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種?
仚火點燈之源?!
楊桉聽到火種這個詞,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在仚源之地當中,那一簇永恒的篝火。
無論淺層還是深層世界,篝火都不會有任何的影響,也隻有掌握仚火的人才能看到。
也就是在這一刻,楊桉終于可以确定……
鶴命……命鶴……他們是同一個人!
取走了地仚道宗的傳承,便是地仚法碑,現在就在他的手中。
所謂的火種也是仚火點燈之源,也被他融合進入了點燈法。
說起點燈法,這一道術法看似普通,實則存在太多的聯系。
下楛世界之中的鶴,應當是還未成爲鶴命之前的樣子,那一身的火類術法,讓他很難想不到與命鶴有關,或許曾經就是點燈法的來源或者雛形。
而那個家夥既然能夠緻使五大天宗滅絕,中洲崩潰,不應該才是殭神的修爲才對,也不應該會那般輕易的死在他的手中。
所以在聽到鹮的回答之後,楊桉已經徹底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他确定了鶴命與命鶴之間存在的聯系,但更加确定的是……那個家夥,沒有死!
他絕對沒有死!
但是爲什麽地仚道宗的傳承和火種,如此重要的東西最終會落在他的手中?
這是,一個局!!!
而自己,已經身在局中!
楊桉的呼吸都開始不禁變得有些粗重起來,鹮睜着眼睛就這般看着他,也不說話。
他已經在楊桉的眼中看到了想要看到的東西,笑而不語。
爲什麽最後才說出鶴命取走了地仚道宗的傳承和火種,就是想要看到楊桉的這幅神情。
“那又如何?!”
楊桉回過神來,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心中雖然有些惘然,感受到了命鶴那個老東西的可怕,但是更多的,是相信自己。
就算這是一個局又如何?
他能殺死命鶴第一次,就能殺死命鶴第二次。
甚至,就連鹮所說的這些也未必是真的。
真真假假的東西他已經聽過了太多,不應該在得知這些消息的時候就選擇了信任。
他還要權衡,還要去試探才行,必須眼見爲實。
鹮也不是什麽好東西,這些終究隻是他的一面之詞。
如果相信了鹮,那就等于否定了坊主,那麽坊主所做的一切意義何在?
難道坊主也在欺騙他嗎?
楊桉已經分不清了,他也不想要分清。
在沒有看到中洲現在的情況之前,在沒有看到命鶴真正還活着站在他的面前之前,全是假的!
他隻要不相信,那就是假的!
“你現在還能認爲,自己可以脫離這個世界嗎?呵呵。”
鹮輕輕笑道,他試圖将自己壓抑了這麽久的絕望,傳遞給眼前的楊桉。
“你還不明白嗎?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脫!”
“去你媽的!”
楊桉暴躁的反手一拳,猛然打在鹮的臉上,頓時将他的半邊臉打爛,血肉凹陷了進去,碎裂的骨頭渣子戳破皮肉,鮮血淋漓。
“有種殺了我。”
即便隻剩下半張臉,鹮的嘴角也依舊在上揚,他在激怒楊桉,破壞他的理智。
“殺了伱?”
楊桉也笑了。
如果說之前他确實還有存在幫他解脫的心思,那現在是已經完全沒了。
試想一下,這麽一個強大的戰力,無法被殺死,也無法離開這裏,這個地方還有如此之多大量的妖魔,同樣也是不死不滅。
而他是唯一能夠幫助它們解脫的人,這樣一股強大的力量,爲什麽不利用?
“你難道不想遵守你的諾言嗎?”
鹮似乎猜到了楊桉的意圖,頓時憤怒的質問。
“我什麽時候許下了諾言?”
楊桉反問道。
鹮頓時啞口無言。
“你該死!”
