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仙君 第20章：內視

這氣團的每處線條都好似妙筆天成，仔細一瞧才發現，那呈現灰色的紋理，竟然是由無數微小的字符堆疊而成。

客房內，輕微的鼾聲斷斷續續。

葉凡閉眸靜坐，神態莊嚴，頭顱上黑發間似乎有華光閃耀。

伴隨精神力的持續輸入，第一條紋理中剩余的灰域，終於在此刻被完全點亮。

刹那間，圓坨坨的光暈自藍紋中噴湧而出，光核盤旋帶動了整片光輪，葉凡最後殘留的精神力就好似飛蛾撲火般奔向了那淡藍漩渦。

還不等葉凡再次感到透支的苦楚，那光暈漩渦就好像一個轉換裝置，在吸收了精神力後又吐出了一團深藍色的膠狀雲霧。

下一刻，猶如打開了3D全彩地圖，身體內的全部狀況被盡數照入腦中。

發光的大腦、赤紅的心臟、橙黃的胃袋等等，一一被葉凡所觀見。

內視。

幾乎在這瞬間，葉凡就知曉了這第一條紋路給自己帶來的是何等收益。

“呼。”

緩緩吐出一股濁氣，葉凡雙眼睜開，黑眸純粹而幽暗，如同深淵吞噬著一切光線。

“不一樣了。”

葉凡低眼望向手心，所見不再是白皮粉肉，而是亮銀色的骨骼，是有靈氣流經的經脈。

葉凡原本修煉通玄法門時，全靠《仙書》帶來的感覺，直到現在，他終於能看清靈氣的運行路線了。

半響後，葉凡將自己的視線從經脈分布上移開，轉而全身心投入到《仙書》上的符籙中。

自從有了那深藍雲霧後，符籙在葉凡眼中不複扁平。

隨著雲霧侵沒第一個符籙，新的世界打開了。

葉凡再次睜眼時，四周是顏色各異的光團，紅光如火熾熱，藍光似水柔和，紫光猶雷激烈……

“這些是，元素?”

葉凡環顧一圈，感受著不同光團帶給自己的感受，默默揣測道。

“這算什麽，我接下來要幹嘛?”

盡管此方空間玄妙非常，可葉凡的目的是術法神通，眼前的情況屬實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好似感知到了葉凡的念頭，各色光團驟然開始聚合。

如同宇宙大爆炸後星球形成的場面，龐大的元素自天邊飛射回攏，幾個璀璨球體逐漸成型，緊接著又陸續地躍入了葉凡的眉心。

“唔。”

木榻上，葉凡揉了揉額角，大腦中突然出現的大量信息讓他有些眩暈。

梳理著記憶裡的知識，葉凡大為吃驚，心中忍不住咂舌道:

“這，這不是公式模型嗎！?”

以靈識為筆墨，以元素為能源。靈識構建出元素模型後，再將元素注入其中，即可施展相應的法術。

水球公式、火槍公式、木盾公式、雷火組合公式合集……

得虧先有透明靈氣伐體，後有觀想氣團紋理的磨練，再加上那深藍雲霧狀的靈識，不然葉凡還真承受不了如此龐大的公式信息。

夜色中，葉凡面容有些古怪，嘴角微微抽搐，此時他心中有吐不完的槽要說:

“法術這麽玄學的玩意兒，怎麽會有如此科學的內核啊！?這《仙書》真是越看越邪門，也不知道是哪個大聰明寫的。”

葉凡雖然表面上對法術的本質很是無語，心中卻早已是躍躍欲試了。

回想著眾多公式，葉凡自忖道:

“為了不打擾他們兩個睡覺，還是選個威力小點的法術，嗯，輕風術，就這個了。”

打定了主意，那深藍雲霧就好像葉凡的念頭一樣如指臂使，輕風術的公式模型緩緩誕生。

元素注入口、元素調節紋路、元素凝練符文、元素輸出口。

模型的構建比葉凡想象中的容易，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一寸大的淡藍方形符文就浮動在了葉凡的掌心上。

端詳著眼前跟道家符籙一樣的小東西，葉凡伸出兩根手指捏了捏，同時符文也隨著手指自然放大或縮小。

“注入一點靈氣試試看。”

葉凡黑眸盯著指尖和符文的接觸點，細線般的靈氣進入後，符文上掠過一道微光。

“呼~”

符文消散，一陣大風自房中席卷肆虐，連窗戶也被砰的撞開。

隔壁榻上，張銳進猛然驚醒，掃視一周後驚訝道:

“奇怪，這外面都是白霧，哪裡來的狂風?”

