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凡調解庭會議的會場有點像林安讀大學時候的多媒體教室,唯一的差別是一排排拾階而上的座位是環繞成一個圓形的。
橫豎兩條過道交叉,將圓形座位分割成四片比較大的區域。
這裡面就很有講究了。
面對著中間圓台上被審問座席正面的兩個座位部分,左邊坐著的是國際獵巫騎士組織的重要成員,右邊坐著的是國際巫師聯合會的重要成員。
另外兩部分,獵巫騎士和巫師依然分左右,但大多都是一個比較零散的成員,顯然這是次要席位。
林安沒有跟那些人客氣,徑直走到國際獵巫騎士組織重要座席的最後一排,懶洋洋地坐了下來。
周圍服務的侍者動了一下,被身旁的人拉住,顯然是不敢去摻和這樣的事情。
陳舒雲坐在林安的左手邊,老劉的兒子連忙跑到林安的右手邊位置坐下。
林安轉過頭去,頓時嚇了這個孩子一跳。
“哥們,怎麽稱呼?”
“昆圖斯·阿格裡巴,噢,不,不是,是昆圖斯·劉。”金發藍眼睛的國外小哥連忙說著。
林安挑了挑眉,凝視著他,“那麽,告訴我,是誰跟你說,你的父親被鹿角的人殺了?”
鹿角獵巫騎士團弄死老劉這件事並沒有宣告天下,事實上老劉算是一個隱居在某一地專心研究的隱士型巫師,沒有轟動天下的事跡,不要說國外的人,就連國內很多獵魔人都沒有聽過他的名聲。
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竟然有人知道這件事,還極為精準地將這件事告知了老劉的兒子?
顯然,國外恐怕也有很多人盯著國內,甚至申猴城這片地方啊。
倘若連這麽一件事都知道了,那麽自己的信息,恐怕對方也早就已經知曉。
甚至鹿角那從未向外界隱瞞的‘韭菜園子自給自足熔爐改良計劃’,恐怕這些人也早就明了。
——有人暗搓搓地想要對鹿角下手。
林安的眼睛都眯了起來。
“我也不清楚,是一封秘密的郵件,查不到發件人是誰。”昆圖斯·劉小聲地回答著。
“就憑一封郵件?你就信了伱有個爸爸,然後還打算為其報仇?”林安覺得離譜。
昆圖斯·劉示意林安看向正在從通道入口拄著拐杖走進會場的一個老女巫,“那是卡恰·卡曼大師,一個強大的佔卜者,我支付了代價尋求她的幫助,她證實了這份郵件內容的真實性。”
“然後我去問我媽媽,才知道我原來有父親,名字真的叫劉遠謀。”
很有意思啊。
老劉是頂尖的巫師,這個兒子卻是一個實打實的獵巫騎士。
林安可以感受得到對方身上湧動的獨特力量,是屬於靈性契合身體的一種修行方法,腦袋之中隱約出現一個太陽。
用靈性之眼望去,可以看到一輪陽光在他腦杓後匯聚成一圈光暈,看起來格外有逼格。
“力和性的結合。”座椅背後的不鏽鋼水杯上,老劉的身影出現,看了自己的兒子一眼,對林安解釋著,“一個崇拜太陽的古老組織,傳承於兩百年前最古典的獵魔人學派。林安,看看啊,這可是擁有巫師血脈的獵巫騎士!”
“他們並沒有緊跟時代發生改變,他們依然堅守著巫師的力量,不斷地對最古老的獵魔人修行辦法改良。”
這可和鹿角研究的事情不一樣。
因為眼前這種古典的獵魔人修行辦法,依然會不斷增強靈性扭曲靈性,最終靈性徹底侵蝕了身體和心靈。
他們也許會變成一輪太陽。
當然,也可能會跟這個昆圖斯·劉的靈性一樣,變成那種有兩層樓高,布滿了黑色羅圈紋路的橙色馬頭魚身蜘蛛腿的詭異模樣。
但實力應該是毋庸置疑的強悍,當年就是靠著這種巫師升級版的獵魔人,人類才擁有了對抗巫妖的本事。
隨著時間的一點點流逝,越來越多的人走了進來。
不管外面發生了什麽樣的齷齪,這裡的會議依然會不受打擾地進行著。
事實上不僅僅是林安這邊出了一些波折,在這個大量聚集了獵巫騎士和巫師這雙方不對付的群體,總是會有各種各樣的矛盾爆發。
只是林安這邊看似很短暫,實力卻是實打實的彰顯。
那片被岩漿侵蝕的大地如今還溫熱著呢,每個從破碎碼頭登上海島的人,必然都會跟知情者打聽。
岩漿的每一個痕跡都匯聚著林安濃烈的個人意志,每一個經過的人都能強烈的感受到,只要踏入這個會場,靈性比較強的人都會不由自主地將目光看向那個低頭跟太陽學派新祭師聊天的年輕人。
麥蒂教廷的人刻意選了個臨近開場的時間進來,省得有人過來指指點點,然隨著他們入場,原本喧鬧的會議室還是陡然一靜,而後仿佛沸騰的油鍋一樣,竊竊私語的聲音嗡嗡的響著。
“超凡道路很是艱難,而我們這一代巫師血脈的人成為獵巫騎士,在國際上將會更為艱難。”林安見昆圖斯·劉要說什麽,只是搖了搖頭,“不不不,不能只是因為我強大就覺得簡單,很多時候並非實力強大就可以說了就讓所有人都低頭。”
“神靈和邪神的區別,不在於他們到底有多強大,而是對於普羅大眾而言,到底哪一個的行為更準從普世價值觀。”
“而現在,普世價值觀被人為操控著。”
林安俯視著階梯會議場的一個個面孔,認真地看向昆圖斯·劉,“我會在過後跟鹿角做一場不是很徹底的切割,以‘自然巫師學院’院長的身份來加入國際環境之中,降低鹿角本身被針對的可能。”
昆圖斯·劉驚了,“您要獨自抗爭?”
林安哈哈一笑,“怎麽可能!”
他指了指身旁的陳舒雲,“我有同伴,很多很多的同伴,未來將會越來越多,多到我們認知的才是普世價值觀!”
昆圖斯·劉不理解,他多少覺得林安有些驕傲自大了。
不過他什麽也不敢說,只是點頭說著對對對。
“你的父親,我的導師,劉遠謀……”林安認真地看著昆圖斯·劉,“我將想辦法給予他新生,以被規訓的程度下,我們每個人都要受到規訓,這是前提。”
“我需要幫手,昆圖斯·劉,也許你能是我們自然巫師學院在國外的幫手。”
“如果你也想幫助你的父親盡快獲得新生的話。”
昆圖斯·劉眼睛都亮了起來,“當然可以!”
他有些激動了,“我媽媽很想他,我也很想見見他,我會幫助你的!”
“很好!”林安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了一下正在走入被審判席的莎莉·拜德夫人,“拜德家族也將會是我們的幫助,現在我們需要幫助她。”
是的,林安突然決定幫助莎莉·拜德夫人了。
不是因為小老板正在謀求和莎莉·拜德夫人的合作。
不是因為林安覬覦莎莉·拜德夫人手中的河神的神性之心的鑰匙。
而是因為……
在如今這個情況的國外超凡世界,局面對他而言是如此的不好,他不喜歡。
這不是用蠻力就可以解決的,但卻可以用野蠻的方式處理,比如將水攪渾。
莎莉·拜德夫人,就是一個極為好用的人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