鹮當即勃然大怒,就像是被戲耍了一樣,晃動着雙手就要對楊桉出手。
但楊桉完全不爲所動,甚至都懶得動用自己的力量進行防禦。
“你搞清楚,現在我是唯一能夠幫助你們解脫的人,殺了我,你們就徹底沒有希望離開這裏,不如幫我做一些事,等到合适的時機,我再幫你們解脫。”
他笑着說道,胸有成竹,鹮根本不舍得對他動手。
事實也确實如此,鹮也隻是裝腔作勢,想要恐吓他,但楊桉已經猜到了他的心思。
“你不是一個值得信任的家夥。”
鹮咬牙切齒的說道。
“難道你是?”
楊桉再次反問道,鹮頓時陷入了沉默。
“賭一把吧,就賭你們是否能讓我滿意,如何?
不賭的話,我現在就離開這裏,反正你們已經等得夠久,說不定再等一段時間,不用我出手,你們就随着這個世界一起灰飛煙滅了。”
“你之前說的話是真的嗎?”
鹮沒有理會楊桉所謂的賭注。
“我說了什麽?”
楊桉也沒法想起自己說過什麽話了,他和鹮的交流已經說了太多的話。
“真正的自由!”
鹮注視着楊桉,一字一句的說道。
他說的不是死亡。
“那你就幫我。”
這隻不過是楊桉先前胡謅的,目的是爲了套出鹮知道的事,但他并不介意以此爲目的,畢竟真正的自由,就是離開這個即将崩潰的世界,他們的目标是一緻的。
這個家夥動心了。
楊桉看出來了,當有辦法能夠讓他們真正解脫的時候,他就會在真正的解脫到來之前,試圖找到更好的辦法。
如果死亡是底線,那麽有沒有不用死亡的辦法呢?
人啊,總是貪得無厭的。
“怎麽幫你?”
鹮問道。
他既然已經問出了這個問題,實際上就等于是同意了楊桉的條件。
楊桉也心領神會。
“我現在急需一個螝道境的靈魂,正好附近有一個金魂教的長老,我把他引到地魔崖,你幫我殺了他。”
不管如何,楊桉當務之急是要先解決弓娘的事,幫助弓娘恢複。
既然現在地魔崖的這些家夥可以利用,那目标更換到金魂教那個三長老的頭上,是最合适的。
至于讓鹮幫他殺了那個三長老,不過是多一層保險。
如果他的實力無法單獨殺掉那個三長老的話,有鹮出手,也能多不少把握。
他相信鹮一定會幫助他,所謂的利用,實際上就是拿捏。
“金魂教的長老?哪一個?”
鹮緩緩的眯起眼睛。
“應當是排行第三的長老。”
楊桉看着他,這家夥難不成認識?
“金魂教已經來過很多次,如果你想要殺人的話,我可以幫你把人引來。”
鹮笑道。
楊桉有些意外,但是一想到此前聽到的關于地魔崖的事,金魂教确實派出過教内的人來到此處,意圖清除這裏的妖魔,但是數次都無功而返。
現在聽到鹮的話,顯然事情并不像流傳的那麽簡單。
“你們之間有交易?”
楊桉直接問道。
如果金魂教與鹮之間有牽扯的話,那他就該考慮是否要放棄利用這群家夥。
他可不想利用不成,反被這家夥背刺,亦或者被金魂教借機針對。
“他們想利用我進入中洲,但是那群家夥連殺死我都無法做到,我對他們沒有一點興趣。
如果你想要的話,我甚至可以幫你把大部分金魂教的人都引來。”
要說鹮的目光透露着不懷好意是肯定的,這家夥就像是一個陰鸷的老狗,能引來大部分金魂教的人自然可以,但前提是楊桉是否有那個能力把他們全部殺死。
“免了。”
楊桉果斷拒絕,他現在隻要一個魂魄而已,如果不夠再另說,反正他肯定不會冒險。
“從現在開始,地魔崖都聽我的,你也是。”
楊桉說道。
“我親自去把那個家夥引來。”
他終究還是不放心鹮這個家夥,決定自己先跑一趟,順便先試探一下那個三長老,驗證自身的實力是否能夠擊殺螝道。
可就在這時,鹮的頭顱突然擡起,目光看向遠處,那裏是地魔崖進入的入口邊緣。
“看來不用你去找他,他已經自己找來了。”
楊桉當即放開自身的感知,地魔崖内确實突然出現了一道強大的陌生氣息。
沒想到那個家夥竟然會追到這裏來,看來沿途之上他就已經被盯上。
不過來了也好,省了不少事。
“如果想要好好合作,沒我的命令,你不準出手。”
他轉過頭來看向鹮,目光中透露出威脅。
“那麽這次是你的諾言了嗎?”
