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恍如凶獸咆哮的動靜一直在持續著,貌似被幾道衝天虛焰攪動的巨型金屬圓環一直在空中飄來飄去,飄忽不定。“這是在幹什麽?”
“在定位神火域的位置,方位差一絲一毫都不行,失之毫厘差以千裡。”
谷中等候的煉器人中,有人發問,有人答,旁聽到的師春等人也算是長了見識。
當然,四周參會的煉器人也不時會打量他們。
大家基本都知道了,明山宗的人能來參會,是個例外。
胳膊拗不過大腿,各派最終雖然同意了明山宗的參會,可背地裡卻都紛紛對本派弟子有了叮囑,說師春此人奸詐,一旦遇上,務必小心。
因此,師春在天雨流星大會騙人的事跡,在場的參會人員一個不漏的,全部知道了。
而各派也都有竭盡所能讓本派參會弟子認識師春的樣貌,然親眼看過師春樣子的人還是少數。
沒辦法,師春等人報到的晚,沒給他們足夠的時間。
但還是有辨識辦法的,師春身邊有個很顯眼的大高個,據說不是背隻大得誇張的大刀,就是背隻大葫蘆。
於是,空中動靜持續了好長一陣,眾人等的不耐煩後,師春等人注意到四周的人似乎總在盯著他們打量,還有人在對他們指指點點,居然還有人踮起腳尖往這邊看。
師春等人對此還算是能理解,破例參會嘛。
當然,他們也在借機觀察周圍的人,發現這次的檔次確實比天雨流星大會高的多,不少門派成員中都有個把腰上掛著乾坤袋的,就周圍粗看看得有五分之一的比例,差不多每五個門派就有一家帶了乾坤袋。
人數雖遠不如天雨流星大會,可實力是遠超的,天雨流星大會那上百萬人對上這三萬來號人,估計只有被屠的份。
南公子送了一份禮物給師春,搜羅整理的各派參會人員的大致情況,人數太多了師春就算想看,一時間也看不完,不過統計出的大成境界高手有兩千多人。
山那邊,大大小小客棧裡冒出來的人,盯著空中異象觀看許久後,也有些等得不耐煩了,交頭接耳者眾。
站在屋頂上的白術川,忍不住問身邊同樣白衣如雪的中年男子道:“喬師叔,您覺得那四派能全力幫忙除掉師春嗎?”
對找人幫忙的事,他的心情很複雜,或者說,他甚至不希望四派能得手。
原因是,若連師春怎麽死的都看不到,難消他心頭之恨,他更想親手將師春給折磨死。
可是他的這位喬師叔不這樣想,人家以完成師門交代的任務為重,不能再讓師春躲回老巢去。
這裡既然被警告了不能動手,那就找人在神火域動手,只要能將師春的腦袋帶回去便可。
中年男子名叫喬武功回道:“不知道,反正四派掌門都答應了幫忙。實在不行,也只能是看他歸程時有沒有機會下手。”
白術川點點頭,貌似嘀咕道:“師春那家夥跑進神火域到底想幹嘛,不會真是為了讓明山宗奪魁吧?”
一旁同門道:“很有可能。殘龍器靈、真火如意塔、破荒殘刃,據說神火盟約內部鬥寶勝出的這三件獎勵寶物,皆是煉器人眼中的無價之寶,這要是奪魁弄到手了,那才真是發了。”
神火盟約的獎勵,跟其他活動的獎勵有些不同,不存在什麽排名,只有第一和其他的區別,所有獎勵隻給奪魁的。
對大多數煉器門派來說,也不在乎什麽第一不第一,真正在乎的是能不能吸收到神火。
需知沒有神火對煉製技藝的加持,是很難煉製出附加空間屬性的法寶的,而真正高級的法寶,多多少少都具備了一些空間屬性。
而這種煉製能力,又恰恰是許多煉器門派都欠缺的。
由此可想而知,一旦吸收到了神火,對一個普通的煉器門派來說意味著什麽,那將會實現質的飛躍將會帶動整個門派實現跨階層的提升。
現在的一些煉器大派,早年正是因此機緣而崛起。
當然,在吸收到了神火的基礎上,再拿個第一撈走獎勵自然是更好的,不過那種可能性跟大多數門派無緣。
喬武功出聲道:“想多了,神火盟約,對外行來說,沒有任何奪魁的可能性,否則誰都不可能讓那些煉器人松口放他們進去。”
白術川提醒道:“喬師叔,明山宗的那個宗主也是煉器出身的。”
喬武功:“那也不可能,你以為拿出那些重寶的煉器大派,願意把那般重寶送給一般的小門派?
