他張靈山,也就是年紀大闖蕩的地方多,知道的多一點而已。
“深夜了,師父休息吧,弟子告退。”
“嗯,去吧,為師我用不了多久也就突破鍛骨境,能幫上你的忙了,不過,你好像也不需要我幫什麽忙……呵呵……”
洪正道說到後面自己都笑了。
他奶奶的。
自己吃了那麽多苦頭,還想著突破鍛骨之後一鳴驚人呢,結果根本沒有自己表現的機會啊。
“師父說笑了。怎麽能說不需要你幫忙呢,等伱突破,還有一大堆好事等著呢。”
“能幫上忙就好啊。”
洪正道笑了一聲,忽又正色道:“對了,要小心四大家族背後的人,還記得當初他們將顏玉卿調走嗎?有這個本領的人,絕對是玉城鎮魔司有實權的人物。若四大家族找對方來幫手,就麻煩了啊。”
“那依師父的意思,得趕快將四邊城門全部封鎖?”
張靈山得到提醒,沉吟道:“且要防止有什麽飛禽之類的往外傳信,需找箭手提防空中,射殺一切飛禽。”
“正是如此,但只怕有些遲了。”
洪正道歎了一聲。
張靈山道:“亡羊補牢,猶未晚矣。反正盡人事就行。”
說罷,他立刻給渡厄門下令,讓他們上城牆,阻止一切有可能通風報信的存在。
“副門主,那西城門和內城是一體的,咱們過不去。”
孫賢匯報道。
張靈山道:“你就說是我命你們守衛內城安全,誰若有意見,讓他來找我。”
“是。”
孫賢立刻行動。
但他知道去內城可不是好差事,便找了幾個看不順眼的,讓他們去看守,萬一內城三家發難,死的也不會是他孫賢。
張靈山並不知道這一點,也沒心思去管。
畢竟自己只有一個人,分身乏術,人家三大家族那麽多人,真想跑出去通風報信,自己也沒轍。
與其擔心這些,不如繼續提升實力。
只要自己足夠強大,什麽牛鬼蛇神,都一刀砍死,又有何懼?
於是,他回到房間裡,又翻開了刀魔手劄開始研習。
雖然此物不祥,但第一頁蘊藏的刀道意志極其有限,還無法讓自己傷筋動骨,便不必過多擔憂。
況且自己之前是沒有準備,眼下右手時刻握著大砍刀,真再遇到之前那一幕,直接用刀去砍,就不信防不住?
而就在這樣充足的準備之下,張靈山再度沉浸進入了幻境之中。
半晌時間過去。
當!
張靈山迅步後退,出刀對抗,心中忽然有所感悟,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忽而,出刀凌空一斬,迅捷異常。
忽而,輕輕揮刀,翻轉、遊走、抖動,就好像把空氣當成了流水一般,而刀身就成了自己的手臂,在水中輕輕的洗滌。
等到洗滌的差不多了,忽然又凌空一斬。
如此反覆。
不知道多少次之後。
張靈山發現自己手中的刀好像有了一絲改變,那種改變說不清道不明,但有一點可以確認,就是此刀更加得心應手。
距離自己心目中人刀合一的境界,更近了一步。
‘刀魔手劄,果然不凡!’
張靈山大喜。
雖然此物對別人來說,那是妥妥的刮骨鋼刀,一不留神就會讓人陷入幻境中而無法自拔,是完全不可控的危險品,遲早會將他們整死。
但是對他來講,此物則在掌控之中,只要自己不急功近利地翻到下一頁,就這第一頁,自己已然受用無窮了。
“山爺,袁家將金銀送來了。”
詹明前來匯報。
張靈山道:“清點過了嗎?”
“清點了,足數足量。”
“好。那就收入錢莊裡,順便給大家夥都分一分,忙活了一晚上,大家都辛苦了。”
“多謝山爺!”
片刻之後。
詹明再度來匯報:“沙家沙明月來了,也帶了十萬兩黃金百萬兩白銀,說是前來請罪。”
“讓她進來。”
“是。”
不到一會兒,沙明月踏入院門,欠身道:“小女子沙明月,見過山爺。”
她知道自己的美貌在張靈山這裡沒什麽用,所以也不搔首弄姿,就老老實實站著,微微低著腦袋。
但詹明走出去後仍然不由自主的回頭,無法自拔,恨不得一直留在這裡不要走。
“哼。”
張靈山一聲冷哼,道:“收起你身上那騷味!”
沙明月臉色脹紅一片,自己都已經很收斂了,居然還要遭受如此侮辱。
若不是打不過你張靈山,必將你碎屍萬段!
她心頭怒吼,但不敢有絲毫反抗,老老實實的將身上的氣息收斂。
這時候。
詹明一下子興味索然,感覺自己剛剛是不是瞎了眼,急忙快步離開這裡。
“邪門歪道,止增笑耳!”
張靈山譏諷地點評一句,又道:“沙明月,那紅毛駝背就是你派來幫我對付袁家的麽,怎麽他反倒對我出手,差點要了我的命。你該當何罪?”
“山爺,都是沙赤風自作主張……”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沙明月臉上,道:“我不想聽到任何借口,我隻想看到你認錯的誠意。你有誠意嗎?”