鹮借此用先前的話語作爲調侃,同時也在威脅楊桉。
“你幫我,我就幫你,這是諾言。”
楊桉點了點頭。
鹮也終于得到了滿意的答案,低下了頭。
……
地魔崖,一處流淌着黑水的小山谷内。
“師叔!”
十多個弟子頓時慌張的喊道,面帶恐懼的看向前方的修士。
那修士才剛殺死了一個妖魔,從妖魔崩解的軀體内取出靈汁吞下,便開始神志不清的大肆破壞周圍的東西,甚至已經快要波及到了他們這群弟子的身上。
随行的另一個殭神則是護在了他們的身前。
“喊什麽?老夫自有分寸。”
吞服了靈汁殭神握緊了拳頭,感受着體内法力在靈汁的融合之下迅速提升,整個人也飄飄欲仙起來,他甚至有一種想要和螝道打一架的沖動,現在的他可太強了。
“别光站着,看到妖魔就殺,吃掉他們的靈汁,蠢貨!”
他喝罵着身後那些不争氣的弟子,一個個難堪大任,遇到點事就大呼小叫。
那些妖魔又不會反抗,想怎麽殺就怎麽殺,如此予取予求的資源擺在眼前,竟然不抓緊時間提升,簡直蠢的要死。
說話間,這殭神修士擡手又是十多枚鋼釘射出,向着林中落下的一個妖魔打去。
他貪婪的看着那妖魔,甚至恍惚中已經聞到了靈汁的濃郁氣息,如香氣四溢一般。
這裏的妖魔就像是永遠也殺不完一樣,如果能在這裏一直待下去的話,就算是螝道,他也有信心突破。
鋼釘正中靶心,如他所想順利的射入那妖魔的體内,妖魔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那同樣是一個殭神境的妖魔,甚至修爲氣息比他還要強大,換做平時,見到這樣的妖魔,那都是撒腿跑的,可這是地魔崖。
修士在衆多弟子的目光中帶着貪婪的笑意一步一步向着那妖魔走去,很快走到了倒地的妖魔面前。
反正這些妖魔不會反抗,他根本不會有危險。
“死!”
他大喝一聲,耀武揚威般的施展出自己最得意的術法,想要處決眼前這妖魔。
可就在他的攻擊即将落到這妖魔的身上,下一刻,妖魔突然從地上站起,以一股飛快的速度,伸手猛然抓住了他的頭顱。
當當當當——
一連串的火花在妖魔的身上泛起,盡管将妖魔的身體打得千瘡百孔,但很快就開始恢複愈合。
巨大的手掌之下,修士的眼珠子透過縫隙,眼中充滿了意外。
這妖魔,怎麽會突然對他出手呢?
“想死的話就不要反抗,你這是什麽意思?”
修士大怒,擡手抓握住妖魔的手臂,試圖将妖魔抓住他頭顱的手打掉。
可就在他話音剛落,那妖魔猛然用力的一握,手中驟然爆開大團血霧,将修士的頭顱直接捏成了粉碎。
無頭的殘軀迅速後退,血霧收縮,血肉不斷生長恢複,重新恢複了頭顱的修士眼中恢複了冷靜,不再是剛才那般肆意,眼中甚至帶着一絲驚惶。
這妖魔竟然敢反抗?!
這在此前,根本是沒遇到過的事。
難道這家夥是個刺頭?