見兄長被吵醒，葉凡訕訕一笑，下了榻來把窗戶重新合上。

等到一切再次恢復平靜，葉凡私下反省道:

“這輕風術怎的這麽暴躁，是透明靈氣太過變態，還是我這符咒質量太好?”

“看來還得再多多實驗呀。”

琢磨著那符文可以任意放大縮小，葉凡是再沒有了困意。

如果他能多儲存一些符文，到時候真遇到什麽危險就可以用法術集火敵人了。

想象著對方被無盡雷火轟炸的情形，葉凡嘴角不自覺地開始上揚，他也要體驗一下鷹醬當年火力覆蓋的爽感。

……

清晨，三人走出房間。

許是因為先天一炁觀想法的緣故，葉凡沒有什麽熬夜後的疲倦感。

經過兩個時辰的努力，雖然有些符文失敗作廢了，但葉凡仍然畫出了六張火槍符，四張雷擊符，一張木盾符。

葉凡剛到樓下，那掌櫃的就端著一小盤銀元寶，連忙跑了過來感謝道:

“小老兒感激幾位少俠的救命之恩，這是一點心意，還望少俠收下。”

張銳進一愣，他又不是奔著對方的銀子才去救人的，於是推辭不收。

那掌櫃見張銳進不要，又趕忙朝向周天養和葉凡。

周天養不比張銳進是官宦人家，還是需要錢財糊口的，葉凡也不是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聖人，兩人分別收下了銀兩。

葉凡見夥計沒來，於是問道:

“掌櫃的，怎麽不見小二哥，莫非是陰鬼沒有除乾淨?”

掌櫃的聞言，臉上帶著慶幸，道:

“勞少俠關心，那傻小子只是虛弱的厲害，休息幾天就好了，總比丟了命強。”

夥計不在，掌櫃的親自弄了些早點，四人共桌用餐。

葉凡思量著反正要去蒼水湖，就開口打聽道:

“掌櫃的，不知那蒼水湖是從何時起出現的異樣，有沒有哪些不同尋常的預兆呢?”

掌櫃放下了手中饅頭，面露回憶，這才說道:

“這，小老兒還真說不準，不過霧氣是從五天前開始出現的。 uukanshu ”

“至於預兆嘛，對了，七天前，正好是月圓之夜，我們這裡發生過一場地動，只是地動並不強烈，因此大家也都沒放在心上。”

葉凡不動聲色地微微頷首，將月圓之夜和地動兩個線索悄悄記下。

掌櫃瞧葉凡的架勢，怕是要去蒼水湖，糾結了半天還是勸解道:

“唉，小老兒知道少俠們是有真本事的，不過還是希望少俠能小心為上，畢竟雙拳難敵四手呀！”

張銳進心中一熱，寬慰道:

“掌櫃的放心，我等也不是魯莽之人，若真發現情況不對，肯定自保為上。”

周天養也是樂呵呵地拍了拍葉凡的肩膀，豪爽道:

“嘿！掌櫃休要憂心，俺這兄弟可是佛子降世、謫仙臨凡，區區小鬼何足掛齒！”

掌櫃見三人自有分寸，便也不再多言了。

飯後，葉凡思索著白日裡陽氣重，鬼魂妖魅之流定會受到削弱，就帶著兩人即刻前往蒼水湖。

一路上，本該熱鬧的街道卻無比荒涼，若是不知情地外人見了，恐怕還會以為這是一座鬼城。

西門外只有一條道路，蒼水湖離此不過一裡左右，三人沒多久就看到了湖面。

蒼水湖畔，水草豐茂綠意盎然，藍天之上是白雲蒼狗變化萬千，湖岸邊更有蝦蟹穿梭，王八爬行。

如此美景，倘若不是有靈異怪形厭煞氛圍，必然有不少文人雅士來此遊賞。

葉凡雙眸巡視著蒼水湖，湖邊除了蘆葦盛草再無他物，就連樹木也在外圍，並沒有什麽明顯的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