“我……”
沙明月心頭怒火滔天,恨不得張牙舞爪將張靈山抓死。
可那一巴掌讓她渾身的氣息都為之一顫,知道若對方真想殺她,都不用費多大力氣,只需要氣血爆發一通,自己就會被人家克死。
她不敢有絲毫妄動,相反膝蓋一軟,竟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心頭莫名生出無比惶恐。
‘怎麽會……’
沙明月想不明白,明明自己不願跪下,不願遭受屈辱,但根本控制不住身體。
仿佛對方身上的陽氣如同烈日,照的她自慚形穢,連站著的力氣都沒有。
“說說吧,你們沙家願意出多少東西來贖回你的狗命。”
張靈山淡淡道。
沙明月低著腦袋,道:“不知山爺想要什麽?”
“無字真經。”
張靈山道。
沙明月心神一震,沒想過對方會提這個條件,抬頭訝道:“山爺不是佛門弟子,為何要這無用的東西?”
張靈山道:“你還反問我來了。”
“不敢。”沙明月連忙又低下腦袋。
“告訴你也不妨。我渡厄門門主渡厄禪師對這個有興趣,想借來一看,不行嗎?”
“這——明月需得找長輩商量。”
“呵呵。那你就回去商量。再說些其他的,比如刀魔手劄之類的好東西,你們沙家的誠意,總不能還不如人家袁家吧。”
張靈山一邊說著,一邊心頭暗道:自己猜的果然沒錯,沙家就有無字真經。
沙明月遲疑了一下,道:“刀魔手劄我們沒有,但有很多其他的刀法典籍,山爺若是需要,我們可以全部送來。”
“可以,但還不夠。”
“再加一倍金銀財寶,山爺可否滿意?”
“不滿意。”
“兩倍。”
“三倍,外加和之前金銀相匹配的藥材,還有一把寶刀。”
“太多了山爺,我們拿不出來,而且我們沙家不用刀,就算有刀也只是凡品。兩倍金銀外加一半藥材,倒是可以湊出來。再送上一些兵器,不知山爺能否滿意?”
“好。”
張靈山點了點頭:“那就這樣吧,晚上先將藥材送出來,金銀倒是可以緩兩天。無字真經的事情我也要有一個答覆,不能借出來,可以讓渡厄禪師去你們沙家看。”
“多謝山爺。我回去和家裡長輩商量,定給您一個答覆。”
沙明月就要告辭。
張靈山忽然道:“聽說鎮魔司顏玉卿曾經衝撞過你,被你們沙家找人調走,不知你們沙家背後是鎮魔司哪位大人?”
“這……”
沙明月猶豫了一下,心道是得給對方一點兒厲害瞧瞧,讓對方有所忌憚,便也不做隱瞞,道:“是鎮魔司何千手何大人。”
張靈山又道:“此人是何境界?”
“何大人自然是煉髒境。乃鎮魔司一等一的人物,實力深不可測,舉手投足之間,便有不可捉摸的威勢。我們沙家鎮守錦城,便是何大人所命。”
“呵呵。堂堂鎮魔司一等一的人物,手底下卻有你這等邪門歪道的垃圾,悲哀。”
“你!”
沙明月大怒,“你敢對何大人不敬?”
“怎麽,你要去找他告狀?”張靈山微微一笑。
沙明月被笑的毛骨悚然,連忙低頭:“不敢。”
張靈山又問:“薑家背後是誰?”
“小女子不知道。”
“你們四大家族同氣連枝,你會不知?薑家背後也是何千手吧。只可惜何千手貴人繁忙,沒心思理會錦城這邊的小事,要不然薑家被滅之後,何千手就會派人過來。”
沙明月不言。
張靈山就當她默認,便擺了擺手:“回去吧。”
“是。”
沙明月立刻告辭。
而在她走後沒多久,朱家朱霖來了,一見到張靈山就一臉惶恐,畢恭畢敬道:“鄙人朱家家主朱霖,見過山爺。”
“你的個子好像很高?”張靈山看了他一眼。
朱霖一愣,心頭一陣憋屈,然後撲通跪倒在地:“是我不對,給山爺賠罪了。”
“裂空掌朱豪呢?”
“朱豪被山爺嚇破了膽,昨夜就沒有回家,直接逃出城了。”
“哦?”
張靈山訝道:“如此雷厲風行,莫非是去玉城鎮魔司找何千手給他撐腰?”
朱霖心頭一震。
這個張靈山怎麽知道的,誰告訴他的。
此人年紀輕輕,但實力超凡,且手段狠辣,言語突兀驚人,讓人防不勝防,都不知道如何應對。
可謂他朱霖平生所見之大敵!
“何千手公務繁忙,豈會為了一個小小朱豪就來錦城,我看朱霖家主你也不用太擔心了。”
張靈山又淡淡道。
朱霖心頭一凜,這事情當然不是他該擔心的,而應該是你張靈山該擔心的。
但對方這麽說出來,很明顯一點兒都不怕。
真是初生牛犢不畏虎啊。
呵呵。
朱霖心頭忍不住冷笑一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