就在他這般想着的時候。
唰唰唰唰——
無數的妖魔身影從天而降,大量落下,出現在他們的四周,虎視眈眈。
不對勁!很不對勁!
看着這些出現的妖魔,還有它們那種危險的眼神,這一刻,不管是兩個殭神的修士,還是帶來的一衆弟子,都感受到了不妙。
如果說之前他們遇到的妖魔,都是一心尋死,懶懶散散毫無威脅。
那現在這些妖魔,就像是恢複了野性的猛獸,目露兇光,擇人而噬。
陡然之間,大量的妖魔向着他們沖來,沖入了人群之中,肆意的開始屠殺起來。
那些被帶來的弟子,修爲參差不齊,弱的首先就被解決,一聲聲的慘叫傳來,根本無法反抗。
楊桉的出現給它們帶來了解脫的希望,現在誰還管得了這些連他們都無法殺死的修士,早就積蓄在心中的壓抑這一刻全然釋放出來,見人就殺,反正他們也死不了。
完全沒有想到這些妖魔竟然會一反常态,兩個殭神的修士目眦欲裂,手底下的弟子一邊倒的被屠殺,他們兩個也被好幾個同境界的妖魔圍困,根本無法顧及帶來的弟子。
怎麽會這樣?這群妖魔爲什麽會突然轉性?
很快,十多個弟子被屠殺得所剩無幾,隻剩下一些修爲強一點的,還在拼命的掙紮。
就在兩個殭神修士眼睜睜的看着這一切無計可施的時候,一道身影突然從天而降,猛然爆發出恐怖的威勢,将這些妖魔全部震退。
一個滿頭白發,身形有些佝偻,但目光十分銳利的老頭子輕蔑的掃視着這群妖魔。
“讓你們的死主來見我,把那個家夥交出來!”
(本章完)
第325章 詐
來人正是金魂教的三長老,名爲稷山。
自從兩個多月前被金魂教派出前來崇文州尋找那群膽敢襲擊金魂教分教的家夥,這段時間稷山一直在各方搜尋,終于是在此前得到了消息。
金魂教作爲福生域的第一大勢力,可以說整個福生域都是遍布眼線。
隻要那些家夥敢出現,就一定能夠有所回饋。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這群家夥藏得很深,竟然足足兩個多月都沒有顯現任何的行蹤,直到今日方才出現,而且一出現竟然直奔地魔崖而來。
對于地魔崖,金魂教實際上也很頭疼。
金魂教内的高層是知道關于地魔崖的隐秘的。
所謂的死主,有很大的可能來自于中洲,甚至和五大天宗有非常緊密的聯系。
但是這裏的家夥都是被困在此處,無法被殺死,也無法離開這裏,仗着真正的不死之身,完全不理會金魂教的任何要求與威脅,軟硬不吃。
襲擊了金魂教分教的家夥進入了這裏,很難不讓稷山聯系其和地魔崖内的妖魔有沒有什麽關系,但是爲了能夠揪出那群膽敢冒犯金魂教的家夥,稷山必須跟來。
如果今日有一人敢對金魂教出手,甚至讓金魂教損失慘重,那就會有效仿的後來者,金魂教的聲名也将受損。
作爲福生域的第一大勢力,這種情況是絕對不允許發生的。
所以必須要把這種可能發生的情況,扼殺根絕。
稷山的出現,驟然震退了周圍的妖魔,所有妖魔都停下了手看向他。
原本正驚慌失措的兩個殭神和手底下還剩下的弟子,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
“是稷山長老!”
“稷山長老,我等是青皇門的修士,也曾前往教内參拜過長老,有過一面之緣,長老救救我等。”
這些妖魔的突然襲擊,一反常态,已經讓兩個殭神從此前的飄飄欲仙如墜冰窟,徹底清醒。
此時見到稷山,便毫不猶豫的開始求救,完全沒有此前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态。
稷山居高臨下的掃了這些人一眼,完全沒有任何的印象,也并沒有将他們放在眼裏,不過還是開口問道:
“有沒有見過此人?”
