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城,迷宮金字塔。
一個小時後,江塵回到這裡。
他看到尼維特主教已經在這裡等著他,那位少年大賢者亞歷克西亞也在。
他們站在迷宮金字塔旁,顯然等待他已久。
看到江塵出現,尼維特主教道:“今天這裡沒有任務,我們奉命阻止你。”
江塵笑嘻嘻的看尼維特:“阻止我?你們?”
尼維特主教眼神中帶著哀傷:“這是我們接收到的任務。”
江塵的臉色有些難看:“你已經不是曾經的受戒人了,為什麽還要接收指令?”
少年賢者輕聲道:“非常時刻,特殊處理流程。”
特殊處理流程?
江塵有些明白了。
他看著少年:“我需要擊敗伱們才能進去?”
尼維特輕輕搖頭:“不,你需要殺死我們才能進去。”
江塵心中的火氣瞬間上湧。
死亡任務?
給自己的朋友下達死亡任務來阻止自己?
戒律審判所!!!
江塵點點頭:“越來越急了啊!我不用殺死你們也可以進去……任務失敗的結果是死亡?”
尼維特沒有回答,只是微笑著看江塵。
他的眼神說明了一切。
江塵無語著。
先是董思渺,再是尼維特他們,把自己的好友都拉過來送死!
你們還真是為了人類鞠躬盡瘁啊!
他長噓一口氣,仰頭看天。
這次和董思渺不一樣了,是只要自己進去,他們就算任務失敗,就會死!
這近乎無解!
尼維特已道:“不用管我們,你去吧。”
說著他讓開身位。
江塵卻沒有動,而是就這麽看向少年賢者。
亞歷克西亞微笑著,他沒有讓出自己的位置。
這讓江塵多少有些詫異。
以他對這位少年大賢者的理解,他不應該是那種畏懼死亡的人。
就連尼維特都有些驚訝的看亞歷克西亞:“亞歷克西亞閣下?”
少年賢者微笑回答:“我還想爭取一些機會。”
尼維特愕然看亞歷克西亞,顯然完全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回應。
江塵便認真的看著少年的臉龐。
他英俊的面容帶著淡淡的笑意,眼神中是堅定與信任的光輝。
看著他的眼睛,江塵便有種奇特而詭異的感受,就好像他在提醒著自己什麽。
他不可能是為了活下來而如此!
一定是還有什麽辦法可以繞過這重限制。
就在江塵思考的時候,亞歷克西亞突然道:“我從來沒有跟你說過我是受戒人移民過來的。”
江塵微微一怔,他疑惑問:“那你是嗎?”
亞歷克西亞便輕輕搖頭:“不!我從來都不是!我是亂界人,偉大的亂界人!”
聽著他的回應,江塵若有所思著:“但尼維特是,他是移民來的。不管是外來者,還是本地者,你們都已經是這個世界的一份子,卻依然接受著本不應屬於你們的指令……我犯了個錯誤,戒律審判所的特殊流程不是對曾經的受戒人作用的。”
亞歷克西亞微笑著。
江塵有些明白了:“特殊流程……基於什麽的特殊流程?不會是為了對付我。我是說,特殊流程應該有自己的固定標準,就像法律上不會寫有個人的名字,而只能是針對某類特殊的事件。既然是基於流程,就一定有對應的事件!”
尼維特正要說話,亞歷克西亞已阻止了他,對江塵道:“你只能自己判斷,許多事都是大同小異的。”
江塵樂了。
他認真思考著,好一會兒,道:“當世界遇到危險的時候,當災難即將降臨的時候,特殊流程是對程序的簡化,以達到目的為最高標準。”
亞歷克西亞輕輕點頭:“還是有些寬泛了。”
江塵苦笑:“這特麽可不好猜。”
亞歷克西亞終於道:“你被系統判定為會造成傷害的病毒,必須阻止,消滅!所有亂界生命,都有義務清理,我們只是第一批!”
什麽?
江塵愕然看他。
不是因為這詭異的答案,而是因為亞歷克西亞竟然直接說出來了。
尼維特臉色大變:“不,閣下!”
江塵已看到亞歷克西亞的臉在斑駁,一如安娜。
在那斑駁破碎的光影中,是無數明暗交織的光流如火焰跳動,而他的身體便在未明之火中悄然飄散著。
江塵心神顫栗:“亞歷克西亞!”
亞莉克希亞的聲音幽遠傳來:“他們犯的錯誤就是不該試圖用我們來阻止你!既然總要死亡,那便讓死亡便得更有價值一些!記住,只有規則才能對抗規則,只有系統才能對抗系統,只有神明才能對抗神明,只有王者才能對抗王者……但你需要的不僅僅是對抗……”
他的話語悠揚,便如暮鼓晨鍾回蕩,身體則如大量的灰塵飄然散去。
看著這一幕,江塵也驚了。
尼維特更是發出絕望的呼喚:“亞歷克西亞閣下!”
他哀聲痛哭著跪倒,面對那漫天余燼:“抱歉,偉大的賢者閣下,我不該誤會您。我以為你畏懼了死亡,卻不知道您選擇了更加偉大的方式!”
江塵也怔怔的看著亞歷克西亞就這麽消散,心中一時莫名。
好一會兒,他說:“我明白了,謝謝你,亞歷克西亞。”
尼維特怔然看著江塵。
他不明白江塵在說什麽,江塵卻只是歎息著。
他喃喃道:“這段時間,我有了很大的進步,我一直在思考,我應當獲得怎樣的唯一性規則,又該如何去確保它的唯一性。但現在我知道了,那真正有意義的唯一規則,本就是現成的!”
說著他抬手輕輕描畫著,天空中便現出大片玄妙的根源符文。
那些符文詭異而強大,充滿力量,尼維特無法理解,唯有天空中的太陽驟然亮起。
一道洶湧光束自天而降。
天譴之炮!
戒律審判所終於動手了,再一次打破常規的對著江塵出手。
江塵卻只是笑著。
他隨手抓住尼維特,猛然將他當做盾牌向空中迎去。
尼維特愕然,但他沒有抵抗,而是任由江塵這麽做。
天譴之炮轟擊在尼維特的身上,光束如烈陽溶解著尼維特的身體,他發出痛苦已極的呼喊,轉瞬間被瓦解成灰燼飄散。
但是下一刻,伴隨著天譴之炮的消失,尼維特的身形重新凝聚。
他又活了過來。
尼維特愕然看著自己,再看江塵:“這不可能,作為移民我已經沒有多余的生命了!”
江塵語聲低沉道:“但你被賦予了執行系統任務的使命,那你就有資格重新成為受戒人……”
“誰決定的?”尼維特脫口而出。
“我!”江塵回答。
說著他指指尼維特主教的手指,那手指上,不知何時已出現了一枚戒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