神火盟約魁首的位置,基本上就是為那些煉器大派量身定做的,可不僅僅是吸收的神火數量能決定的,出來後還要面臨煉製技藝那一關?以那個童明山的出身背景來看,煉製技藝不可能高到哪去,哪怕多吸收個一兩種神火,其煉製技藝上也不太可能超過那些吸收了神火的大派弟子。”
海上,宮殿式的奢華大船上,已經搬出了椅子、坐在甲板上看熱鬧的一些人也同樣在討論這個問題。
“南公子,你覺得明山宗有奪魁的可能嗎?”一素衣男子隨意問了聲。
不等南公子回話,邊上品茶的男子笑了,“放他們進去,能攪攪事就夠了,奪魁是不可能的,就算吸收到了神火,出來後的煉器比拚也贏不了。”
南公子淡淡一笑,“誰知道呢。”
本就隨口一說的話,卻惹出了些麻煩。當然,能說出這話,也因潛意識裡有些想法。
品茶男子卻有種遭到了質疑的感覺,不順他的氣,好像就有些不樂意了,嘿了聲,“照你這樣說,你覺得明山宗還有奪魁的可能咯。既如此,左右都是在賭,那咱們不妨打個賭,明山宗沒有奪魁,你這次收益的一半給我,明山宗若是奪魁了,我這次的收益全部歸你!如何,敢賭嗎?”
此話一出,在座的一群人頓時都來了精神頭,一個個坐直了看著這邊,皆興趣盎然,終於來了點刺激的樣子。
幾無勝算,南公子本想一口回絕的,然一瞅大家的反應,他猶豫了。
他雖然也是在賺錢,但有時候還真是買這些人高興更重要,讓這些人覺得跟他玩有意思更重要。
但牽涉的錢財數額也著實不小,他不得不猶豫。
不過既然大家都覺得刺激,他想了又想,在大家的注視下,慢吞吞伸手到一旁茶幾上端了茶盞細抿了一口茶水,將大家的胃口吊足了後,方雲淡風輕地冒出一句,“賭了!”
一副我玩得起的派頭十足。
“謔!”
“好!”
一群人瞬間打了雞血似的叫囂,一個個兩眼放光,真來精神了。
這種明知沒勝算的,還敢跟人賭這麽大,就兩個字,刺激!
品茶男子更是兩眼放光了,站起來朝眾人指點道:“大家都看到了、聽到了,大家一起幫作證,事後不許反悔!”
“好,給你們作證。”
“你也不許反悔。”
看著這群剛才還死氣沉沉的家夥們,突然間就活了過來的樣子,端茶慢品的南公子一臉淡淡笑意,眼睛裡多少有些走神意味,雖知不可能,但心裡還是對師春抱了絲期待的。
期待的理由就一個,他不信師春的鬼話,什麽進神火域玩玩,騙鬼還差不多,沒野心才怪了。
知情的都以為他把師春運作進去和賭盤有關,只有他自己最清楚,是師春自己想進去在先。
此時,身在人群中的師春,也在思量奪魁的事情,反覆斟酌後,忽慢慢挪步往後擠了擠,擠到了童明山的身邊。
兩人一前一後的站位有點搞岔了,宗主居然站在了他和吳斤兩的後面。
湊近後,他於一片嘈雜動靜中低聲問道:“如果伱吸收到了神火,你覺得你有奪魁的希望嗎?”
這話他早就想問,又怕打草驚蛇,怕暴露意圖驚嚇到童明山。
站在他們周圍的明山宗同門也聽到了這話,紛紛扭頭看向了童明山吳斤兩腦袋擰到了後面,看到了自己的葫蘆,然後乾脆轉過了身。
童明山愣了一下,不知道大當家為何會有這想法,這不埋汰人麽,他否認的也很乾脆,“沒有。”
師春遲疑道:“神火吸收的比別人多一點,也沒有嗎?”
童明山搖頭,“沒有,我跟那些大派精英弟子的煉器技藝相差太遠了,靠多吸收一兩種神火彌補不了這個差距,除非…”
說著又搖頭苦笑了笑,覺得自己可能想多了。
師春卻窮追不放,“除非什麽?”
童明山說笑話似的樣子笑道:“除非吸收到的神火數量足夠多,多到能拉平技藝差距的地步,好比力量大到能搓鐵塊如同搓麵團般簡單,大力出奇跡的意思。”
師春卻很認真的樣子繼續問,“那要多吸收多少數量的神火,才能達到你說的這種效果?”
童明山苦笑,“大當家,咱們不要做夢了好不好?”
同門幾個聽了基本都忍不住一笑。
師春卻抬手拍拍他後背,“說說,說來聽聽,讓我們長點見識。”
這樣說的話,童明山還真低頭認真考慮了一下,之後徐徐道:“六種吧,我估計我與他們的差距隔了六種神火,我說的是最少。”
“六種?”師春摸著下巴嘀咕,“很多嗎?又不是什麽做不到的事情,那個煉天宗的什麽,這不有人能達到麽…”
(本章完)