他手一揮,一團血肉自他掌心脫離,滴滴答答淌着鮮血的同時,很快在半空中凝結成了楊桉的模樣,不說一模一樣,至少也有五六分的相似。
“見過!”
兩個殭神雙眼放光。
“這個家夥就在地魔崖的深處,與我等此前有過照面,想要與我等交好,但被我等拒絕,并未向他透露任何關于地魔崖的信息。”
身爲金魂教的三長老,既然能夠向他們詢問這種事,隻要如實說出,再博點好感,定然能夠讓這等人物略微出手,使他們安然離開此處。
手底下的這些弟子就已經是宗門内大部分的精英,更别說還有他們兩個殭神,已是宗門爲數不多的強者,要是都折在此處,那與滅門也無異了。
天知道地魔崖的這些妖魔怎麽會如此反常。
不過幸好稷山長老出現,眼下終于可以放下心來。
正當兩個殭神和手底下還剩下的幾個弟子都微微松了口氣。
下一刻,卻不想稷山點了點頭,随後屈指一彈。
啪嗒——
那原本凝結成了楊桉模樣的一團血肉突然炸開,從中延伸出無數的觸須,在這些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瞬間鑽入他們的軀體之中。
衆人的臉上都在這一刻露出了驚愕的神色,瞬間轉化爲了恐懼。
還不等他們有任何的動作,一個個的軀體刹那間化作黏稠的血漿,被那觸須吸食。
即便是兩個殭神也隻是想要掙紮,但無濟于事,落了個同樣的下場。
他們甚至到死都沒反應過來,稷山爲何會突然對他們出手,甚至沒有留任何的餘地。
“現在這裏沒有人見過了。”
這些家夥的血肉都被吸收完全,那一團浮在空中的血肉稍稍變大了一些,被稷山收回體内。
他除了要追查到襲擊金魂教的那些人,将其處置,同樣也要顧及金魂教的名聲,大事化小。
最好的辦法,就是将知道此事的人都解決,也就不會有人知道,這個消息也不會被傳開。
解決掉了這幾個閑雜人等,稷山的目光再次看向周圍的妖魔。
“還想要我說第二次嗎?”
他的聲音中透露着威嚴,這是作爲金魂教三長老長久以來的氣質,即便不怒也自威。
可面對稷山,衆多妖魔并沒有什麽恐懼之色,反倒是在看笑話一樣看着他,甚至更多的妖魔露出是毫無遮掩的攻擊**。
“裝什麽呢?想見死主就自己去見,别來這一套。”
開口說話的不過是個殭神初期的妖魔,但是即便面對螝道境的稷山,完全沒有任何懼意。
反正稷山無法殺死他們,頂多就是被斬殺一時,他們死了還會複活。
就這,憑什麽看這家夥甩臉色?
周圍的妖魔也都紛紛開口附和,眼中盡是鄙夷。
金魂教在福生域高高在上,但是在地魔崖,不好使。
稷山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早就知道這群家夥憑借着不死在地魔崖内無法無天,但真正面對上他們,還是會血壓禁不住拉高。
往日裏這群妖魔都是自己尋死覓活的,今日一反常态,要說不是和那個家夥進入這裏有關,稷山是不信的。
可偏偏他還真拿這些家夥沒什麽辦法,殺死了它們,它們也會複活,強行把他們帶出地魔崖,也會在離開地魔崖的一瞬間重新回到地魔崖内。
稷山頓時冷哼一聲,不打算理會他們,便要向着地魔崖的深處飛去。
可他才剛動身,周圍的妖魔見狀卻是突然一個個圍了上來,二話不說毫不客氣的發動了襲擊,悍不畏死的向他沖來。
這更加不對勁了。
“找死!”
稷山頓時勃然大怒,擡手間,體内頓時飛出無數的黑影,一道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沒入沖來的妖魔體内。
還未等這些妖魔接近他,便紛紛的爆炸開來。
血腥的氣息頓時遍布各處,到處都是鮮血淋漓,爛肉殘肢。
這些妖魔死後的屍骨中流淌出了黑不溜秋的東西,其餘的血肉則是如液化一樣滲入大地消失不見。
雖然無法徹底殺死它們,但是拿來出出氣還是可以的。
“不自量力!”
稷山發出冷哼,絲毫沒有理會妖魔絲毫留下的靈汁,也就是那些黑色的玩意。
這東西金魂教早就研究過,雖然可以快速提升修士的法力修爲,但是實際上需要付出的代價并不隻是精神失常那麽簡單。
靈汁一旦服食得過多,最終也會像這些妖魔一樣,被困在這裏,毫無寸進,落個同樣的下場。
不然地魔崖也不會存在這麽多的妖魔,這裏原本一開始隻有所謂的死主一個人。
稷山繼續向着地魔崖的深處飛去,身形化作一道黑影。
隻是還沒等他飛出去多遠,周圍又是大量的妖魔出現,二話不說對他發動了襲擊。
隻用了數息的時間就将這些妖魔解決,雖然它們沒能抵擋住稷山的腳步,但是卻讓稷山皺起了眉頭,但他還是繼續前進。
當第三波妖魔出現,數量已經達到了上百,甚至有妖魔的修爲已經達到了殭神後期的層次。
再次将這些妖魔斬殺之後,稷山停了下來。
如果說妖魔的襲擊隻是一兩次的話,還可以說是巧合,接連三次,就很不對勁了。
這些妖魔像是受人指使故而襲擊他。
“死主!滾出來!”
稷山當即大喝,聲音陡然向着四周傳播出去,掀起浩大的回響。
聲浪如同狂風,周圍的花草樹木都被壓彎,就連原本的濃霧也在一瞬間被清空,周圍的一切赫然變得清晰起來。
下一刻,稷山驟然轉過身去,看向原本空無一物的地方突然出現了一道人影。
楊桉臉上帶着略微的失望現身,出現在稷山的眼前,兩人相隔數百米。
原本還想讓地魔崖内的這些妖魔出手,借機試探出稷山的一些手段。
但這些妖魔實在是太不争氣,完全不是稷山的一合之敵,頃刻間就被橫掃。
隻能說,不愧是金魂教的長老,螝道境的大能強者,殺殭神就跟殺雞一樣簡單。
也不知道這樣的強者,他能否和其一戰?
看到楊桉的一瞬間,稷山的目光便是一凝。
他立刻就認出了楊桉就是他想要找的人,襲擊金魂教分教的人之一。
稷山頓時怒極反笑起來。
“好膽,竟敢主動現身在老夫的面前,倒是有三分膽量,小子,報上名來。”
楊桉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本來就是打算來領教一下螝道強者的實力,自然不怵,何況暗地裏還埋了一手鹮。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命鶴!”
楊桉知道稷山的來意,但是稷山卻不知道楊桉爲何會來這裏,又爲何會主動現身,明明隻是個殭神中期,竟然如此自不量力。
能夠擁有現在的修爲,活了這麽多年的人物,自然都是人老成精之輩,所以他并沒有急着動手。
“命鶴,老夫且問你,爲何襲擊我崇文州分教?我金魂教可是和你有何仇怨?”
“自然是有仇怨。”
楊桉點了點頭,目光不着痕迹的掃了一眼地面。
周圍吹起了一陣微風,地上的花草發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是何仇怨?”
稷山挑眉,據他所知,襲擊崇文州分教的人,都是一些陌生之人,此前從未在福生域出現過。
看着稷山的目光,楊桉隻緩緩道出了三個字。
“金縷閣!”
稷山頓時臉色一變!
“你竟然是金縷閣的人?!伱們果然是受金縷閣指使的!”
看到稷山的神色變化,還有這幅質問的語氣,楊桉心中頓時猜了個**不離十。
原本之前還猜不透金魂教在崩甲附近布置陣法所圖爲何,現在基本可以确認,金魂教是要和大德寺合作,共同對抗金縷閣!
他之所以隻說了金縷閣三個字,也是爲了詐稷山一手,如此一來,隻要通過稷山的回答就可以判斷他們是幫哪一方。
而稷山所表現出的,話語中是果真如此的語氣,還有對金縷閣這三個字的厭惡,現在楊桉明白了。
同時,楊桉的心中也立刻對後續的決策有了更改的傾向。
此前想的是破壞金魂教的計劃,使金魂教布置的陣**虧一篑。
現在看來,金縷閣竟然能夠讓大德寺不得不跨域和金魂教合作,何不如讓他們狗咬狗,把眼下的局勢搞得越亂越好?
這樣一來,似乎對經叛會的後續行動更加有利?
“回答老夫!金縷閣想讓你們做什麽?”
眼看楊桉沒有回答,稷山也耐不住性子,這事事關重大,他心中已經開始聯想,金縷閣這一手是否已經發現了他們金魂教的動作。
楊桉擺了擺手,既然已經知道了想要得到的消息,接下來也沒必要再問。
“行了,您是老前輩,身爲一個螝道,面對我這麽一個小小的殭神,竟然還想着暗中布置手段,不丢臉嗎?”
他擡起手,刹那之間,無數的光華好似從天而落的璀璨流星墜入地面。
方圓千米之内,光芒就像是一道道尖刺,深深的沒入地底之下,随後引起一陣璀璨的爆炸。
轟隆隆——
巨大的爆炸聲響起,千米内就像是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光芒牢籠,将二人包圍在内,同時炸裂的地面之下湧出如浪潮般的血水,在光芒之中飛速的被消融蒸發。
這老狗可一點也不老實,楊桉早在現身之時就已經察覺到了他的動作。
被楊桉看破,甚至出言諷刺,稷山倒是沒有任何的神色變化,反而心中變得更加謹慎。
就憑楊桉竟然能夠如此輕易就看穿他暗中布置的手段,這個修爲隻有殭神的家夥就已經證明了不簡單。
“你絕對不是金縷閣的人!”
他凝視着楊桉,開始懷疑起楊桉剛才的回答不過是禍水東引。
金縷閣遠在寶刹域,和金魂教之間隔着大德寺還有崩甲,層層的信息過濾之下,絕對不會這麽快就發現金魂教的動作才對。
這家夥在詐他!
周圍的光芒在持續的閃耀着,面對稷山的質疑,楊桉沒有說話,隻是在輕笑間探手拔出了後腰的脊髓真羽。
碩大的紅白羽毛就像是一柄詭異的武器,上面散發出一股獨立于楊桉之外卻又和他羁絆很深的修爲氣息。
“你一定見過這個吧前輩?知道這是什麽嗎?
沒錯!是養殼術!”
楊桉嘴角上揚,手中的脊髓真羽如鋼鐵業一般泛起陰冷的光澤,在他手中随手一揮,頓時斬出一道血紅色的劍氣,向着稷山快速襲去。
此前未曾動用過養殼術,但不代表楊桉沒有關注過自身養殼術的進度。
這道術法隻要開始發動,便不用去管,作爲養育的軀殼會自動修行,如今的脊髓真羽相當于楊桉的另一具軀殼,雖然修爲還不高,但也有了快接近肉殐的修爲。
這随手的一道劍氣,其中蘊含了脊髓真羽紅羽的血毒,就算軀殼的修爲不到肉殐,但是憑借血毒能夠針對不死性的特殊能力,甚至可以擊殺肉殐。
劍氣如同拂柳的春風,驟然落在稷山的身上,但被稷山随手一擊輕易打散,并不能對他造成任何的傷害。
可稷山此時的面色卻變得更加難看。
“養殼術!是金縷閣專愚老人的養殼術!”
這等勢力的大人物不是無名之輩,更何況這是專愚老人的成名絕技,就算不在一個大域之中,金魂教對于金縷閣的了解也不會少。
此子,竟然真是金縷閣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